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瑜和綾華經過調查,不僅查清了散兵的動機,還深知其仇怨無法化解。為了防止散兵繼續為禍,二人決定設法將其抓獲。


    ‘你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


    即將動身的前一秒,方子瑜忽然停住了,他迴想起散兵的話。二人此時的這番行動,是否有被利用的可能?


    “走呀,你怎麽……”


    方子瑜朝綾華一擺手,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綾華,你覺得散兵像是個話癆嗎?”


    “話癆?”


    綾華頗為不解,把頭一歪說道:“應該不是吧,看他的樣子……很不近人情。”


    這和方子瑜不謀而合,散兵絕對不是個話癆,可他每次都說個不停。是想借此來誤導二人,還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方子瑜迴憶之前的經曆,散兵的舉動越發的可疑。再迴頭去看之前的事情,很難說沒有散兵的誘導。他和綾華查到的這些,或許都是散兵的謊言。


    越是真實的謊言,越是會讓人相信。


    雷電將軍的眼狩令是真的,幕府強征神之眼也是真的,甚至那位老師和他的學生……當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真的,散兵的謊言也就成了真的。


    “綾華,你怎麽看?”


    當方子瑜將這些講出口,綾華也有些舉棋不定了,她困惑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這一刻綾華猶豫了,她擔心被散兵利用,從而牽扯到神裏家。方子瑜思考了許久,決定從頭進行複盤,看看是否還有疏漏。


    方子瑜嚴重懷疑,散兵的所有算計,可能早就開始了。早在山穀激戰之前,二人所得到的線索,恐怕就是散兵所為。


    “綾華,愚人眾在山穀集結的消息,是不是你兄長傳給我們的?”


    綾華見他舊事重提,立刻就有些不高興,方子瑜趕忙解釋道:“如果線索不是來自你兄長,那就隻可能是散兵給的了。”


    “散兵想要算計我們。”


    “不止是算計,他還在利用。”


    方子瑜忽然有了一些想法,他恨恨的說道:“我討厭聰明人,很討厭。”


    在這件事上,神裏家在利用方子瑜,散兵也在利用方子瑜。雙方甚至還互相套娃,我預判了你的預判,我預判了你預判我預判的預判……這讓方子瑜很不爽。


    “走吧,綾華,我們去找證據。”


    方子瑜需要證實他的猜測,散兵究竟是想要複仇,還是他真的另有所圖,方子瑜必須要去找出答案。


    “我們去哪?”


    “去找那天那個提供線索的人。”


    有稻妻幕府社奉行神裏家大小姐出麵,二人想要找出這個人簡直不要太簡單。結果自然也在意料之中,這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人不見了,我們該怎麽辦?”


    線索的突然中斷,讓綾華十分懊惱。方子瑜卻不在意,他拉著綾華就走,“走,帶我去參觀一下千手百眼神像。”


    雖然不理解方子瑜的意圖,但是綾華還是照他說的辦。等到二人見到千手百眼神像,他讓綾華計算神之眼的數量,自己也站在那裏不停的數數。


    “一隻神之眼,兩隻神之眼,三隻神之眼……”


    方子瑜反複的數了幾遍,嘀咕道:“這數量似乎不太對呀……而且這麽多神之眼放在一起,難道就不怕發生元素反應嗎?”


    “千手百眼……那隻是個虛數。”


    綾華站在他身旁,哭笑不得的說道:“神之眼作為外置的魔力器官,沒有使用者就無法發揮力量。”


    這麽說倒也沒錯,提瓦特的神之眼,很像現世的手機。把不同品牌的手機放到一起,好像也……還真有點說不準。


    “綾華,神之眼是神的認可,你認同嗎?”


    方子瑜看向綾華,她很認真的點點頭,答道:“神之眼即是胸懷大誌之人所獲的印綬。”


    “這麽說的話,那你就是胸懷大誌之人。”


    綾華笑著搖搖頭,羞澀道:“如果問我有什麽誌向的話……這個還是保密吧,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夢想罷了。”


    “那散兵說的那些話……是否讓你動搖了呢?”


    方子瑜注視著綾華,她低頭沉思良久,歎道:“說實話,是有一絲動搖,但我相信兄長,相信神裏家,相信幕府和雷電將軍,隻是……”


    “隻是你不相信自己?”


    見到綾華微微點頭,方子瑜望向千手百眼神像,說道:“雷電將軍所追求的永恆國度,散兵認為是虛偽的高塔……他若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這座高塔豈不是就在眼前?”


    他望著神像,忽然笑道:“風神是自由之神,為了蒙德的自由,風神放棄了權柄。帝君是契約之神,他為了遵守契約,同樣放棄了權柄。雷神……”


    雖然方子瑜嚴重懷疑,雷神巴爾也想要摸魚。但考慮到綾華的感受,他不得不違心的說道:“雷神追求的永恆,未必就是散兵說的那般。”


    “可眼狩令的確引發了動蕩。”


    綾華雖然讚同他的光點,但是看到千手百眼神像,她還是不免擔憂道:“若稻妻長此以往,再有愚人眾鼓動,局勢恐怕會失控。”


    “真到了那時候,就該看你的了。”


    方子瑜笑著提醒道:“稻妻幕府社奉行神裏家的大小姐——神裏綾華。”


    這番話讓綾華幡然醒悟,有了目標的她不再迷茫,神裏家的大小姐迴來了。望著神像上的神之眼,方子瑜不免一聲輕歎。


    散兵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到現在他還是沒弄清楚。散兵精心編製出的謊言,難道就是為了動搖綾華,恐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散兵的目標是你,綾華。”


    方子瑜忽然意識到,散兵並非衝他來的,“散兵身為愚人眾的執行官,奪取神之心就是他的使命。相比起我這個外鄉之人,你才更有可能被他覬覦。”


    綾華覺得不可思議,方子瑜卻越發肯定,“一定是這樣沒錯,如果你被他控製,你兄長和神裏家,甚至於整個幕府,都將會受到影響。”


    方子瑜恍然大悟,“被孤立的雷電將軍,就會成為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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