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我是一名優秀的帝國戰士!我生前參加過的戰爭之殘酷,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艾俄洛斯不容許別人這樣批評自己。


    “要說戰爭的殘酷,我也體驗過無數次。在我眼中,你隻是一名自私自利之徒,隻顧自己,根本不顧子孫後代,有何優秀可言?”誌鳴故意用激將法。


    艾俄洛斯被戳中要害了,他的確不可能袖手旁觀,便說:“好吧,算你說對了。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不確定龐貝是否還在原址。你有地圖嗎?”


    “地圖…地圖……”這可難倒誌鳴了。


    這時,關羽背著趙雲出來了,銀槍也找迴來了。趙雲已經陷入昏迷狀態,看來中毒不淺,全憑強大的內功與意誌力撐到現在。


    誌鳴低聲對艾俄洛斯說:“剛才的對話先不用聲張。放心,我不會殺你。”


    艾俄洛斯俯視自己殘破的身軀,苦笑道:“殺不殺,有區別嗎?”


    “子龍沒事吧?”誌鳴問。


    “沒事,還有氣。”關羽說。


    “子龍受傷不淺,且中了毒,估計一時半會沒法保護皇叔了。”誌鳴想到這兒,對關羽說,“雲長兄,能否請你先帶子龍迴南郡,然後請皇叔派兵來鎮守長沙?我在這裏守著,以防那些亡靈殺迴馬槍。此事刻不容緩。”


    “我大哥應該告訴過你招親之事吧?估計他已在去東吳的路上。我出征前就聽他說準備啟程了,估計迴到南郡見不著他了。”關羽麵露難色。


    “孔明軍師應該會留在南郡,可請他盡快派兵來守長沙。”誌鳴認為,要拿下荊州,就必須守住長沙;多守一座城池,就多一份保障。


    關羽想了想,說:“沒問題。誌鳴,你小心點,恐有其他伏兵。”


    “不會再有事了,放心。”誌鳴亮出神劍,說,“隻要這把劍不失靈就行了。”


    “失靈?”關羽沒聽懂。


    “…沒事,請盡快送子龍迴去,他需要解毒靜養。”誌鳴趕緊轉移話題。


    關羽把趙雲扶上赤兔馬,自己也跨上馬,想著那三百名犧牲的軍士,長歎一聲,準備離去。


    “關將軍請留步!”此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關羽迴頭一望,是魏延。


    魏延急匆匆地跑來,說:“關將軍,韓太守尚在人世,他指名要見你!”


    “韓玄要見我?”關羽大惑不解,“我與他並無交集,隻不過大家同為劉表大人效過力,充其量也隻是同僚而已。他緣何要見我?”


    “你去到就知道了。韓太守受亡靈虐待多時,已奄奄一息。他說,臨死前務必要見上劉備的結拜兄弟一麵。”魏延的語氣中滿是焦急。


    關羽看了看誌鳴。誌鳴也不懂其中原因,說:“雲長兄,不如我陪你去吧。”


    “不,你留下來照顧子龍。”關羽怕艾俄洛斯加害趙雲,說,“魏將軍,我隨你去吧。”


    “謝關二爺理解。”魏延領著關羽進入了郡府。


    來到陰暗的地牢,關羽看見了一個瘦得隻剩皮包骨的人,黃忠正單膝跪在其身邊待命。


    雖碰麵次數不多,但關羽一眼便認出,這個被虐得不成人樣的人就是韓玄。他禮儀性地抱拳說:“下官關羽,見過韓太守。”


    “關羽…你竟然來了?”韓玄艱難地抬起一隻手,用脫皮的食指指著關羽說,“你就是…害整個長沙郡被滅的人!”


    關羽一怔。黃忠和魏延也一臉懵逼,心想太守是不是被虐傻了?


    “如果…當初…劉備那個織草席的家夥,同意收下州印,今日的長沙郡,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韓玄憤慨地說。


    “什麽織草席的?我大哥可是名分齊全的漢室宗親!”關羽來火了,“韓太守不要血口噴人!長沙的陷落,與我大哥無半點關係!”


