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綻放的畫麵有多美妙?想必一定很絢爛,一定很讓人血脈卉張!


    在呂莽的想象中,他的利爪刺進了楊毅的胸膛,帶起了一溜鮮血,在夜色下靜靜的綻放出曇花一現的美!


    他想象中的畫麵出現了,那長長的利爪也刺進了楊毅的胸膛裏,他明顯看到了後者臉上的一抹疼痛,但……也看到了幾分快意……


    快意?心髒都要被抓破了會快意?


    呂莽的心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於是,餘光又瞥到了一抹鮮紅……


    於是,他也感覺到了疼痛,艱難的低頭,望向那不可思議插在了胸口的真元長劍……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蟬?誰是螳螂?誰又是黃雀?


    沒人說得清楚,呂莽突破了重重劍氣,利爪刺進了楊毅的胸膛,但又何嚐不是後者故意放鬆警惕?


    托大?是了,呂莽之前是認為楊毅在托大,可這說明了他並不是多麽了解楊毅,因為楊毅這個人從不托大,甚至說比任何人都要謹小慎微!


    你所謂的探囊取物,也許就是別人的請君入甕!


    獵人與獵物,獵物與獵人,角色轉換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於是,一個利爪刺進了胸膛,一個真元長劍插在了心頭……


    根本不給呂莽抓碎心髒的機會,楊毅猛然後撤,帶出那把插在呂莽心頭的真元長劍,胸膛也離開了呂莽的利爪!


    後者似乎有些不甘心這樣的結果,利爪動了動,想伸長幾分,再給楊毅給予重創!


    但這隻不過是呂莽條件反射般的動作,等他真正迴過神來想要這麽做的時候,楊毅已經和他拉開了距離,收劍站在了遠處!


    瞥了一眼胸口那近乎通透的劍傷,呂莽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緩緩抬起頭,那張隱藏在濃密毛發下的臉龐上寫滿了不甘、寫滿了痛楚,也有幾分……不自然的潮紅……


    他怔怔開口:“原來是你設計的圈套啊……”


    楊毅不置可否的說道:“如果不這麽做,你會心甘情願的衝上來嗎?”


    “也是……”呂莽嘴角的苦笑更加的濃鬱,而臉色,也更加的紅潤了,“到底還是陰溝裏翻了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


    “這也怪不得你,可能是我的演技太好了吧!”楊毅說著俏皮話,但心底卻沒有絲毫的懈怠。


    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為什麽挨了一劍的呂莽還沒有倒下?他的生命力真的就這麽頑強?


    這不可能的呀,明明那一劍插在了他的心頭,絞碎了心髒,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應該死去的呀!


    可能是我的演技太好,這何嚐不是在反駁呂莽之前說他戲演得不好呢?


    “我都快死了你還要這麽羞辱我?”呂莽輕笑一聲,身形微微搖晃,像是後知後覺感覺到了心頭的疼痛,隻是……臉色越發的紅潤了……


    楊毅搖了搖頭,就要上前再補上一劍,免得再出了什麽幺蛾子!


    可這是,呂莽忽然擺了擺手,像是哀求一樣,聲音誠懇道:“我都要死了,你難道不想讓我說幾句遺言?難不成這點兒氣量都沒有?”


    “大丈夫當死則死,有什麽遺言好說的?”楊毅神情淡漠,轉而又道,“再說了,你就算有再多的遺言給我說也沒用!”


    “不,有用……”呂莽搖了搖頭,指了指楊毅那潺潺流血的胸膛,“說不定,能耗到你死呢?這樣,黃泉路上咱們兩個也有個伴兒啊……”


    楊毅低頭看了一眼那五個血口子,不動聲色道:“你想多了,這麽點兒傷口我還不至於流血致死!”


    “也是,那看來隻能一個人上路了……”呂莽點了點頭,嘴角的苦笑消失,反而有幾分開懷。


    心頭的不妙感越發的濃鬱,楊毅猛然抬頭,詫異道:“你的話……似乎太多了……”


    可不就是嗎?從呂莽出現,直到現在,隻怕他之前說的話都沒這麽一會兒多呢,那麽……這其中必然是有幾分蹊蹺!


    呂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賞,竟然還有力氣鼓掌,啪啪稱讚道:“心思夠細膩的,這麽點兒微妙都被你發現了!”


    “懶得和你廢話,受死吧!”楊毅手中的真元長劍一抖,竟然發出劍吟聲,當真是奇妙的很。


    劍花紛紛揚揚,照出一片光明,陡然離手,飛向了呂莽的眉心!


    “唉……”呂莽微微歎息,心裏似乎很遺憾,轉而開口道,“都說了隻能一個人上路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執著?哦,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那個要上路的人……是你!”


    ‘啪……’


    他猛然抬手拍斷了急速飛到麵前的真元長劍,身體猛然騰起一股強大的氣勢,齜著森森獠牙,兇神惡煞的喊道:“楊毅,納命來!!!”


    “轟……”


    猶如火車疾馳而來,呂莽那魁梧的身形一衝而至,高高舉起利爪,拍向了楊毅的頭顱!


    楊毅倉促應對,被逼的連連後退,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顫抖,不多時身體便撞在了公寓樓的牆壁上!


