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嗔嗔看著麵前聲淚俱下的人,真想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不知道還以為她始亂終棄,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呢!


    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克製住不讓自己翻白眼,盡量放鬆語氣。


    「說吧,你又發什麽瘋!這還沒安生半個月呢,怎麽又開始了?早起吃藥了嗎?


    還有,你不是一周後才迴來的嗎?怎麽提前那麽久?」


    白洛因好似被拋棄的小狗,當即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姐姐,我走了那麽久,你都沒想我嗎?我好傷心啊,真的好傷心。」


    聶嗔嗔感受到周圍投射過來的炙熱眼神,恨不能把他扇到天邊去!


    「嗯,想了,行了吧,你還沒說,你到底為什麽那麽早迴來?」


    白洛因當即眉開眼笑,把腦袋戳進她懷裏,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因為太想你了呀,而且七夕情人節都沒陪在你身邊,這可是我們倆談戀愛後,第一個情人節。


    我心裏很是愧疚,就不眠不休把工作提前做完了,緊趕慢趕,就是為了早點見到你。」


    說的好像她是負心漢一樣!


    聶嗔嗔努力克製住怒火,實在不想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教訓他,他就是故意的!


    「我們什麽時候談戀愛了?我怎麽不知道?」


    白洛因剛剛轉晴的臉,瞬間又陰雲密布,眼看著就要大雨傾盆。


    聶嗔嗔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搖了搖頭。


    「行了,我知道了,你什麽都不要說,我已經充分感受到你的思念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聶嗔嗔正被大型狗皮膏藥粘著,怎麽趕都趕不走,那邊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眼底精光一閃。


    終於可以解脫了!


    銀靈子和白洛笙走進影視城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粘在一起的兩個人。


    不是他們想看到,實在是太顯眼了,想忽略都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投向兩人。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來影視城了,這次倒是輕車熟路。


    白洛笙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白洛因,先是怔了一下,走到近前,確定是本人後,直接上去踹了一腳。


    「臭小子!你什麽時候迴的江城?怎麽都不跟家裏說一聲?你知道爸媽多擔心你嗎?


    你以為自己是青少年叛逆期啊,能不能懂點事?


    爸媽一天十幾個電話給我打,讓我看著你,你倒好,躲在這裏泡妞!


    真是白養活你這麽些年,小白眼狼!」


    白洛因原本背對著他們,根本沒看到白洛笙走過來,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腳,還有些懵逼。


    在江城,敢踢他白小爺屁。股的可沒幾個人!


    等他轉過身後,看到白洛笙的臉,又被他當著那麽些人的麵一通罵,氣得臉紅脖子粗。


    「大哥,你真是沒人性!我可是你親弟弟!我又不是出去玩,我是出去工作了!


    再說我剛下飛機就給媽媽打過電話了,雖然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但我也不是不懂事啊!


    你就會冤枉我!我迴家就告訴媽媽,你不僅冤枉我,當眾羞辱我,還踢我屁。股!」


    許久未見的兩兄弟展開了激烈的互相拆台,總之一句話,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欠揍。


    若是白洛南在這裏,肯定見怪不怪,多少年如一日。


    銀靈子直接將兩人屏蔽,麵上的眼鏡一推,看向聶嗔嗔。


    「聶小姐,你們劇組可有一個叫翁曉美的演員?」


    聶嗔嗔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白洛笙教訓白洛因,感覺好日子來了,有人收拾這小霸王,不錯,不錯。


    聽到銀靈子刻意壓低的聲音,才轉頭看向她,見她一本正經的高冷模樣,不覺想笑。


    「嗯,應該不是主演,我好像依稀記得有這個人。」


    說完之後,看向一旁的化妝師,「翁曉美在咱們劇組嗎?」


    化妝師從兩人身上收迴打量的視線,伸手指了指旁邊。


    「那個女孩就是翁曉美,是個配角,戲份不多,今天剛好來了。


    不過,不知道怎麽迴事,剛進劇組的時候還挺活潑開朗的,見到前輩還會主動湊上前請教。


    可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有些精神恍惚,總丟三落四的,台詞就那麽幾句,還總是記錯,被導演罵了幾次。


