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方子瑜還想去見見眾位仙人,但此刻他想了想便打消念頭,此時他與帝君的關係發生了變化,而他仙使這個身份的根基已經產生了動搖。


    最終,方子瑜並未如同計劃的去見眾仙,而是在街邊找個隱蔽的角落傳送離開。他直接傳送到神裏家的別院,並迅速的換上一身稻妻的裝扮。


    “這裏……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來了吧。”


    看著周圍已經頗為熟悉的陳設,方子瑜不免輕聲發出感慨,“帝君已經表明了態度,其他的七神恐怕也是一樣,那之後……”


    方子瑜忽然察覺外麵有響動,立刻施展傳送能力離開。就在他離開後不久,房間的門便被人拉開,綾華滿是疑惑有些失落的四下打量。


    方子瑜並沒有告訴天理維係者他要做什麽,而是帶著她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進行傳送,二人以這種方式迅速的對黑暗國度進行探索,這就是方子瑜要做的最後一件事——調查世界裂縫。


    得到天理維係者肯定的答複後,方子瑜卻並沒有告訴她真正的打算,而是敷衍道:“我的傳送能力已經暴露了,萬一深淵教團或是以後的對手針對我,到時候就全靠你帶著我跑路了。”


    其實方子瑜的真實想法,是想利用天理維係者的傳送能力,配合他自己的傳送能力去搭救嘉波,到時候縱然依舊不是對手,但是想要跑路還是沒有問題的。


    真相往往令人難以接受,但無論多麽殘酷的真相,真相本身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坎瑞亞源於草神的愚行,草神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可方子瑜依舊認為這並非事情的全部。


    “對了,你知道稻妻那邊的情況嗎?聽說那位旅行者去了稻妻,也不知道巴爾的情況如何。”


    “在稻妻之前舉辦的夏日祭上,雷電將軍似乎遭到了襲擊,或許她的神之心不見了吧。”


    方子瑜應了一聲隨即離開,他覺得帝君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雷神是不是真的遇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遇襲”這件事本身。


    鍾離試圖從方子瑜口中套出嘉波的情報,結果自然就如同方子瑜問草神的事情一樣,帝君雖然確定了嘉波的存在,但其它消息則完全一無所知。


    “我看你對你朋友的事三緘其口,那我們不如來談談創造世界的事吧?”


    方子瑜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鍾離微微點頭,帝君見狀繼續問道:“你之前說你創造世界的動機是為了避免這個世界被毀滅,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確定這個世界會被毀滅的?”


    “先生覺得這個世界是怎麽毀滅的?七神與天理的大戰,深淵與天理的戰爭,又或者……”


    “你這家夥有些聰明的過分了,我這也是想給予你更多幫助罷了,你不用如此針對我吧?”


    要知道帝君可是個好脾氣,可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話。方子瑜見狀訕笑了兩聲,辯解道:“我不是針對您,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哪裏還敢相信其他人?”


    這話方子瑜可一點兒沒摻假,就算她成功創造出小世界,並成功的轉移提瓦特的居民,以此來作為提瓦特人類的延續,但這算不算世界沒有毀滅還尚未可知。


    在完成對世界雛形的構建後,方子瑜沒有立即返迴稻妻,而是決定在暗黑國度短暫休整,反正這裏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他必須要好好給自己放個假。


    “情況如何,能不能整個太陽出來?”


    “不清楚呀,我正忙著構建世界雛形連接外界的通道呢。”


    方子瑜聞言點了點頭,又向嘉波問道:“對了,天理維係者呢,她不會還在摸黑吧?”


    “我也不想摸黑呀,可誰叫你構建的世界暗無天日呢?”


    說曹操,曹操到,天理維係者忽然憑空出現,“其實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等下我教你世界複寫,這樣我就可以利用複寫把外界的環境模擬出來。”


    “天理、深淵、七神……甚至參與這場變革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導致毀滅的誘因。”


    鍾離的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方子瑜卻隻是微微一笑,他還沒有告訴帝君大人,其實以上的種種可能,都是嘉波在無盡的輪迴中親身經曆過的。


    “我想我明白你為什麽要選擇創造世界,而不是介入後續的事態發展了。”


    方子瑜真的是不相信任何人,鍾離現在終於理解他的意思了,“可是你想要確保這個世界能夠延續下去,就不可能不與天理、深淵、七神、乃至每個參與其中的人打交道。”


    “是啊,所以我才提出合作,隻是我不確定這樣是否真的有用。”


    “你擔心七國中會有人拒絕你,還是天理和深淵……”


    鍾離見方子瑜搖頭很是疑惑,隻聽見他歎氣道:“我的目的是確保這個世界不被毀滅,縱使能讓提瓦特得以延續,但這個世界依舊是被毀滅了呀。”


    此言一出,二人又再次陷入沉默,方子瑜顯然篤定世界會被毀滅,而鍾離卻對此抱持好意態度。這固然有信息不對等的因素,同樣也是雙方並未建立真正信任的緣故。


    這頓飯吃成眼下這個樣子,二人也都沒心思再繼續了,香菱誤以為二人用餐結束過來結賬,方子瑜和鍾離裝作賓主盡歡的模樣付賬離去。


    吃虎岩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方子瑜和鍾離注視著彼此,他們一個即將前往稻妻,另一個則要返迴往生堂,可此時二人卻還在想著同一件事。


    “就這麽走了?”


    “走了,等去稻妻確認了事情的結果,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鍾離點點頭隨後朝方子瑜抱拳拱手道:“你我的契約莫要忘記,食言之人,當受食岩之罰。雖然我不認為你的擔心會成真,但……多保重吧,”


    “多謝,後會有期。”


    方子瑜同樣抱拳拱手還禮,隨後沿著街道信步而行,他知道自己和帝君的關係到此為止了,雖然往後雙方的合作還會繼續,但帝君已經不會再將他視為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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