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斯試著捂住雙耳,可聲音還是繼續出現:“沒用的,我的聲音是直接傳到你大腦裏的。相信我,上台吧!”


    希爾斯呆若木雞。在他小時候,父王跟他講過波斯眾神的故事,其中包括永生之神,他那時半信半疑;今天,他終於相信神的存在了。


    永生之神知道他的想法,說:“希爾斯,神自古以前就是存在的,你無需懷疑。我是波斯之神,這片土地並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我跟你的意念對話,也是違反了天地法則的,但確屬迫不得已,因為波斯已經滅亡了,你的家園已被外族侵占,家人也全部喪生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在這片土地上開辟一片屬於波斯的新天地,延續帝國的神話!”


    希爾斯傷心欲絕,但此刻他沒有時間悲傷,便歎了口氣,用心術說:“永生之神,如今在這個國家的波斯人隻有我和愛麗絲,要想靠一己之力在別人的地盤上建立自己的國家,談何容易!”


    永生之神說:“世上無難事。這個國家的領土非常大,且和波斯一樣,正處於戰亂時期,群雄各自為政、自立為王。你隻要能在這片廣闊的疆土上取得一席之地,也算是圓了你父王的心願了。”


    “永生之神,我…”希爾斯正想說什麽,忽聽台上的主持人開始倒計時。


    “趕緊上台吧,再晚一步就沒機會了!”永生之神催道。


    就在主持人數到“一”時,希爾斯高舉右手,說:“我上!”


    主持人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過來。


    希爾斯擠出人群,走到台上。楊楚不解地看著主持人。


    主持人對希爾斯說:“你是新兵,而且也不是突擊隊員,不能參加比武。”


    希爾斯聽不懂,但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拍拍胸脯,表示想試一下。


    主持人看了看楊楚。楊楚聳聳肩,說:“既然如此,就讓這個老外嚐嚐失敗的滋味吧。”


    台下開始議論紛紛,一片噓聲,參賽者們更是不屑一顧。不過,當希爾斯脫下上衣、露出結實的肌肉時,人們都驚歎不已,這分明是練武之人所擁有的體魄。


    永生之神說:“希爾斯,我現在賜予一點神力給你,你的力量將比原來大一倍以上;另外,我將讓你學會這裏的語言。”


    話音未落,希爾斯感覺自己像重獲新生一般,全身如剛出爐的鑄鐵般滾燙,氣脈如遊龍般在體內各經絡間不斷遊走。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升級換代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已經會說這裏的語言了。


    永生之神說:“好了,我剛才的行為已經嚴重觸犯了神界管理條例,不能再用法力幫你了,也不能再和你對話了;這片大地的神界管理者叫聖劍之神,目前他已經派大神來驅逐我了,我得走了。剛才的話,希望你謹記於心。以後就好自為之了,希望你早日成功!”


    希爾斯還沒來得及道謝,永生之神已經從其腦海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發愣了,快開始吧。”主持人催了。


    希爾斯迴過神來,和楊楚麵向而立。他入鄉隨俗地抱拳說:“我叫希爾斯,是波斯人,今日特來領教。”


    眾人一愣,這漢語說得比當地人還流利。


    楊楚笑了一下,誇道:“本土語言學得不錯嘛。”


    “過獎了,請出手吧。”希爾斯擺出了戰鬥姿勢。


    眾人還沒見過波斯武術,都饒有興致地看著。


    楊楚從沒見過這種武姿,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便狠狠一拳掃去。希爾斯以閃電之勢繞到他身後。


    楊楚一愣,沒反應過來。希爾斯故意咳了一聲,趁其轉身之際,一個半勾拳掃去,打中其肋部。


    楊楚慘叫一聲倒地。希爾斯不加攻擊,等他起身。


    楊楚吐了一口血,掙紮著站起,看到台下一片嘩聲,一臉不服,大喝一聲,一腳掃來。


    希爾斯全然不閃,他迅速用雙手抓住其腳,同時左腳一提,踢中其膝蓋後麵。楊楚頓覺整個腿部一陣麻痹,似乎被踢中某個穴位了。


    希爾斯不肯放手,使勁一拉,像抓小雞似地把對手拉了過來;繼而一個膝頂,撞在其小腹處。


    楊楚捂著小腹,痛苦不堪地跪倒了。台下再次嘩然。


    希爾斯若無其事地站著,等對方起來。


    楊楚是個要麵子之人,不甘心就這樣輸掉,便強忍劇痛站了起來,說:“剛才一時大意,我們繼續來!”


    希爾斯暗自搖頭,說:“不如到此為止吧,這場比武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楊楚怒道:“你說什麽?!臭小子,我要好好教訓你!”


    他大喝一聲,一個落地虎爪打來。希爾斯輕易閃過,一個高抬腿不偏不倚,踢中其下巴。楊楚仰麵倒下。


    這一腳功力匪淺,楊楚瞬間失去知覺了。


    主持人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趕緊上台叫人抬走傷者。他正準備宣布比武的最後勝者時,三個參賽者同時跳上台來。


    一人說:“此人無視我魏國高手,我們要教訓一下他!”


