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陽一路狂奔,一口氣便奔出了數百之外,這裏已經距離武源鎮很遠了,他才敢迴頭看了一眼身後。


    光幕的邊緣,所有人都已經離去,唯獨還有一道身影,依舊有些佝僂的站在那裏,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望著遠方。


    兩人隔著無盡的虛無,這一刻似能看到彼此一般,都彼此在心中默默的禱告,很久之後,雷震南才慢慢的離開,迴到了武源鎮,而雷陽也正是開啟了他的曆程,目標皇城豐都……


    兒子的離開,讓他更加思念他的妻子,他沒有著急去忙開宗立派的事情,而是迴到了後山別院。


    他想在這裏迴憶那些安靜的已經迴不去的日子,那時雖並沒有現在的大富大貴,可一想起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就讓他的內心變得寧靜。


    然而他的心卻注定是無法平靜的,當他習慣性的轉悠到雷陽的房間時,卻看到了他臥室裏放著一顆橙色的天星草果實。


    看到這天星果實的一刻,這個身影高大的鐵漢,竟然差點淚奔。天星草的珍貴他是已經見識過了的,那是幾乎可以稱著仙草的天地至寶。


    雷震南雙手顫抖的將它小心的捧起,雙眼已經變得模糊,他喃喃自語道:“陽兒,爹知道你是擔心爹等不到你迴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著,等你歸來……”


    ……


    此時此刻,已經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雷陽,好似心有所感,頓時心中有了一種踏實感,於是更為堅定的邁出了前進的步伐……


    為了不引起別人矚目,雷陽已經不再在天空飛行了,他根據雷家藏經閣中提供的齊國的簡易地圖,盡挑一些荒山野嶺的路勁,避開了很多的城鎮。


    雖是初次離開武源鎮,外麵的世界對他來說充滿了許多的好奇和誘惑,但他的目標是豐都皇城,他不能因為貪圖沿途的風光和一時的享樂,而耽誤了家族的重任。


    雖說齊國是南越諸國中的一個彈丸小國,可其疆域之大,也是不可想象的,雷陽所在的武源鎮,處在天門宗管轄的青州郡境內。


    而整個齊國的勢力範圍劃分為,天門宗的西南八郡,鬼道門的西北九郡,青雪宗的東南十二郡,與流雲閣所在的東北十五郡。


    整個齊國,共分三十四郡,每郡麵積雖不盡相同,可卻也大致相近,從這勢力範圍的劃分便能粗略判斷出其宗門的實力,雖說名義上其他三宗都是以流雲閣為首,但私底下還是有各自的劃分的。


    而以雷陽如今的修為,怕是他僅僅穿越這天門宗管轄的西南八郡之地的範圍,他全力展開速度飛行,毫不停歇也要耗費掉他整整半年的時間,而要到達那皇城豐都的目的地,怕更是還要耗費整整更久的時光,況且他也根本不可能不停歇。


    因此雷陽也不能總是避開城鎮,他偶爾也會走官道,趕上一程馬車,偶爾又會選擇荒山野嶺,極速前行,雖說一路以來,他一直都是潛心趕路,可這一路來所增長的見識到也是不少。


    時間一晃,已經是四月之後,在這四月中,雷陽靠著自己的飛行和各種方式夜以繼日的趕路,已經走到了八荒郡的中部地區,這裏雖還是天門宗的管轄範圍,但卻已經距離天門宗宗門所在的青州郡已經很遠。


    但這八荒郡麵積似乎太大,好似有種八荒六合之意,雷足足前行了一月的光景,才走了這八荒郡的小部分區域。好在那簡易的地圖上顯示,雖這天門宗管轄範圍雖有八郡之地,但他倒也用不著全都一一穿過。


    他看過路線,穿越過這八荒郡之後,他還需要穿越東籬郡和雷石郡便可跳出天門宗的勢力範圍,進入流雲閣管轄的勢力範圍之內的黎山郡。


    可即便是如此,照這種速度下去,他怕是至少都還需要兩年光陰,才能到達那皇城豐都所在的天水郡。


    “我輩修士當惜日如金,如今我僅僅趕路就需要白白耗費兩年的光陰,這實在是有一種蹉跎歲月之感,如此下去怕不是辦法!”夕陽西下,夜色降臨,雷陽站在八荒郡中部的一座較高的山峰上,望著天邊即將墜落到地平線之下的夕陽,喃喃自語,有些惱火的說道。


    他這四月之中,雖盡量避開了人多或者修士的聚集地,可也還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都一一被他處理妥當,基本也算是一路順暢,隻是這光陰在他的趕路中白白流逝,這一點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這八荒郡,地域廣袤,但山脈較少,即便是有,但也是不高的山脈,隨處可見的都是一處處廣袤無垠的平原,這裏河流眾多,水域麵積寬廣,形成了四通八達的水上交通網。


