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早晚都是一樣的,既然準備好了,就成親吧……免得拖的時間久了,讓大家跟著浪費時間。”

    顧望舒想想也是,便咬了咬牙:“好,那就今晚。”

    段子聰看他一副即將要英勇就義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笑出聲,用碧蕭敲了敲他的頭:“你還真是心急……喜袍都還沒趕出來就急著嫁……騙你的,還以為真的今晚成親,右宮主說,後天成親。”

    顧望舒跳開幾步,伸手捂著頭:“說了不許敲頭……是你說都準備好了嘛,幹嘛騙我?”

    段子聰玩世不恭的笑著:“騙你好玩啊。”

    顧望舒咬牙切齒,心中想著這樣不行,還沒成親他都被段子聰這麽欺負,等以後成了親,段子聰豈不是要一輩子把他吃得死死的?

    雖然說他喜歡段子聰,但也不甘心一輩子都被奴隸,他得想辦法,想個辦法,讓段子聰無法再欺負他。

    時間過得很快,兩天轉眼即逝。

    這一日,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宋晴早就將喜袍送來,讓顧望舒換上。

    雖然宋晴沒成過親,但是該知道的禮數,她還是懂得的,段子聰知道顧望舒不記得以前的事了,特地囑托宋晴給顧望舒說規矩。

    而且,宋晴還領了一群人給他化妝,這讓顧望舒簡直要爆發了。

    “不化妝。”

    他伸手捂著臉:“我是個男人,堅決不化妝。”

    “顧公子,今天是難得的大喜日子,就化這麽一次好麽?”

    顧望舒搖頭:“不行,化妝豈不是跟女人一樣?”

    “顧公子啊,你都打算蓋著蓋頭出嫁了,還在意化妝這點小事?”

    “我……”顧望舒皺著眉,還是不想讓她們折騰自己的臉。

    “難道你就不想讓你未來的夫君很驚豔麽?就這一次……女為悅己者容,哥兒也是,來來來,別害臊……”

    宋晴那句,讓未來的夫君驚豔什麽的,打動了顧望舒的心。

    顧望舒放下手,紅著臉:“好……不過先說好,不許塗很厚的粉,我要淡妝。”

    “沒問題,顧公子你放心吧,她們都是專業的,隻會給你化最適合你的妝。”

    “嗯。”顧望舒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記得在中國曆史上,戰國時期一些士大夫什麽的,總是愛塗脂抹粉的,現代電視劇裏麵的男主角有幾

    個不化妝不做造型的。

    這很正常,很正常……

    一身大紅的衣袍都是對襟設計的,腰帶和袖袍都很寬大,銀針金線繡得非常精美,為了蓋蓋頭,他的長發一半束起一半披散,隻在兩鬢處留了兩縷長發,雖然沒有劉海,但看上去依舊清雋至極。

    宋晴一直站在他身後,透過銅鏡看到顧望舒裝扮好後的模樣,在驚豔之餘,心底隻有滿滿的痛,痛得無以複加。

    她伸手打理著顧望舒的頭發,揮退了其他人,一邊幫顧望舒把蓋頭蓋上,一邊傷感道:“你要好好對他。”

    顧望舒有些驚訝,伸手想要揭下蓋頭,卻被宋晴阻止了。

    宋晴握著他的手,搖了搖頭,臉上的淚珠隨著她的動作被甩了下來,透明的水澤恰巧甩到了顧望舒的手上,顧望舒更加吃驚了:“宋姑娘,你哭了?”

    宋晴的聲音有些哽咽:“不要揭下蓋頭,顧公子……不要揭。”

    她不想顧望舒看到她此時的模樣。

    顧望舒似乎也有些明白她的心態,沉默下來。

    但是,他還是想不明白,宋晴為什麽會哭?

    “顧公子,從他們救我的那天起,我就想著,要一生一世為他們做牛做馬,報答他們的恩情……”

    “宋姑娘說的是段大夫和段公子。”

    “對。”宋晴歎了口氣:“不過……現在……他怕是不需要我為他做牛做馬了……顧公子,我將他交給你,你好好對他。”

    顧望舒點了點頭:“你放心,雖然他也救過我,但我很清楚,我對他是愛,不是恩情,我會好好照顧他。”

    “這便好。”宋晴低低的說著。

    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痕。

    “顧公子,你稍等,我去給你拿點吃的,要不等行禮的時候你要餓了。”

    “好,謝謝你。”

    “不客氣。”宋晴轉身離開,推開門之後,卻發現有一道頎長的綠色身影手上拿著托盤站在門外。

    “段……”宋晴正要給段子聰打招唿,段子聰卻搖了搖頭,將手上的托盤交給了宋晴:“拿去給他吃吧。”

    宋晴點了點頭,她覺得……段子聰跟顧望舒之間,似乎不止是大夫和藥童那麽簡單。

    要不,現在段大夫怎會……怎麽,那麽的哀傷?

    她將托盤拿了進去,顧望舒有些驚訝:“這麽快?”

    宋晴笑了笑:“是啊,段大夫怕你餓了,親自送來的。”

    “是麽?”顧望舒蓋頭下的小臉露出一抹甜蜜的笑。

    以後,段子聰會對他好吧?

