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隻是開了個頭兒,後續竟向著你想的方向發展。

    程瑜覺得這得天相助,尤其是看著徐惠娘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臉時。程瑜覺得她想的事算是成了一半了,接下來就等著徐惠娘完全依靠了自己,再尋一件崔銘為她謀害自己的事,將她再推進穀底。程瑜不信徐惠娘不會恨死了崔銘,不會恨這個以愛之名不斷傷害她,讓她無處求生的男人。

    程瑜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麽亂的世道,有沒有時間容她去算計崔銘。

    昨晚崔銘下手太狠了,等崔銘醒過兒神來,看著被打的昏死過去的徐惠娘時,也嚇愣了。他手上才沾過自家妹妹的血,一段時間內是看不得死人的。在看到倒在血中,渾身傷痕的徐惠娘時,崔銘竟然如那畏罪逃走的兇徒一樣,撇了徐惠娘,獨個兒逃走了。

    連個大夫都沒為徐惠娘去請,最後還是徐惠娘身邊的丫頭去求了程瑜,程瑜去請了個大夫過來的。

    徐惠娘醒來後,頭一個看到的就是一臉關切的程瑜,也顧不得往日對程瑜的嫉恨,先抱起程瑜痛哭起來。程瑜用著發顫的聲音說道:“萬沒想到夫君會下這麽重的手。”

    徐惠娘抬頭看著程瑜,淚眼朦朧的說:“少夫人,少夫人救我一把吧。不然我是活不下去的……”

    程瑜皺眉,似乎很是為難的說道:“我如何去救呢,我雖是正妻,也不敢夫君作對的。如今夫君脾氣暴躁,府中又怎麽多事。郡王妃竟在我們府中自盡,想著就讓人害怕。如今妹妹還是多忍耐著些吧……”

    “我如何忍耐得了,他竟是要我死的。少夫人,我知道我在你麵前是沒有絲毫資格與顏麵求了你的,我也知道你的為難。但求求你,看在你也是娘,我也是娘的份兒上,幫幫我。不……”

    徐惠娘抽了自己一巴掌,連忙搖頭說道:“婢子說錯了,遠兒隻有一個母親,就是少夫人。往後您就是他的母親,婢子,婢子,婢子願為你做牛做馬啊。”

    說完,徐惠娘就伏在炕邊叩了幾個頭。

    程瑜眯眼看著徐惠娘這個以往如雪蓮般嬌弱清雅的女子,哭得仿若早年間來程家打秋風的村婦一般。程瑜等徐惠娘叩了幾個頭後,才伸出手扶住了徐惠娘,哭道:“妹妹這是做什麽?哪兒至於這樣。”

    徐惠娘繼續哭著求道:“還請姐姐救惠娘一命啊。”

    程瑜深吸一口,似下定了個艱難的決心一樣,扶起了徐惠娘,說道:“妹妹既這麽說,我如何也舍不下妹

    妹。妹妹且放心,有姐姐在的一日,就護你一日。”

    徐惠娘得了程瑜的應承,立時靠在程瑜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似把程瑜當做親姐姐一樣。

    程瑜安撫般得摸了摸徐惠娘的頭發:“不必哭了,你還有遠兒呢,往後定有你的好日子。”

    說完,程瑜抿起了一抹笑。

    看過徐惠娘,程瑜就聽著賀氏來了。程瑜迴到院子,就遣走了旁得丫頭,笑著對賀氏說道:“母親許久不來看我了,這次來可是為了南安郡王妃的事。”

    賀氏聽後,皺眉含淚道:“當初我也以為國公府是好人家,但怎料裏麵藏著這麽多事。”

    程瑜笑道:“可不是呢,按著如何擇女婿來看,您與父親是當真不如外婆與外公呢。”

    程尚書雖也曾讓程瑜怨恨半生,怨他隻顧著自己的道義,隻顧著自己心安。

    但程尚書比起崔銘來,倒算得上一個好夫婿。

    賀氏搖頭罵道:“如今是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玩笑?”

    程瑜止住笑,看向賀氏,說道:“崔嫣這事,牽扯了三皇子與太子,若在蛛絲上行走一般。三皇子估計著也是看上了國公爺的幾個舊部下。”

    賀氏歎道:“哪家不一樣,這個時候,一些個沒見過錢的,舍家撇業的往火坑裏蹦。你二叔家就出了個小兒,竟與三皇子的門客私交甚好。後被家中發覺,仍不知悔改,言說要成大事。所幸隻是個庶子,就此病死了倒也不可惜。我們這樣的人家,早就有許多人眼紅,行事稍微出格,即刻就有人上折子告我們。

    “旁的嫡出的庶出的孩子又多。早先有個比我大個十多歲的,突然就在一旁人家的宴席上叫了我嬸子。我問她是哪裏的,原是程家旁支的旁支,且吹噓著她家孩子如何被太子提拔重用。若是這當中一個人有個萬一,不免要受牽連啊。現在你父親除了公事之外,已不敢再應旁人之邀,去赴什麽宴席了。你舅舅也一樣,稱病在家了。”賀氏搖頭說道。

