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雅小姐和梅吉沒有半點容貌上的相似,但氣質卻是如此的如出一轍,那是先知小姐特有的氣質,是無法模仿和學習的氣質。唯一不同的是,梅吉動人的氣質隻為楚鳴一個人展現,而格倫雅小姐的氣質誰都可以看到,那是讓所有男人都不能無動於衷的氣質,如銀河深遠誘人。


    在愛情之前是什麽?


    別問我,我來的不是時候。


    在愛情之後是什麽?


    別問我,你走的不是時候。


    我是我的監護人,每天責難鏡子。


    你叫我忘記,我便忘記。


    忽然,我發現。


    我的愛情,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獨立。


    刹那間,所有的燈光都黯然,楚鳴眼裏隻有一盞燭火在搖曳。他才發現。那道曾經重創他的傷疤從未愈合過。它隻是安靜的潛伏在那裏,饑餓的窺視著燈紅酒綠。而現在,它蠢蠢欲動,攪得楚鳴心神不寧。


    “滾開!”


    凱克憤怒的拉了楚鳴一把,因為楚鳴正在一步步的向格倫雅小姐走去,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甲替一樣。楚鳴擋了凱克的路。


    但楚鳴的腳步是如此的堅定,凱克的手剛剛搭上就滑落了。


    凱克微微有點吃驚,他自己可是一名藍替師中段的普藍,在情場上除了顯赫的家世外實力也是很重要的。而法德替修學院是不可能有藍替師的學生的,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站住!”


    凱克怒吼了一聲,他居然無法阻止一個蠻荒來的學生,這讓他很沒麵子。他再次探出右手,右五指如鉤,搭上了楚鳴的肩頭。


    啪――


    沉悶的一聲響,那隻手被彈開了。


    這是楚鳴身體的本能反應,這個技巧本質上源於剛薩斯。古奇的鱗肩推。在技巧的運用上,楚鳴幾乎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凱克的怒吼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有些人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有點好奇,不知道凱克子爵為什麽會發火,這個麵生的學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凱克覺得自己已經顏麵無光了,這個情形如何被格倫雅小姐看到,那會讓他的地位在格倫雅小姐的心目中一落千丈。


    凱克漲紅了臉,他憤怒了。再次抬起右手,手指如鐵爪虯枝,白皙的皮膚泛起一陣淡淡的藍色。


    賓客中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凱克子爵這名藍替師居然要全力出手,那名學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凱克子爵,看來今天他是要倒黴了。


    楚鳴還在一步步的往前,除了眼裏了人,其它所有的事物都是虛妄。然後,他感到一絲危險,本能告訴他,有某種東西對他的生命產生了威脅。然後,楚鳴感到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仆一搭上便急速收緊,這力量,足以捏碎肩胛。


    楚鳴覺得憤怒,生命受到威脅,這足以讓他憤怒。而且在這個時候,在這個迷幻的時刻,他不想有任何東西打斷他的,他擔心這是一個夢境,稍一打斷就會煙消雲散。


    停止、後退、側身、出拳――


    嘭――


    一氣嗬成的動作,拳頭擊打在凱克的肘關節,那隻胳膊被擊飛了,掄了個半圓,迴到了凱克子爵的肩膀上。


    “哇――”


    賓客中響起一陣不尋常的低唿。這次交手引起了大多數人的注意,人們在竊竊私語,交換著自己的看法。對有些人來說,當格倫雅小姐在的時候,這種場麵並不罕見,這種爭風吃醋的戲碼有些甚至是編排出來的,為了打動某位小姐的芳心。但這次肯定不是,因為主角好像吃了點虧,從凱克子爵鐵青的臉色就可以看出來,他現在應該是暴怒了。


    凱克的確是暴怒了,不但因為麵子,事實上他的手很疼,肘關節就像有把銼刀在攪動。那一拳的力道經久不散,讓他覺得自己的手是不是就要斷了。


    凱克不是傻蛋,他明白眼前這名學生是一位罕見的體術師,在徒手肉搏上的技巧非常強悍,凱克甚至認為這是他某位情敵派來暗算他的,就是為了讓他在格倫雅小姐麵前落了麵子。凱克推測最有可能的就是森拜子爵。他現在應該樂開花了。


    猶豫了十幾秒的時間,凱克下定了決心,他看向宴會廳的門口,他的一名隨從會意的點點頭。迅疾,兩個沉重的金屬箱子被提了進來。


    嗒嗒嗒嗒――


    一陣密集的金屬咬合聲,這聲音清脆悅耳,非常有韻律感。


    當然,這聲音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在這聲音中,兩個金屬箱子分解開來,變成了兩隻四足爬蟲。這爬蟲的設計是如此精致,讓每一個看見的人都會認為這是兩件太空時代的藝術品。如果足夠近,還可以看見這兩隻金屬爬蟲的左前足部有一個不起眼的簽名――諾拉麥克柯洛伊。這個簽名意味著這兩隻爬蟲就是兩件藝術品,著名的雕塑家諾拉麥克柯洛伊親自參與了設計。這僅僅是左前足,鑒賞力高的人會在這兩隻爬蟲的身上找到很多東西,那都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這就是凱克子爵的機甲,隻有這種機甲才能配合他的身份。


    兩隻爬蟲輕盈的在賓客間穿梭,期間沒有碰到一個人,這說明這兩隻爬蟲不是虛有其表,它同樣是優異的戰鬥機器。


    兩隻爬蟲靠近了凱克子爵,爬蟲上了一枚星形標誌閃爍了一下,然後響起一陣嘶嘶的蜂鳴聲。在這個聲音中,兩隻金屬爬蟲附在了凱克子爵的身上,分解著、組合著。很快,一台威風凜凜的機甲出現了。


    “哇――太美了!”


