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場謀劃,精心籌劃了不知多久,眼看著各處皆沒問題,十拿九穩的事了,偏臨門一腳出了個俞錦妍和王恆,十四皇子竟是辦點事沒有,反倒是留下了首尾一串,不說背後之人如何震怒,眼下首要的卻是把尾巴都給掃平了。

    索性開始也曾預料過突發狀況,卻是早有準備,倒也不很怕,幕後之人強壓著擔心,看著宮裏快速傳遍的十四皇子和長寧郡主的事,穿戴好了,也趕緊過去——便是做個樣子,也是要去瞧一瞧的。

    因太子也涉入其中,這件事,便不用經過後宮,太子帶著人,直接去了皇帝那裏。最近朝中還在為了北狄和親之事扯皮,皇帝早不耐煩,偏後院還出幺蛾子,聽著人匯報了長寧和十四鬧起來的事,氣得額頭青筋直跳,怒吼著把人給叫了進來。

    十四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裳,見了皇帝就激動得跪下來告狀,哭得一把眼淚一把辛酸的:“父皇,您看看長寧,越來越過分,居然把兒子推到水裏了。”

    長寧待要辯解,卻見太子悄悄給她使了個眼色,縱使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違背太子的意思,強忍住了要告狀的心思,咬著唇不說話。

    果然,皇帝前朝的事就已經夠煩躁了,還得處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別提多不耐煩了,十四越哭越鬧,他反而越不痛快,看了眼站在一邊乖巧不說話滿臉委屈的長寧,反而一拍桌子,喝著十四:“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瞧瞧你現在這什麽樣子,衣衫不整,流貓尿學女人告狀,你可真有出息!”

    十四被罵的都傻了,囁嚅著嘴唇,滿臉不服氣,大抵是很覺得委屈,眼眶反而更紅了起來,皇帝狠狠一眼瞪過去:“還哭!你還嫌不夠丟人啊!”

    大概是看到皇帝真怒了,十四忙忙低頭眨眼,硬生生把眼淚憋了迴去。

    雖然儀態實在不怎麽好看,到底是有了點樣子,皇帝這才唿口氣,沒好氣道:“說吧,到底怎麽迴事,好好的,你跟長寧怎麽又鬧起來了,還掉進水裏去了?”說是這樣說,皇帝心裏少不得卻對十四失望幾分。一來十四年紀雖小,卻是長輩,老跟長寧一個侄女計較,實在丟人,而來十四還是個男孩,卻屢次敗在長寧一個女孩兒手裏,皇帝自覺身為其父親,實在對其喜愛不起來。再來就是十四慣來調皮,功課也不好,比起懂事乖巧的長寧,皇帝也是人,少不得也有偏好。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十四本來思量一路該怎麽給皇帝訴苦,好好給長寧店顏色瞧瞧,誰知出師不利,話還沒

    說完呢,就叫皇帝好易通訓斥,看那樣子,好像對他很不滿意似的,十四心裏首先就存了幾分膽怯,一腔熱血迎頭被潑了盆冷水,此刻皇帝再問起來,十四少不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要再說錯話,可別叫皇帝更生氣了才好。

    隻是先前落水的那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十四現在還記得自己在水裏掙紮,冰冷還帶著腥臭的湖水嗆進喉管裏的難受窒息感,因此哪怕再怕皇帝發火,十四還是忍不住告狀道:“父皇,這次真不是兒子要鬧,實在是長寧太過分,兒子與她確實有些爭執,可再怎麽也想不到,長寧竟會對兒子動手,直接把兒子推進了湖裏去,要不是人救得及時,兒子現在還有沒有命在這裏見父皇,都還兩說呢。”也不知道是憤怒太過還是想要長寧好看的決心太強烈,十四男的聰明了一迴,徹底發揮出他皇家子弟的心機,還苦著張臉哀戚道,“是,兒子是跟長寧不和,見麵也常吵吵鬧鬧,這次也是先吵起來的,可兒子以為,我們再怎麽鬧,也不過是不和而已,卻是從沒想到,長寧竟想要兒子的命!”給皇帝磕了個頭,“兒子懇請父皇給兒子做主!”

    以皇帝的閱曆,自然看得出十四沒說假,先頭看他渾身濕漉漉,隻覺得他沒規矩,到正殿來還敢穿著這麽一身,就想著告狀而半點不顧及場合沒分寸,現在聽了這麽一番話,仔細再看,果然十四身上是狼狽不堪,再細細聞一遍,那身衣服上,還帶著股腥味,當即止不住也沉下了臉,再疼長寧,那也是隔輩了的孫女,十四卻是他兒子,事關性命大事,皇帝當即沉聲看著長寧,麵無表情得問詢道:“長寧,你來說,到底怎麽迴事。你果然把你十四叔推進水裏,險些喪命嗎?”

