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殿前選秀了,緊張啊緊張……這幾天都強迫自己不要想,可是,明天就是我們人生的另一個起點了,不由得我們不緊張。剛才晚膳的時候,也沒有人說笑話什麽的,想是大家都心不在焉吧。

    “雲,今晚月清風高,我們去禦花園吧。”我扭頭一看,原來是紫薇。

    “怎麽?緊張麽?”我笑笑。

    “還好,雖然早就知道結果,可還是……”我看她那一臉凝重的樣子,有點滑稽。

    “哦,我們的紫薇春心大動了呢。”

    “胡說什麽呢你……”她嬌嗔的捶我一下。

    “好了,不鬧你了,走吧。”我拿著常寧送我的那刻有我和他名字的玉質笛子,和紫薇一起去了。

    不多時已經走到了禦花園,我們找了個亭子坐下,我拿出常寧的那笛子仔細端詳。

    “別看了,都看出花了。”紫薇笑著。

    “我就愛看,你管呢。”我瞪她一眼。

    “吹首曲子給我聽吧。”

    “好啊,要是你會唱,也唱兩句吧。”

    我拿起笛子,想了下,吹著孝莊秘史裏李玲玉唱的《美人吟》,這首曲子調子不錯。紫薇也在我的伴奏下唱起了歌。

    藍藍的白雲天

    悠悠水邊流

    玉手揚鞭馬兒走

    月上柳梢頭

    紅紅的美人臉

    淡淡柳眉愁

    飛針走線荷包繡

    相思在心頭

    風兒清水長流

    哥哥天邊走

    自古美女愛英雄

    一諾千金到盡頭

    風聲緊雷聲吼

    妹妹苦爭鬥

    自古紅顏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樓

    ……

    聽著紫薇唱,隻是她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便一直吹奏著,一遍又一遍。終於她停了下來,想是累了吧。

    “雲,你若是去了恭親王府,是個什麽名分?”

    “不知道。”她怎麽想起來問我這個了?

    “去做王妃吧。”

    我吧唧一下跌下了凳子,結巴的說:“靠……你……是……紫薇麽?什麽……王妃,我……哪能啊……”

    “以你們佟家的實力,無論如何都可以是平王妃的。”她慘淡的笑笑,“不像我。”原來她是受刺激了。

    “我沒想過,隻要和他在一起就好。”我這樣,也算是安慰吧。

    “是麽,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她凝視著遠方,“無論我怎麽變,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暈了,她這話什麽意思?莫不是有事發生?她原來不是這樣的啊。

    “嗯,永遠都是,你不要變,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那個樣子。”我拉住她的手。

    “我們迴去吧。”她拉著我的手說。

    我挽過她的胳膊往迴去走,既然她不願意多說,那就算了,反正我們不離不棄。迴了儲秀宮,和紫薇分了手我們住東邊,她住西邊,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了。

    “怡雲姐姐,快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呢。”聽見有人叫我,往迴一看,原來是忘憂。

    “什麽這麽神秘啊?”還沒說完話,忘憂就拉著我往迴走。

    被忘憂拉著迴了屋,她向外邊看了看沒人,馬上關了門。走過來對我說:“姐姐,聽說明天的選秀,人已經內定了。”她神秘的對我說。

    “哦,你不是說給我看東西麽?”內定跟我沒關係吧。

    “姐姐你怎麽不著急啊?”她對這我不解的問。

    “著急也沒用啊。”我又不嫁康熙,無所謂。

    “這樣啊,姐姐你看的好淡啊……”她低著頭使勁絞著手指頭。

    “你溫柔點,小心明天侍寢去萬歲爺不喜歡你呢。”

    “姐姐,你別取笑我了。”她紅著臉。我恍然大悟,原來她已經內定了,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畢竟忘憂是個美人呢。她那麽緊張的叫我,怕是已經知道我選不上,怕我和她生疏了吧。

    “忘憂,你別擔心,不管我選不上選得上,我們都是姐妹。”

