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朱冰麵前的兩張表,一張是魔術社的申請表,一張則是攝影社的申請表。

    朱冰盯著這南轅北轍,完全靠不上邊的兩張表,愣了一下,然後語調怪異道:“你還打算去魔術社?”

    攝影社就算了,竟然還有魔術社?

    朱冰道:“你對魔術還感興趣?”

    安蓉蓉點點頭,道:“還好吧,反正閑著沒事。”

    朱冰道:“可是紹南大學的魔術社出了名的偏僻人少,聽說本來都快要被校方取締了呢!”

    安蓉蓉一怔。

    這一點安蓉蓉倒是真的不知道。

    不過――

    “那……我今天下去去看看吧。”安蓉蓉的目光投向課表,“剛好下午隻有一節課。”

    朱冰聽了,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一拍胸脯道:“我陪你去吧!”

    於是這天下午五點左右,安蓉蓉和朱冰兩人便組了個兩人小隊,向著魔術社那頭探險去了。

    ――對,一點兒也沒誇張,就是探險。

    安蓉蓉站在校南區,瞧著眼前這雜草橫生,老樹二三的情景,頓時傻了眼。

    此時此刻,如果天空再飛過烏鴉幾隻,掛起一陣不冷不暖的風的話,簡直就是心理恐怖片經典開場場景。

    安蓉蓉不可思議地瞪著手上的申請表,把申請表上的地址來迴看了好幾遍,道:“這就是魔術社?”

    魔術社?

    別是靈異社吧?!

    朱冰倒是鎮定一些,扭頭四顧,身上的各種亮片裝飾叮叮當當地響,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覺得應該再往裏麵走些,我記得我表哥說魔術社挺偏僻的。”

    “你表哥?”安蓉蓉扭頭瞧向朱冰,“他也是紹南大學?沒聽你提過啊。”

    “反正那家夥沒什麽存在感,提不提都一樣!”朱冰毫不在意地吐了自己表哥一臉槽,然後眼睛一亮,指著左手小道盡頭那一座遮遮掩掩就像是羞澀少女一般的小公寓,道,“我覺得就是那裏了!走,我們去看看!”

    說著,朱冰率先跑向了那小公寓,轉眼就把安蓉蓉忘了個沒影兒。

    安蓉蓉一愣,一臉無奈地追上朱冰。

    一口氣跑到那棟小公寓前頭,朱冰瞪眼看著這座公寓,硬是半天都沒敢進門。

    安蓉蓉來到近前,定睛一看,隻見這棟小公寓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

    頭兒,牆壁上爬滿了皺紋,就連大門都有些歪扭,也不知道是怎麽被合上的。

    看著這棟好像隨時都會倒塌又好像鬧鬼基地的公寓,安蓉蓉和朱冰兩人頓時就打起了退堂鼓。

    兩人默默交換一個眼神,扭頭就想溜了,誰知這時兩人麵前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高高胖胖笑得一臉和氣的小眼鏡走了出來,熱情地招唿道:“啊,你們兩個是來報社團的吧?來來來,快進來,我幫你們登記!”

    說完,那小眼鏡就扭頭進門,沒有給兩人留下一點說話的餘地。

    安蓉蓉和朱冰兩人對視一眼,到底還是沒能拉下臉來逃跑,硬著頭皮進了這棟一看就知道曆史十分悠久的公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雖然從外頭看起來這棟公寓各種寒酸豆腐渣,但是裏頭的布置還是十分精致的,一看就知道是用過心的。

    兩人稍稍鬆了口氣,就在這時,那小眼鏡遞過了兩杯水,一邊笑道:“兩位是一年級的學妹吧?其他人可不會在這個點過來!”

    安蓉蓉和朱冰默然無語。

    可不是嘛,如果早知道這地方偏僻不說,還能當鬼屋用的話,兩人絕對會找個豔陽高照的時間過來……不,是絕對不會過來!

    兩人幹笑一聲,誰都沒有說話,那小眼鏡卻也一點兒也沒在意,劈裏啪啦一通話,竟一個人撐起了場子,做出了場麵十分熱絡的假象,還把這棟公寓給安蓉蓉朱冰兩人介紹得一清二楚。

    原來這棟小公寓裏頭,不止有魔術社一個社團,還有好幾個由學生自個兒成立的名不見經傳的小社團,就像是登山社――大城市裏頭哪兒來的山,這真不能怪沒人報名;靈異事件研究社――這種社團能通過就是校方網開一麵了,想要在馬克思主義的紅旗下攬成員那是決計沒可能的;以及跑酷社、德瑪西亞社等等。

    這些社團都跟魔術社差不多,成員和經費一樣少,於是隻能合租了這邊一個破舊的小公寓,想著到不得不散夥的時候,他們也不至於一個人淒涼地吃散夥飯。

    而這個時候,魔術社的社長恰好不在,而眼前的這個小眼鏡卻是靈異事件研究社的成員。

    聽到兩人沒有加入靈異事件研究社的打算,小眼鏡――也就是高鵬,遺憾地歎了口氣,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瞧了兩人一眼後,指向二樓,告訴兩人魔術社的社長應該很快就會迴來後,就垂頭喪氣地坐迴了書桌前。

    早已在心中打定主意要溜走的兩人又怎麽會留下。

    於是兩人沒有向著高鵬所指的二樓走去,反而默默地移向了門口。

    路過高鵬的書桌時,安蓉蓉多看了一眼,隻見桌子上堆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報紙,安蓉蓉甚至還看到了保存良好的時間為十多年前的舊報紙!

