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田驢兒,對於報答玲姐的恩惠,越來越有心無力了,不光是因為這幾天澡堂子裏找他搓澡的女人越來越多了,消耗了他的體力,更是因為每天要麵對並滿足玲姐奇怪的癖好而消耗了他的心力。而且,時間越長,田驢兒越發現,玲姐喂進他嘴巴裏的不是恩惠,而是誘餌,包裹著一層甜蜜的糖汁的誘餌,誘導他一步一步地走進她的手掌心,然後,再也無法逃脫她的魔掌。可以說,玲姐輕而易舉地就在田驢兒脖子上栓了一根繩,將田驢兒的人生牢牢的牽在自己手中。


    時間久了,人就會生出幻想來。


    這幾天,田驢兒不停地幻想著,幻想著等他有錢了,就能過上富裕的生活,至少,就能擺脫玲姐的魔爪,就能離開這裏,就能擁有自由。因為,漸漸地他已經忍受不了玲姐的控製了,他想要過上自己想要的正常的人的生活,也因為玲姐這裏終究不是田驢兒的安樂窩。他的存在,對於玲姐來說,隻是一種玩具,一種工具,一種滿足她扭曲的欲望的渠道而已。


    玲姐的善良是表麵的,本質上,她是一個控製欲幾近變態的人,等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深陷玲姐的蜘蛛網而無法自拔。如果生活是一場不停的奔跑的話,那麽,很不幸,田驢兒從田莊的羊腸小道上一路奔跑,在一坨狗屎的幫助下,一頭栽進了玲姐那濕潤的每天都冒著熱氣的水坑。如果真的每天隻泡在澡堂裏,那也是好的,但是玲姐越來越索求無度了,她不僅不讓田驢兒出門,每天除了搓澡,就是把田驢兒鎖在屋裏睡覺,這一點,對於生活從來都不多彩也不豐富的田驢兒來說還可以忍受,但是,有一件事,實在是讓田驢兒越來越抗拒了,那就是,玲姐要求田驢兒在搓澡的時候一定要拍照,尤其是,收集那些身體姣好的女子的照片,當然是在她們洗澡的時候偷拍的一絲不掛的照片了。


    澡堂子裏嘩嘩流淌的水,就像玲姐內心裏湧動不止的扭曲欲望一樣,每天都在田驢兒耳邊演繹著奏鳴曲。田驢兒也問過玲姐,為什麽不自己去看那些女顧客的身體,何必大費周章的偷拍人家?玲姐二話不說,直接帶著田驢兒進了自己的屋,這簡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玲姐寶貴的睡眠時間裏,田驢兒還能走進玲姐的屋子去打擾她,簡直是史無前例。她當著田驢兒的麵,打開了一麵牆,牆後是一塊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是顯示的是樓下整個澡堂的監控畫麵!原來,一切都在裏玲姐的眼底啊!一切也都在玲姐的掌控之中!田驢兒對於玲姐安裝攝像頭偷窺澡堂的行為很是震驚,但是,玲姐之後的迴答更讓田驢兒崩潰,那就是,玲姐並不喜歡看那些女人的身體,因為從身體的構造和零部件上來說,她們有的玲姐也有,但是,她想要的是,一種自己不能給自己的,必須是別人給她的,而隻有田驢兒才能滿足她,所以,田驢兒就成了她的玩偶,一個能聽從她的指揮,忍受她的控製,並順利的完成她交代的任務的人。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你有監控,整個澡堂都一覽無餘,你想看什麽也都看的清清楚楚,為什麽還要我去投拍人家?”


    “好玩啊”


    這可真的是一個讓田驢兒無語又無奈的迴答啊。他覺得,自己麵前的玲姐,和何寡婦一樣,也是一頭怪獸,張著深淵巨口就要將他的人生吞滅!


    好可悲,似乎田驢兒生活的世界,是怪獸的世界,他周圍的人,不,他周圍的怪獸,要麽吃人,要麽吃錢,要麽吃貪婪,要麽吃秘密,就是不是吃飯喝水的正常人。


    田驢兒幻想著,盼望著,絕望著,再幻想著,再盼望著,在這樣一種無限循環的輪迴裏尋找繼續這種苟且生活的動力,甚至,到最後他不盼望玲姐的奇怪癖好突然消失,他隻盼望能來一場暴風雨,將這樣的生活摧毀。


    每天休息之後,累的筋疲力盡的田驢兒,就向玲姐交上那些偷拍的成果,等待玲姐檢查完畢之後,再對田驢兒來上一場精神上的淩遲。那才是田驢兒最恐懼的時刻,在玲姐的逼問下,他要向玲姐一遍遍地描述那些澡堂子裏曲線玲瓏的身體,還要說出自己心中的感受,最後再接受玲姐一遍遍的拷問。


    “你是不是喜歡她們的身體?”


    “你是不是覺得我肥胖?”


    “你是不是在腦海裏已經和她們做過了?”


    “你是不是**了無數次?”


    玲姐的問題越來越下流,越來越無恥,甚至有些讓田驢兒自己都嘔吐,更有可怕的,那就是玲姐會脫了自己的衣服,讓田驢兒一遍遍觀看,一遍遍去聞她身上的味道,一遍遍地作嘔。


    為了滿足玲姐那奇特的癖好,田驢兒學會了一種新技能,那就是用眼睛透視每一位女顧客的胴體,什麽比例,什麽膚色,什麽年齡,都能從赤裸的身體上看出來,以及她們的身體和玲姐的身體有什麽不同,都要在腦海裏進行一一的比對,然後才能向玲姐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有時候,田驢兒也想過逃跑,但是自己身無分文,每天搓澡的收入,都在玲姐那裏扣押著,即使到了月底,玲姐也會找各種借口扣押,不會發給田驢兒。


    “你吃的喝的還有住的,都是我的,你要錢幹什麽?”