    “荒唐!…若他接下州印,曹操又怎可能乘虛而入,我又怎會讓黃忠、魏延去…護送軍糧,這些…骷髏又怎可能攻陷城池!說來說去,就是…劉備的錯!”韓玄仿佛精神失常了,把所有失敗歸咎於劉備身上。


    “就算我大哥接下了州印,就能確保長沙沒事了麽?”關羽反問道。


    韓玄一時無言以對。黃忠也後悔多言了,是他告訴韓玄關羽在這裏的。


    “主公,我看此事就算了吧,長沙陷落不是誰的錯,而是這些亡靈根本就不應出現在這個時代!是那個幕後操縱者的錯!”魏延說了一句公道話。


    “你少廢話!”韓玄吼了魏延一句,“若不是看在漢升(黃忠的字)的份上,我怎可能收留你這個背主之賊!”


    魏延的內心被激怒了,他生平最討厭別人這樣說他,若不是黃忠在場,他鐵定要發作。


    “主公請息怒。如今亡靈已被趕走,長沙重歸我軍之手,應高興才對。我帶你離開這裏吧。”黃忠欲扶韓玄起身。


    韓玄一把鬆開其手,說:“劉備這個忘恩負義之徒,當初劉荊州待他如親兄弟般,他卻辜負其一番好意,連累了整個荊州的百姓!他不得好死!”


    關羽一怒之下,揮刀劈斷了木柵欄,欲取韓玄性命。


    黃忠迅速拔刀上前,抵住關羽的攻勢。雙方均被對方的力道震開了。


    關羽不解地看著黃忠,說:“黃老將軍,你現在是劉皇叔的人,何必愚忠這不明事理之徒!”


    “恕我冒犯,在下隻是不忍心看到故主被殺。關將軍,請你停手吧!”黃忠寸步不讓,鬥氣一瞬間飆到峰值。


    “既然你執迷不悟,就請接下我的青龍刀吧!”關羽把刀柄往地麵一杵。


    頓時,一股地震波呈波浪式向外傳播開去。整個地牢受到了震撼,碎石爭先恐後從屋頂上抖落下來。


    黃忠佩服地說:“關將軍,你的刀法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我的刀法也不遑多讓!來吧,我們一決高下!魏將軍,麻煩你帶主公離開這裏。”


    “二位能否停手?這裏可是地牢,會塌的!”魏延擔心這場大戰殃及無辜,隻好違心地扶著韓玄,沿石梯上去了——很大程度上是做給黃忠看的。


    免除後顧之憂後,黃忠將全身力量注入赤血刀,說:“關將軍,得罪了!”


    二人大戰起來,好生痛快。五十迴合過後,雙方平分秋色、各有損傷。


    關羽沒想到一個老頭竟如此難纏,忽然心生一計,一刀劈去。


    黃忠側身閃過,同時用刀背往其肋骨狠狠敲去。關羽一時不備,被擊中要害,頓時倒地不起。


    黃忠以為製服對手了,正想伸手扶之,不料關羽一個剪刀腳打去。


    黃忠被絆倒了,等他反應過來,青龍刀已架在其脖子上。


    關羽知道黃忠是個忠勇之士,不忍下手,正想說什麽,忽覺頭頂上有些異動,伸手一摸,原來一支箭早已穿過盔纓,吊在綠冠上。


    關羽大驚失色,他根本不知這支箭是何時射來的。


    黃忠起身說:“關將軍,點到為止吧。你我各讓了對方一道,就算平手吧。我隻想保韓太守平安,至於他之前的說辭,我不予苟同。”


    關羽對其忠誠表示欽佩,說:“好吧,黃老將軍,此番領教了。”


    二人握手言和,一起離開了地牢。


    魏延對韓玄剛才數落自己一事耿耿於懷,加上韓玄一路在說胡話,他實在忍無可忍,便趁其不備,從背後給了他一掌。


    韓玄走出郡府時,頓覺氣血攻心,口噴鮮血,掛了。


    關羽和黃忠上來見到韓玄的屍體,疑惑不已。魏延解釋說,韓太守受虐過度,身體承受不住,鬱氣堵心而亡。


    關羽並不生疑,黃忠卻覺得奇怪:太守都熬到現在了,怎會一出門就倒?


