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婚了,來個分手炮,如何?”男人逆光而立,暖暖的日光燈灑在他身上,他的臉隱匿在陰影裏,我仰著頭,視線有些迷糊。


    我生怕他又獸性大發,隻好一開始就拒絕了他:“你別逼我,我真的不想。”


    我警惕的抱著胳膊不為所動,他有些失望,先是皺著眉沉思了片刻,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嘴,笑了:“不碰你也可以,要不,你獎勵我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在真實心理的驅使下,我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


    我稍稍踮起腳,吻上他削薄的唇瓣。


    他的唇是熱的,他的嘴也是溫暖的,和我一樣。


    我隻輕輕的碰了一下,放開他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那上麵還殘留著他的餘溫。


    蔣暮城緊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滿意似的,唇角微微上揚起淺小的弧度,“不,這樣可不夠。”


    他聲線低磁喑啞,一把摟過了我纖細的腰身,低下頭以唇封唇,將我的驚唿盡數吞進了口中。


    他輕而易舉的便攻略進城池中,掃過我唇內每一處細微的小角落,霸道而強勢的勾住了我無處躲閃的舌,邀之共舞沉淪。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陶醉而沉迷的主動迴應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一吻過後,他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我,他的手指覆在我的唇上,嘴角的。“不能繼續了,我怕我忍不住。”


    這一晚,他留在我的房間裏沒有走,床夠大,他將我摁在懷裏,我們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電話聲音吵醒的,我下意識的往床頭摸過去,摸到的卻是蔣暮城的手機。


    我正要將手機拿迴去,卻看到了一條短信,是江若晴發過來的。


    鬼使神差的,我點開了手機。


    讓我鬱悶的是,短信也並不是什麽重要內容,江若晴一大早打電話過來,竟然隻是為了發一張自拍照?


    這是一張精心化過妝的偽素顏照,她穿著吊帶的性.感睡衣,一邊的睡衣帶往下帶露出一點點的溝壑,再加上那樣欲拒還迎的笑容,誘.人極了。


    我出神的將他的手機放迴原處,心裏卻是翻江倒海的糾結,我想起很久以前去蔣暮城公司找他的那次,就連個門衛大哥都說我沒女人味,難道我真的沒女人味嗎?是否我們離婚,真的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就算我腿夠長胸夠大臉也還算漂亮,但我不會撒嬌,我不會順從男人,更不會放下身段發這樣的照片討好男人,這就是我沒女人味的證據嗎?


    這真的是個值得反思的問題。


    我沒有立即起床,而是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正好這會兒蔣暮城已經醒了,我趕緊將他的手機遞給了他。


    他掛斷電話的時候,臉上氤氳著笑容,他拿手戳了戳我的臉,淡淡的說:“走,今天帶你玩點刺激的去。”


    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會再拒絕他,畢竟彼此都知道有今天沒明天了,我按照他的要求穿了套休閑褲裝就出門了。


    他今日也難得的一身休閑,退去了西裝革履的那個形象,一身運動裝使他看起來年輕了不少。也對,他年紀本來就不算很大,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保養得宜的他,更是跟初出茅廬的大學生似的。


    “葉微音,上車。”看到我還在那發呆,蔣暮城冷著臉將我扯了過來。


    我這才迴過神來,連忙上車,蔣暮城側頭過來看了我一眼,笑容也意味深長起來。“你在想什麽?難道還有什麽比和我約會更加重要嗎?”


    我沒吭聲,他哼了一聲,將一個袋子遞過來,是從有名的酒店打包的早餐。


    “吃點吧!等下還有活動呢呢!”他將袋子遞給我,並沒有急著開車。


    我微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扭捏,開始認真的吃起早餐來。吃完了,他給我遞來紙巾,又去幫我丟了垃圾。


    從他的動作與神情中看得出來他不是做慣這種事的人,但他現在卻這樣做了,快離婚了才願意給我溫柔,我有些悵惋。


    他帶我去了郊外的馬場,我們到目的地的時候才上午十點鍾,馬場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我有些驚訝這個繁華的城市,居然還有這樣遼闊的一處草原。


    但是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心慌。我盤算著自己已經懷孕了,醫生告訴過我不要劇烈運動,那麽今日自己要如何躲過這一劫呢?


    直說麽?要真的說了,估計就離不成婚了。


    蔣暮城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我情緒裏擔憂的成分,碰了碰我的胳膊問我:“怎麽?帶你出來玩還不高興?這麽不給麵子?”


    我勉強一笑,定定的看向他,搖搖頭淡淡的說。“你帶我來玩我原本是很感激的,但我恰好身體不舒服,恐怕隻能坐在這裏看著你騎馬了。”


    “是因為不會騎?”他緊皺著眉頭,一臉疑惑。


    “不,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我點了點頭,有些固執的說道。


    “不會騎我就教你。”蔣暮城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固執,沒等我說完顧不上我的拒絕直接就低吼出聲:“葉微音,也許不會有下一次了,你非要掃我的興嗎?”


    我很無奈,心裏急得跟火在燒一樣想著應對的方式,他卻兀自丟下我,冷冷的說:“別說了,我去給你選馬。”


    我無奈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往馬場裏麵走去。


    不一會他就牽著一匹小馬迴來了,我死活不肯上馬,他逼著哄著要我上去,最後我急了,怒吼著說:“蔣暮城,你總是這樣逼我,一開始逼我,要離婚了又逼我,你就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喜歡這些嗎?”


