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一些時日,翠荷每日裏過著安樂的日子,仔細的顧著程瑜的心思,靠著程瑜的庇護,過著她想要的日子。紅丹每日裏都想著如何進一步讓程瑜相信了她,能在程瑜心中博得與翠荷一樣的地位。徐惠娘每天縮在小院子裏,聽著崔遠的哭聲都很不耐煩,隻依舊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影子,一時落了淚覺得萬事俱哀,一時又咬著牙要又一番作為,最後隻化成一腔隱怒藏在心中。

    而崔銘這時有孝在身,倒省了程瑜再找借口不與崔銘同房。

    程瑜這幾個月的日子仿佛輕省安寧下來,上無婆婆壓製,下無妾室作對。便是連個敢給她臉色看得小姑都沒有,以往那個有幾句酸話的崔鈺因是男子,也不會對後院之事多言。更不要說,崔鈺這時還一心惦念著那聲音柔美的少女,也沒有心思理睬旁得事。

    程瑜就隻在院子裏盡心的帶著崔通,崔通這時多會一樣東西,都會讓程瑜覺得欣喜。

    這世上也有這等神奇的事,這麽個小孩兒毫無防備的相信著自己。自己稍微離開片刻,就會哭著尋她。雖然有時也惱人,但這般被個人全然依賴的感覺,也會讓程瑜覺得幸福。

    這時崔通極喜歡聽人唱歌或吟詩,聽得人哼歌,他就會晃著身子鼓掌。

    崔通已會磕磕絆絆的走上幾步了,且也會模模糊糊的發出些單字。可還是無法清晰的叫聲“娘。”,每次都是“釀……釀”的喊。

    倒是“飯”“球”“蛋”之類的詞說得很是清晰。崔通一說“飯”,就是他餓了。一說“蛋”,就是他想吃雞蛋羹。一說“球”,就是想玩布球了。

    等崔通吃飽玩夠了,就會“釀……釀……”的喚著程瑜。

    “是娘……”程瑜耐著性子一遍遍的糾正著崔通的發音。

    崔通這時倒不說話了,隻歪著頭笑嘻嘻的看著程瑜。然後點著頭,一個勁兒的鼓掌。

    等周圍的丫頭婆子都笑開了,程瑜這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道:“就是占個便宜也不會占,倒把自己的男兒身給賠進去了。”

    話一說完,又引得一眾人跟著笑了。

    在這一片笑聲中,有個丫頭進來笑著說道:“喬表姑娘來了。”

    程瑜聽後就略微收了笑容,溫聲說道:“快請進來把。”

    因王家的老爺子病重,沈喬前幾日也嫁到了與她定親的王家。這時沈喬梳的婦人發髻也與徐惠娘的類似,一副淒哀模樣。隻是程瑜聽著沈喬才嫁過去幾

    天,婆家就許她再歸寧之後又迴了娘家,說明沈喬的婆家是很寬和的。而那沈崔氏也必是耐不過沈喬的哀求,才會允她過來,那沈崔氏必然是很疼愛沈喬的。

    如此,程瑜也不大明白這被受盡寵愛的幸運女子,怎會露出這份愁容。

    沈禾走到程瑜屋內,看著程瑜因著要守孝,已將全屋子裏的金銀之物都撤去,略微喜慶的玩意兒已一應不留,隻擺了些素淨的擺件兒。程瑜身上穿的也是極素樸的,頭上也隻帶著個簡單的白珍珠簪子。麵上更是素的很,竟是連粉都未撲。

    沈禾這是在扶了扶細心梳好的發髻,略微挺直了腰,應程瑜所請,坐在了榻上。

    沈禾的容貌比程瑜還要出色,隻是膚色沒程瑜的白淨。這時程瑜因昨夜崔通鬧了一場,沒有睡好,眼窩就有些發青,這時更是連粉都沒撲。哪裏會比得過細心妝扮而來的沈禾?

    沈禾這也總算消了些對程瑜的嫉恨之心。

    程瑜知道沈禾這番是來看崔銘的,哪裏是來看她?隻是程瑜不大明白,崔銘這是如何哄得已嫁做人婦的沈喬仍對他念念不忘。

    而這時沈喬已嫁做人婦,所顧慮的也多了,隻不會如年少之時,直接就過來看了崔銘。費了這些曲折,沈喬心中也是委屈的很,隻她必須得拖得見了崔銘,否則她不是白來了這崔府一趟。

    待沈喬勉強撐過了客套寒暄,也無話可說。隻看著這時崔通乖乖的坐在一角玩著布球,便想在崔通身上尋得一些崔銘的痕跡,好生的讚上一讚。隻是沈喬看了崔通許久,竟發覺這崔通並沒有幾處像崔銘的,反倒是像極了程瑜。而程瑜本身就有幾分英氣在,崔通也還能看出是個男孩子,但實在是讓沈喬無法開口讚他了。

