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喬橋迴到安置可怡的屋中,叫可人等三人都換了禦林軍裝束,準備隨自己一道去闖東王府,留下可芳一人照料可怡。

    喬橋領著姑娘們,攜了那隻凰鳥出門,會同烏恆調給的二十名衛士,一起向東王府進發。那二十名衛士也都一色禦林軍裝束。

    行到一處僻靜的街角,喬橋招唿兩名衛隊長下馬,蹲在地上議事。

    喬橋對衛隊長甲道:“你帶衛隊直趨東王府正門,聲稱齊將軍有要事派你當麵稟報木騰。如門衛不允,則要鬧出點動靜,以吸引王府中衛士們的注意。然切記不可鬧得太大,如驚動木騰出門,門邊衛士集得太多,便不好下手了。”

    衛隊長甲點頭表示明白。喬橋又對衛隊長乙道:“你帶我屬下三位姑娘,悄悄潛至王府南麵牆角無人處隱伏,待我接應。據齊泰將軍所言,王府南麵值哨衛士較別處少些。待我接應時,聽我學鳥鳴之聲,你四人便將繩索扔上牆頭,而後上牆潛入王府。”

    待所有人都明白了如何行動後,喬橋騎上凰鳥。那鳥兒振翅而起,帶著喬橋向王府方向飛去。

    衛士們見喬橋騎鳥而飛,雖驚卻也不怪。這太平國多產鳳凰,像喬橋所攜的那般大的巨鳥,雖不多,京中偶爾也能見到。騎鳳凰而飛的事,在太平國當然極少,卻也並非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事。

    這夜剛好無月,一塊一塊的黑雲散布於空中,天光很是暗淡。這正好給了喬橋最好的掩護。

    那凰鳥馱著喬橋,無聲地降落在東襄王府最高層建築的屋頂上。喬橋下了鳥背,對凰鳥做了個手勢,那鳥兒便又無聲地飛迴去了。

    喬橋伏在屋頂上,想三位姑娘及烏恆手下衛士們到達王府應還有一段時間,便決定先探明一下木騰現具體在什麽位置。他俯瞰王府四麵的建築群落,按腦中所記齊泰描述的所有建築的方位,確定了木騰常處理公事的那幢房子的位置。

    確定了位置,喬橋便向那座房子的屋頂爬去。喬橋並不擅長輕聲功夫,無法在屋頂悄無聲息地行走,隻好手腳並用,在瓦麵上爬行。好在他經過21世紀的特種軍事訓練,屋頂上爬行倒是比較拿手。他在屋頂上爬起來和在地麵上爬行並無多大區別,既快且穩,又沒什麽聲響。

    喬橋在心中默算著,爬到那間房子的屋頂,大約花了十五分鍾。

    那座房子及其四周,燈火通明。正門口有一些人進進出出,顯出很繁忙的樣子。喬橋看看王府別的地方,都沒有這裏人多,沒有這裏的忙碌景象。喬橋想,這一定就是那木騰處理公事、坐鎮指揮今夜行動的地方了。喬橋輕輕地揭開兩片瓦,向下窺探。這一看,喬橋的眼睛一亮,心中著實有些吃驚。

    從陳設上看,這像是一間很大的書房。靠東麵的壁邊,立著一長排書架,架內擺滿了黃卷。那書架做工十分考究,每一扇門上都有精細的鏤空雕花裝飾,每一個轉角處都用金屬薄片包住,那些薄片在燭光的照射下閃著光澤。從光澤的瑩潤度看,那些薄片不是銅片,而應是黃金鑄成。北麵靠牆處,有一張蒙著虎皮的高大坐椅。坐椅前是一張很寬大的書案,古樸而又氣派。案上放著筆墨硯台,書案與硯台都烏黑發亮。再看四麵牆壁,其裝飾都非常精致豪華。地上鋪著猩紅色的地毯。整個房間以紅黃色調為主,在四角四柱高大紅燭的照射下,顯得金碧輝煌,堂皇華麗。

    喬橋想,僅看這間房,這太平國的建築與工藝水平之高便可見一斑。

    此時,在書案之旁,站著一位身著紫袍的年輕人。紫袍上繪著兩條飛動的小龍,這大概是表示此人“王”的身份。這年輕人瘦高瘦高的,目光有神,顯得極是精明強幹。喬橋拿齊泰講述的樣子和眼前的這人對比,斷定這就是那位木小王爺木騰。

    既已探明木騰的所在,喬橋便欲離開。正要起身,卻見一人匆匆走進房中,跪下對木騰稟道:“稟小王爺,西麵傳來消息,西木王在鬼哭峽損失五百餘騎,逃出峽穀。然至此刻,仍無西王迴返京城的消息。各路哨探尚在繼續打探之中。”

    聽得西木王三字,喬橋又伏好不動,欲要聽個明白。

    隻見那木騰繞著書案慢慢走著,眉頭緊鎖,思索著什麽。一會兒,他停下腳步,對仍半跪在地上的那人道:“王爺迴京,現已到何處?”

