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喪失人性的衛老爺舉刀直撲過來,眼神裏隻有殺戮之氣。


    誌鳴正想一刀過去,忽然,他發現對方手中的短刀有些麵熟,刀柄上鑲著一顆紫水晶寶石,發出紫色的夜光。


    衛老爺衝到誌鳴跟前,正想一刀而下,卻發現自己的整條手臂不翼而飛;隨即身體一分為二。誌鳴的手速已經快到劍不沾血的境界。


    誌鳴眼前一亮,想起來了,這把短刀就是他在波斯時得而複失的封血之刃!沒想到,這趟衛莊之行還有意外收獲啊!


    他把衛老爺斷臂上那隻手緊緊握住的封血之刃拿了起來,擦幹血跡後包好,插在腰間,興奮地想:“命中有時終須有,刀兄,你還是跑不掉。”


    “這把短刀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曉芸不解。


    “這不是老爺從黑市上買來的古波斯神刀嗎?”丁香認出了那顆閃閃發亮的寶石。


    “衛老爺生前愛好收藏這些寶物嗎?”誌鳴好奇地問。


    “是的,他特別喜歡收藏寶物,特別是一些從異國偷運過來的寶物。之前他還收藏了一顆叫‘水晶球’的透明圓球,可惜被人盜走了。”丁香說。


    “他的水晶球是怎麽得來的?”誌鳴順便想知道。


    “不清楚,但聽說不是買迴來的,是他自己撿到的。應該有三十多年了,那時他還年輕,在外麵闖蕩江湖。”丁香迴憶。


    “三十多年……”誌鳴想,“難道當時禹龍的母親穿越到大漢的時候,那個水晶球被衛老爺撿走了?”


    “大俠,本來這些事情不能向外人透露的,不過現在也沒所謂了,反正人也不在了。衛莊都已經成了災區,不能住人了。”安銘補了一句。


    “那你們知道衛老爺購買這把神刀的黑市在哪裏嗎?”誌鳴想知道封血之刃是怎麽流傳到漢土的。


    “好像還挺遠的,在西域,一個叫甘羌的城池。”安銘說。


    “是邯羌吧,邯鄲的‘邯’。”丁香糾正。


    “邯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裏之前可是北匈奴的領地喔。”誌鳴驚訝,“衛老爺怎麽會跑到那邊去的?”


    “衛老爺年輕時也不是光靠勤勞發家致富的,也幹過一些走私販賣之類的勾當。有錢人嘛,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去。反正我知道的就這些。”安銘此刻也直言不諱了。


    “你該不會也對這些感興趣吧?”曉芸斜著眼問誌鳴。


    “說來話長。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吧。”誌鳴認為時間不多了,便把大門打開。


    外麵是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滿目瘡痍,慘不忍睹,往日的軟紅香土蕩然無存。喪屍成群地蹲在地上吸食人血。眾人邊看邊搖頭歎息。


    “我們不要驚動它們了,盡量繞過去吧。主城門要往哪個方向走?”誌鳴迴頭問曉芸。


    “往這邊來。”曉芸在前麵帶路。


    他們穿過了幾條大街小巷,繞過無數“喪屍遊擊隊”的視線,終於望見了前方百米開外的主城門。


    一群士兵堅守在城門附近,見又有百姓過來了,馬上派人前來接應。直至此時,還有一些零星百姓在陸陸續續撤離當中。


    誌鳴把眾人交給士兵,說:“這些都是從衛莊逃出來的人,麻煩你們護送他們出城吧。”


    一名士兵說:“我們的人還在城中搜索幸存者。你們先跟上大隊,我們已經在城外找到了臨時安置點。”


    誌鳴忽然想起之前在許昌認識的阿閑,問:“請問城郊的西村有疫情嗎?”


    “西村?暫時沒聽說有疫情。目前所知道有疫情的地方,就是都城內部。怎麽了?”士兵反問。


    “哦,沒事,隨便問問。”誌鳴鬆了口氣,說,“那麻煩各位兵大哥安置好他們吧。”


    “那你呢?”一名士兵問。


    “我還有其他事要做。”誌鳴說完,把曉芸拉到一邊,說,“我們就此一別吧。你跟他們走吧,我要留下來處理點事情。”


    “你怎麽不走?你還有什麽事情要處理?”曉芸奇怪。


    “我得去追殺那五隻喪屍源生體,它們肯定進入皇城了。搞不好,連皇上也有危險,我得趕去救駕。”


    “可是,就憑你一個人,有用嗎?”


    “放心,我不是一般人,你剛才也見到了。你保重吧,日後有機會再見。”誌鳴輕拍她的肩膀。


    曉芸的心裏頓然升起一股無名的失落感。自從去了翠香樓之後,她感覺生活完全變味了,每天都活在虛偽和應酬的世界中,為了討好客人,幹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她渴望某一天能找迴自我,找迴原來的生活。今天遇上誌鳴,她感覺自己做到了,因為終於找到一個能說真話的人,不用強顏歡笑,也不用刻意奉承。


    誌鳴當然知道她的心裏在想什麽,但是他身懷重大使命,必須優先去完成;如果可以一起走的話,老神仙何必冒著再次被封禁的風險,讓他趕來都城呢。正如之前所想,他生活中所遇到的女人,一個個都與他擦肩而過,若即若離卻不留發香,也許這就是他的天命吧。


