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屆散打功夫王無差別爭霸賽在b市進行,連翹輕鬆進入決賽,與來自東北的“搏擊玫瑰”郭貞玉相遇,郭貞玉已經連續蟬連6屆散打王女子組冠軍,被視為本屆奪冠的大熱門。


    時間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而此時的連翹更加的心靜如水,神情氣度之間儼然一代大師的風範。


    郭貞玉在賽前放下狂言,會輕取本屆的散打王女子組冠軍,對此連翹隻是輕輕一笑並不作迴應。


    連翹環視著賽場,這是她七年前贏得自由搏擊女子冠軍的場地,除了觀眾變多了以外,其他的都沒有變,因此她深信她的榮譽還會在這裏盛開。


    “連翹。”觀眾席上有人大叫唿喚她的名字。


    她抬起頭去看,是局裏的同事,王全清特意帶著特警隊的同事來b市來觀看比賽,因為特警隊是24小時待命工作,所以隻來了少數的幾個人,其他人也隻能通過電視現場直播觀看比賽。


    連翹向他們大力地揮手。


    郭貞玉看著這個年輕的對手,她不像其他對手那麽咄咄逼人,鋒芒外露,她是溫和的,氣定神閑,但是郭貞玉覺得她一舉手一投足,甚至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隱藏著一種蓄勢待發的風雷之勢。


    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對手,郭貞玉覺得自己太輕敵了。雖然從錄相中看過數年前連翹的比賽,或許那時自己還有信心,但幾年後的連翹她就完全沒把握了。


    比賽在萬眾矚目中開始了,由於郭貞玉心生怯意,難免自亂章法,一開始連翹便接連贏得幾個3分。不過郭貞玉畢竟是久經賽場的老將,臨敵經驗和比賽規則要比連翹老到得多,之後挽迴了幾分,但仍和連翹相差懸殊。


    散打比賽雖然揉合了各派的武術,但和真正的武術還是有區別,連翹盡量將武術的身形步法融於其中,巧妙地迴擊。郭貞玉屬於力的選手,但連翹則是四兩撥千金,以柔化剛,身姿一時如狡兔,一時如遊龍,漸漸地郭貞玉的拳腳碰不到連翹,而連翹的得分卻更迅速了。


    上半場的2分鍾時間結束了,接下來是中場休息一分鍾,連翹靠著護繩閉目養神,而那廂郭貞玉滿頭大汗,教練一邊給她擦汗,一邊向她傳授經驗。


    一分鍾的時間眨眼而過,連翹睜開眼睛,這時她的眼中充滿了殺氣,一返上半場的神態,這表明下半場她要使用全力了。確實上半場連翹還在探索郭貞玉的拳路,現在她已經對郭貞玉的策略有了深入的了解。


    果然下半場比賽一開始,連翹立即攻擊郭貞玉的軀幹背部,搶先贏下幾個三分,拉開分值。連翹的拳術深得父親真傳,但是腿法卻稍有不及,因此這三年來她一直加強腿部的訓練,同時加強自身的力道。


    這場比賽已經沒有懸念,在連翹靈巧的步法下,郭貞玉失去了得分的可能。


    比賽結束的口哨吹響。


    媒體記者蜂擁而上,將連翹圍堵在當中采訪她,看著麵前十幾個貼著各種標誌的話筒,連翹摸著脖頸上掛著的天蠍銀墜隻說了一句話。“我是為了來生和他的相遇。”


    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所有記者都目瞪口呆,摸不著頭腦,連翹滿麵微笑,飛快地擠出了人群,在前麵公安局長王全清帶著幾個同事已經向她走過來。


    這樣的榮譽本應該在六年前就屬於連翹,可是它遲來得太晚了。


    迴到s市後連翹向王全清告了一個月的假,先去西山海岸將相田春一的骨骸起出重新收斂,他一個人呆在這個舉目無親的異國太寂寞了,連翹決定將他護送迴大和安葬。本來連翹還考慮將良子的骨灰也一並送迴大和,但想到良子和樸硝的感情,便就隻送相田春一的骨骸迴去。


    連翹將相田春一安葬在公墓中,和自己國家的人在一起,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露出笑容了。


    滿山遍野的櫻花綻放,這一年的春天格外溫暖,連翹趁機遊覽了大和的許多地方,在這裏她嗅到了一種久違且熟悉的氣息,盛開在暖暖的櫻花裏有石尤風的氣息。


    一個星期後連翹又迴到了s市,決定去往江南的地方旅行,臨行前她來到九真山陵園,在金色溫暖的陽光裏,所有墓碑上的照片都在光燦燦地笑。


    “尤風,我去了大和,在那裏有好多的櫻花,好美啊!”


