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幻飛虎一驚，“就是那個號稱‘一刀定大漠、可比肩冒頓’的戰神圖魯？”
“正是。聽說迄今為止，整個大漠世界裏還沒有人能打贏他。”天風看來對此人也畏懼三分。
“那是因為他沒遇上對手。首領需要我做什麽？”幻飛虎早就想大展拳腳了，之前受限於徐庶的身份，不便施展實力，差點憋出了內傷。
“若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會有人來救他的。”天風指著在冰石中沉睡的誌鳴，說，“你的任務就是：打敗前來救他的人，然後……”
天風交待完任務後，幻飛虎略感失望。本來，他還以為終於有機會和傳說中的大漠戰神來一場生死之戰。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要去皇城麵聖了，獻帝昨日發了召見令給我。”天風轉身就走。
“什麽？首領你要去見皇上？所為何事？”幻飛虎問完才發現有點不妥，趕緊說，“在下隻是隨口問問，沒事。”
天風停下腳步，迴身反問道：“你可知道許都最近發生的事？”
幻飛虎遲疑片刻，說：“屬下愚鈍，請首領明示。”
天風把喪屍屠城、獻帝被劫等事情告訴了他，並說：“這些都是在宮裏的線人告訴我的。他還說，獻帝已經被邪靈附體了，我得進宮看一下是否屬實。”
“曹公南征期間，許都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幻飛虎雖然之前已略有所聞，可得到確切消息時還是震驚不已。
“不用擔心，說不定是好事呢。”天風若無其事地說，“一切正按照我們所希望的結果去發展。且看皇上本次召見我有什麽事吧。”
幻飛虎想：“如果獻帝如其所言，已被邪靈附體的話，那肯定會變成一位十惡不赦的暴君，必然會想方設法肅清亂黨、扶植親信，而首當其衝的當然就是曹操了。獻帝召見首領，該不會是為了討伐曹公吧？如此一來，我們和曹公就要‘君臣分際’了，不知道首領是選擇曹公，還是選擇天子呢？”
想到這兒，幻飛虎突然興奮起來。白虎一族來到人間足有二十餘載，如今終於望見了一統天下的曙光。
天風迴到寢室，對坐在梳妝台前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的雪蟬說：“夫人，你怎麽不休息？頭風病又發作了嗎？”
雪蟬痛苦地點點頭，用虛弱不堪的語氣說：“自從…恢複記憶後，感覺更嚴重了。大人，我現在可以很明顯感覺到，腦袋裏有一顆很大的刺球，可…又沒辦法取出來。我…會不會死掉？”
“不會，放心。”天風安慰道，“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我已經派人去西域請那位神醫過來了，但路途遙遠，需要點時間。請夫人再忍耐幾天吧。”
“除了忍耐，我…還能怎樣呢？”雪蟬感覺頭顱就要從內部炸開了，視覺神經也嚴重受阻，連眼前的人都出現了重影。
雖然她對天風沒感情，但依目前來看，也隻能靠他來拯救自己了。當初是狂嘯虎（雷剛）用黑洞魔法把她送迴這裏的，天風用神術讓她恢複了記憶，可卻無法將其腦子裏的風涎取出，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日漸消瘦、受盡折磨。
雖然心裏明白雪蟬當初為何要隨軍出征，但天風不想捅破這層紙，以免雙方尷尬；況且看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也隻能先將這事擱置心底了。雖然是萬惡之神的化身，但天風對雪蟬始終是有感情的，即使明知這份感情並不能換來對方對等的付出。
雪蟬迫不得已躺迴了床上。她發病的時候，連走路都會失去平衡感。她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隻是不便說出口。
天風之前已經派了人去遍尋名醫，但一無所獲。最近，他得到一個消息，說西域樓蘭國有一位神醫叫塔姆，擅長醫治各類令普通大夫束手無策的不治之症。根據知情人提供的地址，天風馬上派人乘巨隼前往樓蘭國，尋找那位傳說中的神醫。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要去一趟皇城，覲見皇上。”天風沒時間照顧她了，匆匆換上一身朝服，就離去了。
