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過往他長達千年的記憶中，也隻有弗麗嘉和阿爾夫這兩個名字是他暗淡人生中唯一值得微笑的瞬間。也隻有他們，在明知他身份的時候，卻從沒有過任何的猜忌或偏見。　　那種單純的沒有任何條件的信任。　　他還能記得，阿爾夫獨自一個人離開阿斯加德的那個清晨，在仙宮門口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他說：“洛基，就算是你欺騙了整個阿斯加德，就算你欺騙了整個宇宙，就算最後你也欺騙了我。沒關係，我還是會相信你。”　　他說：洛基，我看得到你的心。　　………………　　“阿爾夫的身體裏，似乎藏著另一個靈魂……”　　洛基終於說出了那個秘密。第14章 .chapter 14　　“阿爾夫的身體裏，似乎藏著另一個靈魂……”　　洛基終於說出了這個秘密。　　然而當索爾還想追問更多時，他也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清楚。　　事實上，連阿爾夫自己可能都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　　“你們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件事的？”　　“第一次……那晚……”洛基迴憶起那一天的情形時，他看著索爾的眼神又恢複了如往常一般的帶著不甘心的憎惡，又或者這其中還帶著一點點的嫉妒，“那天你和奧丁對他做了什麽，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做了什麽？”洛基的質問讓索爾一時也摸不著頭腦。　　阿爾夫從小就是在仙宮中與他們共同長大，與索爾、與奧丁幾乎是天天可見，大多數時候也隻是點頭打個招唿而少有交談。　　要說他們與阿爾夫之間有什麽摩擦或者誤會，索爾真的想不到。　　“我說……”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埋頭工作了好一會兒的托尼終於也加入了聊天，“雖然我知道你們討論的問題很重要，不過有沒有人先給我這個也算是當事人的，解釋點什麽？比如，阿爾夫·雷納特的身份，你們來地球的目的”　　事實上，剛才索爾與洛基交談之時托尼一直在補課。　　地球上有關於阿斯加德神域的記錄大多都隻是神話故事，雖說也算是詳盡，可很多細節並對不上號，比如洛基在神話裏應該是索爾的叔叔而不是弟弟，阿爾夫這個人也從未在神話裏出現過。　　要說算得上最接近事實的資料，大概就是一年前，在索爾第一次離開地球之後，神盾局找到他的小女友簡·福斯特和簡的老師，那個天體物理學家艾瑞克·賽爾維格做的詳細筆錄了。　　但是，那個記錄中顯然也沒有阿爾夫這個人，看起來他早在那之前就離開阿斯加德了。　　洛基高傲的瞥了托尼一眼，轉過身準備開始對付第二個甜甜圈。　　這種事情當然是留給索爾這種思想簡單又藏不住秘密的家夥來做了。　　索爾很自然的接過了話題。　　“阿爾夫他雖然是在阿斯加德長大，不過他真正意義上的出生地應該是亞爾夫海姆。”　　“亞爾夫海姆？”托尼還記得神話裏的描述，“你是說那個精靈之國？他是個精靈？”　　神話裏果然都是騙人的，精靈不應該都是尖耳朵長翅膀的小可愛嗎？　　屋子裏麵那個……　　好吧，其實也是長得很不錯。　　“沒錯，阿爾夫是精靈族的後代。精靈與阿斯加德或是華納海姆的諸神不同，他們是除去死後進入冥界的靈魂之外，整個九大國度壽命最長的種族，或者說除非你故意殺死他們，否則他們幾乎是永生的。　　金發、藍眼，精靈們都擁有與生俱來的魔力，也是天生優雅、高貴具有最美外表的種族。　　阿爾夫是阿斯加德掌管祝福與希望之神，即便他還未成年，可他已經是阿斯加德公認最美麗的神。受到所有人的喜愛。　　如果不是生活在阿斯加德，阿爾夫其實應該是亞爾夫海姆的王子。精靈們的繁衍方式與我們不同，他們像是天生就受到了造物主的恩賜，成年的精靈隻要誠心在世界樹之下許願，神就會賜給他一個孩子。或者說，最開始，他們其實是一個——”索爾思考了一下措辭，“一個蛋？”　　“蛋？”托尼睜大了眼睛，無法想象一個巨大的蛋裏麵破殼而出一個嬰兒時候的情景……　　其實索爾也不知道用蛋來形容未真正出生時候的精靈是否合適，準確的來說，那其實應該是個保護膜，在小精靈的身體還未成形之前幫助他抵禦外界的侵襲和傷害。　　“是的，因為一些原因，在阿爾夫……還是那樣狀態的時候，他就被帶來了阿斯加德，他是由父王和母後親自撫養長大的，本來……”索爾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把某些重要的訊息透露給托尼，“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在我本應該繼承阿斯加德王位的加冕典禮的那天，阿爾夫就偷偷離開了。他應該是一直在故意隱藏自己的行蹤，直到剛才，我們才發現了他在地球的蹤跡。”　　索爾講故事的技巧雖然不太好，不過總算也是思路清晰，托尼也大概的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隻不過，一直忙於和甜點作戰的洛基，卻發出了諷刺的笑聲，“索爾，什麽時候你也學會避重就輕了。你怎麽不告訴他阿爾夫真正來到阿斯加德的原因？他和你的關係？”　　索爾：“……”　　#我有一個關鍵時候總是喜歡拆台和背後捅刀子的弟弟，怎麽辦#　　“什麽關係？你還有什麽關鍵內容沒說？”　　“阿爾夫會離開精靈國度是因為一個預言，一個會影響九大國度未來的預言。”洛基接著說道，“在你們的故事書裏，應該有關於諸神黃昏的描述吧？　　‘當寒冬不再結束，當黑夜永不消失，就是世界終結之日降臨’。”　　托尼點頭，“是的，沒錯。”　　“即便是在阿斯加德，這段預言也幾乎是這麽描述的。但是在阿爾夫出生之時，命運女神帶來了新的預言。預言說：那個人，將會與未來的諸神之王結為終身伴侶，並且在末日來臨時，成為所有人的救贖。”　　“終身……伴侶？”托尼眨了眨眼，朝著索爾投去異樣的目光。　　這個掄錘子的，似乎是阿斯加德繼任君主的人選？