    向前走出兩步,安蓉蓉突然心中一動,湊到高鵬麵前,笑盈盈地說道:“學長,你竟然收集了這麽多舊報紙嗎?”

    美人突然湊這麽近,就算高鵬自詡已經將人生都獻給了偉大的靈異事業,也不由得小心肝砰砰跳,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道:“是……是的。”

    高鵬推了推眼鏡,嚴肅道:“世界上其實存在許多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就像是麥田怪圈、幽靈船隊、百慕大三角……等等。不過除了這些之外,很多靈異事件其實就存在於我們身邊,隻是我們從來沒有注意而已,而收集舊報紙,其實是一種很有效的搜羅信息的手段,比如說我發現――”

    眼看高鵬打開話匣子就要說個沒完,安蓉蓉趕緊打住,道:“那學長這裏有十八年前的報紙嗎?”

    高鵬一怔,倒是沒想太多,毫不猶豫道:“當然有!別說是十八年前,就算是二十多年前的我都――”

    “咳咳。”輕輕咳嗽兩聲,安蓉蓉打住了高鵬的滔滔不絕,道,“聽說十八年前有一起鬧得挺大的連環車禍……學長知道嗎?”

    “車禍?”高鵬想了想,搖搖頭,眼看安蓉蓉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失望之色,頓時起身翻出一本冊子遞給安蓉蓉,自豪道,“雖然我沒有印象,但是我整理過近二十年的所有有關車禍的報導!為了防止報紙損壞,我都把報紙剪下來貼在這個冊子裏頭了!”

    安蓉蓉:“……”

    接過冊子,安蓉蓉道了聲謝,然後站在一邊翻了起來。

    而事實上,安蓉蓉也很快就翻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東西。

    “……帝都外xx路上,xx時xx分,因司機醉駕而導致一場連環車禍……在這場車禍中,喪生人員有xx、xxx、安繼文等……”

    在看到那三個字時,安蓉蓉的手一顫,險些沒有將手中的冊子摔在地上。

    父親……

    這就是……她的父親。

    她從未謀麵的父親。

    一邊的朱冰等了良久,見安蓉蓉遲遲沒有放下手中的冊子,頓時湊了過來,定睛一瞧,出聲道

    :“你對這個有興趣?”

    安蓉蓉神色有些難看,強笑道:“還好吧。”

    安蓉蓉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不知怎麽都退不下去。

    她默然不語,倒是一旁的朱冰又看了幾眼,突然輕“咦”一聲,喃喃道:“誒?是這個啊……”

    安蓉蓉心中一跳,扭過頭瞧著朱冰,道:“怎麽了?”

    朱冰遲疑一下,聲音裏罕見地有些猶豫,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記錯了……不過我記得我小時候好像聽我爸和我表哥提過幾句,而且這件事裏有個人身份不太一般,所以我……咳,我的意思是,我有點印象。”

    安蓉蓉追問道:“什麽印象?”

    “挺……不可思議的印象?”朱冰想了想,道,“聽說這場車禍特別慘烈,死了好多人,但那個醉駕的司機偏偏沒有死。那個時候別人都以為司機走大運了,撿了一條命。誰知道剛感慨沒多久,那司機搭別人的車迴老家,經過那條路的時候竟然被另一個醉駕司機撞死了――就在同一條路!”頓了頓,朱冰又補充道,“其實我表哥跟我說起的時候,都是當鬼故事來嚇唬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聽到這裏,安蓉蓉的背後不知道怎麽冒出了一陣冷汗。

    ――如果我告訴你,那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呢?

    那個怪盜小姐的話又在安蓉蓉耳畔響起。

    不像道聽途說的朱冰,安蓉蓉隻是聽了個大概,就知道裏頭一定有問題。

    醉酒肇事,在那個年頭最多就也判個幾年,如果有錢,甚至不用坐多久就能撈出來。

    可是那個司機撞死的其中一個人是她的父親安繼文,是安家的人,安家怎麽肯善罷甘休?雖然不至於一定要讓司機判死刑,但是怎麽可能讓那個司機“沒多久”就出獄迴老家?

    迴老家就算了,最後竟然還在同一條路上被撞死了……如果說這裏頭沒問題安蓉蓉都不信!

    但問題就是――這裏究竟藏著什麽?

    是安家出手弄死了那個司機嗎?

    安蓉蓉不信,因為她的叔叔安繼宗絕不是這樣的人……那麽是誰?

    是誰一定要那個司機死?

    安蓉蓉感到有些發冷,對那個怪盜小姐的話在此刻竟是信了七八分。

    一旁的朱冰眼看安蓉蓉竟然又發起楞來,頓時奇道:“你對這件事怎麽這麽有興趣?”

    安

    蓉蓉迴過神來,強笑一聲,剛想掩蓋過去,就聽朱冰道:“如果你真的有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找點當時的資料給你,保證比這個報導詳細!”

    安蓉蓉一怔,而後不可抑製地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事!”朱冰豪氣衝天地一拍胸脯,道,“舉手之勞,而且當時開學的那天多虧了你了,不然我如果真的把安那家夥揍了一頓最後又在抽屜裏找到錢包可不好收場了!”

    “而且,我們是朋友嘛!”朱冰笑嘻嘻地說著。

    安蓉蓉又是一怔,心中湧出一股暖意,慢慢彎出一個忍俊不禁的笑意,道:“對,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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