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溫如故裹著一身大衣在外麵,思來想去,還是把那件紅裙子穿在了身上,越看越美,心裏滿滿溢著歡喜,在外麵裹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最後又沒忍住,在鏡子麵前化了一點淡妝。


    原本溫如故工作的時候是不穿高跟鞋的,可是一看到鏡子裏的那套衣服,她就忍不住又挑出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又提了一個白色的小方包。


    出門前,她還特意親了一下小土豆的臉頰——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她自己都要忘記了。


    一路腳步輕快的去了醫院,進了自己辦公室,換上白大褂的時候,溫如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眉眼都是燦爛的。


    冷不丁身後傳來一聲驚歎的吸氣聲,有人推門而入,笑聲傳來有些油膩的味道。


    “溫醫生今天很漂亮嘛。”


    一個肚大流油的中年醫生從身後靠過來,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色眯眯的盯著溫如故:“溫醫生,你今天有一台手術啊。”


    “什麽手術?”


    溫如故挑眉:“我現在應該沒有手術安排的。”


    沈家的人行事都霸道的很,跟沈彥銘一哥風格,溫如故既然要照顧沈老爺子,那別說手術了,估計隻要她溫如故在醫院,那她就得無時無刻都在沈老爺子病房裏。


    “手術安排還是有的。”


    中年醫生抬手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湊過來:“是楊主任的妹妹,今天排第一場手術,沒有人坐鎮不行的。”


    楊主任的妹妹?


    算是一個海歸,隻不過名不副實,沒什麽本事,偏偏愛往人多的地方湊,楊主任算是任何的招牌,也是醫學界的一號人物,當初對自己還有些提攜,隻是為人很護短,讓她去參加手術,估計也是楊主任的意思。


    “什麽手術?”


    溫如故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逃不掉了。


    “就是一場普通的開顱手術。”


    那中年醫生目光上下打量看著溫如故,腆臉小,溫如故冷臉丟下一句“我去看看手術策劃案”,出門就離開了辦公室。


    雖然那是她的辦公室,但是溫如故實在是不想多呆一分一秒,那個中年醫生在仁和醫院算是有背景的,她一個剛剛迴來,沒有多少背景的小醫生,自然得罪不起。


    至於沈家——不如說是沈彥銘,還是有多遠走多遠,一點身份都別纏上為好。


    反倒是等溫如故走了,那王醫生一臉陶醉的站在屋子裏,深深地吸了兩口氣,一低頭,就看到櫃子上溫如故換下來的衣物,似乎還有她的體溫。


    那中年醫生快步走過去,低頭深深地嗅了兩口氣息,一臉的陶醉,隻是再睜開眼時,那張油膩膩的臉上卻呈現著不一樣的光。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前。


    溫如故神色如常的走出來,隻是眉眼間帶著幾分淩厲,反倒是身邊跟了一個嬌俏的姑娘,一出了醫院門,神色就有些難受,很誇張的大聲吸氣,拍胸口,繼而轉過頭來看溫如故。


    “溫姐姐,謝謝你啦,剛剛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楊主任的妹妹,楊柳。


    楊柳看著溫如故神色如常的模樣,很乖巧的和她講話,心裏有些後怕:剛剛她一不小心下手重了,碰到了病人的腫瘤,要不是溫如故飛快接手過去,病人要是出什麽事兒——


    楊柳打了個哆嗦,再一看溫如故的眉眼,卻又有些嫉妒。


    “沒事。”溫如故抬手,撩了下發絲:“有空的話多做點練習。”


    楊柳臉紅了些,眼睜睜看著溫如故走遠,不由得狠狠地跺了跺腳。


    不就是長得好看嗎?不就是有點本事嗎!有什麽好得意地!


    而溫如故已經拖著滿身疲憊迴了辦公室,剛打開門準備休息一下,卻冷不丁被個人給拉住。


    “誰!”溫如故柳眉倒豎,才發現是剛才那中年醫生。


    “王醫生,您在我辦公室做什麽?”


    都兩個小時了,他居然還沒走!


    “嘿嘿,溫醫生今天晚上有空嗎?”


    王醫生笑著,搓了搓手。


    溫如故蹙眉,打開辦公室的門:“我晚上還要照顧沈老爺子,王醫生不是還有台手術等著呢嗎?”


    王醫生還有些不死心,可是門已經被打開了,外頭人來人往的護士有時候還會往裏看一眼,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溫如故,隻好轉身離開。


    王醫生前腳剛走,溫如故就直接關了門,很疲憊的脫下了白大褂,靠在辦公桌前一臉倦怠。


    她早就該知道教訓的,穿著高跟鞋在手術室前站了那麽久,腳酸的要命!


    沈彥銘從門外推門而入的時候,就見到了眼前這一幕。


    正午的陽光很稀薄的籠罩下來,一身紅衣的小女人靠在桌子前,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像是貓兒一樣,墨色的發絲妖嬈的裹著她的肩膀,從沈彥銘這個角度,還可以看到一片雪白的後背。


    膚白似雪,發如潑墨,紅衣如火,強烈的視覺對比,沈彥銘隻看了一眼,就直接關上了門,甚至,下意識的帶慢了門。


    隻是溫如故還是被驚醒。


    “王醫生,不是叫你不要——”


    她最開始還以為是王醫生去而複返,頓時一驚,可是一對上沈彥銘的眉眼,要罵出來的話又都吞迴去了。


    “你怎麽來了?”


