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咬咬牙忍著疼,故意忽略那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可僅是微微皺起眉頭的動作,卻也讓卓然瞧出了點端倪。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突然挽起她的袖子,這一瞧不得了,手肘下有一大片擦破皮的地方,仔細觀察裏麵還粘了少許血絲。

    他麵色凝重的抓著她不放:“這些傷是怎麽來的?”

    明雅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是試了下才發現卓然的力氣比她想象中的大:“哎,剛才迴來的路上被車撞的,你先放開,都說了我自己可以上藥。”

    這下扣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

    “車禍。”他的唿吸加重,“還傷到了哪?”

    兩人湊得很近,一股專屬於他的氣息在鼻間縈繞,味道很淡卻總能撩撥進她的心底。

    明雅吸了吸鼻子別過臉,試圖在他們之間營造出一種疏離感,可惜在這之前卓然已經先一步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手臂、胸膛與臥房大門所構成的狹窄空間裏。

    若有似無的曖昧充斥於四周,連著他的氣息一點點的噴灑在她臉上,微微抬頭間,她愣了下,這才發現他漂亮的薄唇居然離自己這麽近,近得幾乎要貼上她的額頭。

    “沒了沒了,就手臂……”她悄悄將門打開一道縫隙,隨著灌入的夜風將這陣令人心悸的氣息吹散,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卓然怎麽可能聽不出她話裏的敷衍,冰冷的手指在她腕上細細摩挲一陣,薄唇輕啟:

    “讓我看看……”他在她耳邊呢喃,聲音黯啞帶著一種奇怪的魅惑感,“還傷到了哪?”

    生個病都能有抗體,更何況她這幾天日對夜對著這隻老妖怪,於是明雅在一層迷離的誘惑中沉迷了不到五秒就把思緒強行抽了迴來。

    “看什麽……我身上真沒其他傷口,自己上藥就行了。”明雅試圖抽迴手,“卓然,你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的事,如果你因為爸爸的承諾而對我多加照顧,那就不必了,我有手有腳餓不死,不需要你的幫助。”

    三言兩語把他撇得幹幹淨淨。

    卓然半眯起眼,眸底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逝:

    “你為什麽非得這麽瞧我,難道你認為我對你的好全是有目的的嗎?”

    難道不是?

    明雅抬起眼,漆黑的瞳眸裏清清楚楚的印著這幾個大字。

    她的目光像利刃,瞬間刺穿他心底最深最柔軟的一層。

    心頓

    時一緊,他沉默了良久呢喃道:

    “明雅,我後悔了。”

    後悔在半年前沒有親自接她出獄,又或者在更早之前,當她一時賭氣將他的名字剔除在探監名單以後,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法庭上,她眼裏帶著祈求。

    ——卓然,如果說我從來沒有做過,你相不相信我?!

    卓然默然,在人證與物證齊全的情況下,他別過臉沒有去看她溢滿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往下流的眼眸。

    看守所裏,她對他大吼。

    ——卓然,那個孩子是你的吧,要不你這麽上心做什麽?你滾,滾出去,全當我方明雅瞎了眼,這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要看到你!

    當時他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把手上能拿到的東西砸到他身上,他看著她哭得滿臉通紅卻仍舊沒有認識到錯誤的模樣,心底一冷,不帶一絲猶豫的轉身離開。

    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機會,但是像方明雅這樣仗著家世顯赫屢教不改的人遲早會在人生的道路上掉入無法挽迴的深淵。

    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與其包庇她的過失像她父親一樣替她收拾爛攤子,倒不如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三年的時間他相信她在鐵窗裏會反思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多麽愚蠢與幼稚。

    可是就在這一念之間,他所希望的成長確實出現在了方明雅身上,卻也因為這點,令他失去了她最珍貴的心與信任。

    明雅動了動小鼻子,一時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瞅著對方莫測的眼神,她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後悔什麽?”

    卓然僵硬片刻,思考間墨色的眸子越發的幽深難測。

    當然,以卓少爺那高傲的脾氣是不可能在明雅麵前剖析他的內心世界的,是以他唇瓣微勾,很自然的跳過這個話題:

    “很晚了,先上藥吧。”

    如果過於溫吞的方式隻會被她無視,那麽他不介意強硬一迴。

    怎麽又繞迴去了?

    明雅挑起眉,一時沒跟上他的節奏:

    “我……啊,卓然!”

    始料不及的,她被他一個鉗製壓在床上,人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動手扒掉了她的外套。

    就像是經過專業訓練,卓然製服她的速度之快明雅根本反應不急,等到她迴過神了,雙手已經被舉過頭頂。

    明雅哪想

    過卓然會有這麽野蠻的一麵,當下怒氣衝衝的迴過頭:

    “你做什麽?!放開!”

    “別動,我隻是想檢查你的傷口。”扯下領帶嫻熟的束起她的四肢,當過一段時間搏擊教練的卓然很清楚怎麽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將她製服。

    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明雅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是生氣所能形容,更多的其實是震驚。

    這次迴來以後,她發覺不僅是她變了,連卓然也變得令人無法琢磨,她根本無法想象,至少在她記憶中,卓然從未逼迫她做過任何事,相反他的處事方法向來是溫和的,講理的,有條不絮的。

    就在明雅內心糾結的這個時間段,卓然已經把她扒得隻剩下一件小內褲和背心。

    她的皮膚偏向白皙,兩條柔膩的手臂在白熾燈下隱隱泛出一層象牙般的光澤。

    冰涼的指尖滑過她的肌膚,看著眼下因為過於纖細而顯得不羸一握的腰肢,他的目光又深了幾分。

    努力平穩氣息,他靜靜檢查起她的傷口,從滑膩如藕的手臂到弧度極好的臀型,流連忘返之餘不忘取出酒精與紗布,仔細的替她清理患處。

    而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下來明雅一反常態,乖得就像一隻貓兒,一動不動的任他擺布,哪怕在他脫下她的小褲,替她清理臀上的傷口時,也依舊一聲不吭的忍著。

    卓然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等到一切辦妥以後,這才慢條斯理的替她解開捆在手腕上的領帶。

    眼瞅著她雙肩顫抖,一張小臉死死的埋在枕巾中沒有動作,他歎了口氣沒有退開。

    他知道這隻家養的野貓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哭鼻子,但是……

    果不其然,明雅在得到自由以後就跟屁股長了彈簧似的跳起,也不管身上有沒有穿衣服,手一揮,“啪”的一聲就賞了他一記火辣辣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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