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她的衣袖:“媽求你別去找苡薇。”

    “苡薇不知道祈佑結過婚,你要怨就怨媽自私,求你成全他們。”

    裴母求過她兩次,第一次在重症病房外求她別離開裴祁佑,這次卻是求著她別去打擾裴祁佑。

    “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糾纏裴祁佑。”白筱說完,拉開裴母的手,揚長而去。

    ——————————

    從婚紗店走出來,臉上冷漠的麵具瞬間破碎。

    白筱走了一段路才發現自己沒有拿禮服,正打算折迴去拿,雙腳卻像是定在了地上挪不動。

    前方的十字路口,人群裏,一個打扮時尚端莊的中年女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高高挽起的發髻,飽滿光潔的額頭,白筱在黑白照上用手指撫摸過無數迴的眉眼口鼻。

    紅綠燈轉換,眼看那個女人就要隨人/流過馬路,白筱心頭一顫,抬腳追過去,隻是剛跑到路口,綠燈就變成了紅燈,她想闖過去,卻被橫過來的一隻大手拽住:“你不要命了?”

    白筱轉過頭,看到氣喘籲籲的裴祁佑,有刹那的錯愕,隨即甩開他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

    市中心的十字路口車流縱橫,因為白筱的橫穿馬路而鳴笛聲一片。

    一輛奧迪車眼看要撞上她,裴祁佑衝過去把她抱住,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牢牢地,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轎車,尖銳的刹車聲似要劃破人的耳膜,身後是一大片驚唿聲。

    奧迪車在距離裴祁佑膝彎五厘米處停下。

    裴祁佑甚至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他的唿吸有些喘,想要去看白筱的情況,結果卻被一把推開。

    白筱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急急地過了馬路,他站在路中央,望著她的背影有些晃神。

    站在路邊,白筱四下環顧,茫茫的人群中早就不見了那個中年女人。

    腳下突然一個踩空,白筱踉蹌地要跌倒,跟過來的裴祁佑伸手扶住她:“有沒有怎麽樣?”

    白筱想扯迴自己的手臂,裴祁佑卻沒鬆開,“筱筱,到底出什麽事了?”

    “反正跟你無關。”白筱強行掰開他的手指,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坐進去,對司機說:“開車。”

    司機啟動車子,還從後視鏡裏看了眼站在車邊的裴祁佑。

    白筱靠在座位上,閉上雙眼,雙手緊緊地攥著包,感到前所未有的疲

    憊。

    “年輕人吵架常有的事,我看你男朋友也知道錯了,一直站在路邊呢,你就原諒他吧。剛才我也瞧見了,你要撞到車的時候,他不要命地跑過來抱住你,這麽好的男人,你要不注意就被人搶走了。”

    白筱睜開眼:“好嗎?”很輕地反問了一句。

    司機笑:“要不要我開車迴去?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吵架,但這種男人結了婚一定疼老婆。”

    白筱也笑:“我們都結婚六年了。”

    “那就更應該迴去,夫妻間小吵小鬧總歸有的。”

    白筱:“不過正在辦離婚手續,他今天跟另一個女人試訂婚禮服。”

    司機頓時尷尬了,訕訕地說:“我瞧著你挺年輕的,又長得漂亮。”

    白筱嘴邊還噙著淺笑,卻不再接話,路邊倒退的風景逐漸變得模糊。

    “小姐,你還沒告訴我去哪兒?”

    白筱眨去眼底的淚花,迴過頭,看著前麵的路牌:“星語首府。”

    車子在星語首府大門口停下,白筱付了錢下車,關了車門走了兩步又返迴去。

    司機剛放好錢,結果車門砰地一聲響起,有人坐進來,剛想問去哪裏,結果發現居然還是剛才那姑娘。

    白筱衝他扯了扯唇角:“送我去高鐵車站。”

    ——————————

    人在身心脆弱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不計後果地,隻為尋求一個堅實的依靠。

    “最早一趟去首都的車票還剩站票,你要嗎?”

    白筱想都沒想,就把錢遞進去,然後捏了車票過了安檢,坐在候車大廳裏。

    等列車到達,她隨著人/流檢票進站,然後上車,直到高鐵準備開動,她的一腔熱血才冷卻下來。

    “現在還可以下車嗎?”白筱問路過的一名乘務員。

    乘務員詭異地看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不可以,列車已經開了。”

    他話音還未落下,高鐵已經開始慢慢地移動,白筱靠在車門上,除了心裏難受還有點頭疼。

    ——————————

    裴祁佑走進婚紗店,一眼就看到門口的裴母,裴母已經迎上來:“怎麽這麽慢?”

    “臨時有些事耽擱了。”裴祁佑的迴答有些許敷衍。

    “剛才親家母已經到了,快點過去吧。”裴

    母看了兒子一眼,“心情不好?”

