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襪子也是濕的。”嚴以爵橫抱著蘇沐,看到她襪子也濕了,忍不住有些動怒斥道,聲音雖然不高,但是那種威嚴,很有威懾力。


    蘇沐窩在他胸膛前,手勾著他的脖子,完全不敢吭聲,隻是扭了扭脫了鞋子的那隻腳,似乎想要把它藏起來攖。


    蘇沐掙紮著要下來,卻被嚴以爵不輕不重的打了屁股。


    “還想幹嘛?”嚴以爵盯著懷裏的丫頭,眸色如墨。臉上有慍怒的神色。


    “穿鞋。”蘇沐弱弱的說道。


    “哼。”嚴以爵看著她許久,才挪開視線,冷哼道。他什麽也沒有再說,隻是抱著蘇沐彎腰拾起地上被蘇沐扔下來的另一隻水靴,然後抱著蘇沐大步的走上院子前的小階梯。


    喬木見狀也趕緊繼續開車,把車子駛進別墅旁邊的車庫裏。


    兩人都知道彼此鬧過心結。對於蘇沐而言,現在的嚴以爵是陌生的。蘇沐安靜的任由嚴以爵抱著,她不知道這樣合不合適,她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到底如何定義,她隻是知道嚴以爵的愛人是那個叫做陽子的女人,那一個美麗而成熟的姐姐。


    蘇沐忽然間很自卑,還有些生氣,要是自己也是個大人就好了,要是自己也像大家一樣成熟有自己的工作就好了,蘇沐心想著。她自卑得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因為好像自己什麽都不懂,自己就像是一件擺設,可有可無,完全看不清嚴以爵的世界,也似乎融不進去,現在的蘇沐對這一些問題是十分懊惱的,她恨自己為什麽不早生十年,也恨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討厭自己給別人添麻煩的感覺。但是基於上一個星期的前車之鑒,蘇沐現在已經學乖很多了,她隻要不說話,乖一點,應該就不會被罵。


    嚴以爵橫抱著蘇沐拾級而上。房子以及院子是在梧桐大道的稍微上方一些的位置,有一道小石梯,但是並不高;走完小石梯之後便是南山別苑的院子,白色的漆木釘成的柵欄將中歐風格相結合的三層別墅圍在中間。院子的旁邊是一道斜坡上來的車庫。這個地方很少人來,所以一直很幽靜,不過喜歡熱鬧的人應該不會太能待在這個地方償。


    這裏就像是上個世紀的宅院,古香古色的風情;而在梧桐大道的另一端便是燈紅酒綠的鬧市。這是一座充滿激情與誘惑的都市。但是蘇沐卻可以很安靜的待在這一個地方,她完全可以在院子裏跟花花草草們玩上一整天,或者是捉蝴蝶,或者是看螞蟻搬家,她也喜歡熱鬧,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似乎是沒有什麽熱鬧是屬於她的,這幾天來,蘇沐才漸漸的明白什麽叫做寄人籬下。想到這些的時候她難免會落寞,但是畢竟是幼稚的人,總是忘得很快,因為注意力總是很容易被其他的東西吸引。


    嚴以爵抱著蘇沐走進院子,手裏還拎著蘇沐的那一隻鞋子,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完全不吃力,似乎懷裏的蘇沐隻不過是稻草人一般。


    “我重嗎?”蘇沐先前一言不發,忽然間開口有些怯生生的說道,她不敢看嚴以爵,她一直以來都幾乎不怎麽敢看嚴以爵,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恐懼,或者是兩者相互作用。


    嚴以爵低頭看了一下懷裏的人,嘴角輕笑,這丫頭確實是總能給人驚喜,總能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嚴以爵完全沒有想到她會主動跟他說話,這一個星期他一直都沒有迴來,兩人一直沒有見麵,蘇沐倒是整整一個星期都未曾見過嚴以爵,還以為他不會迴來了,但是嚴以爵倒是會看到她,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


    這一個星期,嚴以爵忙得簡直就像是一隻陀螺,一直不停的轉,平均每天的睡眠時間不過三四個小時,而且還失眠。嚴以爵一直都有些失眠的毛病,工作的壓力以及各方麵的考慮都不是正常人可以遊刃有餘的,他就算再強悍,也不是鐵人。自從他父母去世之後,嚴以爵的睡眠時間一直都比較少,但是即使沒有良好的休息,他也依舊可以強打精神工作。


    但是這半年的時間以來,因為蘇沐,嚴以爵失眠的毛病改善了不少,有她睡在懷裏,嚴以爵總能安心的入眠,枕邊的那一抹馨香,讓他得以暫時忘記工作的繁忙,可以讓他複雜的心安靜許多,這一點,連嚴以爵自己也無法解釋是為什麽,但是他能想到的可能的原因應該是因為蘇沐的簡單,蘇沐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一般,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狀態,如同有人類思想的小貓咪,嚴以爵並不否認,蘇沐對於他的作用,更多時候,更像是一隻小寵物。