    魏延擔心事情敗露,趕緊建議好好埋葬韓玄。黃忠無暇多想,便同意了。


    埋葬韓玄時,黃忠意外發現,其袖筒內藏有一卷牛皮地圖,範圍延伸到整個歐亞大陸,不禁驚訝萬分。


    誌鳴知道這事後,讓黃忠把地圖留下,並讓他們幾個先撤,自己留守長沙,順便看住艾俄洛斯。


    “我們要迴江夏去了,本來擅自離崗已違背了主公意願。當然,此事與魏將軍無關,他是看在我的份上,才一起過來的。”黃忠幫魏延免責。


    “行,我們各司其職。時間緊迫,走吧!”關羽載著趙雲,策馬飛馳而去。


    “誌鳴兄弟,有件事我不問不快。請問上次是你救了我嗎?”黃忠決定問個明白。


    誌鳴淺然一笑,其意不言而喻。


    “懂了,謝救命之恩!文長,我們走吧。”黃忠與魏延各上一馬,揚鞭而去。


    誌鳴將地圖攤開,讓艾俄洛斯指出龐貝城的位置。


    艾俄洛斯仔細研究了一番,說:“奇怪,這份地圖並沒有龐貝的位置。根據我的記憶,是這個位置。”


    他在圖上指出了龐貝城的大概位置。誌鳴做了標記,說:“希望你沒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隻是,你從這裏去到那邊需要一段時間,希望不會誤事。”艾俄洛斯的語氣中沒有欺瞞。


    “姑且信你一次。”誌鳴將地圖收起,說,“你走吧。”


    “你放我走?”艾俄洛斯一愣。


    “對,你不也放了我們一馬嗎?況且你的軍隊已經撤了,殺了你也沒用,但請你們不要再迴來作惡,否則…你知道後果的。”誌鳴一貫的理念是能不殺生,則不殺生。


    “可是,我還有一事想說。你認識璿的師父,請替我轉告他:我們羅馬戰士是有信念、有尊嚴的帝國戰士,不會隨意成為他人的棋子。希望他能給我們一個好的交代。”艾俄洛斯不能讓自家軍不明不白地複活。


    “雖然我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但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誌鳴隻能這樣說。


    艾俄洛斯謝過對方,一飛衝天。看著對方孤獨的背影,誌鳴陷入沉思。


    望著空無一人的城池,誌鳴想:“等孔明派兵過來,起碼是兩天後的事了,我不能白耗在這裏。這些亡靈應該不敢再迴來了吧?”


    誌鳴決定相信自己的判斷。他使出黑洞魔法,來到烏巢山。


    禹龍一聽說他從長沙過來,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了,說:“沒錯,我當初的確是想通過這種詭異的手段去奪取漢室江山,但看來失敗了,我低估了漢朝軍隊的防禦力。如今我雖已放棄,但無法阻止他們的攻勢。我聽說洛陽淪陷了,羅馬軍隊與馬超統領下的西涼軍,正朝著許都的大門挺進。”


    “你是說,亡靈大軍聯合了西涼軍,攻陷了洛陽?”誌鳴大驚。


    “是的,剛接到駐紮在那邊的族人線報,還有璿的飛鴿傳書。”


    “許都能守住嗎?”誌鳴知道,一旦洛陽淪陷,國門就等於打開了一半。


    “難說。獻帝已經籠絡了白虎隊,估計是一場硬仗。”禹龍隻知道個大概。


    “如果西涼軍捷足先登,攻陷了許都,那我去羅馬還有何意義?!漢朝不是還得滅亡嗎?”誌鳴暗忖,“敵人太多,我該如何應對?”


    禹龍看出了他的心事,說:“你放心去做你該做的事吧;馬超那邊,我和師父會想辦法應付。那些亡靈是我召喚出來的,我自然有辦法收拾他們。”


    “對啊,你甭擔心,我們會盡力阻止這一切。”古柏斯拄著手杖,緩緩走來。


    “大師,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誌鳴終於放下心來。


    “倒是你那邊,應該遇到了不少困難吧?需要幫忙嗎?”古柏斯問。


    誌鳴想了想,將奧法王和天狼神的事告訴他們,並說自己準備去一趟羅馬。


    “距離太遠了,你的魔法功力不足,一下子到不了;一不小心,扭曲的空間將直接把你撕裂。”古柏斯告誡他。


    “我明白,憑我目前的魔法力的確很難,但我心裏有數。”誌鳴正準備告辭,忽然想起一事,問禹龍,“恕我直言,你是否真能讓這些亡靈恢複成人類之軀?”


    “不能。”禹龍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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