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深知到了這會兒我也瞞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瞞下去,索性抬眼望向宋淩之,十分坦誠的說:“既然你都已經看到了,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的確是蔣暮城的女人,但是...”


    我長歎了一口氣,接著無奈的說:“但是,我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是蔣暮城在外麵的女人,而是跟他領過結婚證的正妻,但他不承認我,還不讓我說出去,所以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麵。”


    宋淩之似乎被這個結果驚到了,他沉默的了一下,然後抬手看了看腕表:“到點了,我們先去吃飯吧,今天中午我請你。”


    我匆忙的給手上的工作收了個尾,跟在宋淩之的身後走了出去,快走到電梯口那裏的時候,我忍不住追上宋淩之,問道:“宋教授,蔣暮城不讓我將這個給透露出去的,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你能為我保守秘密嗎?”


    宋淩之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迴頭,好一會兒才長舒了一口氣,歎息的說:“葉微音,他都這樣了,你還為他著想,你這麽委屈又是何苦呢?”


    嗬嗬,如果我能知道問題的答案那就好了哦。


    到了食堂,人挺多的,好容易找了個空位,宋淩之叫我坐在這兒等,他去買飯。


    我坐在這兒,覺得無聊就拿出手機來玩了,正看得入神的時候,肩膀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下意識的身子一彈,看到了抱著肩笑意吟吟望向我的江若晴。


    “你去告過狀了?”江若晴雲淡風輕的說出了最冷酷的話語。


    我嘴巴動了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卻又得意的說:“你去告狀了那又怎樣,暮城不還是我的,他現在去給我買飯去了,哼,葉微音你給我記著,下次你再敢犯規,我可不是壞你名聲這麽簡單了。”


    江若晴話音剛落,我卻又聽到了一個淡漠的男聲:“不知道江醫生下次想對我的助手做什麽更可怕的事情呢?說出來嘛,說出來嚇嚇我嘛。”


    我抬頭,卻見宋淩之端著兩個餐盤過來在我對麵坐了下來,他並沒有生氣,也沒有說什麽可怕的話,可不知怎麽的,他一開口,江若晴頓時噤聲了。


    “還會找幫手,算你狠!”江若晴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著轉身就要走。


    宋淩之涼悠悠的聲音卻緊追其後:“曾經的江若卿,可不是你這個樣子的。”


    “你什麽意思?”聽聞江若卿這三個字,江若晴猛地頓住了腳步,迴過頭來將憤恨的目光望向了宋淩之。


    宋淩之卻隻淡定的將餐具遞給我,頭也不抬的說:“我的意思是,你改名字之前的性格可真好,可沒有現在這麽囂張惡毒,我以老朋友的名義友情提醒你,你再這麽作,遲早要耗光那點兒情分,到時候蔣暮城不要你了,你可不要哭。”


    宋淩之嘴巴一張一合,若無其事的說出了我一直很想說卻又沒有說出來的那些話,他夾起一顆西蘭花放進嘴裏,想了想,又拿起紙巾擦擦嘴,慢悠悠的說:“我的話很真實,也很刺耳,你聽得進去就聽,要是不樂意聽,大可以當做我沒說過,隨你。”


    宋淩之的態度非常的傲嬌,但囂張跋扈的江若晴對著他的時候卻不敢撒氣,她氣得臉都變色了,最後隻甩下一句“多嘴的人死得快”,一跺腳扭著屁股就走了。


    她高跟鞋的聲音咚咚的消失在熙熙攘攘的食堂裏,第一次看到江若晴在我麵前受挫,我目瞪口呆,一臉懵逼的望向宋淩之,問:“宋教授,你是不是知道她什麽秘密?她為什麽要這麽怕你?”


    “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宋淩之動作優雅的拿起筷子,一邊頭也不抬的說:“你隻要知道,我比你厲害一點,看在你是我助手的份上,在我的勢力範圍內我會力所能及的保護這麽弱的你,不讓她頻繁的欺負你,這就行了。”


    我哦了一聲,拿筷子悶悶的戳著飯盤,想了一會兒,略微猶豫了又問:“宋教授,你對他們兩個一定都很了解,你說如果我要離婚的話,他會放過我嗎?”


