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靈子看到沈府的時候,才將前後因果想明白。


    她心裏恨得牙癢癢,反手使勁握緊神荼的大手,恨不能捏碎。


    「原來你早就知道偷畫賊是沈元珊!也知道三青獸上了她的身,卻沒有告訴我,是不是?」


    神荼故意做出痛苦的樣子,歪在她的肩頭裝柔弱。


    「乖寶兒,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也是從凱旋門莊園迴來後,心生好奇,才看了生死簿。


    本來想告訴你的,但你別忘了,那天在凱旋門莊園,你對我做了什麽事兒。


    你說我還會主動告訴你嗎?沒把你捉起來在床上暴打一頓,已經不錯了。」


    嘿,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不對,為什麽要在床上暴打?!


    銀靈子自知理虧,麵上訕訕的,不願再跟他揪扯這個問題,反正現在都這樣了,頭一扭,作勢要走。


    神荼依舊緊扒在她身上,衣袖一拂,眼前的場景立刻變了,瞬間從蕭條的冬日到了暖意融融的夏。


    銀靈子看著麵前陌生的小院落,心生好奇,「這又是哪兒?」


    神荼指了指迎麵走來的一群氣勢洶洶的古代大媽,「現在是八年後了,這裏是趙明熙教書的地方。」


    銀靈子瞭然,「看來沈太傅真的救了他,隱姓埋名當了教書先生。


    不過我很好奇,當年沈元珊不是說要跟他斷絕來往,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嗎?兩人又是怎麽牽扯到一起的?


    一個是當朝太傅的千金之女,一個是籍籍無名,甚至連真實身份都要隱瞞的破落教書先生,兩人怎麽可能再有交集呢?」


    神荼眸子眯起,搖了搖頭,「既然是一段孽緣,又怎麽可能輕易斬斷呢?現在就是兩人重新有交集的開端。」


    說罷,拉著一臉懵的銀靈子走了進去。


    來勢洶洶的大媽們已經湧進了院落裏,當先一位大媽十分剽悍,帶著山野女子特有的潑辣。


    「給我出來!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破羅教書先生,竟然敢勾搭我女兒!」


    一聲獅子吼,整個院落似乎都在震,屋頂上的灰掉了一層。


    門裏走出一位白衣飄飄的年輕公子,衣服看不去不是很新,卻洗的幹幹淨淨,遠遠看著,好似天上仙人,姣姣如月。


    那群來勢洶洶的大媽們看到他的樣貌,楞了好大一會兒,最後還是那位剽悍的大媽先迴過神來。


    「你就是在這裏教書的先生?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背地裏卻做出勾搭黃花大閨女的事兒!


    天天嘴上掛著禮義廉恥,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羞恥?!還敢在這裏教學生,就不怕帶壞了孩子!」


    白衣教書先生正是趙明熙,他站在廊下,就像一棵青鬆,纖瘦筆直。


    「這位大嬸,請不要信口開河,我什麽時候勾搭過你家女兒?」


    剽悍大媽一聽這話,氣得七竅生煙,當即拿出潑婦罵街的架勢,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不承認!一月前我女兒來這裏接弟弟下學,自從那次見了你,就天天魂不守舍!


    見天兒地偷偷跑來這裏看你,你居然說不知道?你敢說不知道!


    一個教書先生,卻四處勾搭黃花大閨女,怎麽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裏教書!」


    趙明熙不動如鬆,抬手指了指旁邊側牆。


    「照你這麽說,那十裏八村的姑娘豈不是都被我勾搭了?哪裏還有時間教書育人?


    不是我要勾搭她們,是她們天天自己跑來,腿長在她們身上,眼睛長在她們臉上,豈是我能左右的?


    你們非要往我身上潑髒水,且如此不講道理,我自是無話可說。」


    那群剽悍的大媽扭頭看去,這才發現院子一角果然站了十多個小姑娘,看樣子,都是來等弟弟下學的。


    被她們這一攪和,一個個麵紅耳赤的,羞得無地自容,全部捂住了臉。


    原本隻是來接弟弟下學,順便偷看一眼先生,如今卻好像被捉姦在床一樣!


    場麵一時很尷尬。


    說起大媽這種群體,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一樣的,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蠻不講理!


    趙明熙是個教書先生,又出自大學士府,骨子裏帶著文人的清高,即便如今成了洛水的鳳凰,也不可能忍下這口氣。


    於是,兩方開戰。


    一方氣勢洶洶,蠻不講理,無理取鬧,說話全靠吼,氣勢全靠人多勢眾。


    一方剛正不阿,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正經經的,跟人講道理,不輸一句,不落下風。


    但雙拳難敵四手,一張嘴怎麽可能鬥得過十幾張,再加上十裏八村的輿論壓力,最後趙明熙的教書生涯到此結束。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銀鈴子表示,果然還是大媽威武呀,惹不得,惹不得。


    神荼拉著銀靈子離開,手一揮,再次來到了沈府外,隻不過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依然是那個小院,因為夏天到了,開了許多花,五顏六色的,給院子增添了些溫馨。


    不過,屋裏的氛圍卻如寒冬臘月,隱約飄著雪花。


    沈太傅坐在上首,麵前跪了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兒,正是已經長大了的沈元珊。


    「你剛剛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


    沈太傅額頭青筋暴起,手裏的茶盞一下子砸到桌麵上。


    沈元珊卻氣定神閑,絲毫不懼,「爹爹,女兒對不起你,但我心意已決。」


    沈太傅氣得七竅生煙,險些把茶盞丟到她臉上。


    「珊兒,你如今都十八歲了,卻還不願嫁人,是不是一直都在想著那個臭小子?不要總是拿身體做藉口!我還不了解你嗎!」


    沈元珊身體一顫,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落。


    「爹爹,女兒對不起你,我確實放不下他,此生非他不嫁。」


    沈太傅終於把手裏的茶盞摔出去了,卻不是丟在她臉上,而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就為了那麽一個男人,你連爹爹跟娘親都不要了嗎?你明知我們老兩口膝下就隻剩你一個女兒了,你真的忍心?


    那麽年,我和你娘親事事順著你,你不願意嫁人,我們便依你,你不願意出門見人,我們也沒有逼你。


    可你就是這麽迴報我們的?珊兒,你的心被狗吃了嗎?!」


    說完這句話,不知想到什麽,臉色突然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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