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幾個月的枯燥實習期終於過去了。何健飛真慶幸自己能撐下去。迴到校園之後可要好好休整一番。正準備迴宿舍時卻發現迴宿舍的校道上擠滿了人。何健飛連忙問前邊的人:“怎麽迴事?”前邊的人告訴他校道施工,今天又正值新生報名。所以才會大塞車。

    何健飛望望自己手中一左一右兩個包,再望望前方的人群,十幾分鍾也不挪動一下,要這麽耗下去,非累得趴下不可。突然想起在網球場邊有一條小路可以包抄上去,嘿嘿,趁這幫新生不知道,趕快擠過去。

    主意打定,何健飛離開大隊塞車人群獨自向西北方向進發,這時,他發現周圍的人都眼睜睜的盯著看。何健飛一邊走,一邊嘀咕:“看我幹什麽?難道沒見過靚仔?”走了不多時,又覺得不像。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像是發現了恐龍這一類的珍稀動物一樣。困惑的何健飛又發現了另外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所走的路竟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碰不到。這條路雖然說鮮有人知,但也不至於達到他何健飛一人的秘密通道的地方,尤其是情侶們,肯定會開辟到這裏來的。

    難道學校打擊戀愛?

    正尋思間,不知不覺已走出了這條小路。花圃的欄上正坐著一個學生在那裏乘涼。何健飛歡喜異常,這說明這條路並無異常。誰知那學生見到何健飛從那條路走出來,竟像見了鬼似的“哇呀”一聲尖叫,轉身就逃。何健飛喝聲:“站住!”

    丟下大包,飛也似的趕來,一把扯住那學生不讓走,連聲道:“我想請問一聲,為什麽沒人走那條路?”那學生顫聲道:“你是人是鬼?”何健飛一聽,就知有古怪,忙道:“我在外麵實習了幾個月,學校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並不知道,還望師弟告訴一聲。”

    那學生見何健飛說話謙恭有禮,腳踏實地,不是飄著的,才放了心,迴首上上下下打量了何健飛一眼,才道:“算你命大,你知不知道剛才的路叫什麽名?”

    何健飛道:“那隻是一條小徑,好象沒有名字。那學生點點頭道。”它以前是無名的,不過現在大家都給它安了個綽號,叫哥哥道。“何健飛驚詫道。”

    為什麽叫這麽奇怪的名?“

    “說起這綽號的由來,可以追溯到三個月前。我們學校的一位女博士因為遭男朋友拋棄,精神上受不住打擊,就發瘋了。整天張著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到處亂咬,結果咬傷了七個人。其中一個手臂上的肉被整塊地撕扯了下來,到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病房躺著呢,最後驚動了校方。學校通知他家人領迴去,誰知她家人比她男朋友更狠心,見她瘋成這樣,幹脆把她丟在這裏。沒辦法,校方召集了所有幾十個保安準備把她扭送到一個小木屋裏鎖起來。可是那瘋女人見人就咬,保安們也個個不敢上前,又不準用電棒。後來不知是誰出了個溲主意,找來許多長柄的大鐵笊子,硬是將那個發瘋的女博士築倒在地,然後死命地拖她,那個女博士隻是瘋狂地大叫,或許是很痛的緣故吧,她叫得很淒慘很尖厲,有幾個女生被當場嚇哭,有些膽小的男生也不敢再看了。那個女博士掙紮著,手在死命地摳著地上的泥土,想往前爬,皮膚在鐵笊子的摩擦下已經破損了好多處,可是她好象不怕痛似的,隻是向前爬,並且一直瘋狂地大叫,叫啊叫,叫到一個保安心神大慌,鬆了手。那時她再也忍不住痛苦,就趁此機會張著那兩排青森森的牙齒,對準自己的脈搏狠狠咬了下去……”那學生說得繪聲繪色,何健飛卻聽得心驚膽戰,顫聲道。“你……你也去笊了?怎麽說得這麽栩栩如生?”那學生白了他一眼道。“是我師兄說給我聽的,女博士被築的那天,他就站在最前麵。

