村正也在人群中,看著眼前的鬧劇,直揉腦袋,這向家,三天兩頭鬧出這種事情,他真不想管了。可他既然是村正,這種事情哪裏不想管就是不管的,旁邊早已有其他人將他推出來道:“村正來了,村正來了。”石家來接親的還有石癩子的二伯石二爺,看到這亂糟糟的場麵也上前質問是怎麽情況,為何新娘子還遲遲不肯上轎子。老向頭沒想到自家老妻把這事情給鬧得一塌糊塗,忙著找老二和老三商量對策。石二爺上來質問,村正也不好迴避,隻得硬著頭皮道:“我雖是村正,卻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隻不過是來喝向大郎的喜酒,沒聽說要嫁女。”石二爺眉頭一皺:“向家人原先都說好了,嫁的是向家的五姑娘,五姑娘到底去了何處卻不上嬌?”一旁的村民忙道:“這親事是向婆子夫婦做主應下來的,說是大房的二女兒,人家大房媳婦根本不知情,不讓女兒上轎呢。”石二爺臉一沉,道:“既然都答應得好好的,我們的姑娘這會兒說不定都已經上轎出發了,這邊卻還沒把人接迴去,這豈不是要讓我們石家吃啞巴虧,那不成,那丫頭在哪兒,不上也得上。”向婆子一聽,附和道:“別聽這些人瞎說,嫁女的事老婆子早就和大房說了的,卻不知道這老大媳婦做什麽又不願了,既然是我孫女,我做得了主,直接將人塞入花轎就是。”說著揮手就要叫來接親的人過來直接搶親。梨花將杏花緊緊護在身後,道:“今日誰也搶不了我妹妹。”秦家人還有張老五也趕緊上前,攔住這群要搶親的人。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熊氏喊道:“杏花早已經被我賣掉了,她不是向家的人,你們誰也娶不了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熊氏。熊氏這才從懷裏掏出一份契書遞到村正麵前道:“村正叔,這是賣了杏花的契書,白紙黑字,如今她已經不是我們向家人,向家嫁不了她!”村正瞪大眼睛仔細地看著手中契書,上麵確實寫得清清楚楚,更有中人秦老漢的手印,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看著秦老漢道:“老哥,熊氏把杏花賣給村尾芙寶娘的事,你既然是中間人,跟大夥兒說一說。”秦老漢這才清了清嗓子道:“前幾天大根媳婦找到我,說二牛生病沒銀子治,公婆也不願給銀子治病,不得已要把杏花給賣了,說村尾的芙寶娘願意出五兩銀子買下來,讓我做個中間人,我看雙方一個願賣一個願賣,五兩銀子也合理,就答應做中人,如今銀貨兩訖,杏花確實已經不是向家人了,和梨花一樣,都是芙寶娘的人。”秦老漢的這句話像是冷水入油鍋一般,炸得每個人腦子裏都鬧哄哄的。向婆子整個人幾乎瘋一般地要去搶奪那張契書,卻被村正攔下了,他指著向老三道:“向老三,你好歹是個童生,你來看看這契書上寫的。”向老三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接過契書,掃了一眼,那娟秀的字跡,寫的確實是杏花的賣身契。他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向婆子不認字,但也知道那張契書代表著什麽,撲過去就要撕掉那張紙。卻被眼明手快的張老五一把搶了過去道:“這契書一式兩份,芙寶娘手裏還有一份,你毀了這一份杏花也不能迴來,但是人家要是告到衙門,怕是要打你板子。”向婆子一聽,手縮了一下,但想到石家人如今就等在這,一咬牙,不管不顧又往前衝,可張老五個子高,一抬手就塞梨花那兒去了,讓她撲了個空。村正這時候也不好龜縮不出,站出來發話道:“向奎,你們做祖父母能賣孫子孫女,但做父母的也能賣得了自個兒的孩子,你大兒媳婦確實已經把杏花賣了,按照契書她不再是你們向家人,你已經沒辦法處置她的婚嫁,若是再糾纏,主家去衙門告你,你是要吃板子進牢房的。”向家人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向老太隻得朝著熊氏撲過去,大罵她自作主張。熊氏早就一肚子火,對著老乾婆恨得牙齒癢癢,和她廝打在一起。可石家人卻不幹了。“那我們怎麽辦,說好的換親,我們閨女嫁過來了,你們卻不出人,這算咋事兒。”正說話間,向大郎這邊的迎親隊伍也已經迴來了,轎子沉甸甸的,看起來接親很順利。看著還聚在家門口的石家迎親隊伍,向大郎趕緊問是什麽情況,得知杏花不嫁,他頓時慌了,他看過石癩子的妹妹,還不賴,他如今都二十了,再不娶妻就成了老光棍,好不容易新娘子都要進門了,哪能出這趟子事。眼看石家人要把石家新娘給抬迴去,他不幹了,從旁邊料理大席菜的案板上撿起一把菜刀架在脖子上,衝著向婆子兩夫婦道:“今日要是不能拜堂,我就死給你們看。”這一招直接就嚇蒙了一眾人,他母親周氏嚇得抱著親兒子的大腿號哭不已。一時間,好好一場親事就變成了鬧哄哄的一場鬧劇。