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鵝毛大雪,直下了三天三夜才停歇,積雪厚達兩米三,基地內還好,有士兵清理道路,倒無甚不便,基地外卻是一片白茫,不見絲毫生命的氣息,死一般的靜寂。

    啟程的日期隻得推遲,好在這樣的風雪天氣,直升機也無法通行,基地向帝都運送異能者跟變異者的計劃也同樣擱置,李沐陽等人便安心的窩在屋子裏,靜待春節之後積雪融化殆盡再上路。

    這個除夕是陸嫆兩世記憶中過的最冷清的一個,沒有親人齊聚一堂,沒有春晚,沒有鞭炮聲,唯一的例外是沒有斷電,窮極無聊的宋劍梅提議包餃子,包好之後凍到陽台上,明天起床之後下鍋一煮,也算是辭舊迎新了。

    該提議立刻被通過,然後便開始忙碌起來,當然宋劍梅這種從小到大沒做過家務活的人是不會沾手的,忙碌的隻有李沐陽跟白映然,陸嫆倒想幫忙,要知道無論拌餡、擀皮還是包餃子,她都是一把好手,可剛走進廚房,白映然就拿擀麵杖將她往外轟:“出去出去,要麽拿我筆記本看碟片,要麽去書房找本書看,別來給我們添亂。”

    老人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以前老媽就經常教育自己,去男朋友家做客的時候一定要矜持,不要跑去廚房裏獻殷勤,不然以後這活就都是你的,陸嫆很聽老媽的話,來到李沐陽家後一直很矜持,其結果就是大家都以為自己跟宋劍梅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即使什麽活都不幹,也沒人會指責半句。

    陸嫆心裏得瑟的很,麵上卻十分淡定,慢悠悠的踱去書房。因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坐到寫字樓的格子間裏再享受一迴白領生活,便抽了本這個世界很流行的職場小說出來,窩到客廳的沙發上看起來。

    正看的津津有味呢,大門“砰”的一聲巨響,嚇的她渾身一抖,不等她起身查看,隨即又傳來“砰”的一聲。

    將書往茶幾上一丟,陸嫆迅速站起來躥到門前,右手微微抬起,在手心裏攏出一個白光閃爍的旋轉雷球,這才忐忑的湊到貓眼上去,結果這一看讓她忍不住“哧”的一下笑出聲來,並且連忙將雷球收了起來。

    走廊裏甄蓮掐著周怡的脖子,周怡扯著甄蓮的頭發,兩人正沒頭沒腦的打成一團,交纏在一起的身影,一會撞到周家的大門上,一會摔到牆壁上,一會又撞上自家的大門,邊打還邊互相對罵著,可惜大門隔音效果太好,聽不清楚內容。

    陸嫆一溜煙的跑去廚房,將滿手麵粉的白映然往外拖,賊笑道:“快來,有熱鬧看呢,小三跟小四打起來了

    。”

    白映然向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一聽這話,跑的比陸嫆還快,等她重新走到門前的時候,丫已經貼在門板上,霸占了貓眼的位置,任憑陸嫆撓他掐他,都不肯挪動分毫了。

    陸嫆氣的不行,懊悔自己不該去叫他,悶悶的坐迴沙發上,拾起茶幾上的小說,百無聊賴的看了一頁,正準備翻頁,卻聽到白映然在那頭喊自己:“樓上樓下的鄰居們聽到動靜都過來查看了,走廊裏圍滿了人,走,咱們也出去湊熱鬧去。”

    肚子裏憋著氣,本不想搭理他,但甄蓮跟周怡的熱鬧她如何能忍得住不看?於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便跟在他身後走出了門。

    “甄蓮,快住手,別鬧了。”剛出門就聽到方輕的聲音,陸嫆抬頭看去,見方輕不知幾時過來了,正伸手去掰甄蓮掐在周怡脖子上的手,嘴裏解釋道:“我跟周怡一點關係都沒的,你誤會了。”

    “誤會?大年三十,合家團圓的日子,你竟然跑來跟這女表子鬼混,你還有沒有下限?”甄蓮怒目圓睜,瞥了一眼方輕沒來得及拉上的褲子拉鏈,抬手給了周怡一巴掌,咬牙切齒的咒罵道:“不要臉的馬蚤貨,竟敢跟我甄蓮搶男人,瞎了你的狗眼!”

    甄蓮的另一隻手還在周怡的脖子上,周怡哭的梨花帶雨,一邊咳嗽一邊氣息不順的說道:“甄姐姐你誤會了,方大哥跟我爸爸同在熾火小隊,今晚他是代替隊長來給我爸爸送年禮的。”

    “送年禮送的一脖子口紅印子、褲子拉鏈都沒拉好?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呢?”甄蓮抬起一腳,在周怡的肚子裏猛的一踹,將周怡踹倒在地。

    四周這麽多圍觀的群眾,又有姘-頭方輕在場,周怡小白花屬性上身,不複之前跟甄蓮對打時的勇猛,隻捂著肚子趴在地上,哀哀戚戚的掉著眼淚。

    一個是毫不給自己麵子的潑婦,一個是溫柔而又柔弱的小白花,方輕心裏的天平自然而然的傾斜到了周怡這邊,他一臉不悅的瞪著甄蓮,冷聲道:“送禮也罷,鬼混也罷,我老婆都不管我,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來管我的事兒?”