    “何健飛道。”那這跟哥哥道有什麽關係?“

    “後來發瘋的女博士自然就死了。在她死後不到兩天,就有謠言傳出來,說那女博士其實不是咬脈自殺的,在她沒來得及咬斷脈搏的時候,就已經被活活築死了。經過這種痛苦過程而慘死的人,死後是絕對不會投胎轉世,而會化成厲鬼的。本來這謠言散播的事也見慣了。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怪事就出現了。三個去夜自修的男生打那裏經過時,一個男生不知怎麽就發了瘋,手足舞蹈的,嘴裏說著胡話,什麽樹上坐著一個白衣的長發女孩之類的,隨後就全身發青地倒地而死,這件事故給校園造成了很大的衝擊。幸好我們的現任學生會主席本領非凡,你知不知道,學生們都暗地叫他們為校園雙雄第二呢。奔波了半天,總算力挽狂瀾,安定了人心。

    何健飛道:“那不就完事了?”那學生冷笑道:“你以為呢?就在事故發生的第三天,哥哥道上又死了一個女生,詭異的是,她在臨死前拚盡所有力氣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血字哥。這一次,學生會再也沒辦法控製了。哥哥道的謠言大盛,並且越傳越離譜,哥哥道就此成為校園的最大禁地。哥哥道事件弄得全校人心惶惶,滿城風雨。但是我們也以為這隻是謠言,所以一邊平息,一邊請警察來當謀殺案處理。一直到有一天早上,學生會的一個人在哥哥道旁邊的牆壁上發現了用血新寫的一首詩謠,我們才知道,哥哥道事件真的是和女博士有關的。因為據學生說,女博士在發瘋時,口裏會顛來倒去念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句,而那些詞句,正是寫在壁上的那首詩謠。”何健飛忙問道:“是什麽內容的,念來聽聽。”

    “求學莫入此門下,走路勿近櫻花架。

    有緣無份終難免,愛恨情仇怎怨他。

    而就在哥哥道上,有一個搭起來的為了便於藤蔓生長的小架子。不知在什麽時候,那上麵竟然滿滿地開了一架櫻花。“何健飛聽得一身冷汗,隻聽那學生說道。”學生會因此封鎖了整條路,不讓人通過。凡是強行要過的人,一律當違規處理。現在,報上你的名來。“

    何健飛忙辯道:“你們學生會封鎖一定要拉封鎖線的,剛才又沒有人提醒我,不算強行通過呀!”

    那學生冷冷道:“這麽說,你是在挑學生會的錯兒了,我們不拉封鎖線,是怕激怒厲鬼。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會上報主席要求寬大處理的。還有,曆來晚上進哥哥道的人都有死無生,有去無迴。你是第一個平安無事走出來的,檢討一下你為什麽會沒事。”

    這算什麽問題?!何健飛氣得啞口無言。他戴著舍利項鏈,不要說一個女博士,就是一百個女博士也近不了他的身,可是這些怎麽可以告訴人?無奈,隻好道:“我叫何健飛。至於為什麽死不了的原因,大概那個女鬼見我帥,心地有善良,所以不忍心下手。我也是猜的。”那學生驚叫道:“什麽!你叫何健飛?!”

    何健飛沒好氣道:“又大驚小怪幹什麽?不要告訴我你的死人名單裏麵已經有何健飛這個名字了。”那學生忙笑道:“不,不是這樣的。學長誤會了。早說是學長,不就什麽事都沒了嗎?現在夜已深了,學長旅途勞累,趕緊迴宿舍好好歇著吧。”

    前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何健飛不禁疑竇叢生,試探性地問一句:“不用作檢討了麽?”那學生笑道:“瞧學長說的,這些事對於您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能夠不被記名扣分最好,雖然疑慮重重,何健飛還是毅然提起了兩個大包,然後逃命般地撤離了,心下還在不斷尋思,卻總也找不出為什麽何健飛三個字就可以通過封鎖線不做檢討的原因。