雪蟬此刻不敢想太多了，隻要一想事，腦細胞就會超負荷，導致腦神經刺痛難忍。她至今不知道，誌鳴為了救她，已經變成了一塊不會融化的冰石。
天風驅馬進入許都，直入皇宮，徑往禦花園而來。他有點奇怪，獻帝私下麵見一名武將，竟然選在如此優雅休閑的場所。
當第一眼看見獻帝時，天風就確認了，對方已經不是原來的皇上，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再是勵精圖治的堅定決心，而是企圖攪動乾坤的異動之氣。從其眼神中，天風再也看不到以往那隻懦弱的兔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強悍的巨龍。
和獻帝同來的，還有一位皮膚稍顯黝黑的女子，看起來不像是漢人；而且看其衣著光鮮，應該身份不菲。
天風躬身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卿家免禮，請坐。”獻帝露出千年難得一見的笑容。
看見這個笑容，天風不禁心頭一顫。自從曹操掌權之後，他就基本上沒見過獻帝笑了；就算見到了，也能感覺出，對方是在強顏歡笑。而在今天，獻帝明顯是發自內心在笑。這種本質上的區別，更凸顯其內心的質變。
“卿家，怎麽了？”獻帝發現天風的神情不對勁。
“哦，沒事，皇上請坐。”天風迴過神來，坐了下來。
旁邊那名女子也坐在一旁，開始泡茶，動作有點生硬，感覺像初學者。
“不知皇上本次召微臣進宮，有何要事？”天風也不加寒暄了，直入主題。
獻帝停頓了一下，眯著眼問：“關於最近都城發生的幾件大事，我想卿家應該都知道吧？”
天風點點頭。獻帝長歎一口氣，說：“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朕，竟然無緣無故發生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喪屍疫情，雖然最後局勢被穩住了，但經過這次疫情，不僅是城中的民眾，就連朝中的將士也死傷慘重；朕就更不用說了，差點連性命都丟了。如今的許都，就如當年的洛陽，被扒去了一層皮，甚至更慘。不管是董卓還是曹操，都是朕生命中的一道陰影，一道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朕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活得還不如一名普通百姓！”
天風從獻帝的眼中看到了憤世與不甘，那團魔影逐漸被這股戾氣所打散。獻帝的潛意識似乎還沒完全被邪惡所控製。
獻帝繼續說：“俗語說：一朝天子，一朝江山。朕絲毫不覺得這江山是屬於自己的，包括朝中的臣子，表麵上對朕畢恭畢敬，私底下都在冷嘲熱諷。天風將軍，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朕忍受了多少冷眼旁觀、風言風語嗎？當年除了車騎將軍董承、偏將軍王子服這些熱血誌士敢於挺身而出，為朕主持公道以外，後麵又有多少諸侯、士族敢為朕蹦一個字、說一句話呢？”
天風知道他想表達什麽，雖然語義上有些以偏概全，但也隻能先傾聽了。
“過去的事，說出來都是淚，朕已不想多言。就拿最近來講，疫情嚴重之際，曹操身為大漢丞相，竟然隻想著發兵南征，不顧朕的生死，更不顧朝廷存亡！如果不是馬騰等一批忠義之士舍命相救，朕早已化為野外的遊魂野鬼，又談何管理社稷、拯救萬民呢？”獻帝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馬騰？原來他真的入朝了！”天風心想，“這應該是曹公的計劃鋪排吧？如此說來，西涼兵已經開始行動了，不知道打到洛陽沒？”
天風點頭說：“皇上所言甚是。微臣當時由於閉關修煉，不知情，未能及時救駕，實在罪該萬死！”