    那人道:“稟小王爺,王爺半月前率軍離開東港城,現已在途中,距京城尚有一日路程。”

    木騰點點頭,又道:“你速著人辦兩件事,一,請東南西北門各軍統領即刻來我處議事;二,著一騎快馬兼程去迎王爺,請王爺率騎軍先行速速迴京。”

    那人答應一聲,起身出門去了。喬橋心中暗叫糟糕,那西門禦林軍統領齊泰已率軍去了西王府,這裏派人去請,請不到事情就要敗露。自己這邊得加緊行動!得趕緊去接應那衛隊長和可人他們進來。

    喬橋返身向南邊爬去。爬到離南麵圍牆最近的屋頂上,喬橋站起身來,看看左右無人,一縱身,躍上了圍牆牆頭。

    圍牆之下是一條深而窄的小巷子,此時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喬橋對著牆下學了三聲鳥叫。

    一會兒,圍牆下人影綽綽,來到喬橋隱身的牆頭之下。喬橋揮了揮手,下麵便拋上四根繩索來。喬橋將繩索一一在牆頭的突出部位係牢,再一揮手,四條黑影便捷如猿猴般溜了上來。

    喬橋帶著四人躍下牆頭,專揀黑暗無人處行走,悄悄向木騰所在的那幢房子模去。

    到得離那房子約五十步遠處,瞅準四周無人,五人便轉出暗處,走到大道上,裝著有緊急事情的樣子,匆匆向那間房子的正門行去。因他們都是一身禦林軍裝束,途中有時遇到有人,也隻看他們幾眼,並不過問,以為他們是來稟報事情的。

    來到正門口,喬橋拿眼四處觀察,見門口共有五名衛士,兩邊各兩名,居中一名。另外,門口兩邊的黑暗處似乎還有不下六名衛士在隱藏埋伏。

    見了喬橋五人,居中的那名值哨衛士將他們攔住。喬橋對那值哨兵一抱拳,道:“我奉齊泰將軍之命,有關於西木王的緊急軍情要麵稟小王爺。”

    那衛士目光銳利,盯著喬橋等幾人仔細看了一遍,道:“幾位麵生得很,平日裏我似未曾見過幾位啊。”

    喬橋笑道:“小的隻是齊泰將軍手下一名小校,哪如大人這般有福,能常隨小王爺左右。大人不認得小的,小的可常見大人隨著小王爺出入,那風光真讓小的羨慕。”

    喬橋一通信口胡謅,說得那衛士眉開眼笑,道:“你這人倒會說話。你請吧,這幾位倒要在門外候著。還有,你的劍可得交與我。”

    喬橋向四人打了個眼色,對那衛士笑道:“這個自然。”說著,將身上銅劍解下,遞了過去。那衛士接了劍,便領著喬橋向門內走去。

    進得屋來,見那木騰正坐在虎皮椅上,提筆在書案上鋪開的黃絹上寫著什麽。那衛士示意喬橋在離木騰五步遠的地方停下,自己則走到木騰麵前,報道:“稟小王爺,這名小校說有緊急軍情麵稟小王爺。”

    木騰“哦”了一聲,抬起頭來。那衛士便手中握劍,站到書案一旁,看樣子是為木騰護駕。

    木騰打量了喬橋幾眼,道:“你有何緊急軍情,快快說來!”

    喬橋單腿跪下,道:“稟小王爺,是有關西木王的事,具體何事小的也不知曉。齊泰將軍有密函要我麵呈小王爺。”說著,喬橋將手伸進內衣裏麵,裝出掏信件的樣子。

    木騰眼睛一亮,站起身來,道:“是有關西木王的麽?快快呈了上來!”

    木騰的話音剛落,喬橋突地長身而起,倏地拔出了手槍,真指木騰,沉聲喝道:“二位站著別動,將雙手舉起。哪位稍動,我便殺了哪位!”

    那衛士見變故突起,一下子愣住了。木騰吃驚之下張大了嘴,也怔住了。

    不過隻是片刻,那木騰突地哈哈大笑起來,看著喬橋道:“你是刺客?就憑你手中那黑不溜湫的東西,就想將我殺了?這未免也太小看我木騰了。我看西王是老糊塗了,派了你這麽個糊塗家夥來當刺客!”

    木騰如此反應,輪到喬橋發怔了。不過,片刻之間他便醒悟過來。他是忘了自己身處什麽時代了。一進入“執行任務”的角色,他便自然而然地使出了21世紀那一套。可眼前這兩個人,根本不識得槍為何物,更不知槍的厲害,當然也不明白被人用槍指著的危險。

    一醒悟,喬橋立即決定,要在木騰發聲叫人之前鎮住木騰。於是他又沉聲喝道:“小王爺,你最好信我!別說這五步之遙,就是再退開十步,我一樣頃刻間取你性命。隻是我不欲殺小王爺,隻好讓這位衛士大人倒黴了。”

    喬橋說完,倏地往後退出幾步,抬手朝著那書案邊的衛士就是一槍。那一槍正中衛士的眉心,衛士叫都未來得及叫一聲,便仰天倒在地上,寂然不動。那木騰見喬橋手中武器有這等聲勢威力,真正地呆住了,全身僵直。

    且說門外,那衛隊長及可人等幾位姑娘,正等得心中忐忑,忽聽得屋內槍響,知道喬橋已經動手。趁著門口衛士們被槍聲驚住之際,都發一聲喊,一齊拔劍出手。因為措手不及,有三名衛士當場被刺翻在地。四人趁機朝屋內闖了進去。

    四人剛進屋,便見喬橋已製服了木騰,將木騰雙手反綁,押了出來。

    五人憑著木騰這道護身符,闖過東王府一道又一道大門和關卡。東王府的衛士和兵丁因投鼠忌器,隻好眼睜睜看著喬橋他們闖關過卡。

    到得東王府大門,見門口聚集了許多衛士兵丁。原來烏恆手下的另一名衛隊長正領著十八名衛士和東王府的人對峙爭執。

    喬橋大喝一聲:“都給我讓開,否則我殺了木小王爺!”

    聽得喝聲,全場一下子鴉雀無聲。東王府的人愕然迴頭,見他們的小王爺果然被綁,隻好乖乖地讓開大門。

    那名衛隊長大喜,忙牽了馬過來,叫喬橋等人上馬,同時把木騰也強行拖到自己的馬上。

    喬橋對眾人道:“快,速去皇宮!”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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