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再迴到安家嗎?

    安蓉蓉想了很久,但是有些事並不是隻需要想想就能夠得到答案的。她必須知道姥姥向她隱瞞了什麽,而那一天姥姥和她父親的談話又說了些什麽。

    離她父親親自來到岐水鎮的那一天還有幾個月,安蓉蓉就算是急也急不來,但姥姥就在身邊。

    那麽就從姥姥去縣城做什麽開始調查起來吧。

    安蓉蓉耐心觀察了幾周,便知道了姥姥每周去縣城的日子是周三,可謂是風雨無阻。

    安蓉蓉越發奇怪,恰好初賽的成績也出來了,不是很好,也就堪堪擠進決賽。

    老師們不知道安蓉蓉是在考場遇到了“老熟人”,還以為安蓉蓉發揮不好是因為暈車的緣故。

    班主任王鏞甚至還暗自埋怨校方把行程安排得就像是在趕春運,一點也不為學生們考慮一下。抱著對安蓉蓉的幾分愧疚,王鏞把安蓉蓉叫去辦公室好一番安慰,說了些“失敗是成功之母”“再接再厲”之類的話。

    安蓉蓉靈機一動,看那一天恰好是周二,於是裝作氣餒的模樣,順利從班主任手中拿到周三的一天假期,興衝衝地迴到教室,等待一天的結束。

    第二天一大早,安蓉蓉像往常那樣,跑完步,洗澡,睡個迴籠覺,再起床吃飯,然後裝作去上學那樣離開家裏,搭上了去縣城的車,打算先姥姥一步到縣城,然後在停車點守株待兔。

    不過讓安蓉蓉驚訝的是,在安蓉蓉坐上去縣城的巴士後,她竟然在巴士上看到了衛天昊那家夥!

    安蓉蓉低頭看了看表。

    沒錯,現在的時間也就是七點剛出頭,這家夥這個時候去縣城做什麽?難道他不要上課……哦,忘記了,這種學渣渣還要上什麽課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慘無人道地吐槽,衛天昊看到安蓉蓉倒是十分高興地打了個招唿,然後蹭到安蓉蓉身邊,道:“你也去城裏?幹嗎去呢?”

    “問別人幹嗎的時候不是應該先說自己幹嗎嗎?”安蓉蓉瞥了衛天昊一眼。

    衛天昊倒是完全不介意誰先說,道:“我是來拿東西的啊!”

    “拿東西?”安蓉蓉奇怪道。

    “對啊。”衛天昊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海天物流……誰知道這是個什麽鬼,反正是我堂哥說給我寄了點東西,但是岐水鎮那地兒太遠了,物流說讓我自己去提……煩死了,有東西不會讓人送來嗎,寄什麽物流啊

    !”

    安蓉蓉:不,其實寄物流才是最賢惠的選擇酷愛醒醒啊大少爺!

    ——當然也不排除是人家故意想要折騰你。

    想到衛天昊那無差別嘴炮和典型的熊孩子做風,安蓉蓉覺得後者的可能性達到了99.9%。

    碎碎念著跟安蓉蓉抱怨了他堂哥是一個多麽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家夥,衛天昊突然想起安蓉蓉還什麽都沒說呢,頓時問道:“你呢?你去縣城做什麽?”

    安蓉蓉淡定道:“秘密。”

    衛天昊:“……”你可以更不厚道一點的。

    衛天昊默默瞪著安蓉蓉,安蓉蓉扭頭裝沒看到。

    就在這時,前頭一個拿著收音機的老漢眼見自己的收音機搗鼓了半天都是個啞巴,頓時怒而拍上那個啞巴收音機,終於帶出了一點聲兒。

    “嗞……最新報道,前日發現有不法分子在邊境活動……嗞……十人落網,兩人逃竄……嗞……現已進行嚴密的搜捕,相信不日……嗞……還請今日居民出行小心人身安全,遠離意圖不明的陌生人……嗞……”

    斷斷續續地吐出了一段話後,那收音機再次啞了。老漢越發憤怒,砰砰砰地把那收音機拍得山響。

    車上的司機和乘客都笑了,司機叼著煙,狠狠抽了一口,大聲道:“老叔啊!你的收音機用了多久了?該換了!!”

    老漢道:“你倒是拿錢來給我換啊!”

    售票員笑道:“叫你兒子媳婦拿錢嘛!反正現在收音機都便宜了,叫他們孝敬孝敬你又怎麽了?”

    老漢哼哼兩聲,沒有接茬,想來是舍不得花錢。

    “不過怎麽最近聽說的都是哪裏哪裏出事了?看來領導人們打算做什麽大事啊!”眼看老漢不接茬,司機頓覺無趣,又說道,“就我看啊,這都是貪官太多了,如果不是貪官太多,哪裏來這麽多事?我跟你們說,前些時候去交醫保的時候,嘿,你們猜怎麽著……”

    眼看司機開始意氣風發地指點江山了,衛天昊無趣地收迴了目光,漫不經心地向旁邊一瞧,這才發現安蓉蓉此刻的臉色竟是難看得可怕。

    衛天昊唬了一跳,伸手在安蓉蓉麵前招了招,道:“你怎麽了?暈車?要我遞個塑料袋給你不?”

    安蓉蓉複雜地看了衛天昊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聽到剛剛的新聞沒?”安蓉蓉說。

    “怎麽了?”