    我的聲音不算小,他聽得都震驚了,似乎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我情緒的不對勁:“我看你心情不好,就想放鬆一下,哄你開心,這也有錯嗎?”


    “可是你卻沒料到這也做了我隻會更不開心,哪怕跟你一起旅行,你對我好,我都嫌惡心,你懂嗎?”我瞪著他,冷冷的說。


    他似乎是受到了傷害,或許他長這麽大就沒有在女人身上受挫過,他最終什麽都沒說,翻身上馬。


    我坐在避風避陽的地方,一邊喝著果汁,不想去看他,目光卻不直覺的追隨著他。


    剛跑動的那一刻,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緊緊粘著他的視線猝不及防的與他撞上,我心情有些複雜,最後一次約會,我竟然不能參與。


    我不想撒嬌,也不願再什麽事都附和他了,我也明白他肯定是後悔了,又想到了我的好,或許如果我姿態放軟一點,我們就能真的不離婚。


    可是...我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我好不容易才讓他同意了離婚,要我放軟姿態去挽迴他,我真的寧願一輩子做那個石頭一般的木女人。


    正想著,蔣暮城已經跑了一圈迴來了。


    一身白色運動裝的男人,寬肩窄臀的十分性感,亞洲人標準的帥哥麵孔,他額頭上有細細的薄汗,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由於我沒有配合,他也失去了興趣,了無興致的翻身下馬,他說走吧,我剛要往前走,“葉微音”他跟在後麵叫了我的名字,我迴頭看了一眼,電光火石,風起雲湧,不過是一瞬間,像足了一眼萬年。


    隻一瞬間,他就將我往迴拉進了他的懷裏,他按住了我的腦袋,他的唇壓下來,準備無誤的吻了我。他在我嘴裏胡攪蠻纏,狂風暴雨一般的趨勢,他拚了命的要撬開我的嘴。


    他還在外麵就迫不及待了我有些羞怯,我死死的咬著牙不配合,我拚了命的要掙開他,他卻隻把我摟得更緊。


    我忍不住,重重的咬到了他的舌,我嚐到了血腥的味道,可是,他還是不放過我。


    我嚐到了自己的眼淚,澀澀的味道。


    他無奈,放開了我。


    這個吻很短暫,不到十秒,結束的時候,我們滿嘴都是血腥味。


    “為什麽不讓我碰?葉微音我最後問一次,你是不是已經鐵了心?”他染血的唇胡亂的摩挲著我的臉,口氣有些紊亂。


    我到底是生澀,綿長的一吻作罷,我已經氣喘籲籲。


    而他卻氣定神閑,仿佛剛剛不曾有過任何的衝動。


    我十分淡定的一張臉,眼裏一絲情.欲都沒有,鎮定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你不該勉強我的,我以為我早就說清楚了。”


    “算你狠!”他死死的瞪了我一眼,像是聽到了世間最為讓人心痛的事情一樣,他一拳砸在車窗上,他用了十足的力氣,玻璃碎裂,他的手也隨之血肉模糊。


    我全身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我沒想到他會這樣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一迴事,我有些驚慌的要去叫人,他卻哼了一聲,拉開車門上了這輛玻璃被砸破的車,加大馬力汽車猛地衝了出去,帶起了一串的尾煙。


    他竟然就這樣丟下我走了,我有些懊惱,但我一點都不想求他。


    我頂著炙熱的陽光,拖著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著,眼淚鋪天蓋地的彌漫了整張臉。


    我沿著馬路,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身邊不時有車路過,帶起的灰塵拂到我臉上,與眼淚混合在一起,難受又難看。


    不知走了多久,我覺得頭有點暈,腳下也有點飄乎乎的,這身體啊還真受不住。我害怕自己再走下去會出事,所以想也沒想便走上車道,用身體攔下了一輛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樣子太狼狽,總之,司機看到這樣的我的時候,沒有拒絕,直接讓我上了車。


    就這樣迴了市區,又打了車迴到下榻的酒店,自己的肚子有點痛,今天這一天也算是勞累過度了,我隻想躺著休息一會兒。


    然而才躺下沒多久,我的肚子更痛了,火辣辣的,我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我掙紮著起身來去了洗手間,卻看到內褲上的點點腥紅。


    我有些心慌,燒了點熱水喝了,然後躺在床上等著。


    他不迴來,不發現我懷孕的秘密那就更好,我這樣告訴我自己。


    我從日光毒辣的中午一直等到日暮西山的傍晚,仍舊沒有等到他。


    肚子卻越來越痛,我一邊流著眼淚,掙紮著下樓打車去醫院。


    我永遠沒想過,我名義上是跟他出來玩的,可是除了第一天,我竟然從第二天就開始住院。


    我也永遠沒有想過,不止是今天他沒有聯係我,後麵的一連幾天他都沒有聯係我,我甚至懷疑他連我迴沒迴酒店都不知道。


    再見他,是迴去的那天,他提前給我發短信發了航班信息,我按照他的要求帶了兩個人的行李去機場。


    從候機到登機,一連幾個小時我們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直到雙腳踏在了海市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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