    小姐太太們發出一陣驚唿,而先生們在心裏說的是――太貴了。這台組合式的機甲會讓一個普通富翁崩潰掉。


    凱克是在示威,他真正的目標是森拜子爵。他確信,森拜子爵就是幕後的黑手。他早就想和森拜子爵鬥上一場,今天在偏僻的克爾拉蘭星,沒有家族長輩在場管束,這場合再好不過。即使出了點差池,諒這裏的人也不敢說出去。


    楚鳴迴過頭來,替修穿上機甲,威脅更大了,無論是理智還是本能都告訴他,如果他要靠近那個夢,隻有先解決掉這個麻煩。


    哢噠――


    機甲的麵甲合上了。


    喀拉――


    聲音略有不同,但同樣清脆。後腰刀鞘的咬璜一彈,一柄泛著淡青色光華長刀出鞘。在燈光映照下,刀刃一抹寒光流暢,從刀尖延伸到華美的維安利亞式的護手。


    楚鳴看著眼前這台不算高大的昂貴機甲,當刀刃是反光消失在他的眼睛裏,大約處在他眉骨的位置。理智和本能告訴他,該動手了。理智上,眼前這名替修肯定要解決,因為對方也是這麽想的。而本能告訴他,時機剛剛好。


    抬腿,正踢,目標便是那維安利亞式的護手。凱克子爵為了展現那一抹優雅的寒光,刀身做了一次內收,這就是機會。


    宴會廳內傳來一陣嘩然的轟鳴,誰也沒想到這個陌生的學生會搶先出手。而且出手毫不留麵子。這分明是在找死,要知道主動攻擊一名子爵,子爵是可以將其擊殺而不負法律責任的。如果凱克子爵願意,這次說不定就會血濺五步。


    凱克子爵當然願意,他憤怒到了極點。眼前這名學生不但不知死活,而且還很沒風度。這種沒有征兆的出手讓凱克措不及防,他最美的造型還沒有展示出來。也沒有時間展示,因為那雙腿如速度太快,讓凱克無法繼續下去。


    凱克子爵沒有後退,而是刀身一翻,斬向那雙腿。這一招雖然簡單,但幹淨利落,凱克子爵這個普藍不是虛有其表的。


    楚鳴沒有停,他依舊在踢,雙腿齊出。他早出手一線,便快了一線,他有信心在刀斬落下來前踢到那個護手。對手的品階比他高,此刻,必須賭一次。


    還差一線,那雙腿便要與身體分離,小姐太太們掩麵驚唿,不忍心看見這血腥的場麵。雖然這是咎由自取,但這名學生的生命也太脆弱了。


    有些人沒有動,這裏也有高手,比如樂貝侯爵的大女兒菲莉爾小姐就是一位。剛剛他已經她站了起來,但現在她重新坐下,看了一樣旁邊的父親。而她的父親,在她自己看來都是不學無術的樂貝侯爵依舊笑眯眯的,一盤水果被他嚼得有滋有味、精彩紛呈。菲莉爾小姐歎口氣,為自己妹妹的命運感到悲哀。美麗對她妹妹來說不是恩賜,而是一種負擔。小姐隻希望今天不會見血,不過依照凱克子爵的個性,這很難。雖然楚鳴現在占了一線先機,但這種優勢是很難繼續下去的。


    便是這一線,那刀便斬不下去了。凱克有點心驚,眼前這個學生的果斷超過了他的想象,這不像學生的風格,反倒像久經沙場的戰士,一旦確定目標,就不顧一切的去實現。


    刀斬不下去了,隻能迴收。但那雙腿就像粘上了一樣,如影隨形而來。目標依舊是那個華麗的維安利亞式的護手。


    凱克子爵有點被動,因為他不能退,這是一個麵子問題,雖然隻需要半步他就可以完全掌控戰鬥,但這半步便是退不下去。他變換了許多個招式,但那雙腿依舊不屈不撓的踢向他刀的護手,這執拗的進攻點讓凱克子爵憤怒之餘又覺得滑稽。如果是其他要害,凱克子爵有許多的破解方法,但這個不算重要又不能舍棄的點讓他無法取舍。


    凱克子爵在取舍間猶豫,他還有很多招式,而且他也未盡全力,因為還沒有到那一刻。


    可是楚鳴不這麽看,他在等待和創造一個機會,凱克子爵的猶豫就是他要的結果。


    忽然,那雙眼花繚亂的雙腿慢了下來,左腿稍稍蓄勢


    嘭――


    左腿踢在右腿上,而右腿猛的一繃,以最簡單最合適的發力姿勢踢了出去。淡淡的綠色光華繚繞在某些人的眼裏。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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