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陷入沉思。雖身為武夫,但當過魯國相的他也懂一點政治。


    “屆時大漢將有兩位丞相,上下任丞相之間無任何交接手續,你覺得會出什麽問題?”誌鳴努力做其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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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小子,喜歡擅作主張啊!”左慈略帶埋怨地說,“行吧,我去問一下。至於他肯不肯來,我就不敢保證了。”


    “或者仙伯能否帶我一同前往?我有信心說服華大夫!”誌鳴請求道。


    “不必了,他隻給我麵子,你去了隻會添亂。”左慈話音剛落,魂體已脫離肉身,飄上高空。


    不多久,左慈的魂體帶著華佗飄迴來了。


    華佗環視四周,問:“這裏怎麽了?像被扒了一層皮似的。”


    “被邪惡勢力入侵了,我方實力不濟,人員受損嚴重,紫雲閣也被毀了一半。”左慈實話實說。


    “連你這骨灰級的仙士都表示無奈?看來對方實力強大啊!”華佗驚異。


    “別提了,說來慚愧。元化(華佗的字),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再幫我一次吧。”左慈懇求道。


    “若不幫你,我會來這裏?”華佗反問道。


    “這次全靠你了,華大夫。”誌鳴謙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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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要靠我了?不質疑我的醫術了?”華佗略顯得意地問。


    “不質疑了。事出緊急,唯有華大夫才能救民於水火了。”誌鳴趕緊戴高帽。


    “上次那姑娘如何了?”華佗問雪蟬的情況。


    “人沒了。並非因風涎,而是在上次的戰鬥中不幸犧牲了。”誌鳴告訴他。


    “多好的一個姑娘,可惜了。”華佗遺憾地說。


    “華大夫,說迴正事吧。你跟我去一趟壽春,救曹操。”誌鳴打算速戰速決。


    “我憑什麽跟你去?”華佗故意擺了個架子。


    “這……”誌鳴用目光向左慈求助。


    “元化,你就別耍他了,這小夥子是個好人。”左慈輕拍其肩,說。


    華佗故意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最後幫你一次。年輕人,你可得抓緊了,去到壽春,我怕人已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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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把張遼拉到一邊,壓低音量說:“文遠,你見過華佗本人嗎?如何確定此人就是他?”


    張遼的確沒見過華佗,但似乎也別無選擇了,便說:“唯有一試了。公達,救丞相之命要緊哪!”


    “你剛才說,一個陌生小夥子來找你,他帶來的人可信嗎?他為何要幫我們?”荀攸暗示他小心中計。


    “我看他不像壞人,且身手不凡,要殺丞相輕而易舉,何必騙我?”張遼對此深信不疑。


    “文遠,如今非常時期,誰都不能輕信哪!在這世上,想殺丞相的人何止千百?還記得收服北方四州後的那次刺客事件嗎?”荀攸提醒他。


    “此時非彼時,我認為值得一試。再說了,就算這神醫是假冒的,真的華佗何時會來?看丞相這病情,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張遼堅持己見。


    “你不是說增派人手去大範圍尋人嗎?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吧?”


    “別說笑了,我今天才說增派人手,哪有這麽快?如今自稱華佗的人就在眼前,若貽誤救人時機,我絕不饒你!”張遼的語氣變硬了。


    荀攸不禁往後一退,說:“…好吧,就依你所言。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出了問題我可不管,後果自負。”


    “那當然,我張文遠向來敢做敢當。”張遼走到華佗身邊,帶著歉意說,“得罪了華大夫,我馬上帶你去見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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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誌鳴大概猜到他們剛才在聊什麽,說:“將軍放心,這位是如假包換的神醫華佗,我以人格擔保。”


    張遼輕微一笑,也不多言,直接領二人進入寢室,見到了一病不起的曹操。


    “主公,這位是華佗大夫,專門請來為您治頭風病的。”張遼搖動曲柄,將特製病榻的上半部搖起30度。


    “華……佗?”曹操吃力地抬起眼簾,問。


    “在下華佗,見過曹丞相。”華佗施禮道。


    “那…這位是?”曹操用顫巍巍的手指著誌鳴問。


    “在下是隨華大夫出診的藥童,見過丞相。”誌鳴不想透露身份。


    張遼也挺講義氣的,並沒有當場揭穿其身份。


    曹操並不關心藥童,問:“神醫,老夫這病…可有得治?”