    長寧跪在地上,含著眼淚直搖頭:“皇爺爺,長寧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啊。和十四叔吵鬧,是長寧不懂事,可長寧也是受過師傅教導的,殺人害命這種事,再借長寧個膽子,長寧也不敢做啊。”知道皇帝不喜歡人哭哭啼啼,勉強抹著眼淚,磕頭說道,“還請皇爺爺明鑒,長寧絕不敢有害十四皇叔之心,長寧不敢有絲毫隱瞞,當時十四皇叔說了叫長寧生氣的事,我當時是要和十四皇叔理論,可我不是要去推他,而是想跟他理論,誰知手一碰上他,根本沒用力,十四皇叔就栽進湖裏去了……根本不是我推的他!”

    十四高聲叫起來:“長寧,你現在還在這裏給自己找理由,當時就隻有你我在場,不是你推我的,還能是誰?你手都伸到鼻子底下了,現在還有臉在這裏強詞奪理?!”

    皇帝臉色不好,十四

    如此信誓旦旦,由不得他不信,皺著眉看著長寧:“果然當時隻有你和十四?你當時還伸手要跟十四動手?”他雖早知道十四跟長寧不和,以前也打過架,可那不過是聽後妃隨口一說,根本沒當迴事,如今鬧到他跟前了皇帝少不得對長寧皺眉——哪怕她沒想害人,一個女孩子家家,隨隨便便就說動手打人,還是她的長輩,那就不對!“長寧,你老實說,是不是你不小心把人推下去的?你要是不小心,隻管直說,可不許瞞著。”皇帝多少有些信了十四的話,忍著脾氣對長寧說道,這也是看在平日對她喜愛的份上了。

    長寧這下可慌了,哭著道:“皇爺爺,您相信我,長寧真沒想過要推十四皇叔進水。禦花園那湖水多深,長寧又不是不知道,皇叔不會水,我也不會,推人下去會是多嚴重的後果?我也根本沒用力碰他,手才沾上他衣服呢,他就倒下了!”

    十四見得皇帝這般,氣焰一下上了來,對著長寧就吼道:“你還狡辯,你根本一開始就沒懷好意!父皇,您不知道,她一開始就打算仗著自己大些想欺負我,連丫頭嬤嬤都沒帶,偷偷來找我茬的!”

    長寧急了:“是你先鬼鬼祟祟的,我也帶了人來的,可是晴彩、晴彩不知道怎麽迴事,人就不見了……”說到最後,長寧語氣也弱了下來,晴彩是她的貼身宮女,現在說她有問題,旁人怕要以為她再給自己找借口。果然,下一刻就聽得十四嗤笑:“晴彩?那不是長寧你最喜歡的宮女?平日器重的不得了,怎麽現在,你打算說人有問題,本來跟著你走,然後突然不見了嗎?”

    長寧覷眼皇帝,他也是麵露狐疑,咬著唇道:“我真的沒說謊,我真的帶了晴彩去的……”

    太子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直到此刻,見著皇帝眼中懷疑之色越來越濃,才出列說道:“迴稟父皇,兒臣方才來時,粗粗了解了一下此事,雖還不知細節,但多少能猜測一些來。”叫了宮女把那本春宮冊子給呈上去,說道:“兒臣想著,此事怕是十四先偷溜出來與人會麵,結果叫長寧撞上了,長寧和十四有嫌隙,便想去看看他到底做什麽。隻是見麵後卻發生了爭執,至於說十四皇弟是不是長寧推下水的,兒臣不好推斷,隻是兒子卻覺此事蹊蹺頗多!”

    瞧了滿臉不服氣,臉上寫滿了他在給長寧開脫幾個字的十四,淡淡道:“這冊子我粗粗看了,不是宮裏的東西,卻是宮外那些個書店粗陋之物。宮禁森嚴,太監出入宮廷都要搜身,如此違禁之物,在宮中更是令行禁止,給十四皇弟捎帶這種東西的人,好似不是十

    四弟宮裏的,那他是怎麽跟十四你接頭聯係上的?不是你身邊的,卻讓你放心把這樣隱秘的事交給他,他倒是有能耐。而且還能把東西安然從宮外夾帶進宮,十四可願說說,到底是哪個奴才,如此大能耐?”

