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鐵人。”


    “你還是一個來自亞空間的無分混沌惡魔,對麽?”


    基裏曼放緩腳步,語氣似是試探,也似是指控。


    比克並不想要理會基裏曼,它並沒有向任何第三者陳述事實和坦白的動機和欲望。


    泰隆星區的人們麵對後勤機械時喜歡詢問它們一些事情,往往會得到後勤機械的誠實迴答和中肯的建議,於是他們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遇到什麽自己難以解決的事情,詢問後勤機械。


    這種行為和對得到答案的期望在亞空間中產生了波瀾和影響,比克的坦誠就來自於此。


    在比克看來,基裏曼隻是第三者,屬於泰隆星區和亞空間實體之外的帝國人,它不會去解釋什麽。


    不過這種沉默一直持續到秦墨看向比克,這種渴望答案的眼神讓比克意識到自己應該解釋一下了,解釋給自己的間接創造者。


    “你可以這麽說,因為惡魔這個名詞是被製造出來用以概括我這種生物的。”


    比克緩緩開口。


    “但你不用擔心我會暴起殺人,或者投靠某個邪神,因為我做任何事情的動機和衝動不是因為我善良或者邪惡,而是因為我應該這麽做。”


    “就像那頭亞空間中旅行的巨鯨一樣,它來來迴迴運送別的生物,不是因為它善良或者邪惡,而是因為它就應該這麽做,因為它誕生於現實宇宙生靈對快速和安全抵達旅途終點的渴望。”


    “亞空間實體受製於其誕生的原因。”


    “如果現實宇宙中有足夠數量的搬運工,並且這些搬運工的精神力量也足夠強大,那麽亞空間中就會誕生一個以搬運為主要職責的東西,它會不停搬運,循環往複,永無休止。”


    說到這,比克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活體武器,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肋骨。


    “而我。”


    “孕育我的亞空間實體本是一個針對亞空間的武器,它被塑造出來就是為了服務於一個用靈能對付靈能的目標,以及盡可能將亞空間中那些無法清晰化的事物清晰化。”


    “但是泰隆人的精神力量扭曲了它,為它附加了更多。”


    解釋過後,比克便不再多說一句話,它習慣性的詢問,而不是主動表述什麽。


    就像物質鐵人一樣,它們永遠被動的接受命令,然後行動。


    “亞空間實體。”基裏曼品味了一下這個詞,然後又問:“你們就像是在夾縫裏求生的螻蟻一樣,處於四神的傾軋之下,對吧?”


    “並非如此,四神隻是亞空間裏的一部分,它們甚至沒有資格成為亞空間的代名詞。”比克迴答道,“原本不應該隻有四神,而是有八個神,混沌八芒星標誌的八個方位都應該有一個神。”


    聽到比克突然談起不隻是會有四個邪神,基裏曼瞪大雙眼,迴憶起了曾經秦墨告訴他帝皇處於成神但沒有成的半截狀態,以及關於帝皇從黃金王座上站起來會發生什麽的推論。


    而比克所能說的,則是更多。


    “混沌八位,東北之位,地獄風暴,這是奸奇。”


    “東南,狂喜感知,這是色孽。”


    “西南,墮落腐朽,這是納垢。”


    “西北,無心屠戮,這是恐虐。”


    比克一一列舉混沌諸神的神位,又接著說出瓦什托爾的目標。


    “正東,惡毒技藝,升為正東之神是瓦什托爾自誕生以來到現在的行事動機。”


    “而那不知真名,被所有人稱為帝皇的人,他如果升格為神,便是正北的侵蝕毀滅”


    所有的話語都被基裏曼一一記下。


    這位原體在瞬息之間思考了許多,思考的非常長遠,最終他詢問比克:“如果精神力量能影響亞空間,四神是否也會被精神力量施加正麵影響?”


    “不可行,它們太強大,太古老。”比克說,“讓其他人取代四神也不可行,因為升神之人本就會受對應神格的扭曲。”


    基裏曼對比克的迴答並不意外。


    因為當年徹夜長談關於亞空間的事情時,秦墨也是一樣的看法,隻不過他畢竟還是一個現實宇宙生靈,還是那種無法被靈能影響的生靈,對於亞空間的了解相對比克而言不那麽切身實地。


    而了解亞空間這一作用,也是孕育比克的實體被塑造出來的原因之一。


    “先別討論亞空間了。”秦墨揮了一下手,一道投影從它盔甲上投射出來,讓所有人都得以目視。


    盔甲所投射出來的投影呈現出一個平麵地圖的效果。


    在這個網道裏,投影上顯示出的地圖當然是混亂無序的,一道道被探測出來的地形結構上一秒和下一秒是完全不同,但實際上網道內部的地形結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儀器設備被擾亂了。


    但還是有一個重要的信息被捕捉到了,那就是在這附近存在著生命信號。


    “之前那瘋子審判官說的徘徊者們?”基裏曼皺眉。


    徘徊者,這是基裏曼自己起的名字,用以形容之前那名瘋癲審判官口中“不斷徘徊在網道內的隊伍,每一次遇到的新隊伍都比前一個隊伍多九個人”。


    地形不斷變化的地圖投影上散步著八十一個紅點,每一個代表生命的紅點都在地圖上以一種詭異的情況移動著,他們時而向上時而向下。


    循環往複,永不停歇。


    秦墨盔甲內部的ai將這些人的移動軌跡直接整理出來,而後這移動軌跡便像是一幅造型詭異的圖畫,就連秦墨和比克兩人都完全搞不清楚那些人用足跡刻畫的到底是什麽。


    “你的盔甲怎麽能探測到那些徘徊者的生命體征。”基裏曼敲了敲命運鎧甲的頭盔,“考爾給我造的這玩意在這個環境裏連我們自己的生命體征都檢測不到。”


    剛問完這個問題,基裏曼瞬間意識到答案是什麽,他想起來秦墨曾經向自己說過。


    “精神力量,很強大吧。”比克說,“這盔甲和鏈鋸劍以及權杖一樣,它們被寄托了太多的正麵情感,承載了太多人類的希望和感激。”


    “但是命運鎧甲裏也有鳥卜儀……隻有我能探測到,或許是有別的原因。”


    當基裏曼和比克以及薩爾都認為是盔甲被“附魔”了才能探測到那些徘徊者時,秦墨卻提出了相反的看法。


    基裏曼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但他不認為這是正確的,因為任何裝備在亞空間中都可能出現時靈時不靈的情況。


    “我建議我們不要好奇的去找那些徘徊者,雖然好奇和探索欲是我們兩個種族的特性。”泰坦內的薩爾打斷了關於裝備的討論,“我建議我們繞過去。”


    “建議有效。”秦墨關閉投影,“那些徘徊者看起來就不簡單,咱們還是別沒事找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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