    不一陣子便到了宿舍樓下,何健飛遇到了第三件怪事。他的宿舍燈火通明,外麵人影重重,站了起碼十幾個人,而且個個胸前都佩有紅章——學生會的工作證。何健飛心下勃然大怒:好啊,說是放我走,原來是報告大隊人馬去了。這時宿舍裏走出一個人來,朝站在走廊上的那些人道:“你們都散開吧,這麽多人站在這裏,不要嚇得他不敢上來。”何健飛聽著聲音耳熟,細細一看,原來是學生會前主席何銘,心下大喜,有他在萬事都好商量,連忙出聲招唿道:“老何,為什麽這麽多人在這裏?”

    何銘見到何健飛,喜笑顏開,連忙把他讓進宿舍裏道:“怎麽這麽遲才到?

    已經等你很久了。“何健飛這才注意到宿舍裏還坐著兩個男孩,見到何健飛進來,都微笑著站起身道。”辛苦學長了。“何健飛一愣,問何銘道。”這兩個家夥是誰?“何銘笑道。”坐在左邊那個家夥是學生會現任主席鞏勇,右邊的家夥是副主席劉燦利,他們是特來拜侯你的。“

    何健飛怎麽料得到這兩個人名頭那麽大,想起先前直斥他們是“家夥”,連忙道歉不已,問道:“不知兩位有何貴幹?”劉燦利見何健飛的態度來了個超級大轉彎,忍不住“哧”地一聲笑了出來:“也沒什麽,剛剛在學長宿舍裏搜出三十公斤***。”

    “什麽?!”“嘭嘭”兩聲,何健飛左右兩個大包相繼落地。

    鞏勇站起來笑道:“燦利愛開玩笑,學長別介意。其實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說完看看何銘,何銘會意,出外道:“我為你們把風。”

    外麵,月光如水,一望無際的鋪瀉在這靜謐的校園裏,隱隱的蟲鳴鳥語中仿佛有無盡書卷之氣。然而在這幽寧的背後,又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生生世世延續不息。

    “哥哥道的傳說?你說它是真的?天哪,我還以為是無聊的傳說呢!”

    鞏勇淡淡道:“學長所聽到的傳說八成都是真的。我們束手無策,才會來求學長幫忙。”

    何健飛斬釘截鐵道:“主席還是想想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那個女博士無論她的仇有多大,恨有多深,她隻不過是一個新化的厲鬼,出來嚇嚇人還可以,若說是連取這麽多條人命,她絕無這樣的法力。上身一說就更是荒誕不經,它不僅取決於厲鬼的修行,還有很多複雜的條件,豈有說上身就上身的?”

    劉燦利道:“難道沒有例外?”

    何健飛道:“有!一是盜取佛道兩門珍寶吸收精華,二是吸取大量冤氣提高法力。不過這兩條在校園裏都很難實現。”

    鞏勇道:“但假如作祟的不是那女博士呢?”

    何健飛一愣道:“什麽?”

    鞏勇道:“這件事遠不是學長想的那麽簡單。你聽到的隻是傳說,還有大量內幕我們死死把住,不敢向外透露。”何健飛道:“請講。”

    鞏勇道:“當初我們對是否厲鬼作祟也半信半疑。大一的學生叫做徐傳的正好是九華山俗家弟子,我們便委托他查探清楚這件事。他一連兩夜外出,都沒見到所謂坐在樹上的白衣女孩;唯一發現的就是在圖書館出現了異常的靈氣。”

    何健飛接道:“他找不出,不就證明是謠傳?

    鞏勇道:“我也以為是這樣,但是事隔三天後,徐傳和他的朋友一行五人去師兄處夜談歸來時,在哥哥道處發生了意外,三人倒斃,一個休克,而徐傳就莫名其妙發了瘋。”這番說話從鞏勇口中娓娓道出,極其平淡,卻在何健飛的心裏一石激起千層浪。他不由自主起身驚叫道:“發瘋了?”鞏勇點點頭道:“是的。休克的那個經過搶救總算活過來了,可他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這才是我們來找學長的真正原因。”

    何健飛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不吭聲。其實鞏勇和劉燦利哪裏知道,何健飛對於徐傳發瘋吃驚的真正理由:隻要擁有一定修為的冤魂要取人性命都很容易,但是要把一個人弄瘋,尤其是一個法術界中人,就非得要有百年以上修為不可。

    能夠做成這件事的隻有她——冬蕗!冬蕗,冬蕗,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大的犧牲,連音子也一並給了你,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放手,不肯輪迴?