“卿家誤會了，朕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畢竟…白虎隊是曹操的嫡係部隊，並不是皇家親衛隊。”獻帝話中有話。
天風聽出了弦外之音，趕緊順著話鋒說：“白虎隊當然是皇家軍隊。其實，在曹丞相發兵南征之時，疫情並未開始。所以，丞相並不知道疫情會爆發。”
“朕明白，這個不用多說。”獻帝把手一揮，“朕並非真的怪他，隻是不滿意他的做事方式而已！本次出兵，他公然打著朕的旗號，意圖收服各路諸侯。如此一來，朕將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遭到各路諸侯的聯合討伐。朕可不想重犯當年董卓的錯誤啊！”獻帝的臉上烏雲密布，感覺隨時會爆發滂沱大雨。
“難道他想罷黜曹操的官職？”天風揣摩對方的心理，“若是如此，他必然會讓我去牽製曹操的勢力。”
“最關鍵一點，疫情之後，許都防守空虛，隨時會被諸侯乘虛而入！而且，朕最近聽到一些風聲，說匈奴人又出現在中原境內了，不知是否正在醞釀一場新的戰爭。朝廷現在可謂外憂內患、孤立無援啊！”獻帝眼巴巴看著天風，眼神中又重現了兔子的影子。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他是雙重人格？剛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天風感到奇怪，即使是被邪靈附體，可獻帝這樣子也太不正常了。
“皇上對微臣有何指示，請盡管吩咐！微臣一腔赤誠，定當肝腦塗地，精忠報國！”天風起身抱拳道，禮儀上他必須這樣說。
獻帝示意他坐下，舉杯說：“朕今日以茶代酒，敬將軍一杯！”
天風有點受寵若驚，也舉杯迴應道：“微臣無能，未能及時領悟皇上的旨意，請明示！”
獻帝緩緩把杯子放下，說：“曹操當時不顧百官反對，廢除了三公製，設置尚書台，扶植親信上位，並自立為丞相，獨攬大權，根本沒把朕這一國之君放在眼內；甚至連目前的太傅、太尉等，也隻是虛設其位，並無實權。朕反思許久，決定重新啟用三公製，削減尚書台權力，並收迴之前頒布的屯田製等法令，為許都原生居民重新編製戶籍，土地重新整合後再按需分配。對於外來移民，除已在本地任職或經商多年等特殊情況外，原則上一律注銷戶籍，趕出都城！”
“什麽？！”天風大驚失色，“如此一來，朝野將會大亂！”
“何以見得？”獻帝眼角一眯，側臉問道。
“微臣認為，曹丞相雖然獨掌大權，但其廢除三公製乃明智之舉，微臣深表認同。不說其他，起碼此舉可以抑製各方諸侯、士族勢力的過度成長，避免出現爭權奪利的現象。將朝廷權力集中到一人身上，實行集權統治，於目前的國情而言，亦未嚐不可。若是恢複以往的製度，各地諸侯、士族勢力將會死灰複燃，並逐步壯大。大漢終有一日，會重現當年群雄討伐董卓的一幕。曹丞相此舉，實質上是在幫陛下管理社稷萬民啊！請陛下三思！”天風極力勸諫。
“卿當真是這樣認為嗎？”獻帝稍微往前傾了一下，眯縫著眼睛注視著天風，一字一句地問。
在目光對視的那一刹那，天風再次看見了魔龍的影子，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他確確實實看見了，那是一條充滿邪惡之氣的異域魔龍！他一時無言以答，隻好輕輕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坐在一旁泡茶的阿希娜看出了問題，忙解圍說：“天風將軍，請小心燙嘴，別喝太快了。”
獻帝側頭看了一眼她，眼中的魔影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阿希娜那張清麗秀雅而同時兼備東西方美感的麵容。
天風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還不知道阿希娜的身份，便衝她莞爾一笑，小心翼翼地問獻帝：“皇上，這位是？”
“哦，天風將軍，不好意思，一時忘了介紹。這位是冰姬，朕的新舞姬。她能歌善舞，且舞技出眾，朕非常欣賞，故將其帶迴宮中，納為愛妃。”獻帝向天風介紹阿希娜。
“哦，原來是冰姬娘娘，失敬，失敬。”天風抱拳行禮。
“將軍見笑了，直接叫我冰姬就行了。”阿希娜用袖口捂嘴而笑，姿勢優雅而略帶羞澀，一看就是剛學會的。
