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董宅。


    向南天對清源談判的情況非常關注,並沒有因為羅家擅自啟動與其它公司的談判而放鬆,他特意讓孫倩返京詳細了解細節,他也留意到了雙方掌握數據對比上的偏差。從邏輯上講,盡管羅家表麵上對名下礦產采取保留的態度,但是對真實礦產儲量數據不應該如此模糊,而孫倩的信息來源主要有兩個方麵,一是礦業公司改製前保留的一部分數據,二是羅家接管後幾次勘測的數據,本身這兩者對比就存在不少的出入。


    換句話說,以孫倩的數據為參照,天揚集團出價應該遠高於羅家的報價,事實進展也因此而將價格大幅壓低,羅家對此沒有任何迴應,問題已經擺在桌麵上了。向南天最關注的是礦產資源的真實情況,為此他立即向相關能源部門要求派遣專家進行全麵核實,鍾揚的消息傳來得正當時。


    向南天當著董、張的麵直接就摔了杯子,董、張二老麵麵相覷,他們認識向南天這麽多年來,從未見他如此。


    董老忙問,“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向南天頹然坐在沙發上,半晌才道,“鍾揚帶來了一個極壞的消息,我真的沒有想到,羅家被人滲透了,而且此事竟然做得這麽隱蔽,半點風聲都沒有走露!”


    當下他就把鍾揚判斷的情況告訴了二人,董、張都懵了。


    張老連連扼腕,說道,“當年在清源、中南一線,礦產是屬於命脈級別的,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羅家為什麽值得你如此信任,讓你舍得花這麽大的本錢來幫助他們建立羅氏集團,而且還將那麽多重要的礦產資源交給他們來保管!?”


    向南天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董老趕緊拉住張老,勸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向的脾氣,少說幾句,當務之急是先要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損失,然後就是怎麽處置。羅家必須要為此事負責,但我覺得其中還有蹊蹺,正如鍾揚判斷的那樣,羅家早已成為棄子,現在關鍵是要盡快找出幕後黑手,即便流失的礦產資源無法追迴,但絕不能放任其逍遙法外。”


    向南天兀自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他盡力搜索著腦海中二十年前的記憶,他沒想到自己對這段往事如此信任、如此麻痹,因此殘存的記憶中信息非常有限。


    張老見他如此,也沒有多說什麽。


    “我愧對‘國士’二字,是我嚴重失職!”向南天一生經曆了多少風風雨雨,卻沒想到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但是他有足夠的擔當,他對董、張二老說道,“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徹底調查此事,我也希望你們作為我最可信任的合作夥伴,幫我一把。我會選擇合適的機會,向長老院請罪,但現在我還有時間可以做些什麽。”


    張老還想說幾句,卻被董老攔住,他道,“老向,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風雨同舟一起過來,見外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此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責任揭開這個黑幕。”


    向南天重重點頭,他望向張老,“我知道你還有話說,但是我現在隻想聽聽關於如何尋找線索的建議,其它的就以後再說吧,我的態度很誠懇。”


    張老長歎一聲,“也罷,這件事以後還有得跟你說道。我認為,羅家出現的這個情況絕不是偶然,我覺得是早有預謀而不是中途出現變故,而且這二十年來估計也不是一直在做這些小動作,保持延續性的話,穿幫的風險概率太高。還有,羅家當年主事的三個核心人物未必有這個膽子,因為三者之間相互牽扯掣肘太多,而三者同時淪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不然的話,當年我們三個就都成了睜眼瞎了。”


    他仍耿耿於懷,此時不忘刺激了一下向南天。


    向南天眼皮一跳,但保持了克製,“我也傾向於你這些判斷,但是我有些疑問,當時羅家的核心人物除了那三人之外,同輩之中似乎並沒有太冒尖的,而且那三人相繼去世之後,直接就由二代、三代的後輩接替,如今老人就剩下羅近山了,此人的脾性……”


    “難道我們一直低估了他?他才是我們忽略的關鍵?”向南天隻覺得後脊梁發涼,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羅近山實在是太可怕了。


    董老微微搖頭,“這個人我還是了解過的,性格乖張且行事霸道,與鍾揚的衝突就可見一斑,羅家人京城一行之後,按常理羅近山應該有所收斂,但是他在齊峰的談判中百般阻撓,此時想來還是有不合情理的地方。”


    張老不以為然,“我覺得羅近山就有問題,阻撓礦產轉讓的,難道不是因為心虛嗎?”


