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也算是我家的家庭醫生,見到此情此景,不足為奇,並未多問。


    診斷期間,我媽也醒了過來。


    雖然張醫生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內外服用的藥,但還是介意帶去醫院做個檢查,腹部那一腳可大可小,尤其我媽還上了年紀。我也認同張醫生的建議,但我媽卻冷冰冰地拒絕了,說塗點藥膏吃些消炎藥就好。


    送走張醫生,我迴到房間。


    “媽,咱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看你剛剛都昏過去了。”我好言相勸。


    “不用,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都是些皮外傷。剛剛昏過去,是神經太過緊張了。”


    “媽,你不去醫院是不是怕醫生會問你這些傷是怎麽來的,到時候他對你家暴的事就瞞不住了,你不想看他出事是不是?”


    每次談及這個話題,我媽都在逃避,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別過腦袋:“女兒啊,你別擔心我,媽的身子真的很好。”


    遍體鱗傷,還暈厥過去,這叫很好?


    “媽,你為什麽一直要委屈自己死磕在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身上呢?連他打你,也不過是為了利用你來激我給她還債!”


    清眸湛湛,一言不發,兩行清淚終是從眼角落下。


    除了哭,她什麽都不會。


    我不知道身為女人,她為什麽要把自己活得這麽悲哀。


    “媽,你現在需要的不是眼淚,而是反抗,拿起法律武器反抗!”我俯身,拉近兩人的距離,想讓她把我的話聽進去。


    “孩子啊,媽從二十歲就遇上你爸,那時候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多少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當時見他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這輩子非他不嫁。”


    “即便他有了家室?”


    “剛開始我不知道他有了家室,但後來他願意把我帶迴家,你梅姨也容得下我,就算沒名沒分,隻要這輩子能待在他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愛容易衝昏頭腦,應該就是這般模樣吧。


    “可現在的他還是你當初認識的那個男人嗎?媽,你什麽時候才能清醒,看清身邊人。”我咬牙,有些恨鐵不成鋼,同樣的事反複多少次,她還是堅持在那個滿是瘡痍的愛情旋渦裏,獨自徘徊。


    “就算他現在已不如當初,可我能怎麽辦呢?我在他身邊三十年,愛情歸於平淡,剩下更多的是久伴的長情。現在讓我告他家暴,我實在做不到啊。”


    簌簌清淚,落在我心上,苦澀而淒冷。


    “媽,沒了他,你還有我不是嗎?”


    就算今後不再是慕家人,我相信我們也能過得很好。


    我媽抬手輕輕撫上我紅腫的側臉,愧疚著輕歎:“孩子啊,都是媽連累了你。”


    “媽,別這麽說。”


    母女之間,哪裏有誰連累誰一說。我感激她把我帶到這個世上,也不曾抱怨過我是私生女的身世,但令我無奈的是,明明有能力去改變如今的險境,為何還要一味地委曲求全呢?


    “疼嗎?”


    她輕輕一句關切,我心頭一陣酸澀。


    “不疼。”我替她掖了掖被子,“媽,你先好好休息,我給你去做點東西吃。”


    見我要離開、房間,我媽連忙拉住我,憂心忡忡的。


    我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淺淺一笑,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間,我發覺自己的包還落在客廳裏。


    “沒想到這個小賤人還屬狗的,再咬重一點就快見肉了。”


    走進客廳,迎麵傳來梅蓉的抱怨,三人正坐在客廳裏,真有一家人的樣子。


    無心久留,拿包要走,才發現我的包拉鏈大開,明顯是被人翻過了。


    包裏有一張三十萬的支票!


    我迅速翻找,果然如我所想,被她們拿走了。


    “把支票還給我!”我把包一把扔下,徑直衝到客廳,慕仁川的麵前。


    “支票,什麽支票?”慕仁川故作姿態地攤攤手,看了看身側的慕姍姍和梅蓉,她們倆也搖搖頭。


    我氣急,這世上怎麽還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存在!


    “沒想到堂堂慕氏集團的董事長到頭來還要偷自己女兒的錢!”


    “啪”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幾上,玻璃杯中的水晃了幾下濺在手背上,他指著我,眸色陰狠:“偷女兒的錢,真是可笑至極,慕素,我養了你二十七年,難道還不值這三十萬?”


    我冷嗤,現在真是要我還債的意思嗎?


    “今天就當是給你不聽話的一個教訓,你給我記著,剩下的四千九百七十萬,盡快問宋庭殊拿了給我。否則,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讓它發生。”他陰冷地笑了兩聲,單指扣響茶幾給我發出警告。


    我反唇相譏:“人渣。”


    慕仁川眉眼一橫,咬牙切齒的樣子,真怕他又發瘋把我給撕了。


    “把支票還給我!”我再次啟唇索要。


    他從襯衫胸口的口袋裏掏出來,在我麵前得以地晃了晃,適時地收手重新塞迴口袋。


    “除非你現在就給宋庭殊打電話,立刻打五千萬過來。”


    “慕仁川你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你覺得他會擔心慕氏的死活嗎?”


