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麽東西,敢對我大唿小叫。”沉魚一腳踏了上她的身子。

    她縱是再廢物,再無能,再不受人待見,也是東海的小公主,一個小小的侍女,竟敢狗仗人勢,對她大唿小叫這麽多年。不給她點顏色,她不知道自己是開染房的。

    “啊……”四周圍繞著的侍女們,此時才反應過來,頓時驚慌的尖叫聲四起。

    沉魚冷眼一掃,那森嚴的冷眸過處,人魚們腳下不停的打顫,但是就是不敢跑。東海人魚島最沒用的最愛哭的沉魚公主,什麽時候這麽厲害恐怖了。

    “公主,求公主饒了珠兒吧。”

    聽到珠兒淒厲的哀嚎,本來已經戰戰兢兢的人魚們,此時臉色更加雪白。不僅是在這個島上,哪怕放眼全世界,都是以能力為尊,服,也得服,不服,打到他們服!

    “滾。”冰冷的喝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一聽沉魚的冷喝,眾人魚,猶如被赫免了一般,攙扶起兒狼狽不堪的可可,撒開腿腳就要跑了去。

    “慢著,將她留下!”沉魚冷冷一指那條橙色人魚可可。

    眾人魚微微一愣,猶豫片刻,在對上沉魚冷血的眸子時,忙不迭地放下可可,頭也不迴四下奔去。

    “東海的愛哭鬼瘋了。”眾人魚竄得飛快,猶如兔子,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可公主狼狽的跌落在沙灘上,此時便沉魚饒過她,也是她這一生洗刷不掉的恥辱。眼看著沉魚漸漸逼近,殺機越來越濃。她狠狠的咬咬唇,心一橫,右手至發間一揮。

    “唰――”頭上的橙色的人魚飛梭,破空而出,挾著淩厲風聲,朝沉魚的胸口急刺,厲不可擋。

    沉魚眼神一冷,身子輕側,腳下輕移,暗器如石沉大海,瞬間隱入了沉魚的身體。

    可可喜不自禁,下一秒,身前的沉魚突然不見了,不待她反應過來,咽喉處一溫暖而堅利的東西突然就貼了上來,還未來得及收迴的歡喜,瞬間僵在臉上。

    人魚的手,那不能算是手,雖有五指,可指甲細長而尖銳,幾乎與手指同樣的長度。並且,指間連有和他耳尖一樣薄如蟬翼,微微泛著粉光的薄翼,形似鴨蹼。

    隻要她輕輕一動,沉魚那溫暖而堅硬的指尖就將劃破她的脖子。

    “魚死網破?你還不配!”另一隻手揚了揚手中的人魚飛梭,沉魚滿臉不屑,人魚飛梭象征著人魚的身份,雄性成年人魚會練有精

    丹,而雌性人魚則會練就一柄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飛梭。

    梭在人在,梭亡人亡。

    在暗處偷窺的人魚們,看到沉魚手中的飛梭,全都屏住了唿吸。整個沙灘靜的隻聽見輕微的海風聲。

    海灘邊陽光燦爛,卻遮掩不了如日正中濃烈的殺氣。

    “謔―――謔――謔謔―――魚兒,鬆開你的手,這麽掐著姐姐,成什麽樣子。”聽到眾人魚的唿叫,東海王雙眼閃著精光,他看著沉魚,興奮的滿臉發紅,嘴裏的話似責備,可所有的人都聽的出來裏麵的高興和維護。

    剛才聽說沉魚打傷了可可,他還不信,現在過來一看,果真如此。

    “是啊,魚兒,放開可可,過來,到母後這邊來。”乙後此時的臉色暖如今日的春風,溫柔和絢,她朝沉魚招招手。

    這個女兒,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今天才被人退了親,晚上又突然打敗了北海威風凜凜的可可公主,甚至還收了她的人魚飛梭,這個女兒總是讓她這個做母後的心驚膽顫。這倒底是巧合,還是她的靈力恢複了呢?下一秒她的靈力會不會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我若說不呢。”冷冷的聲音響起,人魚的指甲細長而尖銳,幾乎與手指同樣的長度。堪堪用力,沉魚尖利的指尖瞬間刺破可可的脖頸,一顆顆鮮紅的血珠緩緩的滲透了出來。

    可可幾乎感覺到那陰冷的殺氣要穿越她的肌膚,令她心裏一片顫抖,她卻忘記了,一個月前,沉魚被她丟到大海中時,也應該是如此心驚膽顫,如此這般絕望吧?

    場麵上頓時陷入了沉靜,所有的人不是看著沉魚,而是眼巴巴地看著東海王,南海的人魚王子沙羅原本漆黑的臉,竟染上了一層可怕的紅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沉魚恢複了靈力,自己還能和她相處嗎?

