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路保重。”


    “嗯,多謝你來送我,大賢者。”


    趁著道別的最後時刻,空湊近方子瑜低聲說道:“你……值得我信任,對吧?”


    “殿下放心,我已經都準備好了。”


    “好,熒就拜托你了。”


    空最終還是決定踏上旅途,本來他是想要隻身上路的,但考慮到魔神戰爭尚未平息,因此王庭衛隊的末光之劍戴因斯雷布將與他同行。


    方子瑜目送二人離去,他並沒有看出戴因斯雷布有什麽不同,或許他記憶中那個逼格滿滿的謎語人,如今還隻是一個派蒙那樣的碎嘴跟班吧。


    盡管空貴為坎瑞亞王庭的王子,但是他並不信任坎瑞亞王庭,起碼當下的空是不相信的。隻有方子瑜因為獲得了熒的記憶,能夠與空使用相同的語言而得到了一些信任。


    空雖然將熒交給方子瑜保護,但空其實是留有後手的,那就是熒沉睡的休眠倉。方子瑜因為獲得了熒的記憶,因此他是不會跑去觸黴頭的,但是有些人或許就要找倒黴了。


    “大賢者,殿下已經走了,我們迴去吧。”


    “嗯,好。”


    方子瑜點點頭隨萊因哈特一同離開,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教導萊因哈特黑土之術,雖然這位在原本的時空算是他師祖,但是在這個時空隻有方子瑜指導她的份。


    “遺跡中獲得的資料整理的如何了?”


    “已經差不多了,我老師應該很快就會派人給您送來。”


    萊因哈特這段時間一直跟隨方子瑜,雖然她不知道大賢者為何看好自己,但是方子瑜對黑土之術的研究足以令她折服。


    “你跟在我身邊也有段時日了,說說你對煉金術的看法。”


    “煉金術是觸及萬物的奧秘之術,探索未知變為知識,尋找世界的真相。”


    方子瑜聽完萊因哈特的迴答,笑著搖搖頭說道:“照本宣科可不像是你的做派,如果你被前人束縛住手腳,那就會失去探索未知尋覓真相的資格。”


    他稍作停頓後,繼續說道:“如果刨去實用目的的話,那煉金術實際上是探尋物質本質極其變化規律的學科,最終通向的是地脈流通、世界運轉的規律。”


    二人說話間迴到了方子瑜的居所,這裏與其說是居所不如說是研究所更合適,在他還是初代大賢者的時候,此地就已經形成了這樣的傳統。


    方子瑜一直在試圖重新獲得力量,除了通過嘉波的劍調用部分權能以外,黑土之術就成了他唯一的指望。如今經過六百多年努力,他距離成功僅有一步之遙了。


    “大賢者,你要的資料已經送來了。”


    “嗯,好,拿來我看。”


    萊因哈特將剛送來的資料奉上,方子瑜接過來隨手翻閱,萊因哈特站在一旁還想繼續剛剛的話題,於是開口道:“大賢者,能和我說說你對黑土之術的看法嗎?”


    “怎麽,想要考較我?”


    “不敢,隻是……”


    方子瑜擺擺手沒讓她解釋,思考了片刻後答道:“黑土之術並非煉金術的全部,隻是煉金術在生命領域的一個分支,但通過生命的本質一樣可以窺見世界的真相、發現世界的意義。”


    “那什麽是生命的本質?”


    “是時間和生命堆積的記憶。”


    萊因哈特似動非懂的點點頭,方子瑜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欲速則不達,這個答案你還是要自己找尋,就好像黑土之術分為生物煉金和生命煉金一樣,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大賢者,我知道你是告訴我要有恆心,那您覺得我走到這個過程中走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僅以煉金術水平而論,你現在處於中階和高階的臨界點上。”


    方子瑜說著攤開手掌細數道:“初階的煉金術士隻要能夠做到‘煉成’就算合格了,中階的煉金術士則需要做到‘改造’才行,高階煉金術士至少要做到‘創造’,至於終階……”


    “終階如何?”


    “終階並不是重點,而是起點……隻可惜那並不是我們能夠踏入的領域。”


    萊因哈特不免心生好奇,又追問道:“您現在又屬於哪個階段?為什麽我們無法踏入終階?有誰能夠踏入終階……”


    “停停停,這麽多問題我可迴答不過來。”


    方子瑜連連擺手示意萊因哈特停下,“我現在算是屬於高階,不過我的天賦有限,隻能走到這一步了,你的天賦遠超過我,未來必定能夠超越我。”


    他十分篤定的對萊因哈特說道:“至於為什麽無法踏入終階,那是因為終階已經不是屬於人的領域了,隻有那些非人之人才有資格進入。”


    “非人之人?”


    “是啊,比如說仙人、魔神、天理以及深淵……總之,那不是我們能夠踏入的領域。”


    萊因哈特心生向往,有些不甘的說道:“大賢者,您剛剛不是說我的天賦超過您嗎,那我也無法踏入終階嗎?”


    “我不知道……”


    方子瑜搖搖頭歎氣道:“我覺得你能夠走到終階的大門前,但是想要推開那扇門可不容易。”


    “這樣嗎?那我想個辦法讓別人來替我開門好了。”


    “嗬,不錯的想法。”


    萊因哈特見大賢者讚同自己,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大賢者,我一定要去看看終階大門內的景色,到時候就算您到不了終階我也會讓您知道的。”


    “是嗎?那我先提前謝謝你了。”


    “嘻嘻……對了,大賢者,資料上寫的什麽,您看的這麽認真?”


    方子瑜將那些資料遞給萊因哈特,她趕忙雙手接過翻開查看,入眼的全是艱深晦澀的內容,以她目前對黑土之術的理解,顯然是還無法理解這些內容。


    “大賢者,這寫的都是什麽呀?”


    萊因哈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道,方子瑜微微一笑隨口答道:“都是一些關於地脈的記載,如果你能夠理解並將其應用到黑土之術中,就能夠創造出一些偽生命。”


    他說著取來一朵花燃盡,隨後又用那些灰燼創造一朵一模一樣的花,“讓消逝的生命重新誕生,黑土之術的最尖端理論,擬造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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