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她口裏說出未免有些好笑,她說不想讓人為難,也不是糾纏的人,卻又偏偏哭的這麽情緒失控不能自己,怎麽說都是對立的,不能夠同時杵在一塊。


    自然,這也同樣說明安若瑾內心的糾結,她隻一個野丫頭,窮苦人家的姑娘突然遇到這麽好的公子哥,又給了她這樣好的生活,要說不害怕,可那怎麽可能呢?


    好在大學的兩年讓她明白通透了很多道理,她讀的書也很有作用,作為半個學霸,她用自己獨有的,從書本裏熏陶的氣場碾壓所有欺辱她的人。


    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害怕她很享受,恰恰相反,她此時此刻膽戰心驚怕的要死,根本就不敢享受。


    她想要這個男人,可要是選擇短暫那麽的自欺欺人擁有這個男人,就隻能被動的選擇跟平靜的生活說再見。


    其實生也好,死也好,貧窮富貴也好,被人欺負也好,她想要的東西永遠都是那麽明顯,多麽可笑的渴望,我想和你平淡過日子白頭偕老啊。


    她可笑的渴望著,宮晨煜,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平平淡淡的過日子、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幸福美滿一輩子啊。


    可惜這些話她永遠也不會告訴這個高大的男人,因為,愛一個人從來都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沒必要將其他人卷入其中。


    我很愛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受我的控製,你不用覺得你愛少是對我的殘忍,愛情就是兩個人喝酒,你幹杯我隨意,不分對錯,不問因果,隻願內心值得不計後果。


    安若瑾明白自己的內心,她喜歡這個男人,她喜歡到自私的隻想要自己占有他,女性從來在求愛方麵是弱勢群體,因為唿聲幾乎微不可微,更別提共鳴。


    其實她沒想過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越是在意就越想去哭,用哭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不願意妥協。


    明明之前是打死也不要人看到自己窘迫哭腔的一麵,現在似乎一切都翻轉了,堅強的她,竟然開始脆弱。


    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所以人才會多愁善感嗎?應該是吧,不然堅硬如鐵的她,又怎麽可能用這樣子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委屈與不願意退讓?


    宮晨煜被安若瑾哭的各種心疼,嘴上直罵著自己該死,祈求安若瑾的原諒。他的神色痛苦無比,完全沒有殘暴總裁的模樣,一改殘暴走起了深情路線。


    他低沉著聲音,難受的對著安若瑾說道,“若瑾,你別哭了,你這樣哭,我就感覺是在用刀子劃破我的心髒一樣難受。”


    安若瑾聽了,眼淚頓時跟失了堤的河水一樣泛濫,她重複的哭腔又一個勁的捶打宮晨煜的心口,“你混蛋,混蛋,你混蛋!”


    罵的人心裏難受,被罵的人心裏也難受,一時之間,也說不上那一個人比那一個人難受,總之兩個人都特別難受就對了。


    哭聲戛然而止,宮晨煜一聲不吭的穩住安若瑾,不論她如何反抗,不論她如何的拒絕和流眼淚,他都始終緊緊的抱住她,狠狠的吻著這個女人。


    安若瑾的內心從失望瞬間跌入絕望,她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死胡同,死胡同裏麵全是死水,削骨砍肉的痛,可謂是痛不欲生。


    而這個罪魁禍首,卻始終還在繼續。


    繼續將她推進絕望的死水,繼續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入崩潰的邊緣,並且好好的給了她一條不歸路,即便迴頭,也不會再看到任何光亮。


    宮晨煜也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知道自己沒了力氣,這才施施然放過了安若瑾,也順帶放過了自己。


    安若瑾絕望跌坐在地上,宮晨煜見了,便趕緊彎腰將她撈進懷裏,安若瑾的目光仍舊是渙散的,沒有焦點,可她話卻說得清脆。


    她輕輕的,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說道,“宮晨煜,我死心了。”


    原本不可能聽到聲調,宮晨煜竟然奇跡般的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也不知道算是歡喜還是悲傷。


    他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內心各種戰戰兢兢,卻又強迫自己各種冷靜,將安若瑾穩穩的抱在懷裏,往院子裏走去。


    安若瑾順勢雙手摟著宮晨煜的脖子,兩人的距離更加進了,臉與臉的距離,最遠也隻有十公分。


    她殘忍可以折磨人的話剛到喉嚨,還沒來得及說,宮晨煜就先她一步,用了更絕情的話堵住她所有想說的話。


    他看著安若瑾,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若瑾,你逾越了。”


    安若瑾愣了愣,眨巴著眼睛,一時之間沒明白這個“逾越”是什麽說法,指的又是個什麽東西。


    宮晨煜看到這幅模樣,便又繼續說道,“是我給了你一切,你不應該對我發脾氣。”


    他這話說的委婉,也給搖麵子尊嚴的安若瑾留足了麵子,看本來就是傷人本質的東西,再拐彎抹角,也還是無法改變傷人的事實。


    疼痛的心什麽時候才不會痛的死去活來,應該是死吧,死了之後就能一了百了,徹底解脫,再也不用忍受折磨了。


    不過現在說她貪生怕死也好,說她犯賤不要臉也罷,即便是此時此刻,麵對這樣的言語,這樣冷酷的語氣,她竟然還是不願意離開,即便是忍受折磨,她也能甘之如飴。


    可要是始終是自己一個人痛苦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總是隻虐一個人,的確很不公平。


    我因為喜歡你,所以你能夠輕而易舉的傷害我,可這不是你的資本,而是我賦予你的能力與權力。


    安若瑾想到這兒,不禁癡癡笑了,一直抱著她前行的宮晨煜頓時停住了步伐,用故作鎮定的語氣對著安若瑾說道,“怎麽了?”


    “沒什麽。”安若瑾頓時快速的爽朗一笑,漫不經心的對著宮晨煜笑道,“我原本很愛一個人,現在卻隻想他快點去死。”


    宮晨煜渾身是控製止不住的顫抖,他說了半天的“你……”,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整,隻發了這麽一個字的音準。


    他本以為隻要自己先說出殘忍的話,她就不會將那些讓他絕望的話說出來,原來自私,也是要遭報應的。


    當時他明知她開口是要傷害自己,卻又選擇主動出擊去傷害她,讓自己減少痛苦,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生到了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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