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南心中驚疑,麵上卻不顯分毫,他們白家人一向與人為善,即便是那些來巴結的人,也會禮讓三分,可若是對方沒有任何尊敬的意思,他們才不會理睬。


    對於朱啟華這種令人厭惡的眼神,他是多一眼都不想看到的,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冷若冰霜。


    「朱公子來這裏所為何事?」


    白洛南假裝不知道他和霍紅鑾之間的男女朋友關係,實則是為了霍紅鑾著想,不想讓他誤會兩人。


    朱啟華聽他如此問,臉色黑沉,扭頭看了他一眼,滿是打量和猜疑。


    「白二少難道不知道我和紅鑾的關係?」


    白洛南心裏冷笑一聲,麵上卻波瀾不驚。


    「哦,原來你們是男女朋友啊,我每天那麽忙,大多都待在醫院,也很少出去交際,又怎會知道朱公子的私生活。


    就算我這種足不出戶的人,也知道朱公子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娛樂版的頭條也沒少登,又怎會知道到底哪個才是你的女朋友。」


    直接不露聲色地懟了過去,對於這種自傲又自大的富家公子,他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


    朱啟華氣得火冒三丈,感覺他眼角都是不屑,卻偏偏挑不出他話的錯處,隻能忍著,而且朱振天一再交代,絕對不能得罪江城五大家的人。


    他憤恨地瞪了一眼,轉過頭,看著床上的女人,聲音低沉。


    「紅鑾自然和其他女人不一樣。」


    白洛南聞言,隻想冷笑,不一樣?怎麽不一樣?可以隨意拋棄、隨意攆下車的不一樣?


    他這話若是騙騙其他人還行,想騙他,沒門!


    朱啟華見他麵無表情,沒有絲毫迴應,心裏又是一膈應,氣得火苗亂竄,聲音忽而變大。


    「是真的,她跟其他女人都不一樣,她對我很重要。」


    白洛南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既然霍紅鑾的正牌男朋友都找上門了,他也算是仁至義盡,沒必要待在這裏,看著厭惡的人。


    「既然你來了,那你好好照顧她吧,她傷的比較重,最近一個月都不宜下床走動,你多注意點。」


    話音落,腳步一轉,正要離開,朱啟華卻又叫住了他。


    「白二少,聽你的口氣,似乎對我女朋友的感情不一般,難道你們以前便認識?我剛剛在一樓遇到護士,說你本已經下班了,卻還堅持給我女朋友做手術,這交情不一般啊。」


    白洛南身形一怔,卻沒有轉過頭,聲音卻冷若冰霜。


    這是在試探他嗎?何必多此一舉,估計他早就把兩人當年那點事調查清楚了,若是他正大光明地問,或許他還會迴兩句,他這般試探,像個小人一樣,實在不想理。


    「朱公子想多了,不論是誰,隻要遇到了,我都會救,畢竟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


    兩個男人站在那裏過招,卻不曾發現床上的女人眼皮動了動,眼角似有晶瑩閃過。


    白洛南感覺屋裏的空氣都是汙濁的,再不願多停留,腳步飛快地走了出去。


    朱啟華站在原地,視線看著門外,眼底幽深一片,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弧度。


    「敢覬覦我的女人,嗬,就算你是白家的人又如何,隻要我想,隨時都能讓你在江城消失。」


    喃喃自語了一句,又轉頭看向床上的女人,忽而伸手捏住了她的脖子,眼神陰毒。


    「賤女人!竟然敢出來勾搭野男人!你是不是想死了!你不要忘了,當初答應我的條件!若是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再手軟,這次就當是教訓!」


    說到這裏,手裏力道加重,猙獰的臉上額頭青筋冒出,看著女人垂死掙紮,嘴角勾起,心情大好。


    霍紅鑾渾身疼的好似五髒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烤,再加上窒息感襲來,原本慘白的臉越發白的嚇人,雙腳使勁掙動了一下。


    朱啟華正得意地捏著她的脖子,看著她在死亡邊緣掙紮,仰頭大笑幾聲。


    「跟我鬥!你們都不夠格!」


    正興奮地好似打了雞血,把人逼入死角的感覺令他血液燃燒起來,可才笑了兩聲,身後一陣涼意襲來。


    朱啟華嚇得後背一縮,驀然轉頭,目眥欲裂,又夾雜一絲驚懼。


    「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因為轉身的緣故,手上力道鬆開了些,霍紅鑾得到喘息的機會,拚命地大吸幾口氣,像是被放入水的魚,貪婪地唿吸著。


    朱啟華卻沒時間管她,警惕地看向四周。


    「是誰?出來!」


    剛喊了一嗓子,後背又是一涼,緊接著,脖子好似被一隻冰涼的手攥住了,身體不受控製地離開地麵!


