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護士一隻手握著我的腕子,一隻手提針,雙目空洞的向我看來,卻是在用後背對著那幾個警-察。


    那個護士進門的時候就低著腦袋,除了我之外,誰都沒有看見她臉上那雙不帶眼珠的黑洞。


    在她看來,我隻要敢動,就會引起兩個警-察的警覺,想要守住我術士的身份,就隻能任由她用針在我手背上留下痕跡。


    她是想要給我紋身?


    我不慌不忙的說道:“你的針裏裝的是染料吧?想給我紋身?是符文麽?”


    我在說話之間翻轉掌心扣住了對方手腕,走到門口的兩個警-察也同時迴過了身來,隻不過他們對上的卻是我紫芒流轉的雙眼:“我在打針,兩位請便。”


    “你……”那個護士剛說了一個字,我的右手掐住了她手裏的針頭,順勢向後一拔,倒轉針尖把一根滴流針從太陽穴上貫入對方腦中。


    我收手之間,對方卻掛著一根針詭異冷笑道:“身手不錯,但是你的身手救不了你,更救不了你身邊的人,你沒發覺,你的禦鬼沒迴來麽?他們被鬼差帶走了。”


    我微微一怔之下,抬手掐向了對方的咽喉。


    我出手的速度雖快,對方卻沒給我擒拿對手的機會,我的指尖剛剛碰到護士的咽喉,對方七竅當中就飄出了一股黑煙,身上衣物瞬時間脫落在地,整張人皮就像是一條毛巾一樣掛在了我的手裏。


    我從身上拿出巡撫令連敲了數下,兩名鬼差從窗口上悄然現身。


    我抬手阻止了對方行禮:“把這裏給我收拾幹淨,我的鬼侍秦心,被誰給帶走了?在哪兒能截住他們?”


    一個鬼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被監察司的人帶走了,晚城黃泉路口在城北土地廟,隻有在那能攔住他們。”


    鬼差接人有時候也是看城大城小,一次接一兩個地魂的小地方,鬼差通常是接上人就走。


    換成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居住的大城市,鬼差通常都是把地魂集中到城隍廟,土地廟一類的地方,等到人數差不多了,再分出一兩個鬼差成批帶地魂上路。


    晚城的土地廟是在城北,我現在的位置卻是在城南。


    一南一北想要趕過去,根本來不及。


    我把自己的巡撫令扔給了一個鬼差:“你拿著我的令牌過去,務必把人給我留下。我馬上就到。”


    那個鬼差閃身而去,我衝出門外趕往了城北土地廟。


    等我趕到地頭,卻看見葉陽單手提著劍站在土地廟裏,他腳下已經遍地磷火。


    拿走我令牌的那個鬼差跌坐在牆角,一隻手已經被人給卸了下來,斷手就被扔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對方卻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兩隻眼睛就那麽死死的盯著葉陽的長劍。


    “葉陽!”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葉陽微微側頭道:“放心,我一隻手也能殺人。”


    葉陽一條胳膊上打著綁帶,身手卻沒受到什麽影響。


    葉陽緩緩揚起長劍,用劍尖點著那個陰差的鼻子:“這裏的事情,我辦。你迴去繼續幹活兒。”


    “怎麽迴事兒?”我大概猜到幾分,要是沒弄錯,應該又是陰司文臣一係的人在出幺蛾子。


    葉陽笑道:“我和小純是專程趕過來看你笑話的,你被秦心扔出來的姿勢不錯!”


    我頓時被葉陽氣得七竅生煙:不放心就是不放心,說什麽專程看笑話?


    而且,這貨早就到了,不幫著我追人也就算了,還躲在人堆裏看笑話。這貨那一肚子惡趣味算是沒得治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離開兩界堂沒多久,聶小純就收到尚興言的傳信。陰司文臣一係已經開始針對借命人的計劃,除了靠向他們的借命人之外,其他人隻要有生意,文臣一係就會出手破壞。


    文臣一係破壞了遊戲規則,十大陰帥卻按兵不動,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時機。


    黑白無常是十大陰帥之首,文臣係肯定會先拿我們開刀。


    葉陽得到消息就帶著聶小純趕了過來,他們趕到千鶴堂時正好看見了我被秦心從千鶴堂裏扔了出來。


    警方包圍千鶴堂的時候,聶小純正好看見陰差堵住了秦心。


    葉陽也就不動聲色的跟了下來。


    我正打算往迴走時,葉陽卻說了一句:“你把我的巡撫令拿上。方便聯係。”


    我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隱帶殺機的看向了被葉陽砍掉了一隻手的鬼差:“你把我的巡撫令給弄沒了?”


    我雖然沒看見葉陽跟人動手的過程,但是就憑葉陽剛才那句話,我就把事情給猜了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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