    華佗坐到榻前把了把脈,皺起眉頭說:“丞相,此病看來已持續數年,病根不淺。發作頻率一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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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說得沒錯,老夫年少時已患有此病,起初隻是輕微頭疼,後來越發厲害,嚴重時頭痛欲裂、雙目模糊,路都走不穩,甚至有自殺傾向。最初發病頻率約為半年一次,後來逐年遞增,最近愈來愈高,每隔一兩天便會發作。直至今天,已發展成常態性陣痛,就像顱內爬著一隻巨蟲,正在吸食我的腦髓,簡直是十級疼痛!”曹操說得汗如雨下,末世梟雄也抵不住病魔的攻擊。


    “丞相莫愁,待老朽細察一下脈象。”華佗再次把起了脈。


    荀攸也進來了,時刻留意華佗二人的一舉一動,擔心來者不善。


    把完脈後,華佗深吸一口氣,說:“脈象紊亂不堪,若晚治一天,命不保矣。”


    “請華大夫務必救活我家主公!”張遼幾乎要下跪了。


    荀攸本想質問幾句,見時機不對,便也不敢多言,隻是默默盯著二人。


    “必須用利斧劈開頭顱,取出風涎後再縫合,方有活命的機會。”華佗做了個手劈的動作。


    張遼不禁倒吸一口寒氣,雖然剛才聽誌鳴說過了,但這次出自華佗本人之口,更覺全身發抖。


    “難道就不能用藥?”荀攸試探性地問。


    “天地有陰陽五行,人體有血脈五髒,天屬陽,地屬陰,人地氣重則陰氣重;陰陽不調,則血脈不暢,易生疾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丞相的病已持續多年,病根深不見底,嚴重時可導致全身經絡癱瘓,甚至死亡。若非病情突發,相信丞相也不會長留此地。”華佗說了一番較為專業的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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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麽意思?”張遼隻想知道結論。


    “通俗來講,就是藥石罔效了。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開顱取風涎。”


    張遼看了看荀攸,說:“請華大夫做主,我們全力配合!”


    “開…開什麽玩笑!”曹操對著華佗怒道,“難道…你想取老夫性命不成?”


    “丞相息怒。風涎正越來越大,若不及時取出,後果不堪設想。”


    “如何…取之?”曹操差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剛才說了,用斧子劈開…”


    華佗一語未落,被荀攸拉到一旁,輕聲說:“華大夫,我雖不懂醫術,但也未曾聽聞頭顱被劈開還能存活的。老實說吧,你究竟有何目的?”


    華佗輕歎一聲,說:“若然不信,我走便是,何必多說。”


    張遼走了過來,說:“華大夫,我家主公的性命就掌握在你手中,請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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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遠,我不能置丞相的性命於不顧!用藥療,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開顱之後,人是不可能存活的!別天真了!”荀攸始終不敢苟同。


    “剛才宋大夫也跟你說了開顱一事,對吧?但你沒告訴我。”張遼直視同僚。


    “因為…這明顯是天方夜譚,所以我沒說。”荀攸神情有些不自然。


    “這是丞相唯一的機會了,就讓華大夫試一下吧,算我求你了。”張遼也不想得罪同僚,隻好先禮後兵了。


    “可是…丞相他……”荀攸似有難言之隱。


    “非常時期,這可由不得丞相做主了。”張遼對華佗說,“華大夫,這裏由我說了算!請開始吧!”


    華佗遞給他一張清單,說:“煩請將軍按照上麵所寫去準備物資,刻不容緩!”


    張遼二話不說,親自去準備開顱手術的所需物資了。


    荀攸走到誌鳴身邊,問:“這位是?”


    “哦,我是華大夫的藥童。”誌鳴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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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童?看你樣子不像啊。”荀攸上下打量著他,還湊近聞了聞,說,“你的身上完全沒有藥草的味道,反而血腥味很重,而且還佩劍,明顯是個武人。”


    “其實他是為了保護我,名義上是藥童,實際上是保鏢。”華佗隨機應變。


    一聽到“保鏢”這個詞,荀攸頓時提高了警惕,問:“你們究竟是如何找上張遼的?”


    “我隻想救丞相,別無他念。”誌鳴不想多費口舌。


    “你究竟是誰?”荀攸的警惕指數正不斷上升。


    氣氛尷尬之際,張遼拿著物資匆匆而入,說:“華大夫,可以開始了。”


    荀攸隻好暫時放下疑問。誌鳴鬆了口氣,這圍解得相當及時。


    “莫殺我…莫殺我…我是阿瞞……”曹操開始語無倫次了。


    誌鳴忽然也莫名擔心起來,悄聲問:“華大夫,真行嗎?”


    “到現在還懷疑我?”華佗臉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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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錯了。”誌鳴趕忙道歉。


    “理論上是可行的。不試一下,如何知道?”華佗說了一句令人大跌眼鏡的話。


    “糟了!萬一救人失敗,張遼是不會放過我的!他知道我是劉備的人!”誌鳴忽然意識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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