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觀察室的時候,精神科的專家已經到了。

    “菲兒。”蘇亞南緊緊地握住魯菲兒的手,她的姿勢像睡著了一樣,甜美平靜。“求你快醒來吧。”

    但是那個美麗的女孩子動也不動,你是公主嗎?我親愛的,你要等著王子把你吻醒嘛?

    李胤翃和精神科的專家在門外討論著什麽,肯定是與菲兒的病情有關。

    “菲兒。”

    蘇亞南的眼淚終於落下來,滴在魯菲兒的手背上。

    “珞藜,時間快到了。”是個陌生的聲音。

    蘇亞南抬起頭,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病房裏,而是處在一個不知名的空間,四周白茫茫的。

    “珞藜。”

    “你是誰?為什麽叫我珞藜?”

    “珞藜,時間快到了。”

    “你想幹什麽?什麽時間快到了?”

    一個身影忽然貼近了她,她本能地想防備,但是,那張麵孔,充滿幽怨,美豔動人,赫然是菲兒。

    “啊!菲兒,你?這是怎麽迴事?”那絕對不是菲兒的聲音。

    “珞藜,那是你啊。”

    “什麽?”

    “珞藜,那是你呀。”

    菲兒慢慢地靠近了她,輕輕地抱著她,菲兒的手指冰涼冰涼,觸摸著她光滑的後背,忽然她的後背中間傳來一股劇烈的刺痛,仿佛是炙熱的針插在那裏。

    她忍不住呻吟起來。

    “珞藜,”菲兒漸漸離她遠去,

    “時間真的快到了,要好好的愛翃啊。”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

    當蘇亞南再次睜開眼睛時,發覺自己是躺在一個男子的懷抱裏。那天使般的麵孔,李胤翃。

    “啊。”蘇亞南痛苦的呻吟著,後背的那一點像是有火在燒灼著,疼痛難忍。

    “怎麽了?”他的聲音裏居然有一絲緊張。

    他在意我嗎?蘇亞南模模糊糊地想。

    “後背,很痛。”蘇亞南努力想表達自己的痛苦。

    “我看看。”李胤翃把她抱到椅子上,他剛送走精神科前來會診的醫師,一進門發現這個小女生麵色蒼白地昏倒在地上,一個勁喊後背疼。他也顧不上避嫌,撩開她的衣服露出光潔的脊背。她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膩滑的肌膚沒有半點瑕疵。

    “哪裏痛?”

    這裏?這裏?他的拇指摁在後背的感覺很舒服,蘇亞南忽然覺得很放鬆。

    這樣一個男人,為什麽我不可以愛他?她自己被這突兀的想法嚇了一大跳。神經病,想些什麽呢?

    “這裏。”“啊啊,對。”蘇亞南痛出了一身冷汗。

    “沒什麽,隻是,”身後的男人遲疑了一下,他的手在那一點輕輕的觸摸著,“這是一顆痣,像血一樣紅,很美麗。”

    蘇亞南仿佛被釘子釘在那裏,她被震住了。

    “像血一樣的紅痣”。她的後背從來沒長過什麽痣,什麽顏色的痣也沒有。

    “在我家鄉的傳說裏,那叫血痣,長了這種痣的女孩子自古以來是禍國殃民的妖孽,據說在古代這種女孩子要被送去做聖女。”這段話是菲兒說過的。

    蘇亞南發瘋了似的,衝到菲兒床邊,用力的翻轉她的身子,撩開她身後的衣服。潔白細嫩的肌膚,彈指欲破,光滑得像錦緞一樣美麗。那個痣,那個昨晚在浴室裏蘇亞南清清楚楚看到的血一樣鮮紅的痣,不見了。好像從來沒有長過一樣。

    怎麽會這樣?蘇亞南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別這樣。”那男人從背後環抱住了她,輕聲哄著,安慰著,“我知道,你很害怕。”李胤翃知道這兩個女孩都是受了太大的驚嚇,就像精神科的醫師說的那樣,身體產生了過激反應,一個選擇了自閉,一個則過度狂躁。

    蘇亞南惶然無助的轉過身,她淚流滿麵。

    李胤翃慌了,“別哭。”他用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幫她拭掉淚水。

    “怎麽會這樣?那不是我的。”

    “什麽?”

    “痣,血痣,我後背從來沒長過痣。”

    “哦。”李胤翃恍然大悟,“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後背是什麽樣子,即使長了痣你自己也不一定會知道。”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那是菲兒的。”

    李胤翃不曉得該如何安慰這個語無倫次的女孩子,忽然,他低下頭,緊緊地吻住她的唇。

    蘇亞南的大腦一片空白。

    兩人終於分開,蘇亞南平靜下來。兩人有些尷尬。

    血,猩紅的,一滴一滴地落在蘇亞南的手背。

    “哎呀。”她抬起頭,李胤翃的鼻子竟然流出了血。

    李胤翃瞧出她的驚訝,自然得伸手摸了一把。自己也很吃驚。蘇亞南取出紙手帕準備幫他擦拭鼻血,恰巧被他放下的手臂碰掉了。

    兩人退了一步,同時彎下腰。

    “我來。”蘇亞南說。她低下頭,衣領裏掉出一塊物件,撞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來吧。”李胤翃比她更快,同時幫她撿起那塊物件。

    “咦,這不是你朋友的嗎?要小心哪!很漂亮的蝴蝶。哎喲,我的血,弄髒了它。對不起!”李胤翃一邊道歉,一邊把東西遞過來。

    原來是昨晚的玉墜,蝴蝶的翅膀沾染了鮮紅的血,蘇亞南心裏忽然覺得不安,也說不清為什麽,伸手接過。

    就在這霎那。

    一道耀眼的光從玉墜裏射出,把他們倆團團圍住。

    “珞藜。”

    “珞藜,時間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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