    十四也不是傻的,聽他這般冷嘲熱諷,瞬間也白了臉,囁嚅道:“他、他是禦膳房的,說是常去宮外……”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合規矩,十四忙跟皇帝求饒:“兒子也是看著幾個哥哥在背後議論,一時好奇,可哥哥們都不肯給我看,我才……是那奴才來給我送膳的時候聽到我好奇,主動說的,我想著不過個本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也就沒想那麽多……”十四到底年紀不大,宮裏很多的禁忌小事反而不很清楚,現在聽太子這一分析,那太監,卻可能是人給他設下的套子,驚慌道,“他叫小鄧子,是禦膳房的人,父皇,您派人去查就知道了。”

    皇帝一把把那本冊子扔到他頭上,恨鐵不成鋼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才多大啊,就知道這些了。

    十四滿麵羞慚:“兒子就是好奇……”十皇子十一皇子今年十四十三了,已經初懂人事,貴妃給安排了宮女伺候,兩人私下裏就交頭接耳,叫十四看見了,要問什麽事,兩人哪肯跟個毛頭小子討論,把他給趕走了。十四也是好奇心重,不讓他聽不讓他知道,就更想知道,背後沒少念叨,他宮裏的人還知道輕重,不敢多說,那小鄧子是禦膳房常派來給他宮裏送吃食的,嘴巴也會說,十四常讓他說些宮外的小段子來解悶,他知道十四的心事後,主動說能幫著帶冊子來給他。十四隻當人想巴結自己,也沒想多的,誰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

    皇帝聽罷,真真是又氣又怒,既氣自己兒子不爭氣,又怒居然有人暗算皇子,拍著桌子,板著臉不說話。

    太子又道:“兒臣在禦花園行走的時候,遇到長寧身邊的一個嬤嬤,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看見兒臣,居然渾身哆嗦眼神遊移,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問了又說沒事,神態閃躲的,叫人奇怪。至於說晴彩,”太子頓了頓,“兒臣方才派人去找了,卻是到現在都沒找到……”

    皇帝聞言,叫了身邊呂祿去查,一會兒人迴來低聲說了兩句,皇帝沉下了臉,冷冷看了眼太子:“哦?找不到?我那下人怎麽說,那宮女是提早迴太子宮,給長寧收拾東西去了?”

    太子心頭一跳,不想晴彩居然還有膽子出現,長寧定力不足,已然高聲叫起來:“這不可能!”

    皇帝本來真要信了太子了,可晴彩的出現卻又

    叫他動搖了,若果然有問題,晴彩還敢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

    長寧隻差沒賭咒發誓:“我真沒撒謊,皇爺爺但管把晴彩抓起來好好問一問就知道了!”

    皇帝死死盯了她好一會兒,長寧雖然膽怯,卻還是努力挺直了腰板,坦然無畏的樣子,皇帝倒有些迷惘了,到底是不是長寧推了十四?

    若說隻是孩子玩鬧不小心,頂多就是不識大體,現在人沒事就罷了,可要真有問題,那就是有人在算計太子府跟自己的小十四,在宮裏還敢做出這樣大不敬的事,就不能輕忽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帝到底還是不放心,將太子口裏那表現奇怪的莊嬤嬤晴彩和禦膳房的小鄧子全抓了起來,交由慎刑司調查,十四長寧都被喝令了禁足,“一個膽大包天什麽都敢做,一個以下犯上,眼裏一點長輩都沒有,都迴去給我好好思過,仔細想想,自己都做錯了什麽!”

    天子震怒,誰都不敢多說一句,長寧尤其害怕,咬著唇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對她微微搖搖頭,長寧紅了眼睛,恨極了自己一不小心,卻給父親惹來了麻煩。退出去的時候,十四還朝著她冷笑,長寧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就走了。

    十四討了個沒趣,悻悻走了,迴到宮裏,莊嬪是大唿小叫,抱著他直哭,上下摸了一遍確定沒事了,又嗎太子長寧欺人太甚,仗著身份欺負他們母子。

    “怎麽說你也是皇子,長寧她膽子太大了,居然還對你動手。”莊嬪摟著十四,“我可憐的兒子,差點都沒命了,這次不管怎麽說,太子都得給我們個說法。”

    莊嬪是武將之家出來的,長著國色天香的容貌,卻完美的印證了什麽叫腦袋空空,偏野心又大,皇帝寵她,就為了她個沒腦子,不用煩心,莊嬪卻以為皇帝喜愛自己,在後宮沒少鬧事,她又有兒子傍身,大家顧忌幾分,便是被她鬧了一通,忍忍也就算了。久了,卻養的莊嬪性子越發跋扈起來。

    十四自小被莊嬪言傳身教,也是自視頗高,今日卻有些奇怪,聽了莊嬪這話,非但沒有跳起來附和,攛掇莊嬪去跟皇帝告狀狠狠為難一番長寧,卻是有些狐疑得皺起了眉,說道:“其實方才太子說的也不無道理,兒子這一路迴來,仔細想想,長寧再怎麽,也不敢把我往水裏推啊,說是不小心,可她那樣子,真不像說假話……難道說,她真沒推我?”長寧可是反複強調,她手上根本沒用勁,一碰到他,他救落水了。

    可當時那裏,隻有他和長寧啊……

    十四仔細迴憶當時的情況,可是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沒迴過神來,人就掉水裏了,現在再去想當時的具體情況,他真記不起來了。

    莊嬪是認定了長寧了:“兒子,你別叫人狐惑了,那些話,不過是太子找出來給長寧開脫的理由,當時就你和長寧,哪怕有人算計你們,還能逼得長寧去推你啊?長寧動手了,就是她不對!”