    “怡雲姐姐……”她含著眼淚拉著我的手,看來她很珍惜我們的友誼。這樣,我們也算是好的結局了吧。

    “別哭,明天可是重要呢,別哭壞了這俊俏的麵龐。”我替她拭去眼淚。

    “好姐姐,我這有個上等的胭脂,你用用吧,這顏色好極了。”她說著伸手去拿來一個小盒子。我嗅了嗅,心裏大驚,這可是上等千金難求的。

    “妹妹,姐姐對這味道過敏呢。”不舍的,還是讓他用吧,反正我也選不上。

    “不可,姐姐,你一定得收下。”我推辭不過,隻得裝上。

    “好了,休息了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呢。”我簡單的洗漱了下,上床歇著了。

    睡了一個好覺,一覺到天明。今天一大早就被忘憂喊了起來,本來很生氣,結果一想,原來是今天要殿前選秀了。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一大早的,整個儲秀宮的氣氛緊張極了,每個房間裏都是一番精心準備。就連平時不愛打扮的忘憂也連忙叫了丫頭紫鵑打扮自己,好像整個儲秀宮隻有我和曹賊不那麽緊張。等塗欣幫我收拾好了,我剛要出去看看甜寶她們,忘憂卻攔住了我,非要讓我用胭脂。沒辦法,我隻好淡淡塗了一層在臉上。

    等我去了弦月和甜寶的房間,看著她們兩個,甜寶是一臉的微笑,不知怎麽的,我卻覺得此時的她好遙遠。不敢多想,再看看弦月,卻已然收拾好了,臉上一片欣喜之色。

    再去看看賀子和曹賊。賀子一臉的無所謂,曹賊卻也淡淡然然,她們兩個倒是不擔心,還在一起聊美容呢。

    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紫薇了,我去看他的時候,她正看著遠方發呆。叫了她好幾遍也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輕輕的說:“小鳥終於是要飛過滄海。”我也弄不明白她說什麽,也就索性不聽了。倒是和她一間房的博爾錦吉特。相悅對我亂獻殷勤,又是說我漂亮又是說我有才的,說的我雲裏霧裏的找不著北了。

    剛走出紫薇的房間,就聽見訓導嬤嬤的聲音:“各位小主請出門,到時間了。”

    她剛說完這話,從房間裏唿啦啦出來一群姑娘。我仔細定睛一看,正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參差不齊啊。看那容貌出色的,也就是我們五個、弦月妹妹、瓜爾佳。忘憂、博爾錦吉特。相悅、兆佳。娣俐、馬佳。鷗維爾、色赫圖。謹仁。想想這幾個女子,肯定是以後的妃子了。嗯,我和忘憂、弦月的關係極好:博爾錦吉特。相悅倒是極愛奉承巴結我,肯定是因為我家“佟半朝”:兆佳。娣俐倒是和我們不和,他這人愛爭風吃醋,上次姐姐送來的胭脂什麽的,都被她說得一文不值,後來還是忘憂說我姐姐是貴妃,她才嚇的住了嘴:馬佳。鷗維爾和兆佳。娣俐倒是同一夥的也不是什麽好鳥:色赫圖。謹仁卻也是個淡薄女子。

    “佟佳氏——”嬤嬤一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已到——”又是一聲老女人的聲音。

    ……

    選秀前的瑣碎事情總算是進行完了,我們一行人由嬤嬤帶領著進了正大光明殿。在正前方坐的,除了康熙還能有誰呢?康熙右邊是太皇太後孝莊,左邊是太妃。太皇太後的右邊是姐姐,太妃的旁邊是德妃、惠妃、宜妃。由此可見,姐姐的地位是很高的。我仿佛看見姐姐對我笑,好像是說讓我一切放心。

    “選秀開始——”隨著李德全的一聲通報,又打斷了我的思路。我輕輕一抬眼,看見李德全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黃色冊子,想是名冊了吧。因為不能線上看,我也隻好低著頭。

    “赫舍裏。昱——”第一個就是甜寶,我看見她向前走去,行了禮,站著等待宣判這個詞很形象!。

    聽見殿上一陣輕語,忽而停下。“赫舍裏氏,聰慧婉約,樣貌端正大方。特封為固倫格格,予以俄羅斯結親,翌日出嫁——”李德全的一聲宣判,我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溺水的感覺,半天才迴過神來。

