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凱厄斯一時半會沒明白過來,他的眉間帶出一條褶皺,眼神疑問,“什麽?”


    “你的真身,我知道你和黑暗神融合了,那麽你的真身現在變成什麽樣了?”辛西婭問。


    “龍。”凱厄斯迴答,又看向她,“你見過的。”


    “是白色嗎?”“白色的龍?”


    凱厄斯點點頭,看見少女眼底一下攀上來的欲望,他就明白了。


    她想騎他。


    “我們可以用傳送陣過去。”凱厄斯試圖打消她的念頭,在現在的他看來,這有點有失神的尊嚴。


    辛西婭卻完全不理會他的話,繞到他的後背,雙手攀上他寬直的肩膀,像隻矯健的小羚羊一下跳到了他的背上。


    “我想騎著你去。”辛西婭貼著凱厄斯的脖頸,間隔著那幾縷銀色長發,她用臉蹭了蹭討好道:“讓我看看你,就一眼。”


    凱厄斯無法拒絕她的親昵,而她的聲音更像引誘神的魔咒,誘惑他應下她的全部請求。


    散著藍光的森林裏,高大的神明妥協了,他帶著辛西婭一躍而起,如一道銀白流星從地麵衝擊向天空。


    耀眼的聖光下,他的身體爆發出一股驚人力量,辛西婭放在他背部的手感受到衣料底下,溫熱的肌膚變得冰涼,堅硬質地的銀白色鱗片寸寸從衣袍中鑽出。


    凱厄斯的雙手蛻變成巨型龍翼,覆蓋鱗片的爪子冰涼鋒利的就像可以隨時毀滅身下森林的死亡鐮刀。


    這種獨特兇狠的模樣卻被聖光環繞,展現的純潔無瑕。


    他轉過了巨大的腦袋,鎏金色的獸瞳帶著窘迫看著龍脊上的少女,口吐人言,“不怎麽好看。”


    “好看。”辛西婭堅定的說:“沒有比這更好看的了。”


    “至少要比黑暗好。”凱厄斯的鼻子裏哼出氣,翅膀揮動,接近200公裏的時速沒有給辛西婭帶去任何不適。


    “對我來說都一樣。”她散亂著長發俯下身,趴在他冰涼的鱗片上,輕聲叫他,“凱厄斯。”


    “嗯。”


    辛西婭迎著風爬到了接近他頭部的位置,掌心貼著那冰涼的鱗片,在他身上蜷縮起身體。


    看著遠處的巨型圓月,疲憊感向潮水般湧來。


    “我想睡會,記得叫我看日出。”


    她身上被溫暖的光芒環繞,頭頂處傳來凱厄斯溫柔的低語。


    他們在月光下飛躍藍黑色的海麵,聖潔的光芒跟隨銀白色的巨龍一路拖出尾跡。


    這一晚,好多人都看見了聖光從天際而過,猶如璀璨流星。


    信徒們下跪祈禱,而他們所訴說之言,也必將得到心情愉悅的神迴響。


    位於凱爾莫罕的一處納羅亞火山,暗紅色的岩漿夾雜著大量黑煙在火山口濺出,沉悶的聲響迴蕩在整個山脈中,已經變成枯木森林的凱爾莫罕地界內,無數巨型身影從地麵掠過。


    在空中飛翔的凱厄斯一眼望去了千裏之外,看見了那爆發的火山和騰騰升起的大量煙霧,獸瞳眯了眯,帶著冰冷。


    最靠近山脈的辛特拉地區,精靈王奧斯汀站在了望塔上,看著飛躍而過的聖光,挑了下眉,“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他都還有閑心談戀愛。”


    梅站在他身後,望著他挺立的背影,喉間一陣幹澀,“奧斯汀。”


    奧斯汀迴眸,淺灰色的眼珠平靜的看她,“有什麽想說的?”


    “我想等大戰過後,離開您一段時間。”梅鼓起勇氣說道:“我覺得我該放一個長假了,我已經有足足一百年沒休息過了。”


    奧斯汀沒有任何情緒的問,“去哪?”


    他那毫無感情的模樣,讓梅心中酸澀,她想起辛西婭之前說的話,深吸一口氣後說:“隨便哪裏,不在您身邊就行。”


    奧斯汀微微皺眉,見他神色變得奇怪,梅連忙解釋道:“這是我個人原因,與您無關。”


    “好吧、你需要離開多久?”他壓下眉心問。


    “一年。”


    “我準許。”


    梅鬆了口氣,她雖然失落奧斯汀對她的冷漠態度,但這麽多年來也習以為常。


    她早該做出如初選擇了不是嗎?早該離開他。


    沒有誰會一直陪著誰,他不愛她,她就不該抱有任何幻想,就用這一年的假期,徹底拋卻她這段維持了大半輩子的單向愛情吧。


    “亞瑟王已經帶來了一批武器,我需要過去為戰爭做準備。”梅向他彎了腰,轉身離開。


    她不曾看見,奧斯汀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離開時,淺灰色的虹膜裏出現了茫然。


    辛西婭一晚上都沒有被吵醒過,也不知道凱厄斯是怎麽把一張三米多的大床搬到頂層露台上來,在將她放進去睡覺的。


    她睡眼惺忪,手指上還纏繞了幾縷銀色發絲,腦袋枕著一片柔軟的布料,布料下方是擁有淺薄肌肉的有型雙腿。


    她睡在了凱厄斯的雙腿上。


    這個認知給辛西婭帶來了幾分清醒,她的視線不曾轉動,耳邊是他溫和如情人的輕喃,“太陽為你而來。”


    一抹柔光從地平線升起,驅散了天空的墨青色,周圍濃厚的堆積雲披上了一層金光,遠處群山隱藏在光線的陰影裏。


    在匹斯山的山頂,辛西婭再次欣賞到了這獨特的陽光。


    它一點點升起,底部的橘紅逐漸被金黃代替,直到驅散整個泰莫利亞的陰霾,讓這座城邦沐浴在陽光下。


    碧綠蔥蔥的杉樹林,帶有年代感的石頭屋子和石塊大道,巨大的教廷鍾塔,是她開始一切的起源。


    辛西婭撐著床墊緩緩坐起,淺金色的微卷長發也被光芒照耀的渡上一層微光。


    她的虹膜裏倒映著那刺眼的光芒,“我原本無法這麽直視耀眼的它,眼睛會很疼。”


    “所以它為你而來。”凱厄斯說。


    她直麵太陽,抬起手,似乎要觸摸到那抹縹緲的光。


    清晨的微風拂過身側,手掌在臉上落下陰影,指縫間的陽光漏下,溫暖而耀眼。


    辛西婭輕歎,“真溫暖。”


    凱厄斯能感受到她的喜歡,他同樣望著那片陽光,“除了地獄,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享受著陽光,所有種族都習慣了它的存在,沒有人會特意的誇讚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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