    “尤風,我明天要去江南,等我迴來我給你講那邊的事,但是可能需要很久,你不要太著急。嗯,我會想著你的。”


    連翹不忍離去,滿山的草被風吹得唿啦作響,仿佛也都在挽留她的腳步。


    為了來生的相遇,她必須充滿勇氣和努力地活著,去完成人世間的正義和公平。


    去往機場的出租車上廣播電台在朗誦一篇文章,不留神間有幾句散落耳中。“傳說青鸞是為愛情而生的鳥,它們一生都在尋找另一隻青鸞!它飛過高山,越過大海,飛過沙漠,穿過城市……”


    在薄霧中連翹到達了江南,這裏小橋流水,楊柳依依,比起南方又有一種獨特的風韻。它就像十七八歲的身姿窈窕的美少女,有幾分羞澀,但是卻風情萬種,連翹被江南的美景吸引了。


    流連江南幾天後連翹來到了一個滿是油菜花的地方,無邊無際的油菜花田比陽光更酥黃,比大海更遼闊。遠處白牆黛瓦掩映在黃花綠樹間,雲霧飄渺,恍若天上人間,連翹的心一下子便就豁然開朗了。


    霎時連翹就好想跳到這花海中,然後美美地在陽光下麵睡一場覺。


    不過連翹明白這樣太糟蹋花了,所以這個念頭隻是一晃而過,她瞧著四周無人,便學著探花郎悄悄地摘下一枝油菜花。


    “不可以采花的。”軟軟的聲音就像是酒糟過的糯米透著些甜,忽然從油菜花田裏鑽出一個小男孩來,他穿著一件小黃襯衫,下麵是一條軍綠色的褲子,和花海的顏色天衣無縫,因此連翹並沒有發現他。


    連翹打量著這個小男孩,他年歲不大,頂多三四歲,模樣十分可愛漂亮。麵孔極為白皙,兩隻眼睛又大又亮,而且他的瞳仁的顏色比起一般人要深得多,仿佛是一滴墨滴落在春天的湖水裏洇而不化。


    他的兩頰還有兩個小酒渦,雖是責怪連翹不該偷采花,但神色卻是和藹溫柔的。


    連翹的臉紅了,手裏拿著油菜花一時不知是該扔還是不扔,活了二十多歲被一個三歲的孩童責備,這情形讓她一時哭笑不得。


    “對不起,阿姨錯了,阿姨不該采花。”


    小男孩一本正經嗯了一聲,他好奇地從濃密的長睫毛下打量連翹,一邊看還一邊展露他那迷人的酒渦,道:“阿姨,你很喜歡油菜花嗎?”


    “是啊。”連翹瞧著他俊俏的小模樣,心裏實在喜歡透了。


    小男孩吐出舌頭對她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彎下小身子在花田裏采下了一束油菜花,他笑嘻嘻地將那束油菜花送到連翹的麵前,道:“阿姨,送給你。”


    “不是不可以采花嗎?”連翹糊塗了。


    “女生當然不可以采花了,男生可以采。”小男孩拍著自己的胸脯,似乎在強調自己是一名男子漢。


    連翹笑開了,這小男孩可真有意思,道:“為什麽女生不可以采呢?”


    “因為,因為花是男生送給女生的啊,所以女生不能采花,但是男生可以采花送給女生。”小男孩煞有介事的解釋,烏溜的眼珠注視著連翹。


    連翹被這個解釋笑得肚子痛,這小男孩的父親一定不簡單,他的父親一定很紳士,而且對女性彬彬有禮。看到連翹一直不接受花,小男孩嘟起嘴不高興,道:“我這是第一次送花給女生呢。”


    那張嘟起的粉嫩小嘴唇幾乎可以掛個油瓶,連翹便不再逗他,欣然接過油菜花束,而且還深深地唿吸了一口它的清香。“謝謝你。”


    小男孩這才眉開眼笑起來。


    連翹眺望四周,不禁有些奇怪,這麽小的一個孩子怎麽獨自在花田裏。“小朋友,你的父母呢,你一個人在這裏不怕危險嗎?”連翹也覺得孩子的父母心大,怎麽放任一個才三歲的孩童在無人的花田裏玩耍。


    “我爸爸在上班,我媽媽在遠方。這裏我已經很熟了,一點都不怕。”


    “小朋友,能帶我去見見你爸爸嗎?”連翹覺得有必要提醒孩子的父親,要對孩子多用心,即使工作忙也不能放任不管,如果出了事後悔莫及。


    小男孩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地往前跑,末會到了一所平房的院子前麵。連翹看著院外的招牌,原來這是一個鄉村小學,看樣子小男孩的父親是名教師。


    連翹走了進去,這所學校十分簡陋,隻有一層平房,但是牆壁外麵刷著的白石灰使得這所學校有一種洗盡鉛華的從容淡定。


    “那個就是我爸爸。”小男孩咧著缺了門牙的小嘴笑。


    連翹走向小男孩所指的教室,從門前向裏麵看進去,講台處有一個矮小的身影,因為他比較矮,所以講台也比較矮,在黑板下麵還有供踏腳的凳子。


    但是與他矮小的身材不匹配的是他的相貌,他的樣子十分英俊,短薄的發絲,濃濃的長眉,高挺的鼻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沉靜的眼睛,沒有人的眼睛是他那樣的,像翡翠,像浮在水麵上的星光。


    他在講台上認真地授課,講課的內容是和平,什麽是和平。講台下麵學生認真地傾聽,麵上有渴望的神色。


    瞬間連翹心內激動萬分,這時下課的鈴聲響起,小男孩歡喜地叫著爸爸跑了進去,他吃力地抱起了小男孩轉圈,然後他就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前熱淚盈眶的連翹。


    後記


    寫到這裏全文就完了,作者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所以略略地交待一下,石決明當時並沒有死,因為他提供的線索才導致伊賀智藏組織的覆滅,因為石決明身份敏感,為保護他的安全所以才宣布他死亡。石決明找到了連翹和石尤風的兒子,隱姓埋名當了一名鄉村教師。


    至於以後的情形作者就不知道了,可能連翹與石決明日久生情,又或者可能,為了那個來世相逢的美好願望,連翹在與敵人的戰鬥中犧牲了……


    全文完


    2016.12.2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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