    “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甜寶謝了恩,退了下來。我一下子打了個激靈。

    “佟佳。弦月——”叫道妹妹了,弦月上前行禮聽封。

    “佟佳。弦月斯文大方、秀外慧中,封月貴人,賜居鍾粹宮——”到底還是這樣,無法改變。

    “佟佳。怡雲——”叫到我了,我上前行了禮,等待判決。

    “佟佳。怡雲溫文爾雅、清新可人,賜予恭親王,封平王妃。賜字——雍,翌日出嫁。”我的吊著心總算迴了肚子裏,謝了恩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瓜爾佳。忘憂——”忘憂上前行了禮聽封。

    “瓜爾佳。忘憂恬淡秀麗、容顏姣好,封和貴人,賜居鍾粹宮——”忘憂謝了恩,退下。

    “鈕祜祿。海燕——”曹賊上前行了禮聽封。

    “鈕祜祿。海燕秀外慧中、聰慧婉約,許予禦前一品侍讀曹禺,翌日出嫁。”曹賊謝了恩,退下。

    ……

    “博爾錦吉特。相悅——”博爾錦吉特。相悅上前行了禮聽封。

    “博爾錦吉特。相悅大方宜人、秀麗可人,封悅答應,賜居鍾粹宮——”相悅謝了恩,退下。

    “兆佳。娣俐——”兆佳。娣俐上前行了禮聽封。

    “兆佳。娣俐秀外慧中、聰慧婉約,封俐答應,賜居鍾粹宮——”兆佳。娣俐謝了恩,退下。

    “馬佳。鷗維爾——”馬佳。鷗維爾上前行禮聽封。

    “馬佳。鷗維爾聰慧婉約,樣貌端正大方,封依答應,賜居鍾粹宮——”馬佳。鷗維爾謝了恩,退下。

    ……

    “郭絡羅。子芮——”賀子上前行了禮聽封。

    “郭絡羅。子芮恬淡秀麗、容顏姣好,特封乾清宮一品女官,賜居乾清宮——”賀子謝了恩,退下。

    ……

    “章佳。紫薇——”紫薇上前行禮聽封。

    “章佳。紫薇恬淡秀麗、容顏姣好,封敏貴人,賜居鍾粹宮——”紫薇謝了恩,退下。

    不知怎麽的,我的頭越來越昏昏沉沉……

    ……

    “色赫圖。謹仁——”色赫圖。謹仁上前行禮聽封。

    “色赫圖。謹仁斯文大方、秀外慧中,封謹答應,賜居鍾粹宮——”色赫圖。謹仁謝了恩,退下。

    ……

    頭好痛,暈暈的,怎麽好像要暈倒了,堅持不住了。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我昏倒之前,好像聽見誰說:“還真能撐,現在才倒下。”

    頭疼的想要爆開的感覺,費盡力氣睜開眼睛,剛剛感到一絲絲光線,卻看見姐姐和弦月紅紅腫腫的眼睛。

    “姐姐,你沒事了吧,嚇死弦月了。”弦月一下抱住我哭了起來,姐姐也在一旁抹眼淚。

    “嘶——”頭好疼。

    “怡雲,你怎麽弄的,知道自己對脂粉過敏,就不要用那樣濃的啊,你要是出了事,可怎麽是好。”姐姐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我想安慰她,可頭疼得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姐姐,你別動,我給你倒水去。”弦月扶我起來,趕忙去幫我倒水。

    “怡雲,你這個脂粉是從誰那裏得的?”姐姐的眼神一下子冷了好幾度。

    “上次出宮看著好看就買了。”害怕姐姐遷怒於弦月。

    “這樣啊,下次可不許了。”後來才知道,姐姐賤賣這類脂粉的小攤販全部調查了一番,還把幾個有嫌疑的好好懲辦了。

    “姐姐別擔心了,妹妹現在頭有些疼,先休息了。”我說完,姐姐夫我躺下。

    躺在床上不住的想,怎麽會這樣,甜寶怎麽迴去下嫁俄羅斯?還有賀子,按照身份,不可能隻做女官的啊,難道是他自己要求的,還是得罪了什麽人?紫薇也是呆呆的,她說什麽飛過滄海的話,又意味什麽?我一定要去找甜寶她們好好問問。

    頭很痛,喝了些藥,慢慢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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