    向南天似乎慢慢理解了董老的意思,“換了是我的話,即便我有心阻撓,那我就根本不會露麵,也不需要與齊峰當麵起衝突,而且還自取其辱,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想幹什麽呢?他甚至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想要與鍾揚和解的意思,他到底是看不清形勢,還是故意為之?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想要為誰做掩護呢?”


    “糟糕!”向南天想到這裏,馬上聯係齊峰,“瘋子,這幾天密切注意羅家的動態,重點關注羅近山一脈,那老家夥可能有異動!人手不夠就向鍾揚求援,就跟他說,我懷疑羅家有內鬼與外界勢力勾結,很可能是羅近山的子嗣,他應該能串聯明白,就知道該怎麽做。”


    齊峰又問了句,“你覺得會是什麽樣的異動?”


    “一死百了,羅近山應該是知情者,他想要維護自己的子嗣和家產,他就會背上所有的罪名然後以死謝罪,”向南天冷冷地說道,“關於羅家的具體細節,我迴頭讓孫倩馬上返迴清源由她轉述,不過其中也許還有變數,你作為清源事務的執行者,必須有自己的立場和判斷,盡量把事態壓縮在可控範圍,最關鍵是要揪出幕後黑手。”


    “那鍾揚參與的程度是否需要控製?”齊峰充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認為鍾揚應該更多地參與進來。


    向南天考慮了一下,迴答道,“輕重緩急,他應該能把握分寸,他那邊的居力是個得力的人物,左家的兩個小丫頭不能忽略,我總覺得左臨川還有更多的價值,再者,必要時讓他可以嚐試聯係那個叫張驍的軍官。”


    齊峰一一記下,最後向南天又叮囑了一番,要保持足夠高的隱蔽性,不能輕易打草驚蛇,一旦情況暴露,要做好充分準備,防止發生意外,尤其是鍾揚以及他身邊的人,對此,向南天沒有特地點開心的名。


    齊峰立即向鍾揚轉達了向南天的意圖,並且邀他一起商議該如何采取行動。鍾揚認為,取證是關鍵,而加快談判進程率先取得部分礦產資源則是突破口,現在天揚和張家的立場步調暫時取得一致,但是他覺得梁家談判成功的概率更高,然而是否可以跟梁家形成暫時的默契呢?


    開心倒是有一個不錯的辦法,她指出,梁家在清源的動作幾乎都是梁誌成運作,以目前與梁誌成的關係達成合作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梁誌成的妻子呂媛所在呂家的勢力不亞於梁家,而且她與梁誌成隻是政治婚姻的利益結合,如果能讓她卷入清源來攪混水,梁誌成根本無可奈何。關鍵是開心與之的關係極好。


    鍾揚喜出望外,立刻讓開心與呂媛取得聯係。呂媛比開心大了五歲,兩人是總角之交感情極好,又都與濟善大師交厚,恰好此時她正在普濟禪寺,聽得開心邀請她去清源,立刻欣然答應,意外的是,濟善大師也正巧想與鍾揚晤麵論道,當下就定了行程。


    關於羅近山那邊,齊峰頗為苦悶,不管是他還是孫倩,都是明麵上的人,很容易引起羅家人的注意,而居力甚至居家的幾個後生在醫館接治病人很多,人麵漸廣也不合適,一時間竟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派出去盯梢。


    鍾揚對此淡然一笑,“是時候拿迴我自己的東西了,那老家夥貪墨我的砭石這麽久,少不得先向他討要些利息。”


    齊峰聞言一愣,“你這是要明搶?”


    鍾揚笑而不語,暗中與至尊交代,至尊立即嚐試溝通砭石。


    不料沒到一分鍾,至尊灰頭土臉地告訴鍾揚,出了意外。砭石被鎖在了一個保險箱裏,層層阻隔以致於至尊的力量波動僅能穿透極其微弱的部分,勉強探知具體的位置,原本想強行收迴,卻被貯存在砭石空間裏的罡石阻撓隔斷。


    鍾揚略一沉吟,貯存的那塊罡石是陽屬性的,他聯想到了那次失敗的罡石磁場形成,他判斷陰陽屬性罡石一旦脫離磁場,彼此之間的聯係必然出現中斷或者有一個中斷的過程,他拿出了原本與之一對的紫色陰屬性罡石,試圖從中獲取一些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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