    上一世雖太子得勝,但太子後期殺的輔助他登基之人,可不比殺與他敵對之人的數量少。

    程瑜沒做過官,但她知道的為官之道,就是萬不能參與到皇權爭鬥中。

    但哪裏能那麽容易,能避開這些這些權爭。許多事非人力所為啊……

    程瑜長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母親,三皇子能此狠招,必然其他招數拖拽著這些人家去助他。除去三皇子還有太子……

    我們能熬的過去就是得天眷顧。若是我這裏實在不好了,萬望母親不要心軟,千萬舍小顧大。女兒替弟弟謝謝您了……”

    說完,程瑜就跪下給賀氏磕了個頭。

    賀氏哭道:“這死丫頭真能戳人心窩子,萬一那麽一天,你就和離,棄了這些人。”

    程瑜笑道:“難不成我還能棄了通兒?且萬一真有那麽一天,豈是和離能了斷的?如今想得不過是最壞的盤算,事情尚沒到那一步。”

    程瑜雖笑著,她心裏也沒底,上一世國公爺去的早,滿府都是無能之輩,隻崔翊一個,還是個不愛為官的。才讓國公府度過了這一場風波,而度過之後,那場事留下的信件還讓程瑜拿捏著滅了崔家滿門。

    但這一世他們可是出了兩個個南安郡王妃,而南安郡王又與前世不同的支持了三皇子。

    這又生了許多變數。而程府上一世沒卷進這場風波中,是因為在鬥爭較為激烈的時候。由於程瑞之死,致使程尚書意誌消沉,閉門不出。更因為賀氏走出,斷了威遠侯府的這門親戚,程府才避過這一劫。

    隻威遠侯府上一世在權利鬥爭的漩渦中打了一個轉兒,幾乎脫了幾層皮去,才勉強撐了下來。

    這一世呢?程瑜不自不覺改變了一些事,她不得不去改變,難不成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去死,看著親舅舅家與她離心,墮下腹中骨肉?

    但因為這些改變,也造成了她無法預料的後果。

    權利鬥爭的廝殺太過殘酷,在這場鬥爭中能保全了自身存活下來,就已是最大的勝利。

    無論是程瑜所在的崔國公府被卷進漩渦,還是程尚書他們被拉入深淵。

    他們都救不了彼此。

    唯一能做的就是斬斷關係,盡力讓自己活下去。

    賀氏自小在國公長大,當今皇上奪位之時,她雖還小,但也從長輩的惴惴不安中覺出了其中的危機。威遠侯府賀家當真是斷了幾門姻親的,隻因怕被對方牽連,可就苦了那些嫁為人婦的賀家女了。賀氏既認同著程瑜的話,卻還是覺得心裏發酸,但若是有天程府遭難,賀氏惟一希望的,也是程瑜能與程府撇清關係。

    隻一會兒,賀氏就緩過勁兒來。她們這樣的女子自小被教育得就是這樣,小時候賀氏的管教嬤嬤就對賀氏說過:“姑娘將來是要管一府後宅的,後宅是什麽?那是一個姓氏是否興盛的根本,也是這個姓氏的將來所在。有得時候難免做些為難的決定

    ,但萬事都應以大局為重。無論是為了夫家也好,娘家也好。”

    賀氏把程瑜拉在身邊,抱著程瑜說道:“如今你這丫頭竟然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懂得舍不下孩子了。還好你那孩子是個小子,就是將來也是在你這眼皮子下麵。不似女兒,一嫁人就似風箏一樣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飛的好不好,全都憑著夫家的東風。你想狠心不顧著吧,那風箏線還牽著你肉疼。”

    程瑜靠在賀氏懷裏笑道:“等熬過了這陣鸞鳳,風箏就不飛了,守著母親。”

    賀氏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仍笑著點頭說話。

    這一天,許多人都因著崔嫣之死,而忙碌起來。

    崔家的一眾人忙著去找南安郡王理論,責郡王逼死崔嫣之罪。

    南安郡王沒料到崔家竟下得了這份狠手,慌亂之下就隻會讓崔妏留下的那個女兒去到崔府哭去。

    崔妏留下的女兒年紀小小,卻已有縣主封號,更在郡王府內的爭鬥中磨成了人精。

    到了崔府後,旁得不尋,就去找劉氏。哭說,她已沒了母親,這時外婆還要逼著她父親不疼她,讓她在郡王府如何自處。

    劉氏早就打定了主意,雖崔妏之女是她的外孫女兒,但她這時還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

    且她這個外孫女兒可是個心冷的,當初看著崔嫣無法生育,就與旁得妾室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崔嫣。

    所以劉氏隻是閉門念經,為崔嫣流了一會兒淚後對著她那縣主外孫女兒說道:“縣主是千金之軀,且是旁姓人。縣主隻管去找自家人做主去,別來崔府擾老婦念經了。”

    那南安郡王的縣主見劉氏心硬的很,她也驕傲慣了,一甩袖子就走了。

    劉氏看著這時惱起來與崔嫣有幾分像的縣主,用力的合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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