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頭就看到了正太忽閃忽閃的眼睛。


    “言溪姐姐,你要不要搬來我院子住。你今天打了言蘭,她一定會再來找你麻煩的。


    雖然我爹爹經常不在家,但是看在我爹份上,言蘭他們不敢直接來我院子打人。”


    言無翡雖然境界下滑,但好歹是長輩,也保留幾分實力,再加上脾氣古怪,言蘭幾人雖然在外麵欺負言初十欺負得狠,卻不敢做出打上門這種事。


    而沒有父母庇護的言溪,自然是最好捏的軟柿子了。


    對於言初十的建議,言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我在這裏能躲一時,還能躲一世嗎?就算這幾天我躲在了這裏,等我出去後難道他們就會住手,放過我們?”對於言初十的擔憂,言溪挑了挑眉,不答反問。


    言初十小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慢慢地,他一雙小手緊緊捏起。


    答案是——不會!


    不論是言蘭還是她的那些跟班,已經把欺辱他和言溪當成了每天消遣那般隨意。


    他因為父親尚在所以他們還有所收斂,但是言溪姐姐……伯父死了之後,就再也沒人護著她了。


    言溪見他思索的模樣,微微一笑。


    她並沒有偽裝性格、像原主以前一樣委曲求全生活的打算。在她言溪的字典裏,隻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不過既然不打算遮遮掩掩,她就必須對自己性格大變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言溪看向言初十,聲音輕緩而鎮定,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今天在練武場言蘭汙蔑我偷寒玉,他們心裏知道不是我偷的,但是除了你,沒有一個人願意調查真相,所有人都站在旁邊起哄看笑話,看著我差點被打死。”


    言初十聽得心揪了起來,心裏一陣陣難過和憤怒。


    誰都知道言蘭不喜歡言溪,對言溪動輒如奴仆般使喚嗬斥,經常故意找理由對她非打即罵。


    言溪看向他,黑眸裏綻放出犀利的鋒芒,“初十,今天的事讓我明白了。不管我們怎樣委屈求全,迎接我們的不會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而是得寸進尺!


    越忍氣吞聲,他們隻會覺得我們越好欺負。所以,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任人欺淩!”


    聽到她的話,站在她身邊的言初十深吸一口氣,雙眸堅定地看著言溪,異常認真道,“言溪姐姐,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會站在你身邊!”


    他板著一張稚嫩的小臉,肉嘟嘟的臉嫩的好似能掐出水來,眼睛又大又圓,黑亮亮的,分外可愛,神情卻宛如宣誓一樣認真。


    “嗯,我相信初十。”言溪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眼中蘊著暖光,神色張揚自信,“放心吧。他們要敢來找麻煩,來一次我就打一次。”


    “可是打不過怎麽辦?我們是廢物啊……天生就比不上他們啊。”言初十小小聲道,神色之間有些抑鬱。


    雖然不知道今天言溪姐姐用的什麽方法打敗的言蘭,但是言蘭他們能修煉,他和言溪姐姐一個是永遠的煉體一階,一個不能修煉,雙方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而且……言溪姐姐還得罪了聖子……


    每一個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而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偷襲、技巧等都是沒用的。


    最開始他也曾經掙紮過,反抗過,可是最後都被無情鎮壓,後來他發現不反抗默默承受,反而傷會少一些。


    他們是廢材,天生就是被嫌棄欺負的存在。


    看著言初十失去神采、沒有銳氣的眼睛,言溪沒好氣地屈起手指敲了敲小正太白嫩的額頭。


    這麽沒骨氣,要是換成前世的她,她一定要把他揍得後悔出生。


    她言家的人可以是不能修煉的廢物,但是不能是未戰先敗的懦夫!


    “嘶——”言初十一聲痛唿,從迴憶中迴過神來,抬起水蒙蒙的眼睛看向身邊的人。


    她正盯著他,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和認真,緩緩開口,“初十,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就不要指望別人看得起你。”


    “一個人可以被消滅,但不會被打敗。可是如果你連心中反抗的銳氣和勇氣都失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失敗。”少女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像是黑夜裏升起的兩把篝火,有一種莫名安定人心的力量。


    言初十怔怔地看著眼前神色飛揚的人,感覺心底好像多了什麽,在逐漸發芽生長。


    半晌,他握緊肉嘟嘟的拳頭,小嘴堅毅地抿起,大眼睛裏以前沒有過的堅定光芒,“嗯!言溪姐姐,我記住了。”


    言溪還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一番話無聲無息地在言初十心中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在不久的將來長成了蒼天大樹,成就了往後名動九州的戰王。


    “不會被打敗嗎……”同時,幽暗玄黑的空間裏,一雙耀目的金瞳緩緩睜開,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嗬,小丫頭……”


    言溪恍惚間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瞬間警戒地向四周看去。


    此時春意正濃,暖陽下柳絮輕輕飄揚,這裏除了她和言初十好像並沒有第二人。


    難道,剛才是……幻聽?


    言初十察覺到言溪突然的異樣,緊張地四處張望了一眼,“言溪姐姐,沒有人啊,你在找什麽?”


    “沒什麽。”言溪搖了搖頭,視線卻不經意間瞥過自己的手鐲,剛才,手鐲上麵似乎閃過了一道幽光?


    將這件事記下,言溪打算直接迴自己的院子。


    言初十不放心,表示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有責任護送姐姐迴去。


    言溪默然無語地看著隻到自己腰的小矮子,在言初十小臉漲成猴屁股之前答應了下來。


    言溪記得,原身父母雙亡後,還有一個老仆王嬸一直陪著她。


    王嬸是她母親的奶媽。言無楓和蘇月死後,原本照顧原身的人都跑了,隻剩下王嬸一直不離不棄,對她如親生女兒般照料。


    在言溪心中,王嬸也和親人無異。


    言溪還沒進院子,就聽見了一陣喧嘩之聲,尖酸又刻薄。


    “老嫗婆!你怎麽洗的衣服?你眼睛瞎了?這麽大一塊汙漬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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