    朱啟華懸在半空,雙腳不停地踢蹬著,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痛苦地用雙手巴拉著脖子,艱難地發出一聲尖細的聲音。


    「救、救命……」


    剛剛還在體驗殺人的快感,忘弄他人於死亡邊緣,現在卻換成了他本人,可以說是現世報來得極快了。


    朱啟華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停地掙紮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身體突然被甩到了地上。


    「噗通」一聲,他摔在地上,差點吐出一口血,心口痛的不能唿吸。


    可剛剛的窒息感又迫使他不停地大口唿吸,兩相折磨,痛得死去活來,偏偏看了一周,什麽都沒看到。


    朱啟華唿吸順暢後,踉蹌著站起身,一手扶住床的邊緣,惡狠狠地瞪著霍紅鑾。


    「賤人!是不是你在搞鬼?!我知道你有這本事!你能瞞的了別人,可瞞不了我!」


    霍紅鑾已經唿吸平穩了,剛剛醒來,臉色還是慘白的,看向他的時候,目光中帶著一抹同情,卻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看到她這輕視的眼神,朱啟華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就炸了,氣得跺腳,正要伸手掐她的脖子,雙手卻不聽使喚了。


    原本要掐霍紅鑾的手,卻開始不停地扇自己的臉。


    啪啪的打臉聲在屋裏迴蕩。


    朱啟華要哭了,不停地自己扇自己的臉,眼看著臉都腫成饅頭了,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隻能盯著床上的霍紅鑾,眼裏滿是乞求,剛剛的頤指氣使早不翼而飛,隻剩下求生的乞求。


    霍紅鑾看著他,冷笑一聲,聲音沙啞的厲害,像是在砂紙上磨出的聲音。


    「你自找的!既然知道我的本事,還故意挑釁,你是不是蠢?!若是還有下次,就不是掌摑這麽簡單了,我會讓你死!」


    說完之後,不再看他,而是扭過頭看向門邊,眼裏是感激的神色。


    她眼神盯著門口,淡色的唇輕啟,用口型說了一句,「謝謝。」


    銀靈子原本是想來找銀髮少年的,跟著來到五樓,以為白洛南想要隱藏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可看過之後,卻愣住了。


    這分明就是個普通女人,哪有什麽銀髮少年!


    正打算離開的時候,手已經放在門把上了,卻有人闖了進來,差點把她拍在門板後麵!


    銀靈子氣得七竅生煙,轉頭狠狠地瞪著這個沒禮貌的傢夥,聽他和白洛南說話,也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她早就認出男人的身份了,畢竟幾小時前才見過,在朱振天跟前安靜地跟條哈巴狗一樣,這一放出來,原形畢露,見到誰都想咬一口。


    銀靈子眼看著白洛南走出去,原本想簡單教訓一下朱啟華就離開的,結果卻看到他虐待一個病人,還是他的女朋友!


    這樣的渣男,見一個,揍一個,見兩個,揍一雙,忍不了!


    銀靈子把他拎起來,讓他也體驗了一下瀕臨死亡的快感,又狠狠地摔向地板,原本想摔死算了,但是不能無緣無故造殺生啊,雖說神荼就是地府的王,兩人關係匪淺,可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


    好吧,摔了一下,還不老實,這才剛從鬼門關爬迴來,又去威脅女人,真特麽是渣男中的渣男!


    既然你這麽喜歡動手動腳,那就自己伺候自己吧,什麽時候把那張虛偽又高傲的臉扇爛,什麽時候結束吧。


    對付這種男人,總要讓他們自己從心裏感到畏懼才行,隻小懲大誡是不行的,治標不治本。


    銀靈子聽著耳邊的打臉聲,怎麽聽怎麽舒爽,嗯,不錯。


    她要離開的時候,轉頭又往裏麵看了一眼,誰知竟看到床上的女人朝她笑!


    銀靈子心頭一跳,這個女人竟然能看到我?難道是眼花了?


    她又看向霍紅鑾的臉,卻發現她已經轉過頭,閉上眼,睡著了。


    真的是眼花了吧,一般人怎麽可能看到她呢。


    銀靈子又看了一眼,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霍紅鑾伴隨著打臉聲,很快就入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種壓抑感傳來,不停地有泥土砸在身上。


    大把的泥土砸在她臉上,叫她漸漸不能唿吸,鋪天蓋地的恐懼和絕望將她淹沒,身上身下全是親人的屍體,那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觸摸到死亡的氣息。


    痛苦的情緒在心裏漸漸堆積,好似滋生的藤蔓,慢慢地侵蝕整個心髒,掙紮不得,像是一把鈍器,一下一下敲在心頭,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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