    沈彥銘垂眸看她:“某位主治醫生翹班了兩個半小時,難道我還不能來看看?”


    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溫如故臉上的紅暈,就連耳朵都燒紅了,所以說——那個王醫生又是哪位?


    蕭爵,顧青岩,又冒出來個王醫生?


    “我現在就去。”


    溫如故匆忙起身,腳酸的不行,忍著穿好白大褂,匆匆往外跑——她是一點都不想和沈彥銘有單獨的接觸!


    沈彥銘倒是悠哉悠哉的走在她身後,一直等到溫如故進了病房,他才冷哼一聲,轉頭隨意找了個保鏢:“去查查那個醫生誰進辦公室了。”


    保鏢領悟,點頭下去,一邊感歎:果然啊,主子這護食的毛病,這麽多年都改不了。


    病房裏。


    溫如故一邊守著老爺子,一邊看著手術策劃。


    旁邊有兩個護士在聊天。


    “哎哎,你聽說了沒有?今天早上爆出來一條大新聞,說是沈少有了私生子唉!”


    “什麽什麽?私生子?怎麽可能啊?是跟誰生的?”


    “反正不是跟蘇皖生的,你瞧瞧那個蘇皖來時候的樣子,總是高高在上的,實際上啊,這麽多年也沒進沈家的門!”


    “聽說沈老爺子不喜歡蘇皖,來了就給蘇皖臉色!”


    “是唄,還有那個沈家的少爺,連門都進不來,好像叫沈餘什麽的。”


    溫如故本來不是十分在意,隻是一個目光掃過,看到他們手裏拿著的報紙照片,渾身一顫,抿唇接過來那張報紙,不由得渾身發軟。


    那張照片上,沈彥銘的背影孤傲挺拔,可手裏還牽了個小男孩,那小男孩手裏還抱著一個大禮盒。


    溫如故隻覺得滿頭的血往腦子上衝。


    旁邊的小護士說什麽她都有點聽不見了,腦子“嗡嗡”作響,一直等到一個小護士起身,叫了一句“沈先生”,溫如故才如夢初醒。


    “老爺子怎麽樣?”


    沈彥銘一身挺拔的站在病床前,看了一眼老爺子,很自然的問著,目光絲毫沒有掃過溫如故。


    旁邊的護士連忙走過來,一問一答,渾然將溫如故給擠兌的找不到話說。


    不過本來溫如故也沒有什麽話說,下意識的將這報紙攥得死緊,看了一眼天色,已經是正午了。


    等著沈彥銘幾句話終於問完,溫如故匆匆起身說了一句“我去吃點東西”,轉身就出了門,步伐很快,一路都沒敢去看沈彥銘。


    而病房裏,沈彥銘任由那兩個護士纏著自己,隻是目光掃過後方,隱隱帶著幾分莫名意味。


    溫如故匆匆跑迴辦公室裏,又匆匆換了衣服衝下樓,她要馬上迴家!馬上問問小土豆到底是怎麽迴事!


    昨天晚上時間太晚,她都沒有問過這衣服是怎麽來的,又被滿腦子欣喜所衝滅,現在一想起來隻覺得頭皮都要炸了!


    小土豆怎麽會認識沈彥銘?


    沈彥銘是不是故意的?否則他怎麽會撞上小土豆?


    “哎呦!”


    轉彎處冷不丁撞上個人,對方誇張的攔下來溫如故:“溫醫生,這是要幹什麽去啊?”


    “我,我還有事,要迴趟家。”


    溫如故躲了一下,一看,果然還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王醫生。


    “那我送你吧?”王醫生眼眸一閃,很刻意的從兜裏掏出來一個車鑰匙,晃了晃。


    溫如故猶豫了一下,想自己要迴家會很麻煩,才點頭:“那迴來我請王醫生吃飯。”


    王醫生笑了,還拍了兩下胸脯:“哪能讓你請吃飯?我請!”


    病房外,天色有些微涼。


    沈彥銘安靜的站在病房窗口,看著那小女人上了一輛很陌生的車,旁邊似乎跟著一個醫生。


    身後的保鏢又開始冒冷汗:“沈少,溫小姐跟著的哪位醫生,就是王醫生。”


    保鏢有些欲哭無淚,總覺得有人要倒黴,希望不是自己。


    沈彥銘沒說話,隻是抬手捏了一下領帶。


    身後突然傳來咳嗽聲,沈老爺子睡醒了,睜眼,瞥了一眼沈彥銘,蹙眉罵了一聲“慫貨”,也不知道是在罵誰,總之沈彥銘的臉色沉下來了。


    溫如故小區樓下。


    溫如故匆忙下了車,正想一步邁進去,卻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


    “溫醫生,我聽說你還有個孩子?”


    王醫生眼底似乎都冒著光。


    溫如故掙脫了一下:“王醫生,你什麽意思?”


    “如故,我,我隻是想跟你說,我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就很喜歡你了,你有孩子什麽的,我都覺得無所謂,我也有孩子,我覺得——”


    “王醫生!”溫如故狠狠甩開他的手:“你不是結過婚嗎?”


    王醫生“嘿嘿”笑了一下:“我馬上快和我家那個黃臉婆離婚了,而且,如故,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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