    十四想想也是,長寧可是晚輩,他是叔叔,侄女對叔叔動手,反了天了她!搖搖頭就把先頭那些念頭都給撇開了,拉著莊嬪道:“母親,你可得幫我,那個小鄧子可是不簡單呢,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巴結我還是怎麽的,反正兒子是叫他害慘了,我非叫他知道點厲害,您幫幫我吧,好好叫慎刑司的人修理修理他!”

    莊嬪但無不應的,摟著他:“好好好,我兒子說的,我迴頭就叫人去修理他!”

    十四這才滿意了,還要說些什麽,卻有人急匆匆過來,說是皇上讓十四再過去一趟。

    十四莫名其妙:“什麽事啊,我這才迴來呢,怎麽又叫我?”

    太監說道:“聽說是救了殿下的兩位大人提出了新疑點,想叫殿下去核實一番。”

    十四滿頭霧水去了,見了皇帝,不過請個安,皇帝就讓太醫領著他去了裏屋,恰好十四一路緊趕著說話,為了博可憐一直沒換衣服,太監小心幫他換了衣褲鞋襪,一看那鞋底,光滑平整,卻沒有普通鞋子一般的底紋,這樣的鞋,走起路來,格外不穩當,很容易滑倒。

    太醫仔細檢查了一遍十四身上,本身年紀就小,一直又嬌生慣養的,身上皮膚很白淨,因此,他右腿窩上那一道紅印子雖然淡,卻還是叫太醫看得清清楚楚。

    誰都不敢怠慢,忙到皇帝跟前迴稟了,去湖邊伺候的人也來說,亭子裏的大理石被打磨得很光滑,要是人滑倒,是很容易栽進湖裏去的。

    “腿窩上那一處穴位被打到,人會後仰,殿下要是為了躲避長寧,人在往後縮,很自然就會倒下去。”太子冷笑,“再加上鞋子和地上的貓膩,十四很自然就落進了水裏,而就當時的情況,怎麽看,都是長寧推的。”

    俞錦妍王恆作證:“十四殿下倒下去的時候,身子是往右側微傾的,若是被郡主正麵推倒,也該是直直往後仰,怎麽會往右邊去?除非是右腳被暗算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側過去了。至於殿下無所察覺也是正常,一切來得那麽快,後麵又是溺水,這些細節,就算想起來,也可能以為是錯覺,

    穴位上的印子,不多久就會消失,到時候,更是查無實證!”

    疑點雖多,隻是俞錦妍王恆都是太子的人,而且沒有真實的證據,皇帝沉吟半響,到底沒說話,久了,才凝重得擺擺手:“這件事,疑點重重,還要詳查……”看了太子一眼,說道,“就交給宗人府吧。”

    太子下顎一縮,沒有反駁,隻是一顆心,又沉下幾分。

    宗人府總理宗室事務,皇帝如此安排,果然還是不相信。

    該死,到底是誰在背後算計這事?

    俞錦妍低著頭,麵露苦笑,她倒是知道背後真兇,偏一個字都不能說,這種感覺,真真是憋屈至極!

    到底是棋差一招,本來都安排好了,卻沒想到,長寧郡主還是給去了禦花園,雖然十四皇子獲救,長寧郡主便是有錯,也能從輕處罰,可太子顯然咽不下這口氣,徹查的結果,倒變成太子在強詞奪理了。

    皇上不高興了啊!

    這下可怎麽辦?太子之位可是危險的緊,皇帝信任還好,要是不信任了……

    很快,俞錦妍就鬆了口氣,很顯然,宮內外人都說莊嬪娘娘沒腦子是再正確不過了,誰能想到呢,十四前腳被叫走,莊嬪就去了太子府,卻是跟太子妃鬧了起來。

    看著皇帝龍顏震怒,俞錦妍瞟了眼身邊的王恆,卻見慣來嚴肅的他,止不住也是放鬆得彎了嘴角。

    本來皇帝還對十四有愧,叫莊嬪這麽一鬧……

    俞錦妍止不住也是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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