    會很好很好吧?

    異世帝後197:喜悅與悲傷

    段子聰現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但是,在聽到顧望舒說,他分的清愛與恩情的時候,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緊緊的捏住了一樣。

    幾乎不能唿吸……很……難過。

    就像很多年前被趕出家門時,難過的,覺得整個天空都成了灰色。

    但即使這樣又如何?

    事情到這一步,哪還有他反悔的機會?

    而且,他為什麽要反悔?他為什麽會想反悔這件事?

    段子聰心神有些恍惚,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他木然的將懸掛在腰間的碧簫取了下來。

    放在唇邊,嗚嗚的吹了出來。

    碧簫雖是段子聰的武器,雖是段子聰的武器,雖是段子聰幾乎永不離身的信物,但是,段子聰卻很少吹。

    除了在應戰的時候,被逼的不得不吹,平日隻有在情緒很激動的時候,才會吹。

    比如此時,雖然他不懂為什麽,但是他就覺得自己在傷心,極度的傷心。

    他橫著手臂,綠色的袖袍滑了下去,骨骼分明的手指緊緊的捏著碧簫,橫在唇邊,慢慢的吹著。

    那曲調,就如同他的心情,哀怨而憂傷。

    他閉上眼睛,頭腦隱隱作痛,不知為何,忽然就想到了,以前他曾給顧望舒說過,有機會他會給顧望舒吹簫聽。

    似乎是沒有機會了。

    以後顧望舒怕是見都不想見他,更何況是聽他吹簫?

    他心底苦澀一片,整個人如木偶一樣,不停不停的吹著曲子,半闔著眼睛,不斷的迴憶著……迴憶初見這個少年時的驚詫,迴憶喂這個少年吃‘同息’

    時的掙紮,迴憶這個少年為他吸毒血時的悸動,迴憶這兩個月來這個少年與他的點點滴滴。

    竟然那麽清晰,曆曆在目。

    他從不知道,他的記憶力竟然這麽的好,將那些都記得那麽清,而且全部都珍藏在心底——哪怕是在天宗門時,這個少年很少說話,一直隻是默默無聞的站在

    身後。

    即使那時候,他也有時時觀察這個少年,從來沒有忽略到他。

    他在意那個少年。

    到了今天,到了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是‘同息’麽?

    是因為‘同息’麽?

    如果真的是因為‘同息’,那麽,他認輸。

    他承認,他一代神醫,抵不過一劑藥物,‘同息’不止是蠱惑了顧望舒,也蠱惑了他。

    不過,沒關係,藥就是藥,因為藥而產生的感情,不可能會長久的,他會吃下絕情丹,顧望舒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忘了對他的感情。

    不需要悔恨。

    不需要痛苦。

    現在這樣,很好。

    真的很好。

    宋晴是循著簫聲找到段子聰的,她遠遠的就看到段子聰的身影,隻是,往日裏風流倜儻的背影,在此時,非常的孤單蕭索。

    他也在難過麽?

    同她一樣。

    原來她不是錯覺,段大夫對他,果然是有情的。

    既然有情,為什麽還要那麽做呢……

    她隻是恍惚了一下,就到了段子聰的背後:“段神醫,婚禮要開始了。”

    憂傷哀怨的簫聲戛然而止,段子聰轉過頭,臉上已經帶上了玩世不恭的笑,隻是琉璃色的桃花眼中有掩不住的悲傷。

    “要行禮了麽?”他喃喃自語:“好,我現在就去。”

    行了禮,顧望舒就和段玖成親了。

    他們就是夫妻了。

    從此以後,段玖和顧望舒,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他……而他將會變成一個多餘的人。

    還可能因為顧望舒對他的恨意,而不能夠再出現在他們麵前。

    忽然覺得好難過。

    怎麽辦?

    …………………………

    顧望舒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全身軟軟的沒有一點力氣,若非是一股信念,還有旁邊的手臂的支撐,他可能就要倒下去了。

    怎麽會這樣?

    走開心過度了?

    還是吃的東西太少,餓了?

    不管了……反正,隻剩下行禮,行完禮,就沒他什麽事了,他到新房裏,可以盡情的休息。

    模糊中,他聽到有人叫:“

    一拜天地。”

    他跪了下去,叩拜。

    “二拜高堂。”

    高堂?

    他在這個時代,無父無母,沒有親人朋友,段子聰也沒有,倒是不知道高堂會拜誰。

    心中猜測著,他卻依日跪了下去,叩拜。

    “夫妻對拜。”

    透過紅蓋頭上垂落的流蘇,腦袋有些暈暈的顧望舒著到了新郎紅色的喜袍。

    他彎了彎嘴角,打從他認識段子聰那天起,他著到的,就是穿綠衣的段子聰。

    他從來從來沒有看到段子聰穿過別的顏色的衣服。

    現在好了,哈哈,要成親了,段子聰終於不能穿綠衣,換成了大紅色。

    他現在還真有一種衝動,想要掀開蓋頭,看著穿紅衣的段子聰是什麽樣的。

    不過……貌似不合禮教?