    劉燦利見何健飛神情異樣,問道:“學長,你沒事吧?”何健飛抬起頭來淡淡地道:“累了。這樣吧,我今天晚上會抽點時間去看那個徐傳,你們明天把那個休克的同學帶過來吧,我有些事要問他。你們放心,哥哥道的事就交給我吧。”兩人一起起身道:“那麽不打擾學長休息了。”

    月光還是三年前的月光,路也還是三年前的路,漫天櫻花飄飄,清香撲麵而來。踏著殘瓣落紅,何健飛站在路中央,聲嘶力竭地向四周喊叫:“冬蕗,你給我出來!你不要以為跑到所謂的哥哥道上去殺人就可以騙倒我。圖書館的背後就正好是冤鬼路,而冤鬼路和哥哥道隻隔一個草坪,你的冤氣足以到達這些地方,出來吧,冬蕗!你還有什麽不甘心的啊?”

    話音剛落,四周立刻刮起一陣狂風,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在沙塵飛揚的前方慢慢立起一個白影,何健飛凝神盯著她啞聲道:“冬蕗,你還不情願放手嗎?”

    白影抬起頭來,青絲長發緩緩向兩邊分開,何健飛不由得一楞,長發掩蓋下的隻是一張普通的臉,而不是冬蕗那張清麗的俏臉。見不是冬蕗,而且身上也沒帶有厲鬼特有的青光,很明顯隻是一隻普通的冤魂,何健飛口氣頓時溫和了許多:“你跑來這裏幹什麽?你一個孤魂野鬼不要到處閑逛,碰上不知情的法士會把你鎮壓下去的。”

    女鬼立在那裏,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癡癡地望著何健飛,眸子裏分明包含著那種徹底心碎的悲傷和絕望,她幽幽道:“你猜出了血色詛咒的秘密了嗎?為什麽你還不來救我?“何健飛嚇得倒退兩步,詫異道。”什麽血色詛咒?我不知道。“女鬼聽了,隻是輕輕地搖頭道。”不可能的,你很久以前就已經猜出來了啊……“何健飛怔在那裏,女鬼轉過身子飄飄搖搖遠去,她那悅耳的聲音還在空氣中飄蕩。”你明明已經猜到了啊……“一股柔柔的絲絮從何健飛臉上拂過,寒氣撲麵,冷刺入骨。何健飛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招魂鈴突然響聲大作,隻見門口一個黑影一晃,招魂鈴又自動停止了。

    何健飛在夢中嚇出一身冷汗,醒來還是納悶不已,等到開燈檢視時,竟發現枕邊有一縷青絲,軟軟的卷在角落裏。剛才的夢是真的?何健飛手捏著那縷秀發,仔細迴想起自己以前所遇到的各種冤魂,卻總也想不起與血色詛咒有關的一點蛛絲馬跡,不禁摸摸後腦勺道:“奇怪!我有答應過人家解開什麽詛咒的嗎?那隻女鬼八成找錯了人。”望望東方,天色差不多大白,心知睡不著覺了,隻好起來洗八點,鞏勇和劉燦利準時來拜侯了。先進門的是劉燦利,他上前笑道:“學長氣色不錯呀,我們還以為學長沒睡醒呢。”何健飛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小子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滿眼都是血絲,你敲門象擂鼓一樣,我能不醒嗎?”鞏勇隻是站在一邊抿著嘴笑,待何健飛坐下了才道:“學長去看過徐傳了嗎?”何健飛點點頭道:“看過了。”鞏勇忙問道:“怎麽樣?”何健飛捋起左手的衣袖讓兩人看,隻見上麵有一個青色的牙印,鞏勇莫名其妙地道:“這是什麽?”劉燦利想象力比較豐富,猜道:“僵屍咬的?”何健飛白了他一眼:“這是我去看徐傳時,不小心被他咬到了一口。”鞏勇頓時啼笑皆非,劉燦利笑道:“這又證明些什麽?”何健飛放下袖子道:“證明他是真瘋,我還一直以為他在用假瘋術迷惑人呢。”鞏勇道:“那個搶救過來的學生我已經帶來了。學長要現在見他嗎?”何健飛道:“好。”

