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紅鑾剛收斂了神情,正在此時,門邊傳來吊兒郎當的聲音。


    「我說怎麽這麽吵,原來是大姐在發脾氣,不知我的女朋友到底哪裏得罪大姐了?要不我幫她給你道個歉?」


    話是這麽說,卻沒有一絲愧疚的語氣。


    朱啟華看了看一身是血的趙阿姨,又看向血泊裏的鑽石項鍊,最後目光停留在畏畏縮縮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啊,原來是自己帶迴家的狗咬了人,還好意思在這裏大唿小叫,若是讓爸爸聽到了,估計會把他的狗腿打斷喲!我勸大姐還是不要再鬧了!」


    話音落,這才看向霍紅鑾,聲音冷冷的。


    「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出來,留下來看大姐遛狗嗎!」


    霍紅鑾跟朱啟華合作了一個月,還是第一次看他順眼點,當即二話不說,從善如流地跟著走了出去。


    朱啟華跟朱詠梅一直明爭暗鬥,但凡能讓她不開心的事,他都很樂意去做,並非為了給霍紅鑾出頭。


    一行三人剛走出去沒多遠,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立刻原形畢露。


    朱啟華這才轉頭看向霍紅鑾,甩手就是一巴掌,差點把她扇到一邊的牆上,趙阿姨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我說過的吧,不要給我惹禍!是你先不遵守約定,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霍紅鑾嘴角帶著血絲,卻一句話都沒迴,扶著趙阿姨往樓下去了。


    這件事情,她雖然沒忘,卻也從未指望趙阿姨迴報,未曾想她卻一直心心念念。


    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霍紅鑾以為趙阿姨出院後,再也不會迴來了,沒曾想第二次來朱家別墅的時候,又見到了她。


    當時趙阿姨怎麽說的來著,她有個兒子在念書,還要靠她的工資交學費,朱家人雖說脾氣差了點,但待遇卻是最好的,如果離開了,不一定能找到這麽好的工作。


    趙阿姨為了自己的孩子,寧願挨打,也咬牙挺著。


    麵對這樣的人,霍紅鑾還能說什麽呢,最多就是感嘆一句,沒有人能為他人的人生做決定,更不可能指手畫腳。


    趙阿姨把她扶進二樓的屋子裏,又把她放到床上。


    霍紅鑾蒼白著一張臉,手臂垂著,好似被揍斷了一樣,看起來很嚇人。


    「趙阿姨,幫我把浴缸的水放了,再把我扶過去。」


    趙阿姨擔憂地看她兩眼,又小跑著去放水了,等放好了水,又扭頭來架她。


    「霍姑娘,你傷成這樣能洗澡嗎?要不我幫你……」


    話未說完,已被打斷了。


    「不用,隻要把我扶進浴缸就好。」


    霍紅鑾躺在浴缸裏,甚至連衣服都沒脫,就讓趙阿姨離開了。


    她閉上雙眼,雙臂全部浸泡在水中,慢慢地浴缸裏的水變成綠色,清淺的唿吸聲在屋裏響起。


    霍紅鑾感覺一股窒息感襲來,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對,鼻尖是泥土的味道,她不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而是被活埋了!


    對啊,明明被活埋了,為何又有了意識?耳邊好似有細小的水流聲,從泥土裏滲透進來。


    眼珠在眼皮下轉了轉,嚐試著動一動,這才發現四肢都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好像是藤條一類的,或者是樹枝?


    霍紅鑾腦子很亂,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奇,但這種觸感太真實了!


    但更詭異的是,四肢被纏住的地方,一點也不痛,反而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在流動,好像是在滋養著她的身體。


    原本已經枯竭的身體慢慢又充滿了生機,她感覺隨著液體不斷湧入體內,神智越來越清晰,身體也越來越有勁,就像是洗精伐髓之後的重生!


    重生?


    霍紅鑾恍然想到這個詞,悚然一驚,難道自己真的又活了?


    當這個念頭想起的時候,她開始不安分地掙動起來,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可她剛動了一下,四肢處的藤蔓又緊了緊,耳邊忽而出現一個聲音。


    「不要動,你的身體還未恢復,神魂不穩,且先這樣滋養著吧。」


    清脆,悅耳,是個少年的聲音!


    什麽叫神魂不穩?他又是誰?為何要救自己?他人在哪裏?為何能在泥土中傳出聲音?……


    不過是一瞬間,霍紅鑾腦子裏已經竄出無數個疑問,卻張不開口,也問不出口。


    可那個少年隻說了這麽一句,便不再開口了,恍惚以為剛剛隻是幻聽。


    霍紅鑾心頭驚疑,忍不住又動了動,這次藤蔓更緊了,好似在懲罰她的不老實。


    她忍不住在心裏痛叫了一聲,趕緊停止了掙紮。


    「說了不要動,為何總是不聽話?為何要逼著我動粗?」


    這次,霍紅鑾可以肯定了,不是幻聽,他又說話了!


