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嫂把熱好的牛奶和早餐端到二樓的臥室裏。昨晚嚴以爵半夜開車走了,原本她還以為是公司出了什麽急事,但今天見蘇沐久久沒有起床,便去房間裏看了看,便知道昨晚發生什麽了,雖然不知道他倆具體為什麽鬧翻,但看著蘇沐渾身淤痕、眼睛腫得像個核桃似的,心裏怪心疼的。


    “把牛奶喝了吧,我剛熱的。”林嫂和藹親切的說道。


    蘇沐隨意的披著嚴以爵昨晚的睡袍,她不知道昨晚自己的睡衣被他扯到哪裏去了,蘇沐睡眼惺忪的靠在床頭,對林嫂的話不為所動,神情呆滯,眼睛腫得快要睜不開,嘴唇被咬破了皮,留下紫紅的淤痕,臥床上淩亂不堪。


    現在整個南山別苑的別墅裏,就隻有她們兩人,因為這一帶都是富人的別墅區,都很安靜。


    “起來吃點東西會舒服一點,”林嫂坐到床沿上,細聲體貼的說道,林嫂看著蘇沐憔悴的樣子,心裏也是替她難過,但又愛莫能助。


    “嚴先生脾氣本來也是不太好,加上最近可能公事繁忙,你得順著他才會好過啊。”林嫂猶猶豫豫的,還是決定提醒提醒她,她以為是蘇沐又任性把嚴以爵給惹惱了,忍不住好心勸慰,擔心她任性不懂事,最後受傷的還是她自個兒。


    “我沒事,我待會兒會吃,您先去忙吧??”蘇沐啞著嗓子說道,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她不知要怎麽跟林嫂解釋那些事情,而且她自己也是無法說出口的。


    “那也好,要是有什麽不舒服就叫我啊。”林嫂識趣的起身,眼中滿是擔心和心疼。


    蘇沐坐在床上放空,神情麻木,心裏什麽也不想,也不再想哭了,可能是因為無論哭得有多傷心也不會有人在意,反而還會讓自己沉浸在無限的悲傷與絕望之中。她拿起熱牛奶,小口小口的啜起來,心裏很平靜。


    “喂?過來酒店這邊接我。”嚴以爵低沉陰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喬木一下子有些懵了,雖然他是嚴以爵的貼身保鏢加助理手下,不過嚴以爵除了有一些比較遠的行程會讓他或者是讓司機開車接送之外,他平常都是自己開車的啊,今天怎麽突然說讓他去接,而且還是去酒店,他昨天不是南山那邊了嗎?喬木陣陣疑惑,簡直一頭霧水,不過聽著嚴以爵的聲音貌似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喬木也不敢耽擱,沒敢多問,立馬拿起車鑰匙出發了。


    話說嚴以爵昨晚氣衝衝的從南山別苑出來,一個人去了凱撒的套房睡,沒想到今早發現車子沒油了,想打車發現錢包沒帶出來,一大早的,諸事不順,心情能好到哪去。


    喬木的辦事效率一向深得老板喜愛,十來分鍾的時間,便從公司趕到了凱撒酒店大門償。


    喬木一剛停穩車,便看見嚴以爵陰著一張臉,大步從酒店裏出來,穿著黑色的西服大衣,低調中散發著尊貴的氣度。


    “哎喲我說一大早的你怎麽到這來了?”喬木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心,頂著生命危險,問起來。兩人私下交情跟哥們兒似的,這也是為什麽喬木敢如此發問了。嚴以爵依舊黑著臉不做聲,利落的坐進商務車的後座上,他一向不喜歡跟人並排坐車,尤其是不是他自己開車的時候。


    “難道你昨晚睡的這裏?”喬木一臉難以置信的繼續問道。他實在是想知道英明一世的嚴大總裁怎麽就淪落到了在酒店裏過夜,雖然凱撒的設施和服務跟富人區的別墅也是有得一拚的。喬木暗自幸災樂禍起來。


    “想死嗎?”嚴以爵冷冷的丟出一句話,一臉的陰鬱,自帶核輻射的眼神嚇得喬木一身汗毛豎起。


    “呃呃---不不,這不是關心您嘛!”喬木嚇得手心有些冒汗,立刻沒骨氣的賠笑道。


    “去公司。”嚴以爵閉目養神,懶得理會。因為混著多國的血脈,他的五官是歐式的立體深邃,但長相卻更傾向亞洲人的長相,安淩銘開娛樂經紀公司的時候,就曾打他的主意,想讓他給兼職做個模特鎮鎮店,但後麵被他無情的拒絕了,還是不屑中帶著鄙夷的那種拒絕。