    “不重,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嚴以爵聲音很有磁性,惜字如金是他的原則,他這話並沒有是問句,似乎就是在陳述蘇沐的生活近況,外加帶著一些責備。


    “有好好吃——”蘇沐低著頭,聲音弱弱的說道。雖然現在她對嚴以爵的感覺已經不像以前那般親密無間了,但是蘇沐還是忍不住享受嚴以爵的這種不經意間的溫柔,蘇沐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現在的她腦海中一片混亂,心中一團亂麻。


    “先生迴來啦。”房子的門沒有關,蘇沐經常到院子裏玩,所以這也不是什麽值得奇怪的事情。嚴以爵抱著蘇沐走房子,林嫂便迎麵上來迎接,她也沒有想到嚴以爵今天會迴來,滿麵的驚喜,並且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得不提了起來,畢竟嚴以爵在不能跟隻有蘇沐在的時候相提並論的,嚴以爵在的時候,林嫂整個人都會更有服務精神,神經更緊繃,而隻有她和蘇沐的時候,就會放鬆一些,雖然蘇沐也是她要照顧的對象,但是蘇沐幾乎就像是自己家裏的小孩一樣,沒有什麽架子,不像是一般的女主人;林嫂之前也有在其他的地方當過幫傭,所以她總結的經驗是,一般女主人要比男主人難伺候一些,就算是之前陽子在的時候,雖然陽子個性溫和,但是林嫂依舊覺得有莫名的壓力,從來沒有遇到過蘇沐這般隨意的伺候對象。


    林嫂笑眯眯的接過嚴以爵手中的水靴,“哎呀怎麽把鞋子脫了啊,感冒了怎麽辦!”林嫂看見蘇沐光著一隻腳,嚴以爵在手裏又拿著一隻鞋,急忙念叨起來,蘇沐總是讓她想起自己的小女兒。


    蘇沐紅著臉不說話,摟著嚴以爵的雙手鬆開了,想要下地。


    “把拖鞋穿上。”嚴以爵順勢將她放下,同時輕聲的命令道。嚴以爵一直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但是一跟蘇沐扯到一起,就變成了一個囉嗦的老媽子一樣。


    蘇沐如願從嚴以爵懷裏下來,三除五下的就把水靴和濕了的襪子脫掉,乖乖的擺好然後穿上自己的小棉拖,嚴以爵一看到這一雙兔耳朵的棉拖就開始皺眉頭。


    “怎麽穿著水鞋和雨衣都還會弄濕衣服和襪子啊!”林嫂忍俊不禁道。對她而言,蘇沐就是一個淘氣調皮的小孩子,很懂事,但是沒人管的時候就跟脫了韁的小野馬一般,你永遠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上一次還企圖去院子裏玩泥巴,幸好被嚴以爵及時發現並關到房間裏去了,不然後果真是不敢設想。


    嚴以爵靜靜的看著蘇沐把雨衣脫下來,本來就蹙著眉頭了,一聽林嫂說這話,嚴以爵眉頭上那個‘川’字就更明顯了。在發現她坐在樹上摘花之前,沒人知道這丫頭到底幹嘛了。明明穿著連帽的雨衣還穿著水靴,但是雨衣下麵的毛衣居然是濕的,襪子也濕的跟浸了水一樣。


    “我剛剛、剛剛去搖櫻花樹了,嘻嘻”蘇沐在林嫂的協助下一邊脫著雨衣,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嚴以爵已經是滿頭的黑線。


    院子裏有幾棵剛種不久的櫻花樹,新品種,葉子很大也很茂密。夏天的時候蘇沐曾經想要爬上去捉蟬。


    蘇沐一直緊緊的握著那一把牽牛花,牽牛花又叫做夕顏,花期很短,幾乎是隻能綻放一天,傍晚的時候就會凋謝。蘇沐手裏的花已經萎得不像花了,花瓣也被雨水打濕黏在一起,但是蘇沐一直都沒有放棄這幾朵可憐的花。


    “林嫂你看!”脫完雨衣,蘇沐興高采烈的舉起自己拿著花的手,那一把‘雜草’一樣的花拉攏著腦袋,完全沒有蘇沐的精神氣,“我剛剛在樹上摘的!”蘇沐一臉的開心驕傲,神氣極了。


    “哎唷,這哪裏還是花啊。都糊成一團了。”林嫂差點笑的岔氣。


    “我要用今天的酸奶瓶把它們裝起來!”蘇沐說著便蹦躂噠的跟在林嫂身後,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理會身後的嚴以爵,嚴以爵無可奈何的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的注意力顯然完全不在他身上,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嚴老板在蘇沐心中連一束野花都比不上了。


    嚴以爵隻好默默的自己換了鞋進屋。雖然蘇沐不理他,但是他可沒打算任由她瘋去,得趕緊督促瘋丫頭換衣服才行,嚴以爵抿著薄唇,無奈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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