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床上,聶嗔嗔的眼皮動了動,但是完全沒有起的念頭。


    難得迴家一趟,老大準了幾天假,不睡他個昏天黑地,怎對得起自己的小心肝兒。


    再說了,大冬天的,外麵那麽冷,讓她出去張口吐圈圈,她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雖說她是個魔獸,根本不怕凍,但就是不想啊。


    聶嗔嗔將臉轉了個方向,背對陽光,打算繼續約會周公,隨著她翻身的動作,床邊的粉色蕾絲又晃了晃,然後歸於平靜。


    沒錯,是粉色的床單,粉色的被子,粉色的帷帳,就是商場裏偶爾可以看到的那種粉色公主床!


    聶嗔嗔的母上大人陳女士一心想把她當公主培養,自小就熱衷於給她置辦各種公主喜歡的玩偶,衣服什麽的,甚至還買了一張喪心病狂的粉色公主床。


    每次迴家看到那張床,她都莫名臉紅心跳,還有些不知所措。


    唉,老夫的少女心啊。


    萬一讓粉絲知道了,她這高冷影後,以後還怎麽在娛樂圈混!


    陳女士卻一意孤行,女兒一天沒出嫁,不管有多大的出息,那都是個小女孩兒。


    想想這事,都要淚兩行。


    時針指向八的時候,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聶嗔嗔又動了動眼皮,假裝沒有聽到,年關將近,老大忙著煉丹賣錢,他們幾個就要四處去尋找煉丹的材料。


    每天睜開眼就是打魔獸,閉上眼,還要繼續打魔獸,在皮母地丘與浮生一夢間來迴穿梭,都快累成傻子了。


    難得有個假期,沒陳女士給弄迴了家,平時不著家就算了,大過年的,你敢不迴來試試。


    敲門聲越發有種地動山搖的噴發感,大有你不起床,我就一直敲個不停的架勢。


    哎呦,我的母上大人呀,能不能讓女兒睡個好覺了。


    聶嗔嗔極不情願的睜開一隻眼,將腳丫子放進床邊的拖鞋裏,就這樣拖拉著打開門。


    謔,看到陳女士那橫眉豎目的臉,瞌睡蟲瞬間清醒了一半。


    她先是上前抱了陳女士一下,然後嬉皮笑臉的。


    「哎呦,我的母上大人,一大清早的,誰惹您生氣了?這周身寒氣直逼戶外啊,好冷。」


    在娛樂圈混了那麽些年,時不時地戲癮就發作,簡直就是戲精本精。


    不過,也隻有在陳女士跟前,她才會難得露出少女的嬌柔。


    可惜,陳女士還不領情,對她來說,自家的公主著實有些叛逆。


    這都成了影後了,還這麽不聽話,心塞。


    陳女士恨鐵不成鋼,「昨兒晚上,我怎麽跟你說的,忘了?」


    聶嗔嗔轉了轉眼珠,極力做出思考的模樣,老戲骨分分鍾上線飆戲。


    「昨晚上您老說了那麽多,我怎麽知道是哪一件事啊,還請母上大人給個提示。」


    陳女士一看她這嬉皮笑臉的樣兒就來氣,伸手在她臉上戳了一下。


    「都多大了,還賴床,說好今天上午十點要去見相親對象的,這都八點了,還賴在床上,你能不能為自己的終身大事上點心?」


    聽了陳女士的話,聶嗔嗔那剩下的一半迷糊也醒了。


    得嘞,老生常談。


    這迴家還不到一天,相親日程都訂好了。


    雖然貴為影後,追求她的人,能從江城的北大街排到南大街,偏偏她一個都看不上。


    對此,陳女士難得跟她達成了一致,陳女士也看不上那些人,簡直就是歪瓜裂棗,哪裏配得上自家公主!


    隻有她親自把過關的人,才能介紹給女兒。


    所以,女兒剛迴家,她就把相親日程提上來了,真是一天都不能浪費。


    爭分奪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送女兒去參加長跑。


    聶嗔嗔昨晚剛迴來,就在飯桌上那麽一聽,根本沒裝進腦殼好不好。


    「知道了,母上大人,您的聖旨,女兒豈敢不從,這不還有兩小時嗎,時間足夠了。」


    陳女士看出她臉上的敷衍,急的不行。


    「兩小時,你不還要吃飯啊,出門之前不用化妝啊?