    裴祁佑半垂著眼,沒有迴答,裴母神色一斂:“等一下可別在苡薇媽媽麵前這樣。”

    鬱苡薇正在選男士禮服,看到裴祁佑嗔怪地說:“怎麽這麽晚?喏,這是你的禮服,進去換一下。”

    裴祁佑朝她彎了彎薄唇,就配合地拿了衣服進了試衣間,再出來,已經是一身黑色筆挺的禮服。

    他看著鏡子裏儀表堂堂的男人,不知為何卻覺得陌生,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臉。

    忽然一雙纖手圈住他的腰,一具柔軟的身體貼上來,鬱苡薇穿著一襲白色的婚紗,下頜抵著他的肩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強壓著你訂婚的呢!”

    裴祁佑心裏有些煩,沒什麽精力跟鬱苡薇打情罵俏,扯開她的手,“就這套吧。”

    鬱苡薇嘟嘴,有些不滿意:“你還沒試其它的。”

    裴祁佑轉身就要進去換衣服,鬱苡薇拉住他的手,他迴頭:“怎麽啦?”

    “你是不是反悔答應跟我訂婚了?”

    裴祁佑沉默,隻是靜靜地望著她的眼睛,似要望進她的心裏去。

    鬱苡薇莫名心慌,生怕他真的說反悔了,推了他一下:“快去換衣服。”

    ——————————

    白筱發現每當列車到一個站那位被她詢問過的乘務員就會出現在她跟前,然後提醒她:“您還沒到站。”

    連帶著旁邊其他乘客都扭過頭來看她,導致她一次次收迴邁出去的腳。

    五個半小時的車程,外麵漆黑一片,經過城市時才有燈光照進來。

    車子快要到達首都車站時,那位乘務員再次從她跟前晃過,白筱終於忍不住了:“你為什麽老盯著我?”

    要不是他,她在距離豐城最近的車站就下了。

    乘務員掃了她一眼,雙手負背,一副敬業的姿態:“我們需要對每一位乘客的安全負責。”

    倒是一個大爺笑著說:“小姑娘剛才失魂落魄的,人家乘務員可能擔心你半路下車發生什麽意外。”

    白筱詫異地又去看乘務員,後者依然剛正不阿的樣子,她哼哼了兩聲,心頭卻暖暖的。

    列車到站時已經晚上十點多,白筱跟著其他人一塊兒下車,又跟著他們出了高鐵站。

    站在車站門口,被寒冷刺骨的夜風一吹,白筱轉身又去購票

    ,結果已經沒有今晚迴豐城的票。

    在候車大廳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不知道多久,候車的人越來越少,甚至有工作人員注意到了她,白筱被他們看得尷尬,才拎著一袋兒童生活用品出了候車大廳。

    以前也不是沒來過首都,卻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迷惘,仿佛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在晚上十二點整,白筱又做了一件蠢事。

    她看著那塊“衛兵神聖不可侵犯”的牌子,轉身想喊住出租車卻已經來不及。

    軍區大院門還有衛兵在站崗,英姿挺拔,還拿著槍。

    白筱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今天一係列舉止,或許真是受的刺激太大了,不然怎麽會蠢得跟豬一樣?

    她用那袋生活用品砸了砸腦袋,然後跑去攔出租車,卻怎麽也攔不到,在附近兜了一圈,找到一家快捷酒店,卻被告知沒空房。她才發現自己沒有帶卡,皮夾裏還剩下兩百來塊,不夠在高檔酒店住一晚。

    繞了一圈再迴到軍區大院門口,白筱成了站崗衛兵眼裏的可疑分子,厲聲開始盤問她。

    白筱往大院裏看了眼,卻不知道怎麽迴答,吞吞吐吐的樣子更是古怪。

    “把你的身份證件拿出來。”衛兵把她跟身份證上的照片對比了一下,半信半疑:“是本人嗎?”

    白筱點頭,有行人路過都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她一張臉都憋紅了。

    “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在這裏想幹什麽?”

    “我……我找人。”白筱的聲音輕如蚊子叫,因為心虛不敢看衛兵那雙淩厲的眼睛。

    “找誰?”衛兵看白筱支支吾吾地,聲音嚴厲起來:“同誌,請你快點迴答我。”

    ——————————

    深夜響起的手機鈴聲格外刺耳。

    鬱紹庭被吵醒,單手擱在額頭上,眉頭緊皺,鈴聲還一陣一陣地不停,胸口頓時積蓄了一團火,他開了燈,拿過手機接起:“喂?”聲音帶著些沙啞,語氣很不好。

    那邊沉默了一陣,在他煩躁地準備掛電/話時,聽筒裏響起柔柔的聲音:“鬱紹庭,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更新時間:2014-2-228:38:04本章字數:3310

    剛聽到電/話那頭白筱的聲音,鬱紹庭靠在床頭揉了揉太陽穴。

    他來首都主要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捎上鬱景希也並非像口頭上說的把他送去徐家過年。

    最近鬱景希跟白筱打電/話時總是“不經意”地提起外婆家,他料到白筱會焦急,卻沒想到她會直接追到首都來,還是大半夜殺到軍區大院,最後被衛兵逮住往他這裏打電/話求救。

    ——————————

    白筱坐在門衛市裏等鬱紹庭來接她旄。

    淩晨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一排路燈照亮了漆黑的夜,遠遠望過去恍若一條燈海。

    抬頭盯著牆上的鍾,秒針一圈又一圈地轉,她的意識卻很清醒,完全沒有因為深夜趕到瞌睡。

    一輛銀色的轎車打著車燈駛過來,她下意識起身,但車子卻直接駛進了大院,白筱站在門衛室外麵看著車道,夜深人靜孤獨時,人總會胡思亂想,她想的是鬱紹庭為什麽會看上自己嶷?

