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醫院。


    銀靈子白跑了一趟地府,什麽都沒查到,迴到浮生一夢跟戰天鈞碰了頭,問他關於醫院的調查情況。


    戰天鈞帶著人連續跑了兩天,把江城大大小小的醫院跑個遍,才找出些蛛絲馬跡。


    其他醫院尚未出現丟屍體的情況,唯一出現情況的,竟然是江城最大的醫院,也就是江城醫院。


    銀靈子又打電話給鬱壘,確認老首長的屍體也是在江城醫院不見的,便把調查目標鎖定在那裏。


    這不,一大早就帶著戰天鈞直奔江城醫院,沒想到竟在那裏看到了頂頭上司鬱壘。


    銀靈子和戰天鈞原本打算偷偷調查,可竄過窗外的時候,剛好看到裏麵端坐的男人,嚇得差點跌下去。


    兩人趕緊恢復人界的身份,銀靈子化身淩胤,戴著金邊眼鏡,穿著一身便服,走進醫院大門。


    會診室內。


    鬱壘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就診桌前的人。


    鬱焱雙手抓在一起,安靜地坐著,對麵是一身白大褂的白洛南。


    「小焱,不要怕,告訴洛南表哥,最近身體怎麽樣?頭還疼嗎?」


    鬱焱依舊低著頭,聲音很小,「不疼了。」


    白洛南聞言,抬頭與鬱壘對視一眼,又繼續問道:「那還會做噩夢嗎?」


    鬱焱又搖了搖頭。


    白洛南麵上閃過一絲驚疑,「小焱,你現在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嗎?都忘記了是嗎?」


    鬱焱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他的時候,一臉茫然,「不記得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白洛南拉過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不要怕,所有人都有可能會失憶,或許哪天就會想起來了。」


    鬱焱麵上閃現一絲痛苦,「可我總覺得我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腦子裏空白一片。」


    白洛南眉頭微皺,輕聲問道:「失憶,讓你很痛苦嗎?」


    鬱焱凝眉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白洛南朝她清淺一笑,「小焱,若是忘記以前的事,能讓你更輕鬆,那是好事,所以不要強迫自己去尋找過去的記憶了。往前看,或許能領略到不一樣的風景。」


    鬱焱看著他溫潤的麵,臉色微紅,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


    「嗯,我有愛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還有表哥你,應該是幸福的,不該再奢求其他,做人不能太貪心。」


    白洛南站起身,摸摸她細軟的發,「真乖,這樣想就對了。」


    他領著鬱焱走到門口,交給一個護士,又囑咐兩句。


    「小焱乖,跟著這個姐姐去拍片,表哥一會兒就去接你。」


    鬱焱乖巧地點點頭,又朝鬱壘抿唇一笑,跟著護士離開了。


    白洛南當即把門鎖上,轉頭看向鬱壘,一臉擔憂。


    「表哥,你給小焱吃的那個藥丸,確定不會有副作用?萬一哪天失去效力,小焱恢復記憶,可怎麽辦?隻怕到時候的衝擊會更大,我怕她承受不住。」


    鬱壘收起一雙大長腿,抬頭看向他,目光堅定。


    「不會有副作用的,你看看奶奶,現在不是好很多嗎,身體比以前還要硬朗。


    雖然你一向隻相信科學,但有些事情確實發生了,我們不得不試著去接受。


    若是沒有把握,我也不會輕易嚐試,現在小焱忘記了最痛苦的記憶,活得比以前幸福多了。


    隻要忘記那個人,忘記那段過往,她就不會再想著自殺,至於將來,到時候再說吧。」


    白洛南眸光微暗,「但願如此吧,希望小焱可以重新遇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男人。


    隻有學會了如何去愛,她才能徹底走出來,即便將來恢復記憶了,也不會那麽脆弱,不堪一擊了。」


    說到這裏,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嘆息一聲。


    鬱壘忽而想到什麽,看著白洛南,有些欲言又止,目光複雜。


    白洛南見他如此,心中好奇,「表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問?」


    鬱壘一副被他說中的尷尬模樣,猶豫了一會兒,輕咳一聲,才開口。


    「我感覺我的病好像又加重了。」


    白洛南一怔,急忙走到他跟前,完全是耐心醫生的神情,眼底卻閃著興奮。


    「是嗎?可有什麽症狀?」


    白洛南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精神科醫生,博士期間讀的就是腦部神經研究,平時就喜歡鑽研與其有關的難題。


    迴國之後,偶然間得知鬱壘的病症,就像是貓兒聞到了腥,盯上了這難得一遇的複雜病症。


    此後,鬱壘就成了他研究的小白鼠,就算本人不情願,每隔幾個月也會被弄到醫院接受檢查。


    白洛笙平時看著溫潤如玉,眼裏卻極少有笑意,且寡言少語,也唯有鑽研病情的時候,才會真的投入其中,多說幾句。


    「還是跟以前一樣,記不得每晚九點之後的事情嗎?用監控攝像頭也拍不到什麽嗎?」


    鬱壘又怎會看不出他眼裏的躍躍欲試,無奈嘆息一聲。


    「還是什麽都記不住,但最近一段時間,明顯感覺到身體有異樣。


    有的時候早上醒來,身體特別重,像是被人揍過一樣,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處傷痕。


    有的時候,身體又特別輕盈,莫名覺得神清氣爽,額,偶爾還會發現幾個特別的印子。」


    白洛南不覺張大了嘴,眯起眼看他,「什麽特別的印子?能不能描述的清楚些?」


    鬱壘嘴角一抽,恨不能給他一巴掌,輕咳兩聲,沒有迴答。


    白洛南見他耳尖泛紅,眼珠一轉,露出瞭然的笑意,「不會是草莓印吧?」


    還未等鬱壘迴答,他促狹一笑,又繼續道:「表哥,你該不會是趁著夢遊,出去泡妞了吧?」


    鬱壘受到雙重暴擊,正不知該如何反駁,目光忽而被門上玻璃外一閃而過的身影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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