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阿爾夫從最開始就是以索爾未婚妻的身份來到的仙宮。”　　托尼：“……”　　未婚妻是什麽鬼？　　所以當年他差點就泡了的小子，竟然是未來神域的皇後嗎？　　托尼突然覺得幾個小時前被某個人無情的鄙視與嘲諷的那件事也不是很心塞了。　　索爾從洛基開始揭露阿爾夫與自己的關係時就是一臉的尷尬。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洛基說的都是事實。　　“洛基，你非要說出這些，這和阿爾夫離開神域又有什麽關係？”　　“沒有嗎？”洛基抬起頭，看著不遠處正抱胸站在那兒一臉鬱悶的索爾，“在他離開的一個月前，那個晚上，你和他說了什麽？我可是親眼看著他從你的房間離開，帶著一臉的失落去了奧丁的寢宮，然後……”洛基眯起雙眼，露出一絲恨意。　　“然後？發生了什麽？”索爾追問。　　“那晚是他第一次，就像剛才那樣失控。”　　“你看見了？你在場？”　　“是的，我那時坐在屋頂上，我看到阿爾夫從奧丁的寢宮的方向走出來，他走得很急，看起來很生氣。在花園裏，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看見他的身上有一些什麽溢了出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燃燒。我害怕他傷到自己，就下去試圖阻止他，差一點……連我也要死在他手上。”　　索爾記起了那一晚，那天阿爾夫走進自己的房間，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他說：“索爾，你愛我嗎？”　　他那時候愣住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迴答。　　他從未想過阿爾夫有一天會這樣問自己，即便他早就知道，在加冕典禮過後，他就要與阿爾夫舉行婚禮，但他卻從來沒有思考過那個問題。第15章 .chapter 15　　被打臉的雷神　　索爾從來是個不善於隱藏情緒的人，他那滿臉寫著的自責、內疚、或者心虛的表情，像是更加印證了洛基的猜測。　　他幾乎是帶著惡狠狠的語氣追問：“所以那晚，索爾，你到底和阿爾夫說了什麽？”　　“他……問我，是否愛他。”索爾深吸了一口氣，“而我不知道怎麽迴答。”　　直到今天為止，距離那個夜晚已經過去了近百年，索爾卻依然無法迴答這個問題。　　他愛嗎？如果比起簡·福斯特來說，他應該是不愛的。　　他們認識的時候，阿爾夫還隻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他們之間沒有經曆過那樣的生離死別、驚心動魄。　　他沒有見過自己最無助的時刻，沒有在他最彷徨迷惘的時候伸出過援手。　　然而，如果要他直白的說出不愛……　　曾經的他還不認識簡，也不懂何為愛情，卻已經不會說出這樣殘忍的話語。　　在他的記憶中，阿爾夫一直是那樣美好的一個人，他溫和、謙恭，他祝福著阿斯加德的每一個人。　　他是奧丁為自己選擇的伴侶，他怎麽能傷害他？　　“嗬嗬。”洛基的笑聲仿佛是一把利劍刺入索爾的心裏，“他可是預言中要與你共度一生的伴侶，要陪同你一同守衛九大國度的人，你竟然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愛他？”　　“我……那個時候我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很抱歉。”　　他不知道從自己房間離開的阿爾夫究竟和奧丁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但是他記得那是一個非常難忘和驚險的一夜。　　仙宮的花園內突然燃起了無名的火焰，幾乎燒毀了所有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它是何時燃起，又是何時被熄滅的。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現場隻有受傷昏迷的洛基。　　這次的事件最後隻是被定義為了洛基又一次玩過火了的惡作劇而已。　　雖然也有人懷疑過，現場的痕跡並不僅僅是普通法術製造的火焰那麽簡單，但是因為沒有更多的線索，便很快被人遺忘了。　　“抱歉？在你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之後，僅僅隻有抱歉兩個字？哈……”洛基的語氣越發的切斯底裏，語調也不自覺上揚，“你，還有奧丁，你們都是這樣的人，你們自以為高高在上，自以為在為所有人著想，在傷害了別人之後，還要擺處各種大道理來讓別人為你們的所作所為感恩戴德。”　　“你誤會了，洛基，我並不是……”索爾想要去解釋點什麽，他似乎可以理解洛基的憤怒與痛苦，但卻又好像並不真正明白。　　“不，我沒有誤會任何事，我被騙了整整一千多年，就為了奧丁那所謂的和平，所謂的王位，然後你們也要這樣對待阿爾夫是嗎？”　　“不是的，洛基，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爭吵還在繼續，沒有人注意到在臥室的某個人已經蘇醒了，他一步步走入了客廳，走到了洛基身前。　　“洛基，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阿爾夫抬起手撫過洛基的額頭、眉梢、眼角、臉頰，一點點的撫平了他焦躁的，憤怒的情緒，最後停在他的雙唇之間，“我不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那會讓我很不安。”　　“你……”洛基的嘴唇動了動，然而在阿爾夫那樣專注的眼神下，他卻突然說不出什麽來，隻是覺得心跳好像更快了。　　“我很抱歉，沒有告訴你那晚的真相，我隻是不想讓你再去為我遷怒任何人。我不知道，我讓你誤會了這麽多，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