    她不算很聰明,也不擅八麵玲瓏,從小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比同齡人行事更謹慎,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裴老的安排來走,也漸漸地失去了自己的真性情,就像是被裴家提著線的木偶娃娃。

    一輛出租車慢慢地在大院門口停下,鬱紹庭打開後座車門下來。

    他穿著一件厚實的黑色羊絨大衣,裏麵卻很單薄,一副被人大半夜從床上挖起來的樣子,他走到門衛室門口,沒有看她一眼,直接進去跟值班的衛兵交談,一陣風吹過,白筱忍不住抱住自己的雙臂。

    沒多久,鬱紹庭就打著電/話出來,聲音低低地,朝還等在那裏的出租車走過去。

    走了一段路,他停下轉過頭來,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白筱:“還想留在這?”

    白筱望著站在路燈下的男人,心頭被一種甜蜜又酸澀的滋味纏繞。

    鬱紹庭一邊跟電/話那頭的人講話,一邊折迴到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然後拉著走向出租車。

    ——————————

    出租車後座因為鬱紹庭坐進來而顯得狹仄擁擠。

    他還在打電/話,從他的話語間,白筱聽出他是想讓人幫忙隱瞞今晚在軍區大院發生的事。

    在鬱紹庭掛了手機後,白筱偏過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鬱紹庭收起手機,沒有看她:“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白筱垂眸看著他搭在膝蓋上的大手,

    帶著試探地伸出自己的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後一點點傾斜自己的身子,慢慢地靠在他的肩頭上,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唇角彎起一道淺淺的笑弧。

    ——————————

    鬱紹庭在酒店訂的是雙人間的套房,他跟鬱景希各睡一間。

    也許是找到了依靠,白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在出租車上就睡著,直到被他抱迴房間才醒過來。

    她去次臥看了鬱景希,才幾天沒見,她就覺得小家夥又胖了一點,腮幫子上的肉更多了。

    白筱把鬱景希露在床沿處的腳丫子放迴被窩裏,親了親他的臉,才悄悄關了門出去。

    鬱紹庭脫了大衣,穿著一件薄薄的羊絨衫,站在那裏喝水,看到她出來說了句:“洗洗睡吧。”

    白筱迅速清洗了一下,等她從衛浴間出來,客廳裏已經沒有人,隻有一件大衣丟在沙發上。

    她在沙發邊站了一會兒,像是在選擇,最後轉身進了主臥。

    鬱紹庭已經睡下,占據了左邊的床,白筱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躺進去。

    被窩裏很溫暖,白筱在心裏發出一聲喟歎,本熟睡的人卻突然一個迴身,把她摟進了懷裏。

    白筱先是一愣然後放鬆了全身筋骨,靠在他懷裏閉眼入眠。

    鬱紹庭從來就不是柳下惠,所以清晨醒過來,抱著懷裏的溫香軟玉終歸還是亂了。

    白筱睡得迷迷糊糊,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微睜眼看到是鬱紹庭,又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習慣這項運動。

    ——————————

    鬱景希穿著睡袍從臥室晃出來,發現自己今天居然比爸爸起得早。

    他踮著腳偷偷趴在主臥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定裏麵的人還沒醒,跑到沙發邊拿起座機電/話點早餐。

    “那個……我要十串羊肉串,五串骨肉相連……嗯……還有一個大杯奶茶……哦哦……快點。”

    住在五星級的總統套房有一點好,隻要你說得出來,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你買到。

    掛了電/話,鬱景希仰躺在沙發上,兩隻小胖腳丫架在茶幾上,打開電視搜索到少兒頻道開始看動畫片。

    等點的早餐都送來了,主臥裏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鬱景希啃著羊肉串扭頭不時看向緊閉的房門。

    上迴他陪奶奶看新聞報告,有個

    人在睡覺時無緣無故死了,跟爸爸的年齡差不多……

    鬱景希心裏有些不安,也沒胃口吃肉串了,趿著拖鞋走到主臥門口,“篤篤”地敲了兩聲:“爸爸?”

    ……沒有迴應。

    鬱景希轉了轉門把,發現反鎖了,越發忐忑,又敲了敲門:“爸爸,你還活著嗎?”

    小耳朵貼著門,還是沒有動靜,鬱景希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有一個小盆栽,他使盡吃奶的勁,拖一點拖一點地搬過來,最後憋住氣漲紅著臉一提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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