    不要以為自己的影後,天生麗質,就素顏出鏡。


    現在這念頭,哪個男人不喜歡精緻漂亮的女人,尤其是第一麵,成與不成,都要留個好印象,這也是對別人的尊重!


    你要是再這麽不上心,就等著人老珠黃,天天在你七大姨八大姑的口水裏沉浮吧!」


    果然,七大姨八大姑是永遠的殺手鐧。


    陳女士連珠炮一句接著一句,轟的聶嗔嗔外焦裏嫩。


    聶嗔嗔雙腳併到一起,伸出右手,敬了個標準的軍訓禮。


    「謹遵諭旨,女兒這就去梳妝打扮,保證不讓您丟人!」


    聶嗔嗔怕了陳女士不停歇的嘮叨了,為了耳朵的休養生息,她不得不暫時鳴金收兵。


    就算是豪門,也存在七大姨八大姑催婚這種事的。


    隨著她年齡一天天變大,陳女士就表現出極大的痛心疾首,和七大姨八大姑一起操心她的終身大事。


    每次迴家,都要對她進行一番教育,什麽女孩越大越不容易找對象,再不找,優秀的男人都被挑完了,反正是各種說不完道不盡的理由。


    陳女士和七大姨八大姑湊到一起討論,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召開會議討論國家大事呢,那餘音繞樑,足以秒殺聶嗔嗔。


    這也是為什麽聶嗔嗔不怎麽迴家的緣故。


    每次迴家,都有一種從寂靜無聲的荒原迴歸鳥鳴虎嘯的山林之感。


    還是待在浮生一夢好啊。


    聶嗔嗔一直不明白陳女士為什麽那麽執著地讓她盡快出嫁,她上頭有個哥哥,還有個姐姐,小侄女都四歲了。


    理論上陳女士不應該是天天含飴弄孫,逛逛公園遛遛狗打打牌麽,何必把滿腔的熱情拋灑在她身上。


    哎,女人的心思,你莫要猜。


    聶嗔嗔吃飯的時候,拿出了演戲的精神,氣勢如虹地快速吃完早餐,然後在聶振海和陳夫人的側目中,飄飄然地滾走了,臨走還不忘迴一句。


    「不是您老嫌時間緊急麽,我這是積極響應號召。」


    聶嗔嗔迴到房間,化好妝,正要走出家門的時候,又被陳女士拉住了。


    她一臉懵,看著欲言又止的陳女士,這完全不像是她的性格啊。


    「媽,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陳女士琢磨了一下用詞,又偷偷看她幾眼。


    「你不要覺得媽老了,我可是時刻關注你們圈子的新聞,昨天我又看到你的緋聞了。


    你和白家小爺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要是真的跟他好了,我也不會再強迫你相親了。


    雖說那小子有點不靠譜,但若是你真的喜歡,我肯定也不會反對的。


    隻是這姐弟戀啊,我生怕會不靠譜。」


    囉嗦了一堆有的沒的,聶嗔嗔隻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之後,也不多做解釋,開著車風馳電掣地出門了。


    這次陳女士挑的相親對象,是她姐妹淘劉阿姨的娘家侄子,人稱趙公子。


    據說是個年紀輕輕就自主創業的ceo,人長得不錯,還特別孝順,且有上進心。


    陳女士也沒見過,隻是看了照片,覺得這樣的男人肯定不錯,最起碼比白小爺那樣的讓人放心。


    聶嗔嗔想到某個不靠譜的狗皮膏藥,頭就有些疼,上次把人教訓的慘了,丟到一邊。


    此時想想,算了,本就不合適。


    相親的地方在市中心的一個咖啡廳。


    考慮到第一次見麵,聶嗔嗔還是提前十分鍾到了。


    雖說她是個影後,卻從來不擺架子,一般很少遲到,這也是自我約束的一種吧。


    聶嗔嗔到的時候,給那個趙公子打了個電話,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鈴聲。


    她迎著光轉過頭,就看到一男人站在身後不遠處,正拿起手機接電話。


    他逆著光,看不清容貌,隻能看到身高和體型,個子不是很高,身材還行,隻是跟白小爺比,就有些牽強了。


    不知為何又想到那磨人的小妖精,聶嗔嗔趕緊搖頭,這才走了上去。


    「您好,是趙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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