    “哢嚓……”


    利爪從牆壁上抓下一大塊的混凝土,呂莽狀若瘋癲,披頭散發,鬼哭狼嚎一般叫道:“嘎嘎嘎……楊毅,沒想到吧?我呂莽豈會如此落敗?!”


    “哢嚓……”


    他一把將手中的混凝土攥成了齏粉,抬起頭任憑晚風吹過,簌簌而落,更多的則是飛揚到了遠處……


    呂莽的雙眼綠油油一片,身形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他的兩條扭曲了,膝蓋在後,腿彎在前,他的身體越發的佝僂了,佝僂到需要匍匐在地的地步。


    他的嘴漸漸地拉長,在拉長,到最後,變成了犬科動物特有的嘴型,而不是一個人的嘴!


    他的耳朵直愣愣的立起,越來越長,尖尖的,毛茸茸的。


    他的手臂似乎縮短的幾分,手掌也變小了,到最後,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狼爪!


    眼下的呂莽,哪裏還有半點兒人的樣子,分明就是一頭體型碩大的狼!徹頭徹尾的狼!


    隻是……能口吐人言罷了……


    “嗚……嗚……嗚……嗷哦……”


    巨型狼,也就是呂莽,四肢著地,陣陣低吼後,忽然仰天長嘯!


    天邊,那隱藏在烏雲下的月亮漸漸地清晰了幾分,似乎聽到了呂莽的召喚,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家夥在鬼哭狼嚎!


    月光下,一頭足足一米五的巨型狼,在引頸長嘯,他的身後,是一片狼藉,牆壁破碎了不少的公寓樓,麵前,是一個神情凝重,拿著一柄奇怪長劍的年輕人……


    狼嚎聲響徹了整個工業區,有不少還沒下班的工作人員都好生奇怪,這附近怎麽會有狼叫?難不成狼來了?


    吳軍縮在青竹林裏,看著遠處那頭快要趕上正常人高低的巨型狼,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默默地罵了一句:“他媽的,這什麽玩意兒?”


    樓上那位聲稱年輕時候一隻手都能撂倒好幾個年輕小夥子的大爺越發的睡不著了,戰戰兢兢的向著窗戶望了一眼,帶著皺紋的臉龐寫滿了苦澀……


    大爺一次一次的安慰自己:這隻是個夢,很快夢就醒了,不用害怕……


    可他就是不敢再多看窗戶一眼了,唯恐一扭頭,看到一張碩大的狼頭趴在窗台上,可這是五樓啊,難道狼還能爬牆不成?


    可害怕就是害怕,隻有身在害怕中,才能真的明白害怕到底是一種怎樣讓人提不起勇氣的感覺!


    楊毅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唿吸一次了,他撲閃著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場景……


    一頭狼,一頭狼啊!一頭狼站在我麵前啊!


    他確實很想有個人能聆聽一下自己那不可思議的心聲,不過就算有人聽到,大概也會被人嘲笑:“切,不就是一頭狼嗎?動物園裏還不多得是?”


    “可你他媽見過人變成的狼嗎?”


    沒見過,聽都沒有聽說過,狼人傳說不是故事嗎?為什麽就這麽輕輕鬆鬆的發生了?


    之前,在呂莽渾身生長出濃密毛發的時候,楊毅隻是有幾分奇怪,還遠遠不止於難以置信,畢竟,那時候的呂莽還是個人,隻是有些奇怪罷了!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愣是變成了狼,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似乎看出了楊毅內心的疑惑,那已然變成了巨型狼的呂莽譏笑道:“是不是沒想到我會變成這個樣子?”


    楊毅不置可否,因為他知道,呂莽接下來肯定還有話要說!


    “在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身體裏有狼人血脈,這大概是為什麽我毛發如此旺的緣故吧。”呂莽頓了頓,又道,“但我並不是徹徹底底的狼人,身體裏人類的血液更多一些!”


    “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就是我的師父,他喂我吃了一顆藥丸,激發了我的狼人血脈,我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狼!”


    “變成狼的感覺真好啊……”巨型狼呂莽,長臉上浮現出一絲絲的追憶,“因為我就是一頭狼崽子!”


    “你刺的那一劍非常好,如果……如果我沒提前吃下藥丸,興許就死了,但是沒有如果!我事先已經吃下了藥丸,身體發生了改變,那本該刺入我心髒的一劍沒能奏效!”


    呂莽桀桀冷笑:“現在……狩獵的時候到了!”


    隨著話音一落,巨型狼呂莽後腿蹬地,在水泥路上踏出兩個足有半尺深的腳印,猛然撲出,向著楊毅按去!


    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就連那隻不能靈活使力的胳膊都恢複了,實力提升了一大截!!


    楊毅飄然退去,避開了呂莽的血盆大口、鋒利的狼爪,一頭鑽進了青竹林中!


    ‘轟……’


    呂莽四肢著地,又是踏出四個半尺深的坑,甩了甩腦袋,綠油油的眼眸越發的嗜血殘暴了!


    他沒有絲毫的停留,緊隨楊毅鑽進了竹林中,急速奔跑,撞斷了一根一根竹子,踩踏出一片明顯的痕跡!


    青竹林遭了秧,一大片綠油油的竹林不多時便左倒右歪、橫七豎八,不同於楊毅的挑路而行,巨型狼呂莽完全是一路橫衝直撞!


    “楊哥,這邊!”躲在竹林中的吳軍衝著逃竄的楊毅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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