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故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似乎並沒有聽見沈彥銘打電話的聲音。


    辦公室的沙發很軟,溫如故整個人都陷進去,沈彥銘打完電話迴來,神色有些微涼,恰好外麵的秘書又冒失的推門進來,幸而這次沒說話,就直接被沈彥銘的一個冷眼堵迴去了。


    等他推門出了辦公室,秘書是在忍不住了,狠狠地跺了跺腳:“沈總,蘇家和顧家聯手了,現在好多家公司都推出了新產品,我們的研究成果一點用都沒有了!”


    這新產品,自然是他們的產品了,現在居然滿大街都是。


    沈彥銘冷笑一聲:“是麽?”


    果然,蘇家那頭惡狼,也抵擋不住誘惑了,蘇皖今天過來,怕是除了那份文件,也想探探沈氏現在的虛實。


    秘書有些著急,但是看沈彥銘姿態平淡,隻好壓低了聲線,輕聲的勸:“沈總,我聽說沈少不是送過來一批新的產品嗎?我們可以試試,總不能讓他們這麽打壓我們!”


    沈彥銘眉眼涼了幾分,冷冷的看她。


    秘書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明白,匆忙低下頭:“對不起沈總,我隻是從秘書部哪裏聽到的。”


    沈彥銘冷笑:沈餘的手都伸到秘書部去了,也是本事。


    “去忙吧。”


    隨意揉了揉眉心,沈彥銘轉身就往辦公室走,結果抬腳剛走進去,裏麵突然就有個人衝出來——溫如故披頭散發的,臉上還帶著焦急,跟沈彥銘狠狠地撞了一下,才緩過來。


    “如故?”


    沈彥銘一把撈住溫如故的腰。


    “李鹿苑出事了!”


    溫如故的手都是冷汗,緊緊地抓著沈彥銘的手腕,臉上帶著罕見的慌亂:“說是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沈彥銘在一瞬間,想到了一個詞——屋漏偏遭連夜雨。


    醫院,溫如故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蕭爵滿身是血的站在走廊旁邊,臉上神色嚴峻。


    溫如故本來就很慌,但是莫名的看到蕭爵臉上的那股狠勁兒就跟著安定了不少——有蕭爵在,李鹿苑不會出事的。


    偏生蕭爵的目光看過來,突然帶了殺氣!


    “蕭爵,我——”


    溫如故話音還沒落下,蕭爵已經衝過來了,狠狠地一個拳頭,砸向了沈彥銘!


    沈彥銘猝不及防,本來就是陪著溫如故過來的,突然被人砸了一拳,隻是匆忙擋了一下!


    “蕭爵,你瘋了!”


    溫如故嚇了一大跳,眼看著沈彥銘擋了幾下就跟蕭爵還手,兩個人在走廊上打作一團,溫如故都要跳腳了。


    “李鹿苑還在病房裏躺著呢!你們現在做什麽?”


    可偏生蕭爵不肯停手,滿身血腥氣的打了片刻被沈彥銘摁在地上,才肯罷休。


    “折騰什麽?”


    沈彥銘下手還是輕,蕭爵身上都是傷痕,大大小小的,製住他就算了,一邊把他扶起來,一邊讓護士給他包紮。


    偏生蕭爵一把將護士推開,扭頭抓著沈彥銘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洛平呢?”


    洛平這兩個字,簡直如同平地驚雷。


    溫如故不知道誰是洛平,隻是沈彥銘乍一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心裏都跟著顫了一下。


    蕭爵咄咄逼人:“洛平呢!”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血腥氣息,不顧自己的傷口,執著的問這兩個字。


    沈彥銘的臉色沉下去。


    半響,沈彥銘給保鏢打了個電話,意思是把洛安安帶過來。


    這通電話完全沒有支會洛安安,估計被帶過來的洛安安也會是一臉茫然。


    溫如故多少也察覺到不對了,但是又管不了,隻好勸蕭爵先包紮,別的人都動不了蕭爵,幹脆溫如故就親自給他包紮。


    一道傷口接著一道傷口處理,溫如故甚至還在後背發現了子彈的燒傷。


    手一頓,溫如故就繼續處理了,雖然已經不在醫院工作了,但是她這雙手,還是穩得很。


    一路忙完,溫如故本來是想讓蕭爵休息,奈何蕭爵坐在走廊長椅上,冷著臉丟下來幾個字:“我等她出來。”


    溫如故沒辦法,隻好往外走,正撞上有警察過來,溫如故就過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啊,一起綁架案。”


    警察簡單的敘述了一邊——應該是一個嫌疑人,或者是幾個嫌疑人試圖綁架蕭爵,結果到最後卻綁架了同路的李鹿苑,李鹿苑倒是硬氣,生生沒說蕭爵在哪兒,等蕭爵帶人迴來的時候,就發現李鹿苑已經失蹤了。


    一路圍追堵截,實際上警察都沒發揮什麽作用,他們隻是見證了一場血腥而已,蕭爵的爪牙露出來的時候,實在是鋒利的讓人心寒。


    溫如故聽得心驚膽戰,不敢繼續聽了。


    可蕭爵還坐在位置上等——他自小沒少遇到這種事,費了一點功夫還是逃脫了,卻忘了自己邊上還有一個不懂事亂找麻煩的女人,等他折迴去的時候,才知道果然已經晚了。


    他找人花費了多長時間,李鹿苑就吃了多少的苦——看慣了李鹿苑桀驁囂張刻薄的樣子,突然看到一個慘兮兮的女人倒在那裏,蕭爵都有點不敢相信。


    那會是李鹿苑嗎?