石二爺也不爽了,罵道:“你們這是把我們老石家當猴遛嗎,老子把話放在這裏,今天無論如何要找一個新娘子送上花轎,不然我們不光把我們石家的新娘抬走,往後我們石家與你們向家更是不死不休。”石家是什麽樣的人家,附近的村子早有耳聞,聽到暴虐的石二爺說出這樣的話來,向家人嚇得瑟瑟發抖。向大郎看著身邊的妹妹,一把將她拉過來往前一推道:“你們不是要新娘嗎,反正嫁哪個不是嫁,就她吧。”向菊花一聽,嚇得魂飛魄散,趕忙躲到父親向老二身後,尖叫道:“不要,我不要嫁給那個癩子”石二爺一聽這話,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瞪向她,“你她娘的說誰是癩子?”向菊花嚇得不敢吱聲。向婆子也不管那麽多,把向菊花從向老二的背後拖出來道:“就她了,我們向家的大丫,十五歲,配上你們石家綽綽有餘吧。”石二爺冷哼道:“既然選好了,還不快送上轎子。”向菊花哪裏想得到自己才笑話杏花沒多久,這樣的厄運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她才不要嫁給那個又瘸又醜的石癩子,她不要去換親,她大哭大鬧地想要跑開,卻被親哥給一把捉住了,擒著她的脖子押入花轎。向老二看著,心裏不是滋味,這是他的女兒,可為了兒子能討到老婆,他也實在沒有辦法,一時候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隻能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兒子給押著入轎中。老二媳婦向周氏更是哭了個天昏地暗。村民們指指點點道:“嫁別人的女兒給自己的兒子換親,你一臉笑眯眯的,怎麽換作自己的女兒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這一家人真是壞事做絕了,以後誰家有女兒也不要嫁到他們家。”“真是心如蛇蠍,大柳樹村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真丟人。”一群人幸災樂禍地看著熱鬧,老向頭一張老臉這幾日接二連三地被丟盡了。見到轎子裏有人了,石二爺大喝一聲起轎,一群人這才抬著哭哭啼啼的向菊花浩浩蕩蕩地走了。剩下的大柳樹村村民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隻覺得這頓喜酒吃得實在不是滋味,三三兩兩地全都散了。向大郎看著這空蕩蕩的場地,自己好不容易盼來的大喜日子變成真這個樣子,直摔桌子椅子大罵不已,更是將怒火遷怒到了大房的身上,拿著棍子就要對杏花下手,卻被梨花一把捉住木棒奪了過來。“我們姐妹二人現在已經不是向家人,你敢動手我可不會留情的!”向大郎性子暴烈,但上次在村尾曾家吃的那一次虧他就知道自己打不過梨花,連棍子都被人家一把奪走,隻得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轉身迴屋去。梨花想帶杏花去董芸家,可大牛不在,又擔心母親和弟弟在家被向家人欺負,隻得暫時留了下來。為了向大郎的喜事,向婆子今日還特意殺了一頭豬,如今村民都沒留下來吃飯,原本還擔心酒肉不夠,這下好了,請也請不來人吃,四下裏空蕩蕩的,隻剩向家自己人。老向頭看著四周零零散散的桌椅,整個臉黑成了鍋底,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向婆子旁邊,狠狠一巴掌往她臉上剮去,嘴中厲聲罵道:“瞧你出的餿主意,這下好了,菊花沒了,整個村子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以後二郎三郎他們還怎麽討媳婦,人家怎麽看我們向家。”向婆子被這一巴掌給打得兩眼冒金星,不服氣地道:“當初也是你應了我才答應的石家,眼下好了,出事了你就隻知道來罵我”話沒說完,又被自家男人一腳踹在地上,瞬間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但又不服氣,掙紮著爬起來朝熊氏撲過去,罵道:“都怪你,怪你這個賤人,自作主張把杏花給賣了,這才鬧了這麽一出戲,你這個毒婦,當初就不該讓大根把你娶迴來”可惜還沒靠近熊氏,梨花就將母親給拉到了一邊,看著向婆子撲了個空摔在地上。熊氏罵道:“你就知道算計我的女兒,我女兒才十一歲,我丈夫這些年來為了這個家在軍營當了二十年的兵,你倒好,在家不聲不響就要賣我女兒,你到底把我們大房當成什麽了,難道大根不是你兒子,梨花杏花不是你孫女,你非要這麽磋磨我們”熊氏積攢多日的怨氣也一下子激發出來,哪裏還有往日忍氣吞聲的模樣,再加上剛剛和這老乾婆幹了一架,連連得手,如今竟也不再怕她,插著腰就等著她過來挨打。