“好的，冰……姬。”天風竟然有點叫不出口來。
“正是。聽說迄今為止，整個大漠世界裏還沒有人能打贏他。”天風看來對此人也畏懼三分。
“那是因為他沒遇上對手。首領需要我做什麽？”幻飛虎早就想大展拳腳了，之前受限於徐庶的身份，不便施展實力，差點憋出了內傷。
“若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會有人來救他的。”天風指著在冰石中沉睡的誌鳴，說，“你的任務就是：打敗前來救他的人，然後……”
天風交待完任務後，幻飛虎略感失望。本來，他還以為終於有機會和傳說中的大漠戰神來一場生死之戰。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要去皇城麵聖了，獻帝昨日發了召見令給我。”天風轉身就走。
“什麽？首領你要去見皇上？所為何事？”幻飛虎問完才發現有點不妥，趕緊說，“在下隻是隨口問問，沒事。”
天風停下腳步，迴身反問道：“你可知道許都最近發生的事？”
幻飛虎遲疑片刻，說：“屬下愚鈍，請首領明示。”
天風把喪屍屠城、獻帝被劫等事情告訴了他，並說：“這些都是在宮裏的線人告訴我的。他還說，獻帝已經被邪靈附體了，我得進宮看一下是否屬實。”
“曹公南征期間，許都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幻飛虎雖然之前已略有所聞，可得到確切消息時還是震驚不已。
“不用擔心，說不定是好事呢。”天風若無其事地說，“一切正按照我們所希望的結果去發展。且看皇上本次召見我有什麽事吧。”
幻飛虎想：“如果獻帝如其所言，已被邪靈附體的話，那肯定會變成一位十惡不赦的暴君，必然會想方設法肅清亂黨、扶植親信，而首當其衝的當然就是曹操了。獻帝召見首領，該不會是為了討伐曹公吧？如此一來，我們和曹公就要‘君臣分際’了，不知道首領是選擇曹公，還是選擇天子呢？”
想到這兒，幻飛虎突然興奮起來。白虎一族來到人間足有二十餘載，如今終於望見了一統天下的曙光。
天風迴到寢室，對坐在梳妝台前滿頭大汗、臉色鐵青的雪蟬說：“夫人，你怎麽不休息？頭風病又發作了嗎？”
雪蟬痛苦地點點頭，用虛弱不堪的語氣說：“自從…恢複記憶後，感覺更嚴重了。大人，我現在可以很明顯感覺到，腦袋裏有一顆很大的刺球，可…又沒辦法取出來。我…會不會死掉？”
“不會，放心。”天風安慰道，“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我已經派人去西域請那位神醫過來了，但路途遙遠，需要點時間。請夫人再忍耐幾天吧。”
“除了忍耐，我…還能怎樣呢？”雪蟬感覺頭顱就要從內部炸開了，視覺神經也嚴重受阻，連眼前的人都出現了重影。
雖然她對天風沒感情，但依目前來看，也隻能靠他來拯救自己了。當初是狂嘯虎（雷剛）用黑洞魔法把她送迴這裏的，天風用神術讓她恢複了記憶，可卻無法將其腦子裏的風涎取出，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日漸消瘦、受盡折磨。
雖然心裏明白雪蟬當初為何要隨軍出征，但天風不想捅破這層紙，以免雙方尷尬；況且看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也隻能先將這事擱置心底了。雖然是萬惡之神的化身，但天風對雪蟬始終是有感情的，即使明知這份感情並不能換來對方對等的付出。
雪蟬迫不得已躺迴了床上。她發病的時候，連走路都會失去平衡感。她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隻是不便說出口。
天風之前已經派了人去遍尋名醫，但一無所獲。最近，他得到一個消息，說西域樓蘭國有一位神醫叫塔姆，擅長醫治各類令普通大夫束手無策的不治之症。根據知情人提供的地址，天風馬上派人乘巨隼前往樓蘭國，尋找那位傳說中的神醫。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要去一趟皇城，覲見皇上。”天風沒時間照顧她了，匆匆換上一身朝服，就離去了。