    一個麵容蒼白的男孩被讓了進來,他略帶怯意地張望了一會。鞏勇忙拉他到一張椅子邊道:“不要慌張,先坐下。”抬頭卻見何健飛驚異地盯著那男孩,末了還“咦”的一聲,鞏勇問道:“學長,你認識他?”何健飛道:“不是不是,你叫他把經過講一下好了。”鞏勇轉頭對那男孩道:“麻煩你講一下小武同學死的經過。”那男孩一聽到“小武”兩個字,眼神立刻有了變化,浮起了一層悲憤莫明的感情。

    “我叫常曉君,是徐傳的舍友。一天晚上,我們幾個宿舍一行五人去師兄處夜談迴來。當時已經11點多了,小武明顯喝醉了酒,一路上都在高聲叫嚷著。我想起那發瘋的女博士就築死在這條路上的,全身不禁寒浸浸的,就勸了一句。”

    小武,安靜點罷。那女博士……小武沒等我說完,一把將我推開,高聲罵道:“這麽膽小,算什麽男子漢?那瘋婆子死了活該!我嚇得不敢再說什麽了。小武為了顯示他大膽,故意把語調又提高了,而且把腳步也放重了。我總覺得不是很妥當,剛想再出聲勸止一下,可惜已經晚了……後來一想,假若我當時拚命地喝止他攔住他,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說到這裏,常曉君不禁黯然低頭。

    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常曉君接著敘述道:“我剛想開口,就看見小武抱著頭跳起來大喊大叫道。”好痛!我不要聽!我嚇得上去抱住他連聲叫喚道:“小武,小武,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旁邊那三個同學都露出了懼色,其中有一個大膽的上前幫我抱住小武,小武隻是死命掙紮著,兩隻手緊緊按住太陽穴,喊的還是那兩句話。”好痛!我不要聽!有一個同學無比驚恐地叫道:“不好了!他一定是觸犯那個女博士了!他發瘋的樣子就好象那個女博士當天發瘋的樣子一樣!我聽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那個大膽的喝道。”不要胡說!那個人全身發抖道:“我……我不是胡說,真的……真的一樣!我直覺得全身一陣陣寒意,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小武的身軀已經漸漸軟下來了,我大驚之下低頭看時,隻見小武的眼鼻耳處都湧出了鮮血,全身都泛起青色,好象中了毒一樣,臉上現出一股扭曲的痛苦的神情。”

    “我心慌得不得了,忽然想起徐傳會法術,忙向他看去,才發現他竟然遠遠站在一旁,絲毫沒有上來看視的意思。我真料不到他居然是這種獨善其身的人。

    我忍了忍,對他道。“徐傳,怎麽迴事?他看上去似乎心神不定的樣子,用一種畏懼古怪的眼光緩緩掃過小武身軀,遲疑道。”我……他中了毒吧?我再也忍不住了,大聲道。“你不上來看看,怎麽知道他中了毒?這裏又沒有什麽有毒植物,他怎麽會中毒?徐傳卻死死定在那裏,不肯挪動半步,道。”不用看了,他中的是屍毒,非常容易傳染,你也不要抱著他了。那個大膽的人頓時嚇得放開了小武。我氣得扭過頭去不去跟他搭話。