    甄蓮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當自己又是當年那個被人千嬌百寵的富家公主,全然忘記了之前在普通幸存者那邊過的如何生不如死了,聽了方輕這番話,氣的渾身發抖:“你罵我?為了這麽個女表子玩意兒,你竟然叫我滾?你不是說要一輩子對我好不讓我受任何委屈麽?說話當放屁?方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話對男人來說殺

    傷力極高,方輕頓時臉色鐵青,偏周怡還在火上澆油:“方大哥,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送你下樓就好了,那樣甄姐姐就不會誤會你了。”說著轉向甄蓮,弱弱的說道:“甄姐姐,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道歉,你要怪就怪我吧,不關方大哥的事。”

    “你也不過是個女表子玩意罷了,跟你點好臉色,你還當真蹬鼻子上臉了?滾迴普通幸存者那邊去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方輕一臉無情的對甄蓮怒吼,接著伸手將周怡從地上扶起來,攬進自己懷裏,關切的詢問道:“傷著哪裏沒有?要不要去醫療所檢查下?”

    周怡輕搖了下頭:“我沒事,還好冬天穿的衣服厚。”

    “從來隻有我甩人,沒有別人甩我的,方輕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畜生,我跟你拚了!”甄蓮兩眼冒火,狀若瘋狂的衝向方輕,塗了紅色甲油的長指甲不留情麵的抓向他的臉頰,登時留下數道帶血的長痕。

    方輕知道甄蓮潑辣,從前在床上廝混時也愛死了她潑辣的樣子,但是從沒想到她會潑到這個地步,臉頰上火辣辣的,抬手一抹,頓時一手的血,疼是一迴事,若是被小隊的人瞧見,還不得被嘲笑個半死?方輕氣的險些仰倒,單手製住甄蓮,“啪啪啪啪”的甩了四個耳刮子上去,接著一腳把她踢到牆上,抬手就要砸個火球下去,想到基地不準內鬥的規定這才放棄了動用異能的打算,抬腳在甄蓮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陰狠的說道:“限你五分鍾之內離開,否則我就上報基地,說你一個普通幸存者擅闖異能者家屬樓,到時你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早晚不得好死!”甄蓮扶著牆站起來,吐了口血水出來,咒罵了一句,然後一瘸一拐的走了。

    待甄蓮一走,周家的大門立刻打開了,甄蓮母親白玉芬率先衝出來,隻打量了周怡一眼,就抹著眼睛假哭起來:“我的閨女呀,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媽從小到大都拿你當眼珠子一樣疼,一指頭都沒碰過你,現在竟然被人給打了,都怪媽媽沒用,保護不了你呀……”

    方輕訕笑道:“阿姨,你別這樣,都是我的錯,這才讓小怡受傷了。”

    白玉芬把手拿下來,掃了眼樓道裏黑壓壓的圍觀群眾,哭聲比方才還要大了幾分:“小方啊,阿姨不是怪你,隻是你看這事鬧的,如果我閨女隻是受點傷倒也沒什麽,可名聲壞了,下半輩子可怎麽辦?要知道現在不比從前了,沒有異能跟變異的普通女孩子,本來嫁人就難,要是名聲再壞了……”

    “是是是,阿姨您說的是,不過您也不用擔心,我會……”方輕賠笑,本想說會對周怡負責,但看周圍人多眼雜的,也不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便緊了緊懷裏的周怡,對白玉芬笑道:“阿姨,外邊這麽冷,小怡又受了傷,有什麽話,咱們進去說吧。”

    “對,咱們進去說。”白玉芬了然,連忙讓開路,讓方輕跟周怡先進去,剛要關門,想了想,又探頭出來,大吼道:“都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誰背後嚼我閨女的舌頭,我一定每天飯時去他家要說法。”

    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眾人看夠了熱鬧,也不想招惹這個刺頭,紛紛作鳥獸散,陸嫆跟白映然也趁機撤迴了自己家裏,當笑話一樣跟李沐陽和宋劍梅複述了一番,宋劍梅聽的直搖頭歎氣,李沐陽不陰不陽的冷哼了一聲:“那真是要恭喜周家了,找到了當牛做馬給他家拉犁的。”

    “沒想到周怡這小白花戰鬥力還挺強的,隨便使個苦肉計就打敗甄蓮這個綠茶女表上位了,看來是我低估她了。”白映然也跟著感歎了一句,洗了個手,重新投入擀皮大業中,見陸嫆沒心沒肺的打開冰箱拎出袋真空鴨脖來啃,壓根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於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沒看到方輕那隻馬驢靠不住麽?到時候周家啃死了他,轉頭就會又來打陽陽的主意了,你給我警醒點,別特麽的被下崗了還沒反應過來。”

    陸嫆不以為意的吐了塊骨頭出來:“怕什麽,過幾天雪化了咱們就出發去n市基地了。”

    白映然一擀麵杖敲在她頭上:“你以為天底下就周怡一個小白花?到了n市基地,如果再出現其他小白花呢?”

    “如果陽陽看不上小白花,那麽小白花再怎樣蹦躂也無濟於事;如果陽陽看上了小白花,我就是日防夜防也是防不住的。”陸嫆聳聳肩,繼續啃鴨脖子。

    “嗬,你這是對自己太自信呢,還是對陽陽太自信?”白映然被氣笑了。

    “嗬,我這叫無為而治,你這種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小受是不會懂的。”說著將抓鴨脖子的油手摁到白映然雪白的白大褂上,以報他拿擀麵杖敲自己腦袋之仇,然後迅速衝到洗手間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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