    此刻雷陽站在這座數日以來才遇到的幾座為數不多的山峰上,眺望遠方那無盡的長路,看著那鑲嵌在平原上此刻在夕陽中閃爍著金色波光的寬廣大河上,來往穿梭的船隻,一陣出神。


    很快夕陽便落下了山脈,暮色籠罩在大地,數日的趕路,讓雷陽感覺到有一股深深的倦意湧上心頭,他無奈的看著遠方,搖了搖頭心底發出了一聲輕笑。


    “路還是要一步一步的走,飯還是要一口一口的吃,凡是不能操之過急,我的路還很長,責任更是任重而道遠!”憑著暮色的天光,雷陽能遠遠的看到這山峰的另一邊,山腰處有一間破舊的廟宇,於是他便朝那廟宇緩步而去。


    不多時,雷陽便來到了這廟宇之前。


    這是一座當地人供奉的山神廟。


    無論是它雜草叢生的前院,還是那破敗不堪的廟宇本身,你都能一眼看出這是一座斷了香火很久很久,破敗得不能再破敗的廟宇。


    雷陽抬腳進入廟內,那已經破爛得不能在破爛的廟門,歪歪斜斜的倒在大門兩側的牆壁上,已經完全失去了它最初的作用,廟內到處都是蛛絲網和落滿的塵埃,地上還有零星的野獸糞便,顯然這裏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正堂之上的山神神像,也已經裂開,就連麵孔也掉落了一半,使得那原本就很猙獰的麵孔看上去顯得格外的恐怖,帶著一種陰森之意。神像前已經很久沒有香火燃起的香爐,其中多年前香火燃燒的灰燼都已經出現石化。


    望著廟宇的房頂,到處都是泄漏下星光的破洞,要是深夜突降暴雨,這裏根本阻擋不了任何風雨的侵襲,這一切雷陽感到很是無奈。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加之雷陽本身倦意濃重,他四處觀察了一陣,才在那山神像的右側靠後方找到了一處屋頂勉強完整的地方,甚至那裏的地上還有一蓬好似有很多年前前人留下的幹枯蒿草,正好可以容下一個人睡臥一番,應該是很久以前的過路人留下的,這又讓雷陽內心感覺好了不少。


    他整個人一靠近了柔軟蒿草,濃重的睡意就讓他眼皮變得越發沉重,加之白日觀察過這四周數裏之內並無人煙,於是在這數日來,他第一次有些放鬆警惕的睡了過去。


    按常理,修士不應該會有如此濃重的倦意,然而這倦意好似來自靈魂一般,讓他實在有些無法抵擋。


    也不知過了多久,廟外原本大好的夜色,竟天色突變,不知何時下起暴雨,廟宇破爛的屋頂,根本遮擋不了這麽猛的雨勢。


    在這狂風暴雨唿嘯中,雷陽突然被殘破的牆壁外唿嘯的狂風驚醒,好在他這裏還勉強能夠遮擋一些,他卷縮了一下身體,不打算理會一等惡劣的天氣,剛要準備繼續睡過去時,卻突然聽到了那廟門外竟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踩著雨水的聲音。


    “如此糟糕的天氣,這荒山野嶺怎麽會有人?”雷陽內心暗道,整個人立刻警惕了起來,趕緊隱藏到了山神像之後,濃重的倦意也頓時被屋頂落下的雨水減輕了不少。


    不多時,便有三名五大三粗的壯漢盯著屋外的暴雨狂風從外麵走了進來,雖是黑夜,但雷陽如今的修為早已能將黑暗中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那走在第一的是一位獨眼,右眼用一隻黑色的皮質眼罩蓋住,隻留下了一隻左眼,看上去帶著猙獰罪惡的兇戾之氣。


    他當先一步走進廟門,一甩身上的雨水,口中更是大罵一句道:“這個破廟,能在破點兒嗎?連這點風雨都遮擋不了,還要你何用!”


    緊隨那獨眼大漢以後的是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右臉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腰間還配有一把很長的彎刀,一看也不是麵善之輩,不過他卻沒有獨眼大漢那般魁梧。


    最後進入的是一位麻臉漢子,長像醜陋而邪惡,也是三人中個頭最矮的一個,腰間也帶有一把與那絡腮刀疤臉一樣的彎刀。他肩頭抗著一隻買袋,看上去顯得有些沉重,大概是因為趕了很久的路程,此刻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一步邁進廟內,刷的一下將她身上抗著的麻袋咚的一聲扔在地上,那麻袋重重的落在地上,其內還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恩啊之音,好似人被摔疼了一般,地上更是有沉積的水花濺起老高。


    然而那麻臉大漢卻對著那麻袋破口大罵道:“恩什麽恩,小娘皮,看著年紀不大,生得還挺實沉,把老子累得不行。要不是老祖看上了你,老子早把你先奸後殺。”不過被那獨眼大漢看了一眼過後,那麻臉大漢頓時識趣的安靜了下來。


    雷陽心中頓時一驚,從那醜陋的麻臉大漢的話語中,不難判斷出那麻袋中,一定是個無辜的女子,在結合這幾人的麵容,一個詞語頓時在他腦海中浮現。


    “山賊!媽的,竟在這狂風暴雨之夜遇上山賊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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