    蕭爵想著,抬起頭,正看到手術室的燈落下。


    醫生從裏麵出來,蕭爵就迎上去,問了什麽話,醫生對答如流,然後安慰:“病人現在情況很穩定,隻是心理方麵可能會有陰影,需要及時疏導。”


    溫如故見到李鹿苑的時候,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李鹿苑是第二天早上清醒的,蕭爵和沈彥銘意料之外的都忙的一塌糊塗,溫如故靠在一邊的病床上,正細細打量李鹿苑身上的傷口,冷不丁就撞上李鹿苑睜開的眼眸。


    “鹿苑?”


    溫如故嚇了一大跳。


    李鹿苑剛睜開的眼眸裏還帶著血絲,以及濃濃的情緒,一眼就看到溫如故渾身發涼,過了兩秒,李鹿苑才緩過來,啞著聲音問了一句:“蕭爵呢?”


    溫如故下意識地迴答了一句:“在忙。”


    是真的在忙,蕭爵找那個叫“洛平”的人已經找瘋了,好像還牽扯到了洛安安,沈彥銘也被迫跟著動起來了。


    李鹿苑眼眸裏掠過幾分黯淡,點了點頭,沒說話。


    溫如故也沒有多嘴問她是怎麽迴事,李鹿苑的樣子,就已經能夠猜出來什麽了,溫如故不想揭人傷疤,就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和李鹿苑講了很久的話。


    李鹿苑最開始還是有點陰沉的,隻是到最後又突然笑開來:“當時是你在病房裏,我費盡心思讓你開心點,結果現在就變成我了。”


    頓了頓,李鹿苑閉眼:“風水輪流轉才是。”


    溫如故被這話嗆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撫的話,恰好這個時候,蕭爵從外頭進來了。


    蕭爵是真的忙的腳不沾地,一雙眼都是紅血絲,一進來,一雙眼緊緊地盯著李鹿苑,溫如故自知有事兒,就直接出去了,隻是門剛關上,卻聽到了後麵的哭聲。


    一迴頭,溫如故才看到,是洛安安。


    洛安安哭的是真的淒涼的很,臉上還有傷痕,看樣子像是被什麽抽過一樣——肯定不是手,單單看那個形狀,像是鞭子一樣的利器。


    洛安安一張小臉都毀了!


    溫如故嘴唇顫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退了兩步走到樓梯口,正看到沈彥銘。


    沈彥銘神色更冷,隻是看到溫如故的時候,才緩和了一些。


    “怎麽出來了?”


    他問,然後緩慢的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間:“李鹿苑好點了麽?”


    很莫名的,溫如故突然感覺到一種很薄涼的歉意,好像是對著李鹿苑的——沈彥銘這個人,向來都是霸道慣了的,那種寧可他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他的感覺,隻是,怎麽突然變了個臉了?


    難不成李鹿苑這次受傷,真的和洛安安有關係?


    腦子裏賺了兩個圈,溫如故如實迴答:“看樣子不是很大的問題,我檢查過,隻是身上的傷痕,沒有遭受到——別的事。”


    像是李鹿苑的驕傲,如果真的遭受到別的事的話,估計早都自己把自己弄死了,怎麽還有可能見人。


    沈彥銘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但是也沒有多好,手指緩慢地撫著溫如故的發絲,片刻才輕輕念了一句:“放心,沒事。”


    溫如故就沒有多問了,隻是對麵的洛安安腳步踟躕了一下,到最後也沒有過來,反而是被裏麵的蕭爵叫進了病房。


    溫如故心裏壓了一肚子的疑問,沈彥銘隻好低頭和她講。


    “劫李鹿苑的那個人,叫洛平。”頓了頓,沈彥銘垂眸:“是我的一個朋友,洛安安是他妹妹,我一直幫著他,照顧洛安安。”


    溫如故猜測到了一些:“可是,你以前不是說過,洛平他——去世了麽?”


    沈彥銘笑了一下。


    “我也以為他去世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都是鋒利的光:“如果他真的隻是去世了,又哪裏能冒出來這麽多麻煩呢。”


    溫如故蹙眉,拍了拍他的腰,低聲和他講:“蕭爵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洛安安應該——”


    她話音還沒落下,病房裏就傳出來一陣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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