    “我想買點東西”


    “什麽東西?”


    “還沒想好”


    “哼,田三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男人的花花腸子啊,我很清楚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所以,別想糊弄我,我再說一遍,你吃的喝的和住的,都是我的,最後還要向我要錢,田三軍,人要講良心,你不能這麽對我吧?”


    玲姐擺事實講道理的一番話,總是能說得田驢兒無言以對,也隻好收迴了那伸出去要錢的手。


    那天晚上,不知道玲姐心裏打著什麽主意,竟然要求田驢兒在澡堂子裏原地待命,並且告訴田驢兒要將晚飯送到澡堂子裏來讓田驢兒吃。對於玲姐的這種變著花樣兒折騰生活,田驢兒快要習以為常了,所以,他乖乖的坐在澡堂子裏的搓澡凳子上,等待著玲姐。果然,不一會兒,玲姐就來到了澡堂子裏,但是,並沒有為田驢兒送來晚飯,而是,手裏隻拿著一根香蕉。


    “給,吃吧”


    田驢兒詫異地望著玲姐,有些疑惑。


    “快吃啊,這就是你今晚的晚飯了”


    “額”


    田驢兒不知道自己又是什麽地方得罪了玲姐,以至於讓她將他從一個人的待遇降低成了一頭猴子的待遇,但人畢竟不是猴子,一根香蕉是填補飽肚子的。


    “為什麽?”


    田驢兒接過玲姐手裏的香蕉,一邊剝皮一邊吃,低聲的問道。


    “不為什麽,就是覺得你應該減肥了”


    “玲姐,我覺得自己沒必要減肥,我不胖”


    “我看著你胖!我覺得你有必要減肥。”


    “哦”


    “我經常聽見有人在我背後說胖子胖子的,那說明咱們兩個裏邊有一個人是胖的,那個人,肯定不是我,當然就是你了。而且,有時候你不在別人也會說我胖,我覺得她們錯了,田驢兒,我想你也和別人一樣認為我胖吧?”


    “我沒有”


    “我覺得你心裏有過,你心裏一定有說過我胖,你和那些人一樣,都是那麽想的,也都認為我應該減肥,那好吧,那你替我減肥吧,以後每天晚上你的晚餐就是一根香蕉了,早餐我也會為你重新製定,你覺得怎麽樣?”


    “……”


    不用想,一根香蕉對於一個流汗苦幹搓了一天澡的大男人來說,簡直是不夠塞牙縫,所以,可以想象,田驢兒以後的生活將會是怎樣的嚴峻了,他無法想象自己變成皮包骨的樣子,因為他根本沒有力氣想象。


    “而且,你不能偷懶,一定要減成我滿意的樣子,現在,把衣服脫了……”


    玲姐一臉嚴肅地命令田驢兒脫衣服,田驢兒有些難為情了。


    “玲姐,在這裏?”


    “是的,快脫”


    “可是,為什麽要脫衣服,我可以會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的”


    “不用那麽麻煩,你脫光了,在我麵前洗澡,我還從來沒有親眼看過,我是說近距離地見過一個男人洗澡的樣子呢,我要好好的欣賞,仔仔細細地欣賞,脫吧……”


    這世上,也大概隻有玲姐才會有這麽肮髒的要求了,現在,是要求他在她麵前洗澡,那以後,會不會還要求別的?比如要親眼看看田驢兒拉屎?或者再親眼看看田驢兒擦屁股?用哪隻手?怎麽擦?……


    田驢兒想象不下去了,隻覺得這種被玲姐要求脫光衣服洗澡的行為嗎,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所以遲遲不願脫衣服,玲姐不耐煩了,親自上來,三兩下扒光田驢兒的衣服,並用力的在田驢兒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道。


    “有什麽啊,還扭扭捏捏的,當了幾天女人你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女人了?快去洗,像個男人一樣,屁股倒是挺結實的。”


    田驢兒被玲姐拍打過的屁股驚恐地顫栗著,他急忙雙手捂住襠部,站到了花灑下麵,打開了淋浴開關,開始洗澡了,希望用水聲來保護自己,抗拒玲姐的靠近。他難為情地背對著玲姐,玲姐不以為然地笑笑,然後轉身朝一旁不遠處的腳蹬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站著看費勁,今晚啊,就咱們兩個人,你也不用害臊,好好地洗,我搬個凳子坐在你旁邊看著你洗,嘻嘻……”


    玲姐的笑聲,也是又下流又恐怖,田驢兒背對著她根本不敢迴頭看,隻是用力的將水流排滿全身,將頭埋進更大的水流之中。突然,隻聽見身後“啪嘰”的一聲,接著,整個的澡堂子的地麵一震,田驢兒急忙迴頭看,原來是玲姐像一座山一樣倒下了,而且,是被剛才自己扔下的香蕉皮給絆倒了。


    “哎喲,哎喲……”


    肥胖的玲姐摔了個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直叫喚,田驢兒看到肥胖的玲姐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覺得自己逃離玲姐魔爪的時機到來了。真是天意啊,老天終於讓他可以擺脫玲姐了,於是,便急忙抓起衣服,看都不看地上的玲姐,跑出了澡堂,並用激動顫抖的手將澡堂的門從外邊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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