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威脅的時候,要麽是扼死威脅你的人,讓她再也不能開口威脅你。

    要麽就將被威脅的原因坦誠在陽光下麵,讓威脅就此消散。

    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人抓住把柄,這需要在做事前格外小心謹慎。但謹慎過度,就會變得畏首畏尾,隻也是讓程瑜頭疼的地方。程瑜希望崔通行事謹慎,但又敢於冒險,遇到危機時有沉穩的應變能力。沒人告訴程瑜如何去教會崔銘這些,便是程瑜的母親賀氏也無法告知程瑜,所以程瑜隻能試探著將她自己所知的慢慢的教給崔銘。

    在一個大家族裏生活,在官場上的打拚,不是學會書本上的之乎者也就夠的。

    最起碼這個大家族不能坦誠錯誤,不然隻一個可抓的把柄,就成了人人都可非議你的事。

    程瑜最想要崔通學會的是,永遠都不要出現讓別人可以威脅的把柄。

    所以,程瑜重重的罰了崔通,除了罰了他一個月的點心,還讓他抄了一百遍他沒背下的文章。

    要比他被碧菀威脅付出的代價還要重。

    坦誠錯誤固然是個好的品行,但因為坦誠錯誤就可以免去或減輕懲罰,那就大錯特錯了。

    有的時候坦誠錯誤需要承擔的代價的更大。

    崔通很是委屈,他親生母親責罰他的與教給他的東西,與先生交給他的君子之道太不一樣。

    他有時覺得自己母親是有些蠻橫的,有時卻覺得自己母親是有些道理的。他的母親是可以說服的,隻要你有足夠的理據。比如當初崔迎與他一道上學的事,就是他勸說了自己的母親。

    但有時程瑜的規矩讓他太過疑惑了,崔通記得在學堂裏,一個崔家子弟打破了夫子的硯台,隻要向夫子認個錯,就能免去責罰。怎到了他母親這裏,反倒受著懲罰更重了。

    小小年紀的崔通帶著疑惑去抄那他看來十分晦澀難懂的文章,一直寫到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程瑜過來看崔通的時候,崔通還在一邊睡一邊嘀咕著:“不解,不解”

    程瑜摸了摸崔通的頭,低聲笑著說:“不思者無惑,有不解之處,有疑惑之處,是好的事情。”

    說完,程瑜就將崔通抱到床上去,崔通長得太快,她已經抱不太動了。

    崔通剛躺在床上就揉了揉眼睛醒了,看著程瑜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慪氣一樣的背對著程瑜裝睡。

    “你再鬧別扭,那我就走

    了。”程瑜輕笑著說道。

    崔通聽了這話,倒是轉了迴來,皺著眉頭往程瑜跟前湊了湊,伸出手扯住了程瑜的袖子。

    程瑜就笑著拿了團扇為崔通扇風。

    也隻在這個時候崔通才覺得自己的母親與旁人的母親是一樣的。

    自崔銘不來尋程瑜同房後,程瑜就很少熏香了,身上隻帶著每日裏種花養花沾得香氣。

    這味道讓崔通聞得心安,扯著程瑜的衣角就睡了過去。

    程瑜看著崔通向她跟前湊了湊,看著崔通在她麵前睡了過去,而後又聽見崔通在夢中喊了一聲:“父親。”

    程瑜不由得皺緊了眉,雖然知道這一關口是崔通必過的,但一想到崔通看著崔銘隻顧著崔遠的失落樣子,程瑜就恨不得崔銘立時死在當場。崔通是她小心翼翼培護起來的幼苗,她容不得崔銘的偏心傷了崔通。對於程瑜來說,崔銘必須要死,在他沒有給崔通帶來更大的傷害之前。

    程瑜摸了摸崔通的小胖手,在發現崔通存在的時候,她曾經一度想不要他。

    但如今看著崔通一點點兒長大,程瑜才發現當初的決定的對的。因為崔通的存在,哪怕她麵對困難都會覺得有希望,也給了她足夠的勇氣麵對這一切。人活這一輩子,苦難是沒有盡頭的,但有個希望就會熬得下去。

    上一世,哪怕是程瑜的父母還在的時候,程瑜還會恐慌,害怕當父母離開的時候,終有一天會一無所有。所以拚命的抓住身邊的一切,包括崔銘。但現在她的心算是落了地了,哪怕崔通會娶妻生子,將來不會與她如現在這麽親近,但仍舊讓她覺得踏實。

    自崔通屋中出來,程瑜就看到了喝得醉醺醺的崔銘,崔銘這時丁憂期已過了,卻遲遲沒有官複原職的意思。崔銘為了能重新任職每日裏四處請人喝酒,求著人。

    這時崔銘也已看出程瑜絲毫沒有幫襯他的意思,且程尚書也看不上他,就歇了拉攏程瑜的心思。隻一麵念著徐惠娘,一麵籠絡著沈喬。而沈喬因為對著那王家公子的冷淡,終於冷了對方的心。那王家公子納了個妾室生下一個兒子後,就上了戰場。王家公子一走,沈喬反倒沒意思起來,先頭王家公子沒納妾時很是認真的對著沈喬好了一陣,便是納了妾後,也沒冷落了沈喬。這王家公子一走,沈喬才覺出往日裏王家公子在她與王夫人之間的調和作用來。