    宋淩之聞言,眼皮掀起望向我,沉默了一會兒,呐呐開口:“葉微音,你不了解蔣暮城的性格,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在乎你,在我看來,他是寧願你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我再一次無話可說。


    事實果然如宋淩之所眼,晚上下了班我試探著給蔣暮城打電話,我說想做晚飯給他吃,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葉微音,你是想找我談談嗎?我告訴你,沒門。”


    他拒絕了我讓我很難堪,我耷拉著腦袋走在下班的大軍中,才剛走到門口,卻聽到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一個男人的聲音:“葉小姐,是蔣總讓我來接你的。”


    蔣暮城?我僵持著不想上車,那司機卻不依不饒,多番糾結之下,引來了更多的圍觀,人言可畏我還是很害怕的,隻好又上了車。


    然而我上了車也不能阻擋那些流言蜚語,從這一天開始,關於我的謠言愈演愈烈。


    有人說,說我是葉家不得寵的小女兒。


    有人說,葉家生意失敗撐不下去了,所以讓我出來賣身求榮。


    有人說,我跑去蔣暮城那裏勾引他卻被嫌棄。


    有人還說,我其實是被一個神秘富豪包養了,富豪知道了我倒追蔣暮城的事,狠狠的打我,我手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除非窩在我和宋淩之的辦公室裏,否則不論去哪裏我都能聽到這些閑話,不論是在茶水間,洗手間,還有食堂還是哪裏,我總能不停的聽到關於我的這些難聽至極的風言風語。


    我很頭疼,但這些嘴皮子一搭的事,我打過好幾個電話抱怨,要蔣暮城處理這件事,但他一直遲遲不作為,後來我問的煩了,他也煩了,幹脆不理我了。


    我們的關係再次因為流言而彼此不搭理不原諒降至冰點。


    蔣暮城不出來辟謠,我單方麵的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個局麵真的很慘,宋淩之都很同情我。


    那天有一台大手術,我們準備好之後,進去手術室的時候卻聽到兩個護士在裏麵閑聊,閑聊的對象正是我。


    宋淩之當場沒有說什麽,甚至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隻手術結束後迴到辦公室,我趕著寫報告的時候,他卻突然把我喊到沙發那兒,泡了茶緊盯著我的眼,一本正經的問我:“葉微音,你到底要忍到什麽時候?”


    “我提過了,但他不肯跟我離婚。”我的雙手局促的交握在一起,有口難言。


    宋淩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輕聲的說:“我當你是朋友,才多關心你一句,你要是實在過不下去真心想離婚的話,我可以介紹一流的離婚律師給你。”


    離婚律師嗎?要是真的走了法律對簿公堂兵戎相見了,是不是就最後的情麵都沒有了?


    我有些猶豫,宋淩之卻恨鐵不成鋼的長談了一口氣:“你好好考慮吧,要是哪天實在忍不了過來找我,我心情好的話我會願意幫你的。”


    我沒吭聲,我隻點頭說我考慮考慮。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考慮好,我家裏卻出事了。


    接到葉美菱的電話的時候,那會兒我已經下班了,白天做手術站了一天,我正燒了熱水讓自己美美的泡一會兒腳,結果才剛調好水溫,葉美菱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下意識的不想接,結果她卻又打來第二次,沒有辦法,我隻好接了。


    電話一接通,是葉清華的聲音,劈頭蓋臉就罵我:“葉微音你長進了啊,居然敢拉黑我的電話。”


    哦,對,上次在電話裏不歡而散的時候,我一怒之下把葉清華的電話拉黑了,一直都沒有放出來。


    對於這件事我沒覺得有什麽愧疚的,而是直接了當的問:“你到底有什麽事?”


    葉清華卻仿佛這才想起了正事似的,冷漠的聲音一板一眼的說:“你爺爺出事了,葉微音,如果你還記得你爺爺的好的話,最好現在就到人民醫院急救室來看一眼吧!”


    爺爺出事了?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當下連說話都顧不上了,拿了包包和外套換了鞋就趕去了醫院。


    我趕到急救室的時候,葉家人一個不落的全都在這裏,葉清華,葉美菱,江雪雲,以及我。


    我直接衝到了葉清華那兒,揪住了他的衣袖,小聲的問:“爸,你告訴我爺爺怎麽樣了啊?”


    葉清華別過了腦袋,哼了一聲:“你還記得你爺爺,還記得我這個爸啊,真是了不得。”


    他這樣的態度讓我很是尷尬,我愣了一下,才呐呐的說:“爸,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們父女兩的恩怨以後再說,爺爺的事情要緊。”


    葉清華沒有開口,倒是葉美菱上前一步用力推了我一把將我推離葉清華身邊,大聲的說道:“還不是怪你,你一點本事都沒有,居然被小三欺負到頭上去了還鬧得滿城風雨,爺爺聽說了你的消息,氣得突發腦溢血,一口氣沒喘上來,進了手術室都三個多小時了還沒出來。”


    是因為我嗎?一想到爺爺可能情況不好,我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看到我流淚,葉美菱鄙夷的嘴角也翹得更高了:“葉微音,你也會傷心流淚嗎?我還以為你徹底不記得自己是葉家人了呢!爸爸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肯幫忙,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你最親愛的爺爺現在在生活在葉家,還需要我們的照顧?”


    這是什麽意思?是拿爺爺威脅我的意思嗎?