向婆子一聽她這話,臉都氣得要扭曲了,更是不管不顧,卻被老向頭給一把拖住頭發往後扯,罵道:“都到這個地步了,還出來丟人現眼,滾迴屋裏去”第23章 晚上, 係統告訴梨花五個點值到賬了。梨花在沒有求助係統的前提下解救了杏花,一下子獲得了五個點值,這讓她第一次嚐到了智慧的甜頭, 於是將這五個點全都加到了智慧屬性欄上。隨著她把這幾條屬性的名字一個個地念了出來,叮的一聲, 又有兩個點值到賬。梨花驚訝道:“我又做了什麽了?”係統道:“宿主你好厲害,兩個月你都把這幾個字給認全了,這是給你的獎勵。”鑒於剛剛加了五個點到智慧那一項, 梨花算是聽出來了係統在損她,但她腦子不靈光沒辦法啊, 看來以後有機會了看看要不要去私塾偷偷學習, 看看別人怎麽啟蒙。也因為自己腦子不靈光, 連著後麵的這兩個點,也一起加到了智慧那裏去。這麽一來,四個屬性點就變成了:智慧9,體魄6,聲望7,承歡0。梨花眼看著點數一下子漲了不少, 加上今日解決了杏花的事,心滿意足地正準備睡覺的時候, 突然想到出去三天依舊還沒有迴來的大牛,忙問道:“大牛去找我爹那麽久都不見迴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係統:“抱歉, 我隻能感知十裏之內的對話和動靜,十裏之外不在我的探測範圍內, 不過在我的係統命盤裏,你爹和大牛的生命燈都在亮著, 應該沒出什麽大事。”梨花聽說兩人沒事,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轉過身,瞬間就睡著了。然而梨花沒想到的是,三天後,大牛迴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向大根失蹤了!向大根是跟著隊伍出去執行任務失蹤的,根據其他迴來的士兵匯報,他們的人遇上了鄰國的細作發生了衝突,隻迴來了五人,死了十八人,六人失蹤。事後戍邊軍營已經派人出去搜尋這幾人的下落,但都不見蹤跡,這麽多天過去,軍營那邊給出的結論是這六個人已經死了。大牛這次迴來,帶迴了向大根的十兩銀子的撫恤喪葬費,並告訴老向頭,軍隊那邊交代,向大根死了,向家還需要再填補一個人去服兵役。這個消息對整個向家來說就是個晴天霹靂。熊氏剛經曆了女兒被賣的事,如今又迎來了丈夫陣亡的消息,哭了個天昏地暗。向家夫婦和二房和三房則擔心的是服兵役的問題,如今向大根死了,大牛才十三歲,朝廷規定十七歲才開始服兵役,隻能從二房三房裏麵選一個人頂上去。向婆子又哭又鬧,一會兒罵熊氏克夫,把向大根給克死了,一會兒罵梨花和杏花克父,總之嘴裏沒一句好話。老向頭當天就把向老三從城裏叫了迴來,一家人坐下來商量服兵役的事。熊氏因為丈夫那十兩的喪葬費被公公婆婆給強要了去,帶著孩子們躲在西屋,並沒有去參加他們的討論,而且這種事也輪不到他們大房參加。老向頭吧嗒地抽著旱煙,眉頭擰成了山峰,道:“說吧,你們誰去服兵役。”向老二和向老三一個看著一個,都不說話。向家如今符合當兵的有五人,老向頭雖然五十歲了,但朝廷的征兵上限是五十六,按理說他也符合服兵役的要求,隻是當兵辛苦,十幾年前他借著腿傷迴來養了一陣子,把向大根給推了上去,如今快二十年來他就沒幹過什麽重活,再讓他去軍營裏被上麵的當兵頭子唿來喚去,他豈會情願。向老二和向老三,一個三十五,一個三十二,正是壯年。向老二的兒子,向大郎二十歲,向老三的兒子向二郎十七歲,也都符合當兵的年齡。聽到老向頭發話,這幾人都不願意吭聲,好一會兒向老三才道:“爹,你看我帶著二郎在城裏念書,眼看今年就要參加院試了,二郎也要參加縣試,兒子覺得這次我們父子二人都很有把握,哪裏有這功夫去服兵役。”向老二不高興道:“你年年說考試年年有把握,都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中過,這些年來家裏攢的銀子全都緊著你和二郎念書,我看也沒必要再浪費了,你還不如去軍營,也算是迴饋家裏這麽多年花在你父子二人身上那麽多的銀子。”“二哥你說的是什麽話,我念書是為了誰念的,還不是為了整個向家,若是將來真的能金榜題名,也好把恩軍的帽子給摘了,不必世世代代沒完沒了地去服兵役。”“你說得倒是容易,你都念了二十多年的書,連一個秀才都沒考上,還說什麽舉人進士金榜題名,依我看這書不念也罷。”這麽多年來,為了讓向大根死心塌地地在軍營服役,二房三房的人一直都是合作的姿態,逼著不給向大根迴來,如此針鋒相對還是頭一迴。向老三也不甘示弱道:“就算我不念書,長幼有序,輪下來也是二哥先去服役,二哥幹不動了才輪到我們三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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