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拆的你的院子。”言溪收迴匕首,徑直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給對麵的黑衣人遞過去。


    同時,她也沒忘記自己身邊的墨墨,悄悄又到了一杯茶,好像是給自己倒的,其實卻借著垂下的衣袖推給了小人。


    雖然……那小人跟茶盞差不多一樣高,僅僅高出了一個頭。


    墨禦被迫抱著瓷白的茶盞。柔順的墨發自蜿蜒而下垂在木桌上,耳邊精致的血玉墜飾更趁著那張臉妖孽精致。


    長而濃密的黑睫下,紅瑪瑙般的瞳孔平和漂亮。


    過分妖孽的麵容,因為小小的身體衝淡了一分妖冶戾氣,配合身前圓潤瓷白的茶盞,像是個縮小的q版小人,多了分說不出纖細可愛。


    言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袖珍小巧的精靈!


    簡直……太……太可愛了!


    尤其是,那小人本身還長得十分俊美、顛倒眾生的情況下,那就更養眼了。


    言溪忍住想捏的衝動,抬起眸子,看向對麵的黑衣人,露齒一笑。


    “您的院子是初十拆的,三叔。”


    從開始的警惕,到交手時的放鬆,她已經差不多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雖然與她交手,但是對方並沒有殺意,反而是指點居多。


    他的技巧雖然沒有源自任何一種係統性的武技,卻融合了他自身的領悟,是實打實的戰鬥技巧,讓她頗有些收益。


    再加上對方最後一句話,言溪已經差不多確認了他的身份——言初十的父親,她的三叔,言無翡。


    言溪伸手揉了揉趴在她手腕上睡得純熟的言初十,腹黑地彎了彎言家,雙手一攤,“您的院子可是你兒子親自拆的。我可不負責賠。”


    被她揉捏腦袋的紅色小蛇感受到身上的觸摸,打了個舒服的睡鼾,細細的鼻孔裏噴出兩道白氣。


    然後甩了甩細細的尾巴,又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被言溪的話噎住,對麵的黑衣人一時無語。


    過了會,一道溫潤的聲音便從黑袍中傳來。


    與他的名字極為相似,如翡翠玉石,帶著君子端方的翩翩儒雅,很是悅耳。


    “你的戰鬥技巧不錯,十分老練。”


    言無翡審視的目光好奇地落在言溪身上,他這個評價已經算是含蓄了。


    剛和言溪交手時,他便被極度震撼到了。


    她對戰時的熟練度和技巧,與他交手起來根本不落下風,一點都不像是個十幾歲一直被關在家族裏近期才展露崢嶸的少女。


    與其說是他指導她,不如說兩人互相切磋指教,各有收獲。


    但是他與她不同,他一身技巧是在廣袤的魔獸山脈經過殊死搏殺磨煉而來的。而她呢?才多少歲!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沒看到對方麵容,但是言溪能感受到對麵審視好奇的目光。


    “三叔過獎了。”言溪沒有遮掩,坦然地任對方審視。她本就沒打算掩藏,有些變化是瞞不住的。


    同時,她也在打量這個一年都見不到幾次,現在見麵也見不到麵容的三叔。


    “若是二哥知道你現在長成這幅模樣,肯定會很高興吧。”言無翡已經收迴了審視的目光,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的親近。可見他與言無楓感情不錯。


    “三叔這次找我有什麽事?”言溪好奇問,目光卻在言無翡身上的黑袍掃過。


    言無翡到現在也沒有把黑袍摘下來的打算,不過他卻感受到了言溪好奇的目光,笑著解釋了一句,“我怕我現在的模樣嚇著你們,就不摘下黑袍了。”


    說罷,他頓了一下,繼續道,“小言溪,我今天來這裏,是要感謝你這些年對初十的照顧的。還有……”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可能要帶初十離開言家了。”


    言溪聞言眉頭一皺,指尖搭在沉睡的初十身上,卻沒有應下。


    明亮的雙眸如一把利劍看向言無翡,清冽冷銳。


    “小叔。”她聲音冷靜沉幽,“你現在要帶走初十,那你前幾年,為什麽對他不聞不問?”


    混血血脈、永遠長不大、被其他言家弟子欺負辱罵,這些事身後似乎都未見言無翡有所動作。


    甚至於……有時候言初十根本無人照料,若非當初有王嬸和他在,言初十會被餓死也說不定。


    言無翡的種種不聞不問的行為,就好似他沒有這個兒子。


    但是……若說他完全無視似乎也不對,起碼言無翡還給他留下了一盒火係魔獸晶核。


    言無翡對言初十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言溪審視地打量他,如果他不能確定善待初十,哪怕他是言初十的父親,她也不會輕易將初十交給他。


    畢竟,這是她來異界後,第一個維護她的人。


    這個小胖墩,明明膽子小又怕疼,還義無反顧地擋在她身前,為她承受鞭傷。


    言溪眼中滑過一絲暖意,雖然嘴上未說,但那一幕卻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她心底。


    言溪的問題似乎戳中了眼前之人最不願揭開的傷疤。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中滑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以前,確實是我對不起初十。”


    “初十的血脈從小被封印了。”言無翡抬起頭道,“封印他的,是他的母親。”


    “血脈封印,他便能永遠過上‘人’的生活。沒有人能發現他體內的另一半龍族之血。”言無翡苦笑道,“不過正是因為封印,不管他怎麽修煉都會一直停留在煉體一階,而且無法長大。但是他母親希望他能過上人類的生活。”


    言溪看向他,她知道言初十曾經因為自身的天賦曾經十分痛苦和沮喪,“你們問過他意見嗎?”


    “不需要詢問。”言無翡斬釘截鐵,“選擇的機會一直把握在他手上。”


    “龍族好戰勇武,血脈十分強大。他體內流了一半龍族的血脈。隻要他願意,哪怕被封印,不熄的龍血就會蘇醒。”言無翡鎮靜說道,“如果他選擇安逸,那他的血脈就一直不會蘇醒,永遠當一個普通人類。


    但是,隻要他內心足夠渴望力量,信念足夠堅定,沒有任何封印能壓製住他沸騰的龍血。我不曾管他,一方麵是這些年我確實不便,另一方麵……我希望那些苦難能喚醒他的血脈之力,讓他奮起反抗,記起自己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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