    我腦袋裏轟的一聲,結果我還沒緩過來的情況下,她卻又將一疊單子塞到我手上,蹙著眉說:“你快去把費用交一下吧!”


    我無語的望著被強行塞到自己手上的單子,楞了一下,呐呐的問:“怎麽是我交啊?我剛實習,沒什麽錢...”


    “不是你交誰交,你不是還有個有錢的很得意的老公嗎?葉家陷入經濟危機都快倒閉了你也不幫忙,你該不會連爺爺住院做手術都不肯出錢吧?”葉美菱咬牙切齒的吼道。


    我頓時不好說話了,上一次葉清華在醫院威脅雖然很讓我丟臉,但我也明白,以他的脾氣能做出這樣的事想必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葉家到底是什麽情況,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曆,但也能猜到一二的,我攥緊了手上的各種單據,小聲的問道:“那,大概需要多少錢呢?”


    “手術費住院費醫藥費再加上照顧他的人工費用和營養費,先拿五十萬來吧,不夠再補。”葉美菱像是早就算計好了似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說。


    要這麽多嗎?我有些無語,但到了這個份上又不知道怎麽爭辯。


    整個家裏就爺爺最疼愛我,家裏現在又是這麽個經濟情況,我要是不管還真的做不到,我甚至可以想象,我要是不管的話,葉清華會不會連爺爺都不給治了。


    “我試試看能不能借到錢吧!”我低著頭,一邊從口袋裏拿自己的手機,一邊小聲的說道。


    我躲到安全通道那裏,先是撥通了蔣暮城的電話,但讓我很無奈的是,他的電話沒人接,一連打了幾個都沒人接,我猶豫了一下,就給他發了短信,簡單的描述了我爺爺生病我在醫院需要他借我五十萬的情況。


    發完短信,我有想過要不要跟其他人借試試,但一想還是算了,這麽多錢,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得起,還是算了吧!


    我迴到急救室這兒,葉清華臉上微微有些喜色,問我是不是把錢給搞定了,我沒說什麽,隻點了點頭。


    葉美菱也仿佛很高興的樣子,我就說嘛,你老公那麽有錢,不會不給你的。


    我沒說話,而是沉默的盯著急救室的方向發呆。


    我不敢想象,如果爺爺也沒有了的話,那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沒有任何人了。


    爺爺的手術從夜裏一直持續到淩晨,天亮的時候,他終於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卻直接住進了icu。


    “葉先生,我們盡力了。”icu外,主治醫生弓了弓腰,嚴肅的說道。


    “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在葉清華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我衝上去就抓住了醫生的袖子,焦急的問道。


    醫生的眉頭皺了皺,我也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連忙放開了他,用另一種口氣,低頭說:“對不起,我就是關心我爺爺而已。”


    醫生沒說什麽,隻搖了搖頭:“病人年紀大了,以往操勞得太厲害身體底子並不好,這一次更是引起了一連串的並發症,等病人醒來,最好的打算可能就是半身不遂。”


    半身不遂,我的腦子頓時空了。


    我想去病房裏看看,醫生卻說現在還不能進去,我焦灼不安的站在門口,從病房裏走出來的護士卻直接說:“你們來個人去把費用交了吧!”


    這麽快嗎?我麵露難色。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葉美菱卻把我一推,說:“你快去。”


    我很尷尬,跟著護士去樓下繳費處的路上,我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整晚了,蔣暮城沒有迴複我信息,就跟沒看到那條信息和那些未接電話一樣。


    然而都到了這個份上,哪怕是為了我爺爺我也不能臉皮薄,為了錢我一切都不要了,我再次撥通了蔣暮城的電話,但讓我失望的是,就跟昨天晚上一樣,我一連打了幾個,他還是沒接。


    我很傷心,眼看離繳費處越來越近了,實在沒有辦法的我,忍不住撥通了宋淩之的電話:“宋教授,你能借我點錢嗎?以後發工資了我慢慢還給你。”


    “多少?”宋淩之的聲音很淡定。


    “五十萬。”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生怕別人說我獅子開口拒絕我。


    可宋淩之卻沒有任何猶豫,而是說:“你把賬號發過來,我馬上打給你。”


    十分鍾後,我收到了他打過來的錢,五十萬整。


    我用這筆錢交了住院費,多餘的則被葉清華毫不客氣的拿到了手上,這個時候我也沒空與他爭吵,我說我先去上班了,等下班再過來,葉清華煩躁的擺了擺手,也沒說什麽。


    我迴家換了一身上班的正裝,等我再趕到德仁醫院的時候,已經遲到了。


    眼看電梯門都快關上了,我著急的往自己電梯口衝,卻沒想等我堪堪趕到,對上的卻是蔣暮城和江若晴相依偎的身影。


    他們的身子如連體嬰一般,他們的手,還緊緊的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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