    “那你自己小心點了。”曉芸遺憾地跟他道別。


    誌鳴辭別曉芸等人後,返迴都城中心。由於之前沒去過皇城,缺乏認知度,他沒辦法通過魔指環瞬間移動,隻能順著曉芸之前指引的路線去尋找。


    許都確實很大,如果從旅遊城市的角度來講,得遊上三天兩夜才有可能參觀完一半。


    誌鳴按著指示一路前行,終於來到了皇城外麵。這裏早已聚集了一大群喪屍,在外沿高高的城牆邊走動。皇城的城牆很高,一般人根本無法進入。


    誌鳴來到正門北掖門,一堵高聳厚實的金鑾實木門緊緊地關閉著。一群喪屍在不斷敲門、撞門,裏麵毫無反應。


    誌鳴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大開殺戒,把喪屍屠戮一空,屍血、腦漿灑滿一地。


    然而,喪屍數量實在太多,他還是應付不過來,便縱身一躍,跳上了城牆的頂部。


    他一看,這裏早已埋伏了大量禦林軍。他再往皇城內部一看,城牆下麵更是聚眾上萬,騎兵、步兵、弓箭手等一應俱全,全部在固守著這座大漢之都。


    士兵們見有人飛上來了,一驚,紛紛圍了上來。借助火光,他們看見這位不速之客是一名年輕小夥子,看起來不像是喪屍。


    誌鳴示意眾人不要衝動,說自己是來保護聖上的。


    一名將軍下令不要輕舉妄動,走上前問:“你是何人,為何夜闖皇城?”


    誌鳴躬身答道:“在下雷誌鳴,身為劉備大人手下的小將。本次前來,是專程來保護聖駕。”


    “劉備?”將軍想了一下,問,“是劉皇叔派你過來的?”


    “非也,皇叔還不知道都城出事了。我自己在外執行任務,剛好來到許都,發現城裏出了大事,便趕過來這邊,看能否幫得上忙。”誌鳴說。


    將軍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說:“看你身手了得,輕功不凡,的確可以協助我們。既然如此,請你到北宮章德殿那邊去吧,皇上應該還在那邊。”


    “北宮章德殿?可否請將軍指明路線?”


    “你沿著前麵的德陽殿一直往東邊上……”將軍詳細為他指明了路線,並說,“之前已經有幾個身份不明的人潛了進來,打倒我們的人後,往章德殿的方向去了。我們原本以為你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身份不明的人?他們大概有幾個人?是否都會輕功?”


    “據說有五個人,當時我還沒來到這邊。他們肯定會輕功,否則不可能進得了皇城。我聽士兵說,那五個都不是普通人,似乎和皇城下麵那些怪物差不多,但更兇猛,實力更強。”


    “應該就是那五刀客了。”誌鳴心想,便說,“我現在馬上趕過去護駕!敢問將軍尊姓大名,在下順道記下。”


    “我是皇城騎都尉馬鐵。時間緊迫,請雷將軍趕緊過去吧!多一人,皇上就多一份安全!”將軍心急如焚。


    誌鳴二話不說,縱身跳下城牆,在皇城中穿梭自如,繞過德陽殿,沿東邊禦道直奔章德殿。


    臨近章德殿,他停住了。前麵有幾十個禦林軍,正在圍攻一人。看樣子,被圍攻者就是五刀客之一。


    禦林軍的實力顯然不濟,被敵人逐一打倒。由於周圍人太多,弓箭手看不清敵人的位置,不敢亂放箭,怕誤傷自己人。


    誌鳴一閃而過,出現在敵人跟前,借助火光看清了,那是五刀客中的老二,已經變異了。


    老二見有礙事者出現,揮動手中鋼刀,直取誌鳴。


    誌鳴迅速拔劍往前方一劃。隨著一道半圓弧劍光的閃過,老二的身軀一分為二。


    眾人都驚呆了,看來此人是個絕頂高手,還好是來幫忙的。


    倒在地上的老二軀體還在繼續蠕動,往誌鳴的腳邊爬了過來。


    誌鳴以為危機解除了,正想一劍刺去,突然,老二的上半身淩空彈起,把誌鳴整個人按倒在地。


    這隻喪屍源生體的力量很大,雖然已經失去下半身,但其雙手仍緊緊按住誌鳴的雙臂,使其在短時間內無法動彈。


    老二露出喪屍毒牙,往誌鳴的頸部大動脈咬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支鳴空箭刺破夜空,不偏不倚,正中喪屍頭部,穿顱而過。老二瞬間腦部短路,倒在誌鳴身上。


    誌鳴趕緊掙脫開來,爬起身。他的身上沾染了不少毒屍血,頓覺惡心難當。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這一箭,他就被咬了。


    誌鳴環顧四周,由於是夜晚,沒看清射箭者是誰。


    周圍的士兵讓開了一條道,一位身材魁偉、身披銀鎖甲、頭戴獅頭金盔的將軍走了過來,手持一把外型奇特的巨弓。


    “馬將軍,是這位壯士救了我們。”一名士兵說。


    這位看似年過六旬的老將一身正氣凜然,抱拳對誌鳴說:“這位壯士,感謝你搭救了我的士兵。本人乃皇城衛尉馬騰,未請教壯士尊姓大名?”


    “馬騰…馬騰……”誌鳴迴憶了好久,終於想起劉備曾經提過此人,知道他原先的身份是西涼太守,便迴應說,“原來是馬騰將軍,久仰大名。在下雷誌鳴,是劉備大人手下的一名小將。今日冒昧進入皇城,是為了保護聖上免受吸血怪物之害。方才感謝將軍出手相救!”


    “哦?是劉皇叔派你過來的?”馬騰問了同樣的話。


    誌鳴作了同樣的迴答,並說:“目前京城大亂,唯有皇城內部相對安全。未知共有幾人闖入皇城?”


    馬騰說:“據守城牆的士兵匯報,一共有五人,都已變成吸血怪物,但它們行動分散、行蹤詭秘,一時難以確定其方位。我們正在逐個排查所有大小宮殿、禦道及起居室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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