    “喬表妹有些日子沒來,這些天過得可還好。”程瑜眯著眼睛笑了說道。

    因崔通並不十分像崔銘而略有些惋惜的沈禾,這時聽了程瑜的話,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過是湊合著過日子吧,他是個喝茶連今年的雨水與舊年的雪水都分不清的人,我們能有什麽話說。”

    程瑜聽後眨了眨眼睛,心道,這可是各人有各人的苦,她為了提防崔銘算計她惡心她而苦,沈喬則是為了所嫁之人不懂飲茶而苦。

    而在沈喬心中,她的苦是極大的,原她嫁入王家就不求他們是些個多雅致的人家。但沈喬也未想到那王家小少爺竟是個連茶水都不會分的人,終日隻會練劍耍刀,或是尋些個市井小物給她。

    便是

    她新做的詩,那王家少爺也不解其中意境。隻知道拿著在集市不知出於那雙髒手的一對泥人給她看,且還添了些粗俗膩人的話。

    沈喬這幾天仿若過了幾年一樣,心底裏處處拿著崔銘與王家少爺比,見那王家少爺比不上崔銘的才華,也比不上崔銘的文雅,更加沒有崔銘的溫和柔情。於是終日更加哀怨,既恨自家母親在這親事上未盡心力,不知討好了劉氏去。又恨命運弄人,讓程瑜平白的過上了這番好日子。

    程瑜也好喝茶,這時唯恐苦了沈喬,就說道:“把我去年至梅花蕊上存的一小壇子雪水拿來,煮了茶給喬表妹把。”

    沈喬這時頗為惶恐的說道:“嫂子怎能把那樣金貴的東西拿給我吃?”

    程瑜笑道:“這飲茶興之所至,隨性而發,哪裏分什麽時候,分什麽金貴?這也是我見了表妹,一時起了雅意,才煮來喝的。”

    說完,程瑜不顧著沈喬阻攔,隻命人去煮去。

    這也是沈喬賴著不走,程瑜想到的趕客之法。她倒不信,三壺茶水下肚,沈喬不內急,不思這時辰太晚了。沈喬這也著實未喝過那麽好的水,聽程瑜說得又是梅花花蕊上存下來的雪水,也想著嚐嚐是個什麽味道。

    等茶水奉上,程瑜親自為沈喬泡了一杯。沈喬初喝這茶水,並未喝出什麽不同,但唯恐被程瑜這出身書香世家的女子笑話。沈喬就點頭讚道:“這水泡來的茶確實不同,比雨水清透,也比旁的雪水添了些清靈,似還有陣陣梅香。當真是好水……”

    程瑜笑著讚了句沈喬,又喝了口茶水。隻始終沒喝出“清靈”是何味。

    崔通看著泡茶的過程反複有趣,也哼哼呀呀的,像程瑜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討一杯茶喝。

    程瑜笑著也為崔通泡了杯茶,隻是崔通才剛喝了一口,就因還不慣苦澀,立即哭喪著臉去尋乳娘了。

    這也是個俗貨。

    程瑜看著崔通笑著想道。

    這時,程瑜的院子裏又進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崔銘。

    崔銘才在書房聽說沈喬來了,就連忙趕了過來。

    待沈喬與崔銘四目相對,沈喬看著崔銘,想著這時相見,她已嫁做人婦,頗為感傷。

    險些失手跌了程瑜的茶杯,

    崔銘極會用眼神表達出我對你有情,但這時無法向你表露的意味。

    程瑜這時看崔銘又露出了那種眼神,唯恐自己張針眼,也不

    敢去細看。隻略微說過幾句話,就去哄著崔通了。

    而沈喬要等的人也已等到,也不願在程瑜這處久留,不一會兒就告辭。

    走到門口時,同樣用欲語還休的眼神看了崔銘一眼。

    崔銘略等了一會兒,假意哄了哄崔通,然後才順著沈喬的眼神,快步出了程瑜院子,去尋錢串子沈喬去了。

    沈喬這時可比做姑娘時捏的錢多,她做姑娘時,動用什麽錢財,還許跟沈崔氏討要。但沈喬這時有了嫁妝,都可供她支配著。且程瑜雖豐厚,但比起沈喬可是相差太遠了。沈家富庶,又隻這一名嫡女,且極好麵子。沈喬出嫁之時那十裏紅妝,連程瑜都跟著豔羨了一把。

    如此,崔銘就更加舍不下沈喬了。且沈喬好哄的很,這時她在夫家過了又不如意。隻稍加哄騙,她及會將那嫁妝中的錢財奉上。

    這可比哄騙那個油煙不進,摸不透底兒的程瑜好多了。

    想起程瑜,跟在沈喬那窈窕背影後的崔銘禁不住咬了牙。心道,這些事本該就是程瑜為她籌謀的,看起來程瑜也並未個愚笨女子,怎她就看不明白她的夫君有了前程,她也會麵上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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