    “我抱著小武,拚命地叫著他的名字,並四處喊救命,但是沒有人來,這也難怪,這條路本來就少人走,更何況這麽晚。正在我六神無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小武卻突然醒了,抱得我緊緊的,臉上現出一種十分不甘和委屈的神色,向我哭道。”哥!哥!哥——!哥啊!——這時候徐傳突然一個箭步躍了上來,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一把把他推開道。”不關你的事!我乍著膽子用力地搖著小武道:“小武,你醒醒!我不是你哥哥!你哪有什麽哥哥?這時小武的臉色突然變成青色,顯得異常可怖,叫得比方才更大聲更用力。”哥!哥!哥……哥啊!哥——啊!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那個恐怖的哥哥道傳說,原來那個傳說一直是真的,徐傳一直在騙我們!

    我全身發抖,毛發悚然,終於忍不住向四處跪拜哭喊道:“博士,你放過小武吧,我來幫你去找你的情郎哥哥!在不經意之間,我瞥見徐傳怔怔地站在那兒,豆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慢慢滑過。我以為他終於良心發現了,誰知他仍是站著一動不動。

    “而此時懷中的小武卻安靜下來,沒再高聲叫喊,不知怎地,我看見他的眼裏充滿了徹底的絕望,難道他已經知道他將不久於人世?他喘了幾口粗氣,忽然死命掙紮著立起腰來,伸起手直直地指著一邊的青苔小道,用盡最後全身力氣發出了淒厲至極的一聲哀嚎。”哥——啊——!——那聲叫聲我現在想起來都常常全身打個冷顫。當時我隻覺全身寒毛都聳立起來,因為那條小道就是哥哥道傳說中把女博士屍體拖走的小道。女博士最終還是不肯放過他,最終還是要走了他——隻聽徐傳在旁邊幽幽歎了一聲道:“一切都完了。我心中湧來一陣劇烈的傷痛,暈了過去,後來醒轉才知道,另外兩個人也死了,而那個冷血動物就發了瘋。”

    敘述一講完,何健飛便忙不迭的問:“那青苔小道有什麽特征?你們進去看過嗎?”常曉君道:“我不敢進去,校園裏關於女博士的另一個傳說——拖她的時候,她還沒有死,大量的血灑在路上,那是她留下的對世人的詛咒。她是被拖死的。”何健飛也覺得毛骨悚然,連忙岔開話題道:“整個過程中,徐傳有什麽異常舉動?”常曉君道:“有,從我開始勸小武時,他在不停地看手表。我想他要趕時間吧。”何健飛奇到道:“看手表?他看了多少遍?”常曉君道:“十幾次二十幾次吧,誰有空去算它。”何健飛道:“看的間隔長嗎?”常曉君冷冷地看了何健飛一眼,淡淡道:“為什麽你對他那麽關注?就因為你們都是那些冷酷無情會法術的人?我對他的事情很不感興趣,也記不清了。”劉燦利忙喝道:“曉君!不要這樣說話!”鞏勇忙向何健飛道歉,何健飛淡淡一笑道:“無所謂,我被人罵慣了。勞駕,我想看一下徐傳的手表。”

    手表被送進來了,那是一隻常用的法界手表,上麵除了刻有時刻外,還有天幹地支二十八宿。何健飛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見並無異常,長歎了一聲道:“真冤枉!”常曉君冷笑道:“你終於也認為小武死得很冤枉了?”何健飛正容道:“小武死得一點也不冤枉,反倒是徐傳瘋得很冤枉。”此言一出,三人皆驚。

    常曉君氣憤得站起身來,指著何健飛對劉燦利道:“我早說過他們是一丘之貉,你還請他來?”劉燦利大吃一驚,望著何健飛左右為難。

    何健飛也站起來,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道:“隨你罵!你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麽冤枉?冤枉就冤枉在他費盡心機甚至搭上了他才救了你這條命,你卻在這口口聲聲地罵他。你也是學過語文的,你告訴我,這不是冤枉是什麽?”常曉君甩開他的手,怒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何健飛一把揪住常曉君的衣領道:“我就是讓你相信!”鞏勇在一邊急急搖著手道:“兩位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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