    “好嘞!您坐穩咯~”喬木差點嚇尿了之後,開始自娛自樂,當然,車內一片寂靜的尷尬,似乎有一群小烏鴉飛過的淒涼感。


    “對了,你等下去南山那邊把我的錢包拿過來。”嚴以爵閉著眼睛,麵無表情的吩咐道。


    “啊?哦哦,沒問題!”喬木先是愣了一下,今天這一早上他給他安排的工作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太符合常規,喬木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但老板發話,可不敢懈怠了,無比狗腿的應著。


    喬木把嚴以爵送到公司之後,便直接驅車前往南山別苑了,這一路上心裏還有些激動,畢竟想著到了南山別苑,就可以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喬木確定的是,昨晚老板是迴去了沒錯,但昨晚在酒店裏住的也是事實,難道是被趕出來了?心想這可是個大新聞啊!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則加粗的新聞標題:凱撒總裁深夜被趕出家門,被迫留宿酒店!


    喬木一路上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情,駕著車,哼著小曲兒,別提有多歡快了,畢竟被嚴以爵的低氣壓壓製久了,又難得有見他狼狽的樣子。


    “叮鈴—叮鈴----”喬木把車停在院子前的馬路上,因為嚴以爵這棟房子是整個別墅區裏最靠裏邊的了,再往裏麵走便是森林,而後麵那半個山頭幾乎都被嚴以爵買下來了,所以說這一整截兩公裏的柏油路基本可以算是他家的,平常沒什麽人會過來這邊。


    喬木按下門鈴,等著開門,順便環顧了一下這四周,貌似沒什麽變化,他現在不怎麽經常過來這邊了,以前陽子還在的時候,他們一群朋友經常在這裏聚,這裏環境清幽,跟喧囂的鬧市區簡直就是兩個世界,還有原始的林子,用來做度假的地方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現在倒是顯得冷清得很,沒什麽人氣,院子裏的花草似乎也沒怎麽打理,喬木不由得在心中感歎起來:真是物是人非啊!


    “來了來了~哎唷~”林嫂匆匆忙忙的趕過來開門。


    “哎喲,喬先生啊!”林嫂熱情的招唿道。


    “林嫂!好久不見~”喬木也是開心的問候,林嫂是老員工了,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半個家人一般,“最近過得好不好啊?”喬木很熟絡,他們幾個都沒怎麽把林嫂當傭人看待,而是當做一個長輩。


    “好好好,好著呢!”林嫂好久沒看到喬木了,熟人來訪自然開心得不得了,她人憨厚老實,即使是雇員,但也是把他們幾個哥們兒當小輩關心照顧著。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啊?嚴總沒在家呢!”林嫂以為他是過來找嚴以爵的。


    “哦,嚴總說錢包落在家裏了,讓我過來拿呢!”喬木道明來意,心裏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八卦一下昨晚的事。


    “哦!這樣啊!”林嫂恍然大悟,“你先進屋坐,我上樓給你找找去!”林嫂一聽,落了東西了,怕耽誤他們辦事,便立馬轉身進屋,去給他找錢包去了。


    “好的好的,您不用急,慢慢找”喬木心裏打著小算盤。


    而正準備下樓的蘇沐忽然聽見院子裏傳來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不是嚴以爵的聲音,正疑惑著。


    “哎唷起來啦!東西放到廚房就好,先坐會兒,午餐馬上好了。”林嫂兩步並一步的上樓,正好跟蘇沐打了個照麵,看她端著早上端早餐的托盤,玻璃杯裏的牛奶也已經空了,便開心的叮囑她。


    蘇沐正想開口問怎麽了,林嫂卻已經像一陣風似的飄走了,留下蘇沐一頭霧水的望著。


    喬木優哉遊哉的走進大廳,一抬眼,便看見了穿著粉白色毛絨睡衣、拉攏著兔子耳朵的毛茸茸的小棉拖,手裏正端著金色托盤的曼妙少女從樓梯上款款而來,並睜著一雙會說話般的大眼睛看著他。穿著家居服的蘇沐蘇沐披著一頭及腰的黑發,雖然有些憔悴,但白皙通透的肌膚仿佛自帶發光功能。


    喬木心頭一驚,他還從沒這麽正麵的碰見過蘇沐的,竟有些不知所措,隻是呆呆的望著她,在這冷冷清清的大屋子裏看到這麽一位少女,就像是在荒無人煙的森林中偶遇寧芙(希臘神話中的山林仙女精靈)一般。


    蘇沐也疑惑的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也不說話,略帶好奇的打量著這位陌生來客;其實之前跟嚴以爵在一起的時候,兩人是見過的,但是那時蘇沐隻顧躲到嚴以爵身後去了,她卻完全記不起來喬木這號人,對她來說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喬木看到她眼神中那毫不掩飾的打量時,便忍不住想笑,暗自歎道,還真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水靈丫頭啊,怪不得嚴以爵舍不得把人給小馬丁。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一直對視著,互相打量的場景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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