雪蟬此刻不敢想太多了，隻要一想事，腦細胞就會超負荷，導致腦神經刺痛難忍。她至今不知道，誌鳴為了救她，已經變成了一塊不會融化的冰石。
天風驅馬進入許都，直入皇宮，徑往禦花園而來。他有點奇怪，獻帝私下麵見一名武將，竟然選在如此優雅休閑的場所。
當第一眼看見獻帝時，天風就確認了，對方已經不是原來的皇上，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不再是勵精圖治的堅定決心，而是企圖攪動乾坤的異動之氣。從其眼神中，天風再也看不到以往那隻懦弱的兔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強悍的巨龍。
和獻帝同來的，還有一位皮膚稍顯黝黑的女子，看起來不像是漢人；而且看其衣著光鮮，應該身份不菲。
天風躬身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卿家免禮，請坐。”獻帝露出千年難得一見的笑容。
看見這個笑容，天風不禁心頭一顫。自從曹操掌權之後，他就基本上沒見過獻帝笑了；就算見到了，也能感覺出，對方是在強顏歡笑。而在今天，獻帝明顯是發自內心在笑。這種本質上的區別，更凸顯其內心的質變。
“卿家，怎麽了？”獻帝發現天風的神情不對勁。
“哦，沒事，皇上請坐。”天風迴過神來，坐了下來。
旁邊那名女子也坐在一旁，開始泡茶，動作有點生硬，感覺像初學者。
“不知皇上本次召微臣進宮，有何要事？”天風也不加寒暄了，直入主題。
獻帝停頓了一下，眯著眼問：“關於最近都城發生的幾件大事，我想卿家應該都知道吧？”
天風點點頭。獻帝長歎一口氣，說：“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朕，竟然無緣無故發生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喪屍疫情，雖然最後局勢被穩住了，但經過這次疫情，不僅是城中的民眾，就連朝中的將士也死傷慘重；朕就更不用說了，差點連性命都丟了。如今的許都，就如當年的洛陽，被扒去了一層皮，甚至更慘。不管是董卓還是曹操，都是朕生命中的一道陰影，一道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朕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活得還不如一名普通百姓！”
天風從獻帝的眼中看到了憤世與不甘，那團魔影逐漸被這股戾氣所打散。獻帝的潛意識似乎還沒完全被邪惡所控製。
獻帝繼續說：“俗語說：一朝天子，一朝江山。朕絲毫不覺得這江山是屬於自己的，包括朝中的臣子，表麵上對朕畢恭畢敬，私底下都在冷嘲熱諷。天風將軍，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朕忍受了多少冷眼旁觀、風言風語嗎？當年除了車騎將軍董承、偏將軍王子服這些熱血誌士敢於挺身而出，為朕主持公道以外，後麵又有多少諸侯、士族敢為朕蹦一個字、說一句話呢？”
天風知道他想表達什麽，雖然語義上有些以偏概全，但也隻能先傾聽了。
“過去的事，說出來都是淚，朕已不想多言。就拿最近來講，疫情嚴重之際，曹操身為大漢丞相，竟然隻想著發兵南征，不顧朕的生死，更不顧朝廷存亡！如果不是馬騰等一批忠義之士舍命相救，朕早已化為野外的遊魂野鬼，又談何管理社稷、拯救萬民呢？”獻帝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馬騰？原來他真的入朝了！”天風心想，“這應該是曹公的計劃鋪排吧？如此說來，西涼兵已經開始行動了，不知道打到洛陽沒？”
天風點頭說：“皇上所言甚是。微臣當時由於閉關修煉，不知情，未能及時救駕，實在罪該萬死！”
“卿家誤會了，朕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畢竟…白虎隊是曹操的嫡係部隊，並不是皇家親衛隊。”獻帝話中有話。
天風聽出了弦外之音，趕緊順著話鋒說：“白虎隊當然是皇家軍隊。其實，在曹丞相發兵南征之時，疫情並未開始。所以，丞相並不知道疫情會爆發。”