    主持人還沒來得及喊停手,三人已經開始圍攻。


    希爾斯在波斯已練就了一身好本領,習慣了一對多,就算沒有永生之神賜予的神力,他也應付裕如。


    數拳齊來,他一躍而起,一個前空翻落到一人身後,抱住其腰往後一仰,把對方重重摔倒在地。


    這個倒頭樁的殺傷力可不淺,那人瞬間失去了意識。


    其餘二人繼續進攻。希爾斯一個後翻站起,閃過一人的拳頭,在另一人起腳的一瞬間,右食指狠狠往其腹股溝插去。


    那人頓時泄了勁,像癱瘓似地倒在一旁,無法動彈。


    剩下一人惱羞成怒,使出連環腿攻,姿勢優美,但欠缺力度。


    希爾斯用微步不斷後退,等對方踢累了,一掌戳去,擊中其喉結。那人咽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希爾斯憨笑著說:“我隻是讓你的喉結暫時易了位,過一會就沒事了。請停手吧。”


    那人因為喉部不適,隻好認輸退場。勤務人員上台把其餘兩人抬走。


    台下的時間似乎在一瞬間靜止了。幾秒過後,新兵們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老兵隻能看在眼裏,恨在心裏。


    主持人正在猶豫要不要宣布勝者,因為按規定來講,新兵是不允許參加這場比武的,因為就算勝出了,也未必具備帶領軍隊作戰的能力。本來,楊楚是眾望所歸的候選人,結果被一個外族小子攪了事。


    此時,一人鼓掌走了上台。希爾斯一看,此人身披金甲、頭戴銅盔,威風凜凜,舉手投足間暗藏銳氣,明顯為一身經百戰的大將。


    “龐將軍…”


    主持人剛想說什麽,大將打住他,說:“勝者為王,規矩就是規矩,不可更改。此人雖為新兵,但武功高強、頭腦靈活,我想足可擔任突擊隊長一職。”


    希爾斯躬身說:“將軍過獎了,本人隻是一時超常發揮而已,還不足以擔此重任。”


    大將大笑道:“哈哈,你太謙虛了!今天的勝者就是你!”


    他替主持人高高舉起希爾斯的一隻手,頓時台下掌聲雷鳴。


    比武結束後,眾人各迴營房歇息。希爾斯隨大將進入君王殿,進見惠王。


    惠王頭戴冕冠,雖已年近七旬,但霸氣十足。他身邊還站著幾位大臣。


    大將向惠王具述前事。希爾斯跪道:“在下希爾斯,來自西方波斯帝國,參見大王。”


    一聽是波斯人,大臣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聲不斷。


    惠王命他平身,問:“據本王了解,波斯可是西方強邦之一,離我魏國數千裏遠。你卻緣何來此?還有,你為何懂漢語?”


    “不瞞大王,”希爾斯頓了頓嗓子,說,“我是波斯國最後一位王子,我父王就是末代君主達琉士三世。近日受馬其頓王國強侵,我波斯舉國上下奮起反抗,卻仍然不敵對方,最終亡國。在都城淪陷的前一刻,父王命我去找一巫師,讓他施展巫術把我送來了這兒。我在一條小村子裏安靜地生活了一段時間,也因此學懂了漢語,卻沒料到被大王征兵征來了。”


    惠王眯著眼問他:“你真的是波斯國王子?”


    希爾斯不容置疑地點了點頭。大臣中有人不信,開始竊竊私語。


    惠王又問:“你說你父王安排一名巫師用巫術把你送來了這裏?那巫師真有如此大的本領?”


    “確實如此,一句不假。那些村民看著我從天而降的。”


    “那你從波斯來到這裏花了多長時間?”


    “我也不清楚,反正當時隻覺整個人迷迷糊糊,一覺醒來後,發現自己已在那個村子裏了。”


    “波斯離此地千裏迢迢,為何巫師不把你送去一個近一點的地方,偏要送來這麽遠的地方?”


    “這個我確實不清楚。”希爾斯實話實說。


    從其眼神中,惠王看不出一絲欺瞞,便點頭說:“你剛才所言本王姑且一信。原來你還是皇族人士哪,令本王刮目相看!”


    “實在慚愧。波斯國已經滅亡,我現在也隻是一名落魄的流浪者,浪跡天涯,隻為生存。”希爾斯的語氣中帶著哀傷與無奈。


    惠王很同情他,說:“真沒想到,如此強大的一個西方帝國,竟然也會被他國所滅啊!世事隨風而去,我等生於亂世,隻為幹出一番大業,卻沒有太多的時間緬懷過去啊!”


    希爾斯把手掌放在胸前,說:“既然命運安排在下來到貴國,隻希望能助大王一臂之力,共創大業!”


    大將也說:“在下願秉承先兄遺誌,助大王共伐秦軍。”


    惠王對大將說:“龐銳,自馬陵一役以來,你因失去兄長而陷入深深的自責,直到現在還是萎靡不振。其實,我又何嚐不是一樣呢!”


    龐銳抱拳說:“大王,舊事免提。今天聽了希爾斯之事,我決定重新振作起來,一定要為本國打下一片江山!”


    惠王高興地站了起來,緊握其手說:“得將軍一言,勝珠寶百顆啊!”


    希爾斯問:“惠王,今天的比武,聽說是為了從突擊隊成員中選出一名隊長,準備率領隊員對敵軍實行突襲?”


    惠王點頭說:“沒錯。秦國、齊國等都是本王之心腹大患。如今秦軍將大舉入侵本土,本王想給他來一個驚喜!既然你在比武中勝出,雖非突擊隊員,但本王可破例讓你擔任隊長一職。你有皇族血統,指揮軍隊作戰應不在話下。”


    “可是,我才剛加入貴國軍隊第一天,就要擔此重任,似乎有點倉促…”希爾斯心有所慮。


    “千萬別小看自己的潛力。”惠王打住他,說,“我相信龐銳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不要再用‘貴國’這個詞了,必須改口稱‘本國’,因為現在魏國就是你的家!”


    希爾斯當即跪倒在地,抱拳說:“承蒙惠王厚愛,在下一定不負所托,誓死效忠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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