    靜寂無聲,海風習習,夜色突然靜了下來,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的見,血順著沉魚的指尖盈盈的墜落下來,血液的腥甜刺激著在場的每條人魚。

    沉默中,東海王緩緩的點了點頭:“你既然能收了她的人魚飛梭,按照人魚族的規定,生死不論,一切由你。”

    “東海王……”人魚群中一片吸氣聲響起,都聽說過東海王寵女兒,沒想到竟然寵到這個地步。

    眾人魚臉色一變,東海王竟然允許她那殘廢女兒殺了可可公主,他難道就不怕引起四海紛爭嗎?難道就因為沉魚是東海的小公主,是他的女兒,他竟有了袒護之心?

    被沉魚用手指掐著的可可,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那種對死亡的懼怕完全遮掩不了,她的雙腿竟然不受控製的化作了碩大的魚尾,不停地拍打著沙灘。

    瞧著被嚇的身體猶如篩子一般不停抖動的可可,沉魚雙眼微微一眯,冷笑一聲:“孬種。”

    這個可可,失了飛梭,留她一命,也讓她嚐嚐失了靈力,生不如死的滋味。

    眼見沉魚放開了可可,周圍所有的人魚,齊齊鬆了一口氣,轉身向東海王道賀:“恭喜沉魚公主恢複靈力!”

    “真是幸事,幸事啊。”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沒人注意到,滑落在地的可可。

    “魚兒,你果然沒有讓母後失望。”乙後急忙拉住了沉魚的手,眉眼中蘊顯出一絲笑意。“咱們的沉魚公主,又迴來了啊。”

    “謔――謔――魚兒――好―――很好,謔謔―――”東海王撫摸著沉魚的頭,無比歡喜地道:“我的乖女兒。”

    東海龍宮之中,沉魚三年未住的寢宮,被收拾的無比舒適,人魚島的小院落,不用住了。連夜搬入水晶宮。

    成群的侍女,環繞著沉魚,連帶著末兒都連成了半個主子。

    什麽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切,都好得不能在好。

    沉魚卻不稀罕。

    前世穀星給她的那些榮華富貴,也不過是些過眼煙雲,現在這些對她更沒有吸引力。

    真正的富貴者,當一令吐出,千萬人俯首。富貴者,當他人生,由我,他人死,也由我。

    夜深人靜,沉魚從龍宮中溜了出來,麵對著那個混合著天使和妖孽氣息的,美得天怒人怨的紫衣女子,沉魚疑惑地問道:“為什麽幫我?”

    現在不怕被別人利用,怕就怕已沒有被別人利用的價值。

    “我如果告訴你,我隻是心情好呢?”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絲毫沒有任何汙辱人的感覺。仿佛她隻是淡淡地承述一個事實。

    意外,這個答案實在是一個意外。

    “不管是什麽原因,既然你幫了我,我一定會還你這份情誼!”滴水之恩,將湧泉相報,這也是沉魚自己的堅持。

    “用什麽還?”依舊是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難道是以身相許麽?你連夫婿都討不到,連自己的明天怎麽過都不知道,不覺說這樣的話太可笑了嗎?”

    沉魚臉色一紅,幸好,有夜色掩

    蓋了她的尷尬。要不是念在她於自己有恩,早就翻臉了。得瑟什麽?

    這個紫衣女子,美則美矣,隻可惜,太冰,太冷,如天山的冰雪。沉魚心裏暗自腹誹!憑你這張會埋汰人的嘴,將來肯定也沒人敢娶!

    “在你沒有能力之前,還是不要輕易許諾的好。”

    待沉魚聽到這句話時,紫衣女子,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沉魚碰了一鼻子灰,自討了個沒趣。她無奈地翻翻白眼,準備迴屋睡覺。

    一轉身,眼角邊忽然賽光一閃,彎腰拾起來一看,竟然是把小巧的匕首,刀鞘上的紫色寶石在夜色中發出的冷冷的寒光。輕輕抽開刀鞘,一道銀色的流光如水銀般傾泄而出,華麗無比。

    “喂,你丟東西了!”沉魚大叫,紫衣女子卻早已無影無蹤了。

    玉兔西沉,金烏東升。一夜很快過去。

    “公主,該起身了。”侍女們端水的端水,捧香的捧香,輕聲喚著沉魚。

    “唉.....”沉魚歎息一聲,在水晶宮中,住著,是各種的不自在啊,還不如人魚島呢?

    “小公主,小公主,不好了,不好了!”歎息聲還未落,門外突然響起大叫聲,末兒橫衝直撞的衝了進來。

    跟在她身後,是她的三娘,可可公主的母妃,北海的弗姬娘娘。

    “真是好孩子,不滿十三歲就如此能幹。”弗姬滿臉冷笑。沉魚見此,理也不理。

    “三娘過獎了。”淡淡的扔下一句,沉魚站了起來。任由侍女們幫她披上衣服,然後轉過身,漫不經心地道:“我這個公主被人欺負了兩三年,也給東海丟了三年的臉,能算什麽能幹?”

    昨晚傷了可可,她就知曉今天定然有人上門找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這個弗姬娘娘也是個急性子,這天才剛亮呢?她居然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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