    王公子因喜歡著沈喬,沒讓沈喬受過苦。而王夫人又怎麽會喜歡個整日給她兒子甩冷臉子

    的兒媳?整日裏抬舉了王公子那妾室,拿捏著沈喬,沈喬的日子這才難熬起來,也失了為了崔銘盤算的心思。

    這此醉酒,崔銘也是因為自沈喬那裏沒討到銀子,自覺得前途無望,才多喝了幾杯。

    崔銘一邊喊著徐惠娘的名字,一邊往徐惠娘的屋子走。

    嚇得徐惠娘抱著崔通縮在一角,自崔銘過了孝期可以飲酒後,就每每喝得爛醉,再不複往日溫潤公子的模樣。徐惠娘自跟著程瑜住在一起後,省了不少心,人的氣色也見好了。隻崔銘每每醉後想和徐惠娘親近,徐惠娘都格外惶恐,反倒去向程瑜求救。這讓崔銘氣悶的很。忍不住趁著程瑜不在時,動手又打了徐惠娘幾次,打得徐惠娘越發怕了她,隻緊緊粘住程瑜這根救命稻草。

    程瑜喜歡把她給予的好處做在明處,雖厭煩著徐惠娘與崔遠,但絲毫也沒薄待了他們。一麵削打著他們生出歪心思的可能,一麵給予他們好處。

    如今程瑜這處已經劃分出等級,程瑜與崔通自然是這院子中的掌權者,其次是崔迎與翠荷,下來則是徐惠娘與崔遠。雖沒擺在人麵前,但每個人都不自覺的遵守著這個不知從何時定下了規矩。

    崔遠雖得崔銘疼愛,但也受到了崔通與崔迎本能的排擠。這使得並沒從崔銘的疼愛中獲得了多少好處,渴望著能同崔通崔迎一道玩耍的崔遠,倒生出了與徐惠娘一樣想遠著崔銘的心思。

    程瑜等人因崔銘的多度偏心而遠著崔銘,徐惠娘與崔遠雖得崔銘的掛念,卻把這掛念當做負累。因著各種原因,隻這一兩年的光景,崔銘就在眾妻妾子女中成了個擺件兒。也隻還沒有個孩子的紅丹還念著他些,卻也隻把崔銘當做一個能光明正大有個孩子的工具。

    這一兩年的功夫,紅丹是拚了命的討好程瑜,程瑜見紅丹乖順的很,也容下了她。

    隻等著到了這過了孝期的時候,就想法子讓紅丹有個孩子,旁人是不清楚,崔銘那人,能撩撥這他留個種兒還是容易的。

    瞥了眼醉倒在徐惠娘門口的崔銘,程瑜就命人將喝醉了酒的崔銘扶到了紅丹屋內。這時崔通與崔遠五歲,崔迎四歲,就是紅丹再生出個兒子。也不會亂了崔通與崔迎什麽事,而翠荷見崔通與崔迎兩個已處出了兄弟情,那紅丹就是再貪些什麽,也不會壞了她在程瑜那處的地位,就也沒什麽可嫉恨的。

    隻有徐惠娘看著崔銘被扶進了紅丹的屋子,心裏的恐懼雖散了,但惶恐更甚。她因為崔銘的事,一直融不進這個這些人

    中。雖程瑜這時待她好,但萬一崔銘又惹出個什麽事,她就沒個出路了。且紅丹太過會巴結程瑜了,程瑜坐在榻上,紅丹就馬上拿了靠墊來,比那些丫頭手腳都麻利,也難怪她是個丫頭出身的。翠荷早早的跟了程瑜,且又不爭不搶的,徐惠娘被她壓著也算服氣。但紅丹這麽個人,若是被她越了過去,隻每日裏她那碎嘴子徐惠娘就受不了。

    而若是紅丹生出個兒子,再比上崔遠強些,少不得程瑜要多扶持這他一些。

    這幾年程瑜也透出意思來,若是庶出有本事的,她會盡可能的幫扶。

    雖話這樣說的,但總有個主次。崔遠他身子弱,遠沒有崔迎聰慧,如今瞅著程瑜的意思,也是想把崔迎養成崔通的幫手,有崔通必帶著崔迎。崔迎那麽小的年紀,已見了不少達官顯貴了,隻四歲,但遇到了哪個也不發怯。

    崔遠雖比崔迎大上一歲,如今卻被崔迎甩下一大截兒來,更別說奢望與崔通比較了。

    若是再來了那麽一個和崔迎一樣的。

    徐惠娘看著紅丹屋子裏頭滅了蠟燭,想著自己往日在那小院子裏過得非人非鬼的日子,心裏直發顫。

    徐惠娘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抱著崔遠,暗悔當初不該跟了崔銘。

    這一夜紅丹聽著崔銘在她耳邊喚了一夜的“惠娘”,隻忍著崔銘身上的酸臭味兒,勉強行了事。待做完這事,紅丹還要去討好了她的丫頭綠盞,自紅丹為討好程瑜動了那虛凰假鳳的心思,就撩撥起了欲念。程瑜她不敢去找,就與身邊的丫頭試了幾番。幾次下來,彼此存了情意,就立下了一世相依的話來。

    在麵上還是主仆,背地裏如夫妻一樣。為護著綠盞,紅丹行事很是小心,就連程瑜她都瞞了過去。若不是想要個孩子,也不會去與崔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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