    好不容易有幾句台詞,她還這樣,不挨罵才怪了,正一個人躲在那裏傷心呢。」


    此話一出,聶嗔嗔也是一臉驚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怎麽突然來找翁曉美?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銀靈子看著垂頭喪氣的人,點了點頭,卻並未多說。


    「找她谘詢點事。」


    說罷,拉著被白小爺氣得麵紅耳赤的白洛笙,朝翁曉美走去。


    白洛笙一邊倒著往後退,一邊還盯著白洛因,麵上滿是威脅。


    「臭小子!趕緊給我迴家!否則小心我揍你!」


    白洛因十分不屑地朝他撇撇嘴,「小爺怕你啊,你揍我一個試試!」


    聶嗔嗔看著還在捂著屁。股強撐的少年,嘴角一勾,哎,真是個傲嬌的祖宗。


    這邊銀靈子拉著白洛笙走到片場的一個角落,看了看坐在那裏手拿劇本發呆的人。


    「你就是翁曉美?」


    突然被點名的人抬頭看了兩眼一眼,發現是陌生人,眼裏閃過一抹驚恐。


    銀靈子拿出證件給她看了一下,才緩緩解釋。


    「不要怕,我們來隻是想跟你了解些情況,最近我們一直在調查偷屍案,你爺爺的屍體是不是在江城醫院不翼而飛了?」


    沒錯,江城醫院丟失的第三具屍體就是翁曉美的爺爺。


    翁曉美聞言,手裏的劇本掉到了地上,眼裏閃過驚恐之色。


    銀靈子扶了扶眼鏡,目光緊緊地鎖住她。


    「是不是醫院告訴你們,這事誰也不能說,否則就拿不到十萬塊的補償,所以你才感到驚慌?是不是?


    你爸媽退休在家,身體還不好,而你的工作收入也不高,就指著這筆錢救濟呢。


    這些我都能理解,而且我們也不會說出去的,今天來找你,隻是為了問些關於你爺爺的事情。


    若是我們能幫忙找到屍體,這應該是件好事,以後就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其實你心裏很愧疚吧?用爺爺的屍體換取贍養爸媽的錢,所以你才會魂不守舍。」


    翁曉美聽完她的話,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崩潰大哭起來。


    「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要是我的收入多點,能夠養活爸爸媽媽,也不至於答應醫院的條件。


    我若是找一份像樣的工作,而不是在這裏做個隻有幾句台詞的小配角,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嗚嗚嗚,可是怎麽辦呢?我喜歡演戲,這是我從小就有的夢想,即使再苦再累,我都能堅持下去。


    可是我自己苦就算了,爸媽也跟著受苦,他們身體不好,光是高額的醫藥費,就讓我很頭疼了。


    以前勉強還能維持,可最近爺爺走後,爸爸受到刺激,又做了個大手術,正是捉襟見肘了。


    就在那時,醫院的人找到我,對我說爺爺的屍體不見了,這事關係到醫院的名聲,絕對不能傳出去。


    我若是就這樣私了,就給我十萬塊錢,還免費給爸爸治病,這是多麽大的誘惑啊,我哪裏拒絕的了。


    可自從收了那筆錢,我就睡不好吃不好,每天都會夢到爺爺。


    他就站在我床邊,看著我,眼裏流著淚。


    人死了,卻不能入土為安,那偷屍體的人還不知道會對他做什麽,一想到這事,我就崩潰。


    我沒有一天睡的好,每天睜眼到天亮,嗚嗚嗚,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也不敢告訴爸媽。


    他們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把我揍死吧,怎麽會養出這麽一個不孝女,嗚嗚嗚~」


    翁曉美越說哭得越傷心,已經開始上氣不接下氣了。


    銀靈子給她遞了張紙,聲音平淡如初。


    「正是因為這樣,你才需要跟我們配合,若是我們幫你找到了你爺爺的屍體,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你要全力配合我們,越早抓到那偷屍體越好,你隻這樣哭,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


    翁曉美聞言,停止了哭泣,抬頭看著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你想問什麽?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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