    算了算了,還是遵從禮教吧,畢竟,宋晴可是說過的,如果不遵從禮教的話,這段婚姻會不圓滿,不幸福的。

    他才不要那樣。

    他要和段子聰,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甚至,他在想,是不是他穿越時空到這裏,就是為了遇上段子聰?

    懷著這樣的心思,身子軟綿綿,頭暈暈的他,被送入了洞房。

    似乎沒有什麽客人,玄冥宮的人都是殺手,性子極冷,鬧洞房的,更是沒有。

    被送入洞房之後,該退下的人也退下了。

    新郎官還沒來,顧望舒覺得他有些支撐不住,身予軟倒在床上。

    鼻子靈敏的嗅到了一股香味……是熏香吧?

    段子聰身上從來都是淡淡的藥香,也沒見他用過熏香,怎麽今晚突然就用了?

    顧望舒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今晚他的腦子似乎是尤其的糊塗,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軟,似乎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平常生病了一樣,意識似乎在的,但意識卻不能控製身體。

    他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是把蓋頭拿下去了。

    迷迷糊糊的,他聽到門被打開了,一陣腳步聲從門邊到床邊:“顧公子……”

    似乎有人在喊他?

    是誰?

    是個女人……是誰呢?

    宋晴麽?

    顧望舒無力的搖了搖頭,他錯了,其實他的意識也不算清醒,他連來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明明很熟悉的聲音。

    奇怪,他明明沒有喝酒,怎麽跟醉了一樣……白天的時候宋晴還哭了,真是處處都透著怪異……

    “顧公子,你……你真的喜歡左宮主麽?”

    站在床邊的宋晴緩緩的說著。

    但是顧望舒卻什麽都聽不到。

    他隻是模模糊糊的,知道有人在跟他說話,但是說些什麽,他卻一點都聽不清楚。

    精神無法集中,意識也渙散的厲害,他更沒有力氣迴答宋晴的問題。

    在宋晴著來,就是顧望舒不想搭理她。

    “也許是我的私心……但我還是想說明白,顧公子,我覺得,你和段大夫更配些,段大夫今天很難過……你,你真的不後悔嫁給左宮主麽?”

    她在說些什麽?

    顧望舒的頭腦一片眩暈,對方的聲音模模糊糊的飄入到他腦海中,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宋晴見他不迴答,以為是顧望舒生氣她說這樣不合禮教的話,她長長的歎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被棄了……顧公子,左宮主是真的喜歡你,我……祝你們幸福。”

    她又離開了,帶著心碎和難過。

    顧望舒的意識逐漸模糊,他都要睡著了。

    門又被打開了。

    這次的腳步聲,沉穩有力。

    顧望舒像是睡著了,也像是完全的醉了。

    對方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英俊的過火的臉上,帶著柔和和顯而易見的喜悅。

    他察覺到床上的人兒似乎睡著之後,就放輕了腳步,到床邊,見跟他一樣穿著大紅喜袍的家夥,整個人消瘦的身體都埋在棉被裏,頭上的蓋頭也被他蹭歪了。

    明明這個人沒有坐的端端正正的等他來掀蓋頭,但他還是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滿足還有開心。

    已經好多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這樣滿足的感覺。

    他身世非常不一般,命運坎坷,運數蹉跎,幼時雖受父母疼愛,但卻因為一件秘密,失去了非常喜愛的小舅舅。

    之後沒多久,又被滅滿門。

    那時候他還很小……

    仇恨就住在他心裏,安了家,讓他此生,再也不得安寧。

    讓他眼裏除了恨

    ,再也看不進去別的,直到……直到這個人出現……

    他坐在床邊,伸手將床上那個今日開始,就屬於他的人,拉入到懷裏,讓柔韌的身軀緊緊的依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伸手想要去揭他的蓋頭。

    異世帝後198:功力進步

    但在碰觸到蓋頭的那一刻,他卻停下了。

    他幹脆將床上那個似乎是熟睡的人兒,完全抱到懷裏,那輕飄飄的重量,對他來說,等於沒有。

    他抱著懷中的人,到旁邊找到了喜秤。

    傳說,用這個掀開蓋頭,成親的人才會幸福。

    雖然這些也許隻是傳說,但他還是想要遵循規矩來。

    用喜秤掀開了懷中人兒的蓋頭。

    露出了一張精致美麗的小臉,整個五官晶瑩剔透,兩頰帶著淡淡的紅暈,嫩嫩的櫻唇的唇微啟,露出了潔白的貝齒,濃長的黑睫毛覆蓋在他的眼瞼上,垂下兩排小刷子一樣的陰影……幾乎讓他看呆了去。

    這麽美麗這麽透徹無暇的小東西,今晚開始就是他的了。

    屬於他了!

    他的手臂漸漸的收緊,有些沉醉的看著懷中的人,英俊的過火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因為不常笑的緣故,他的嘴角牽動的很牽強,但漆黑的眼底流露出的滿足和深情卻是真實的。

    “怎麽就睡著了呢……”

    他低聲說著,聲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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