    不過,為什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難道也受傷了?


    心裏這麽想,卻沒有機會問。


    就這樣,霍紅鑾被藤蔓禁錮著,滋養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一陣刺眼的白光照進來。


    她的身體下意識一抖,眼皮更是劇烈的顫動,長時間地埋在地底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暗無天日。


    「睜開眼睛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從裏麵出來。」


    又是那個少年的聲音!


    霍紅鑾毫不猶豫地睜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少年的白淨臉龐。


    緊接著,一道銀光伴著白霧緲緲少年升到了半空中,靜靜地俯視著她,一頭銀髮尤為惹眼,碧綠的眼眸更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從少年琥珀色的眸子裏看到了濃濃的愛戀與憐惜。


    霍紅鑾悚然一驚,依舊保持著躺在泥土裏的姿勢,與他對視,許久才吐出幾個字。


    「你是誰?」


    銀髮少年唇角微揚,忽而身形一閃,晃到她麵前,一雙冰涼的手撫在她臉上,聲音好似一根羽毛,騷動著她的心,蠱惑著她。


    「你不記得我了嗎?」


    霍紅鑾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劇,就在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時候,忽然睜開了眼皮,入目的卻是碧綠的水!


    她楞了幾秒後,反應過來,在浴缸裏撲騰了一下,從水裏抬起了頭,不停地大口唿吸著。


    原來剛剛那隻是一場夢。


    不,說是夢並不準確,畢竟她曾經親身經歷過,那是她與他初見時的場景!


    霍紅鑾伸手撫去臉上的水珠,又把手伸向身前,低頭看了看那裏,原本醒目的刺青全部不見了!


    她伸手不停地撫摸著,好像是為了確認什麽一樣,神情也越發焦急,不禁喃喃自語。


    「你到底去哪兒了?連你也要拋棄我嗎?既然是這樣,當初為何要救我……」


    暈黃的燈光打在浴室,漸漸模糊了她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銀靈子帶著聶嗔嗔和冰瞳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少室山。


    戰天鈞受了傷,需要在浮生一夢養傷,肯定不能來,最重要的原因是,銀靈子怕他見到帝休和帝屋會打起來。


    至於風刃,戰天鈞受傷了,總要留個人照應著,其實最主要是她不想動,死纏爛打半天才說服了銀靈子。


    看著歡天喜地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風刃,銀靈子一陣心塞,幹脆眼不見為淨。


    三人一行,很快就到了少室山,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到了山門前,四個守門靈植全部列隊歡迎,看他們臉上那笑容,就差拿出鞭炮來慶祝了,好像完全忘記了上次的傷。


    桃花小妖直接跳到銀靈子麵前,嘴角一彎,紅唇輕揚。


    「銀靈子大人,你給的靈藥太厲害啦,我吃完之後,這才一夜的時間,竟然突破了一階!之前我都在中級四階待了好幾年了,啊,你真是我的偶像,長那麽漂亮,武力值那麽高,就連煉丹術也那麽厲害!」


    桃花小妖的眼裏噴湧著崇拜的岩漿,嘴裏毫不吝嗇地誇獎著自己的偶像,恨不能抱著來張合影!


    聶嗔嗔看著紅光滿麵的銀靈子,嘴角一抽,老大這樣騙小孩子不好吧,盲目崇拜什麽的,要不得。


    冰瞳涼颼颼的眼裏射出冰箭,說好的時間緊急,不能耽擱呢?站在這裏半天了,也沒見老大你動啊!


    銀靈子已被四個靈植團團圍住了,除了桃花小妖,黃棘他們三個也是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眼裏赤裸裸地寫著崇拜。


    「銀靈子大人,你的藥丸確實很厲害,我的修為也突破了!」


    「哇,銀靈子大人,以後你也是我的偶像啦,你真的好厲害,一雙手巧奪天工啊!」


    「不知什麽地方能買到這種藥丸呢?我覺得我們整個少室山的靈植都需要。」


    黃棘的話剛說完,麵前突然多了個人影,渾身被冷氣籠罩著,嚇得身形一抖,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


    他瞪著眼,半天沒你出下半句來。


    冰瞳一轉剛剛的冷漠表情,極力勾出一絲平易近人的假笑,算盤往他麵前一攤。


    「那種藥丸我們浮生一夢有售,你要是想要,歡迎隨時訂購,量大從優!若是整個少室山的靈植都來買,看在老大的麵子上,給你打個九九折!


    你們要是嫌距離遠,不方便去取,也沒關係,我們如今已經發展了外賣業務,可以很快送到家門口!」


    銀靈子:……


    聶嗔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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