“朕明白，這個不用多說。”獻帝把手一揮，“朕並非真的怪他，隻是不滿意他的做事方式而已！本次出兵，他公然打著朕的旗號，意圖收服各路諸侯。如此一來，朕將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遭到各路諸侯的聯合討伐。朕可不想重犯當年董卓的錯誤啊！”獻帝的臉上烏雲密布，感覺隨時會爆發滂沱大雨。
“難道他想罷黜曹操的官職？”天風揣摩對方的心理，“若是如此，他必然會讓我去牽製曹操的勢力。”
“最關鍵一點，疫情之後，許都防守空虛，隨時會被諸侯乘虛而入！而且，朕最近聽到一些風聲，說匈奴人又出現在中原境內了，不知是否正在醞釀一場新的戰爭。朝廷現在可謂外憂內患、孤立無援啊！”獻帝眼巴巴看著天風，眼神中又重現了兔子的影子。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他是雙重人格？剛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天風感到奇怪，即使是被邪靈附體，可獻帝這樣子也太不正常了。
“皇上對微臣有何指示，請盡管吩咐！微臣一腔赤誠，定當肝腦塗地，精忠報國！”天風起身抱拳道，禮儀上他必須這樣說。
獻帝示意他坐下，舉杯說：“朕今日以茶代酒，敬將軍一杯！”
天風有點受寵若驚，也舉杯迴應道：“微臣無能，未能及時領悟皇上的旨意，請明示！”
獻帝緩緩把杯子放下，說：“曹操當時不顧百官反對，廢除了三公製，設置尚書台，扶植親信上位，並自立為丞相，獨攬大權，根本沒把朕這一國之君放在眼內；甚至連目前的太傅、太尉等，也隻是虛設其位，並無實權。朕反思許久，決定重新啟用三公製，削減尚書台權力，並收迴之前頒布的屯田製等法令，為許都原生居民重新編製戶籍，土地重新整合後再按需分配。對於外來移民，除已在本地任職或經商多年等特殊情況外，原則上一律注銷戶籍，趕出都城！”
“什麽？！”天風大驚失色，“如此一來，朝野將會大亂！”
“何以見得？”獻帝眼角一眯，側臉問道。
“微臣認為，曹丞相雖然獨掌大權，但其廢除三公製乃明智之舉，微臣深表認同。不說其他，起碼此舉可以抑製各方諸侯、士族勢力的過度成長，避免出現爭權奪利的現象。將朝廷權力集中到一人身上，實行集權統治，於目前的國情而言，亦未嚐不可。若是恢複以往的製度，各地諸侯、士族勢力將會死灰複燃，並逐步壯大。大漢終有一日，會重現當年群雄討伐董卓的一幕。曹丞相此舉，實質上是在幫陛下管理社稷萬民啊！請陛下三思！”天風極力勸諫。
“卿當真是這樣認為嗎？”獻帝稍微往前傾了一下，眯縫著眼睛注視著天風，一字一句地問。
在目光對視的那一刹那，天風再次看見了魔龍的影子，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他確確實實看見了，那是一條充滿邪惡之氣的異域魔龍！他一時無言以答，隻好輕輕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坐在一旁泡茶的阿希娜看出了問題，忙解圍說：“天風將軍，請小心燙嘴，別喝太快了。”
獻帝側頭看了一眼她，眼中的魔影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阿希娜那張清麗秀雅而同時兼備東西方美感的麵容。
天風似乎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還不知道阿希娜的身份，便衝她莞爾一笑，小心翼翼地問獻帝：“皇上，這位是？”
“哦，天風將軍，不好意思，一時忘了介紹。這位是冰姬，朕的新舞姬。她能歌善舞，且舞技出眾，朕非常欣賞，故將其帶迴宮中，納為愛妃。”獻帝向天風介紹阿希娜。
“哦，原來是冰姬娘娘，失敬，失敬。”天風抱拳行禮。
“將軍見笑了，直接叫我冰姬就行了。”阿希娜用袖口捂嘴而笑，姿勢優雅而略帶羞澀，一看就是剛學會的。
“好的，冰……姬。”天風竟然有點叫不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