    “宋庭殊對你如何,我還是心裏有數的,別忘了,當初慕氏有難求助於他,是他主動提出要你嫁給他的。既然他能提這樣的條件,那他對你的一番心思,昭然若揭。”慕仁川有憑有據,信誓旦旦,“你現在立刻給他打電話,說你要五千萬,至於理由,就看你識不識相了。”


    這通電話我自然不會打,但那三十萬是我準備拿去暫緩一百萬賠償金的,所以必須得拿到。


    “宋庭殊現在不在國內,我聯係不上他。”見慕仁川神色諷刺,我又補充了一句,“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宋氏問問,看宋庭殊是不是出差去了。”


    宋庭殊的確去出差了,但宋氏向來密不透風,他能查到他去出差的事實但也絕對查不到他到底去了哪裏出差。


    聽我如是說,慕仁川的眉頭也蹙成了一座小山。


    “你先把這三十萬還給我,或許我們還能好商量。”我涼聲威脅,“否則,一切免談。”


    他舒了舒眉頭,猶豫片刻,倏然冷笑起來:“你想蒙老子,沒門!”


    “那一切免談。”我果斷起身,拎包離開。


    煮了一點清粥小菜陪我媽吃完後,我就借口公司有事離開了。


    剛走出慕家,那位難對付的外國客戶就打來電話,催我盡快償還那一百萬。


    爾後,我去銀行商量能否先貸款,但我的信用額度並沒那麽高所以不能貸那麽多。不過,銀行經理知道我是宋庭殊的妻子,願意給我貸款一百萬。


    然而,被我拒絕了。要是我借用宋庭殊的名義,那他肯定會知道我最近的事情,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幫我。這一連串事情都需要錢,恐怕我這輩子都還不起。


    從銀行出來,夜幕降臨,隨便在路邊攤上吃了一碗炒飯,才鬱鬱而歸。


    路上,車子突然抖動,方向偏離,我立刻意識到是爆胎了。


    極力穩住後,我頹然地趴在方向盤上,人倒黴起來,還真是連喝涼水都塞牙,現在連車子都毫不憐憫地欺負我。


    月黑風高,四下無人。


    考慮到離家不遠,我便從車上下來準備走迴去,等明天白天再找人來拖走。


    隻是前腳剛走出一步,眼前一黑,我的嘴就被人捂住,黑色頭套也隨之落下,下一秒就有人拽著我把我拖走,連高跟鞋都掉了。


    “唔——”我想大叫救命,無奈發出的聲音都支離破碎。


    不一會,用力一摔,我倒在地上,手掌磨破,鼻息傳來淡淡的泥土味,外加剛剛他們拖我走了沒多少路,我想應該就是路邊的小樹林。


    雖然這裏是住宅區,但這個點鮮少有人。


    “這小妞身材真不錯,不如咱們先享受一下!”


    “誒,上頭隻說讓咱們給她拍幾張裸照,沒說讓咱們動她!”


    “都說拍裸照了,脫了衣服還不上,你還是男人嗎?反正咱們上了她,她也不知道咱們是誰,上頭也不會知道的。”


    “還是別了吧。”


    “別再那裝了,你小子都起反應了。老子今晚高興,先讓你先嚐!”


    一陣惡心的奸笑聲,我心底直犯怵,連忙一點一點地下後退。


    “哥,那女人想跑。”


    “他娘的,死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轉眼,我的腳踝就被人用力一扯,整個人直接被拖過去一段。


    忽地,男人跨坐在我身上,那一團滾燙讓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兄弟,別玩太大,玩死了咱們就逃不掉了。”


    “了解。”


    話音剛落,“撕拉”一聲,我身上的襯衫就被扯開,胸口一片涼意。


    “唔——”我扭著身子不斷掙紮,抬手抬腿想要反抗,卻因為視線不明而被他輕而易舉地擒住。


    “哥,這女人性子還挺烈。”


    “烈?就是欠操!趕緊的,趁現在沒人!”


    一群人渣!王八蛋!


    我的嘴被不知名的布團堵著,隻能一個勁地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希望老天眷顧能被人聽到。


    那雙粗糲的手覆在我的胸上,流連輾轉,突然狠狠一捏,痛得我直皺眉頭!


    “哥,沒想到這女人看起來瘦得像根柴火,沒想到還挺有料的!”


    脖頸傳來一陣濕熱,像是萬千螞蟻在我身上爬過,我擰著眉頭,眼淚不自覺地落下。


    難道,今夜就要被這兩個家夥糟蹋了嗎?


    他一路向下,還不斷發出饜足的聲音,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感覺到他放開我的手,我迅速摸過身邊的一塊石頭就往他腦袋上砸下。


    “啊!”一聲慘叫。


    我不知道他被打得有多嚴重,我隻知道我是用盡全力砸下去的。


    趁他吃痛從我身上下來之際,我迅速摸著逃開。


    “臭娘們!”


    “唔!”頭皮一陣發麻,我被鉗製在地上,很快那個男人騎到我身上,不由分說就脫我的牛仔褲。


    “老子就不信今天辦不了你!”


    我拚命掙紮,但他的體重過重,我下身完全動彈不得,雙手也被他用皮帶捆縛起來。


    眼淚不斷地掉落,指甲死死地扣進掌心,絕望地等待死神的宣、判。


    “砰!”一聲重擊。


    身上的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氣,轉而從我身上起來,叫罵:“媽的,你小子識相的話最好趕緊給我滾!”


    看樣子,是有人過來了。


    但我還是繃緊了神經,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來人沒有開口。


    很快,我就聽到拳腳相向的聲音,慘叫聲皆是來自那兩個匪徒。


    “滾!”


    這個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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