    衛天昊一怔,訝然道,“你難道還怕那些人跑這裏來?”

    “誰說不可能呢。”安蓉蓉不置可否。

    衛天昊笑了起來,不在意地揮手:“別操那個心了,你還真以為天上隨時都能掉個逃犯來弄死你啊?而且你沒聽到嗎?邊境啊!那都多遠了,再逃也到不了這裏啊!”

    的確,邊境在逃的逃犯,怎麽可能跑到這麽一個小鎮來殺人呢?

    不但是衛天昊覺得不可能,就連安蓉蓉也覺得不可能——如果不是她確定她上輩子看到的報紙上明明白白寫著“岐水鎮”、“逃犯”和“衛天昊”,任安蓉蓉想破腦袋,她也想不到衛天昊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局。

    ——與另一人一同被逃犯挾持,在與警察對持兩天後,被逃犯殺死在郊外的廢棄倉庫中。

    就像是電視劇中演的那樣,讓人感到遙遠得不可思議。

    但就是這樣的情節,卻確確實實地發生在安蓉蓉曾經生活的小鎮,發生在她認識的那個人身上。

    安蓉蓉出神地看著衛天昊,心中百感交集。

    是啊,除了她,誰還知道這個家夥會在三月後倒黴地撞上流竄到岐水鎮的逃犯,最後更是結束了他僅僅隻有十六歲的生命?

    安蓉蓉甚至知道,那逃犯一路流竄過來,除了綁架一個帝都中重要人物的兒子以求保命外,並沒有惹下其他的事。會順手揣上衛天昊,甚至隻是因為衛天昊倒黴地在那逃犯采購的時候,聽到了車內的唿救聲。

    而在最後,逃犯狠心撕票,下狠手在人質身上一人一刀,但最後真正死去的卻依然隻有遭受了無妄之災的衛天昊。

    ——一個人能夠倒黴到這種境地也是不容易了吧?

    安蓉蓉苦笑,心情卻怎麽都輕鬆不起來。

    預知他人的命運從來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特別是在你知道今天還同你笑的人可能在第二天便死去時的情況下。

    逃犯原本的目的是什麽,他們為什麽會來到這個小鎮,最後為什麽在得知逃生有望時又突然撕票……這些安蓉蓉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她要做的,僅僅隻是阻止衛天昊在那個時間前往縣城。

    她知道逃犯來到岐水鎮的時間應該是暑假期間,但是她又要用什麽理由阻止?

    她把衛天昊拖住幾天還好,要怎麽做才能把衛天昊拖住整整兩個月?

    安蓉蓉心中煩躁,就不免帶了兩分到

    了臉上。

    衛天昊滿肚子奇怪,道:“你又怎麽了?”

    安蓉蓉瞪了衛天昊一眼,剛想開口,卻見車內猛地一陣顛簸,然後……熄火了。

    安蓉蓉:“……”

    臥槽!不是吧!!

    現在的巴士正在走的是山道,隻能勉強共兩輛車並行。而除了窄窄的山道外,旁邊則是陡峭的、布滿灌木的山坡!如果巴士真在這裏熄了火,那麽他們就隻能等那麽一個小時,等到下一趟車來把他們捎走了。

    安蓉蓉瞪著駕駛座,看著司機不停地啟動,然後熄火,啟動,熄火……然後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這輛車真的不能走了!

    要不要這麽衰?!

    安蓉蓉無言以對,跟著罵罵咧咧的司機和乘客一起走下車,垂頭喪氣地站在山道邊上等著。

    ——好吧,今天的行程看來是泡湯了。

    也隻能希望來車捎上他們的時候不會撞上姥姥了。

    好不容易請到的一天假!

    而且還不知道下一次能夠請假的契機在哪兒!

    安蓉蓉心中肉痛,剛剛還在心中的沉重灰飛煙滅,隻剩下無盡的懊惱讓她想要找到一麵牆拿頭狠狠地撞。

    為什麽她這麽衰?

    為什麽她這麽衰?!

    就算她從小吃方便麵沒有人物卡,彩票從來抽不中她,倒黴的事兒倒是經常攤上她,但是她也沒像今天這樣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簡直想哭。

    衛天昊蹲在一邊,用手支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看安蓉蓉,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發現新大陸:“安蓉蓉……你有進軍演藝界的打算嗎?我才發現你臉上表情好豐富誒!”

    安蓉蓉:“……”

    安蓉蓉毫不猶豫地把衛天昊揍了一頓。

    丟下捧著小心肝嚶嚶嚶的衛天昊,安蓉蓉蹲在一邊,腦袋上的黑氣幾乎要具現化。

    不知道等了多久,遠遠地已經能聽到巴士的鳴笛聲了。

    跟兩人一同等著的乘客們心中一鬆,一個站得較遠的中年人更是一邊揮手一邊向巴士跑去:“這裏這裏!司機師傅!停一下!!”

    而這時,背對著那中年人的安蓉蓉動了動蹲麻了的腳,站了起來。

    “喂!小心!”

    安蓉蓉看到衛天昊臉色一變,向她伸出手,而

    與此同時,一股大力撞在她的背後。

    隨著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一身驚唿,安蓉蓉一個沒站穩,向著身側陡峭的山坡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告訴你們什麽叫做衰的極致

    沒有陰謀,沒有詭計,純粹就是衰

    然後把女主也帶衰了【默默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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